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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且尽眼中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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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薛景涵闻言,眉毛一挑,有些诧异地道,“公主殿下为何突然这样问。”

 玄虹将脸垂得更低了:“理由的话,我也说不出具体是什麽,无非感觉罢了……总觉得,薛皇子好像很看不惯……宫中人对六弟的冷漠和辱骂呢。”

“啊,这样吗,”薛景涵很淡很淡地笑了下,眼神也飘得极远,“大概是因为,我也深有同感吧。”

 玄虹一愣,觉得自己有点儿不能理解:“深……深有同感?”

“是啊,同感,” 薛景涵顿了顿,忽然转过头去看著玄虹,唇角一扬,笑容微微含讽:“不过我想,这种感觉对於公主殿下来说,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被理解的吧。”

 尽管玄虹不怎麽聪明,但话已至此,就算再傻,她也该明白了。

 她不禁惊愕。

“你……”玄虹下意识地出声,想著此刻,她应该是要说一些安慰之语的,但转念一想又担心,以她的身份说出那些话,会不会显得虚情假意,而反倒让彼此变得更加窘迫?

 真是进退两难啊──玄虹此时真是後悔极了。她不得不承认,确是因为她想错了,因为她犯傻了,因为她痴痴迷恋於薛景涵的风神俊朗才识过人,才居然那麽天真地忘记了,在暄国皇宫中,薛景涵那般不光彩的尴尬身份。

 无论有多麽完美,但说到底,薛景涵也只不过是区区一介质子,是一颗被自己的国家和亲人,亲手抛下的弃子而已──正如六殿下。

 朔风吹疼了眼。玄虹呆呆看著身旁的薛景涵,想,她大概是明白这种感觉的,尽管那并非一种,但同样都是寂寞啊。

 玄虹不准备再开口说话了。她宁愿就这样安静地看著他。那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当一名女子对一个男人的感觉,已经从单纯的爱慕,转变为复杂的疼惜时,她便再也没有了後退之路,和翻身之日。

 风雪凄迷。薛景涵和玄虹相对无言立於途中,本已很是惹人注目。再加他二人衣饰华丽,又容貌上乘,因此很快,便引得无数路人侧目相望,指指点点──实在令人心烦。

 薛景涵微皱著眉,心里,也隐隐觉得後悔。其实他对玄虹并无恶意,当然,他更无意让两人处於这般尴尬的境地。只是方才一听见玄虹的问题,他的眼前便顿时浮现出了玄穆那张写满漠然,鲜有表情的脸。
 这个反应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於是薛景涵很容易就分了神。他忍不住想,那个人的过去究竟是有多麽艰难,才终於养成了他如今这般,近乎扭曲的骄傲和倔强。

 但很不可思议的是,就是这样一个骄傲倔强的玄穆,却在面对他的时候,心甘情愿地抛弃了前者,做到了近乎卑微的隐忍,与付出。

 薛景涵便在那一瞬间,感到胸腔深处,狠狠、狠狠地疼了疼。他有些难以置信,但那确实是真的──疼痛骗不了人。

 薛景涵开始觉得有些烦躁。直到再也受不了周围路人的疑惑目光,他随意往旁一瞥,忽然伸手指向不远处一个人气颇旺的摊子,缓和道:“听说公主殿下最爱栗子糕,那边正好有卖的,我去买一点回来吧。”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薛景涵的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一点商量的意味。果然,还没等玄虹回话,他便将手伸了过去,把伞递给了她。

 玄虹接过伞,仰头看了看天,急道:“可现在下著这麽大的雪啊,我还是和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

“呃?”听见薛景涵的回答,玄虹一下子愣住了。她是没料到薛景涵竟会拒绝得这样直接干脆,甚至不留情面。这让她觉得异常窘迫,有点儿下不来台。

 薛景涵顿了顿,放轻了声音:“那儿人潮繁杂,公主千金之躯,还是不去的好。”说完便再不犹豫地转身出了伞,迈开长腿走远了。

 玄虹张开嘴想叫他,但却没能来得及。她只得眼睁睁地看著薛景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白雪深处,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很是委屈。伞柄上留有独属於薛景涵的热度,握住它,就好像握住了薛景涵的手。而那份温暖,令玄虹禁不住怦然心动。

 而这样忐忑难言的心情,让玄虹觉得自己有点像曾经偷偷读过的,那些俗世小说里的红尘女子──尽管相遇莫名,但却有勇气付出真情,甚至倾心一世,至死不渝。

这样想著,玄虹将伞往後倾了倾,仰起脸,高高看向铅灰色的天空。只见一片飞雪茫茫,冰凉地落在脸上。她忽然笑了。既然书里的人都可以,那麽她想,她自然也是可以的。

因为那个人,是薛景涵啊。

 
 再说薛景涵离开玄虹走向栗子糕的摊铺,却没想到这短短的一路,竟有五六位年轻姑娘走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同伞而行。

 薛景涵最初还觉得吃惊,因为她们语气里的爱慕和勾引,实在是明显到不行,即便想忽视都难。不过当第三位姑娘上前来时,薛景涵已经想明白了原因。这大概是暄国的风俗传统吧──还未出嫁定亲的姑娘可以在踏雪节这一天,主动上街寻觅单身男子,如若看上,便可向对方做出暗示。

 薛景涵一遍又一遍地拒绝著,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著这果然是暄国啊,还真是民风开放。

 大雪落在身上,确是有些冷的──至少,是要比华国冷得多了。然而薛景涵宁愿冷也要走出来,倒也并不是因为继续呆在玄虹身边会让他感到尴尬或者难堪。就凭玄虹,那还不至於。事实上他只是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并希望这场冷雪能醒一醒他,让他想清楚一些事情。

 然而他想著想著,脑子便渐渐空白成一片,只模糊地剩下了一道忽明忽暗的影子,远远望族,修长挺拔,俊秀风雅。那时玄穆──即使化成灰他也都能认得。

而就在下一刻,薛景涵便为自己的这个认知,略显为难地皱紧了眉。

栗子糕很快就买到了──多亏了他那副好皮相的福。薛景涵不过随意往那儿一站,拥挤推攘的人群便主动散成两边,为他留出了一条小路。

薛景涵低头一笑,毫不意外又听到了周围人们的惊呼声和抽气声。他实在有点无奈……看来暄国人对美貌的崇拜,还真是有些令人咋舌。

卖栗子糕的小姑娘被他给迷得晕晕乎乎,手一抖,便又私心多拿出了好几个。


玄虹捧著新鲜香甜的栗子糕,心里又喜又软。她转头看看薛景涵,鼓起勇气开口:“你……不吃吗?”

薛景涵笑著摇头:“不了,我不大爱吃甜食和糕点的。”

“诶?”玄虹一愣,随即疑惑地盯住薛景涵左手中的油纸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大胆问道,“那你手中的这些是……”

 她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多管闲事了,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也许这是吃醋?……啊,玄虹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认识了薛景涵之後,她就好像一直在体验各种各样未曾经历的奇妙。

 不过薛景涵倒是没觉得尴尬,他抬起左手轻轻晃了晃,笑起来:“哦,你说这个啊,”他顿了顿,“虽然我不爱吃,但想著既然好不容易出宫一次,那还是买点东西回去比较好。”

 玄虹看得呆了呆。她知道这一次绝不是她的错觉──此时的薛景涵笑意盈盈,眉梢眼角,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宠溺。看得令人眩晕。

 那个人应该是……碧珠吧,她想。真是个幸运的丫头啊──生平第一次,玄虹体验到了不甘和嫉恨。她恍恍惚惚地嚼著栗子糕,食不知味。她甚至在想,她宁愿去当一个丫头,即使忍气吞声十多年也没关系,只要能换得此时此刻,是她日日夜夜,服侍在薛景涵的身边。

 是她,而不是别的任何人。

 两人就这麽各怀心事地,又走了长长的一段。其间的对话也没什麽特别。无非是薛景涵偶尔感叹感叹暄国与华国的不同,然後玄虹再附和附和他罢了。

 直到他们路过一条人烟繁盛的小路,这种不温不火的尴尬状况,才总算是结束了。

 是玄虹率先拉住了薛景涵。她难得这麽主动,甚至可以说是著急一次。

 薛景涵转过头看她,神情有些诧异:“怎麽了?这条路不能进吗?”

 玄虹红著脸点了点头,又轻轻扯了扯手,将薛景涵带远了些。

“呃……这条路还、还是……别进去的好,”玄虹低著头,支支吾吾地说。

 薛景涵随意望了眼那条路:虽然人潮汹涌,但其中进出来往的,却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再联想到玄虹此刻的羞赧和不安,薛景涵心里一默,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他挑挑眉,简直哑然失笑,“在这种事情上,你们暄国总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吃惊啊。”
 
 玄虹红著脸解释道:“这条路叫做寻花问柳。左边那一道叫寻花,是、是妓院和青楼……而右边那一道则为寻柳,是……呃,是……”

“小倌馆。”薛景涵好心地替她接下了话去。

“呃……对。”玄虹窘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薛景涵笑了一下:“哈,这又算得上是一次吃惊了。早闻暄国男风盛行,却不曾想竟已到达此种程度,这般开放。”

“薛皇子你快别说了……我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暄国骄傲的事情啊……”

 玄虹是真没有故作娇羞和矜持。尽管暄国的同性之风美名远播,其对同性相恋的接纳包容程度,甚至吸引了许多真心相爱的同性恋人弃国抛乡慕名而来,但对於玄虹来说,这依然不是天道正路,而是误入歧途。

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更不能想象──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这、这怎麽可能呢!

 薛景涵看出玄虹的神色,玩味道:“公主殿下好像很看不起去右边……问柳的男人呢。”

 玄虹皱著眉,沈思道:“倒也不是看不起……只是,不很喜欢罢了。”

“哦?”薛景涵眸光一闪,笑了下,话接得云淡风轻,“正好,我也是呢。”
 
 玄虹疑惑地眨眨眼,不明白薛景涵为何要突然说这麽一句话。在她看来,他会排斥同性之风──这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不是吗。

 薛景涵看出玄虹的纳闷,低头掂了掂左手上的油纸袋,解释道:“爱慕同性……很麻烦呢。”

“恩?”薛景涵的声音喃喃,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玄虹没能听得清:“你说什麽?”

 薛景涵抬起眼来,淡淡道:“我说,爱慕同性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爱到了骨子里,那麽能不做异数,还是不要轻易选择成为异数的好。”

 玄虹细细琢磨了一下薛景涵的这番话,觉得他与自己的观点不太一样。自己不是觉得麻烦,,而是觉得,爱慕同性,甚至想要和同性有夫妻之名,行夫妻之实……那根本就是不对,更是不正常的。

 然而薛景涵没有给她机会解释清楚。他看著人流不断的拥挤街道,很快,便开口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这条街的人气还很高。踏雪节,能揽到很多客人吗”

“那是自然的,而且在踏雪节光临寻花问柳的客人,可都不是普通的客人啊。”

“我想也是,很多皇室贵胄,这一天都会来吧。”

“嗯……”玄虹忽然皱起眉,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叹气道,“其实……去寻花也就罢了,我很能理解,只是六弟……为什麽那麽叛逆不听话,偏偏要去问柳呢。”

“你说什麽!?”

 薛景涵闻言,立刻神色大变,伸手一指,陡然提高了嗓音:“你是说玄穆现在在问柳?”

 玄虹吓了一大跳。她不明白薛景涵怎麽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他看起来又惊又怒,表情难以置信。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你……你不用这麽吃惊啊,虽然暄国皇室里爱慕同性的不多,但也还是有一些的……最出名的有两个,一个是四王爷的长女,两年前做出豪言誓死不嫁……说要和她的贴身宫女共度一生。还、还有一个就是六弟……他自十三岁起,便在踏雪节一日,年年光临问柳……这、这已经是皇宫甚至暄国公开的秘密了。”

 玄虹说完这番话,感觉身边的男子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於是她更加纳闷了。毕竟,若是按照薛景涵方才的那番话来推测,那麽他对同性相恋一事,应该并不如自己那麽排斥。可瞧他现在的反应,却又分明是一副不能容忍的样子。

 玄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怎麽了吗?”

 薛景涵凛著眉目看向问柳,良久,幽幽吐出一口气:“没什麽,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玄虹不明所以地笑了:“啊,原来是这样。话说我第一次知道六弟去问柳的时候,也给吓得不轻,简直难以置信呢。”

 薛景涵没说话。

玄虹以为这是薛景涵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不禁心中暗喜,胆子稍大,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唔……说句可能不大好听的话,六弟虽然性格冷淡乖戾,但他眉眼精致,容貌实在太似女子。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後,宫中很多人闲著无聊都开玩笑说,比起寻花,六皇子的确更适合去问柳呢……”

“好了,”沈默良久的薛景涵忽然出声,“我想这些低俗之事,似乎不大适合由公主殿下出面来说吧。”

 玄虹愣了愣,随即万分窘迫地垂下了头。她绞尽脑汁想要再说点什麽──尤其是美丽高雅的东西──来挽回她刚才的颜面尽失。

但她没机会了。

薛景涵淡淡开口:“我们出来得也算久了,我想像踏雪节这样隆重的节日,公主殿下应该还有皇室宴会要参加吧。”

“诶?恩……”玄虹陷在沈思里,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因此没能看透薛景涵这番里的陷阱,只随口答道;“是有一个小聚会,不过……”

“那时日已经不早了,我还是先送公主殿下回去吧。”说完便立马转身向後,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按住了玄虹的肩膀,将她往前推了推。

 玄虹只得僵硬地跟著薛景涵的步子,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回宫的一路上,尽管他们仍然温温和和地讲著话,但玄虹看得出来,薛景涵的心情已经变得非常糟糕,甚至是糟糕透顶了。

临到宫门的时候,薛景涵将伞递给她,简单道了别,便毫不留恋地大步踏著碎雪而去。玄虹握著伞,独自站在茫茫风雪之中,远远望向薛景涵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迅速地将它从脑中剔除了。她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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