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有点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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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小瑾。叫我城瑾,连城瑾。”连城瑾把视线移过来,头微偏,正对着月九霄的眼,“叫我城瑾。”
“城瑾。”月九霄不知道连城瑾在想什么,只是顺着连城瑾的意喊了声。连城瑾又深深看了眼月九霄,毫无留恋般地离开。
他手心里是一张纸条。
被冰冷的汗水打湿,变得模糊。
上面只有两个字。
半心。
月九霄安心待在府内。
不是情况不紧急,而是太过重要,所以才不得忙乱。
越来越多的流言传出。
比如说月王爷看上了临茨太守的儿子,强行占为己有。太守下落不明。
再比如月王爷私自离开封地,带着连家小儿子游山玩水,最后赖在昔日的西征大将赵允的府宅里不走。
又或者皇帝身患重病,表面上说是南下巡游,实际已病入膏肓,不得不离宫求医。
当然比起这么,最有看点的大概是昏庸皇帝遇上腐败王爷的场景。
百姓不急,国家是谁的无所谓。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跟着谁干。
百官却很急,当下的情势,丞相的野心一天比一天明显,上书的折子却从未有过回应。
月九霄看着传回来的消息,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强占?”
月九霄觉得自己是哭笑不得,堂堂的王爷也要落到这种地步。
倒是病入膏肓这四个字让他皱了眉露出担心来。
再过几日,就要见着面了吧。
半年不见,也不知那小白眼儿狼是不是壮实了。
“城瑾?”月九霄显然没有忘记连城瑾的话,但手上的纸现下却落在连城瑾手里。
“城瑾。”月九霄眯眼“嘿嘿”一笑,“怎么走路都没有声儿的。”
“门敲过了,你没听见。”连城瑾说。
月九霄想也是,自己刚刚的确走了神,但这似乎……并不是重点。
“城瑾,给我吧,没什么好看的。”说着就要去抢,却被连城瑾一个闪身躲了回去。
“看上?强占?男宠?”连城瑾索性眼皮子都没抬,词儿的音却一个比一个重。
月九霄抓抓头。
“传言嘛,总会有那么点儿像回事。”
“像回事儿?”连城瑾抓了重点,低低沉吟般。
“呃,不是,是……”
“不是?”
“啊,是…”
“是?”
月九霄终于头疼地扯下脸:“城瑾你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不能当真的。”
“权宜之计?”
月九霄溃败了。
连城瑾其实没说什么,只是单单地重复,就让月九霄莫名的心虚。
“嗯,我知道了。”
在月九霄 费着脑神想解释的时候,连城瑾把纸放回到月九霄手里,走了出去。
月九霄默默看着手里的纸,黑色的字,半天才反应回来。
话说,小瑾来倒地是要干什么的?
五日后的中午,月倾寒一行抵达宁川。只不过小皇帝不是自己走下来的,而是被抬下来的。
月九霄跪拜完,迟迟没有听到一句“平身”,奇怪地抬头。
那一刻,看见轿椅上躺着的月倾寒,紧闭着眼睛。
一瞬间,月九霄觉得世界,天崩地裂。
“王爷,王爷……”
谁在喊呢?
耳边有什么声音 ,渐行渐远。
、第二十四章
短暂的耳鸣之后,月九霄扶着腰慢慢站直。
“我没事。”月九霄恢复常色,扫视一眼四周。
“皇上怎么样了?”月九霄推开挤在一起的人群。
“皇上,突然病情加重,王爷,这…”月九霄了然,揉揉太阳穴。
“好了,我知道了,先把皇上迎入府中。”
月九霄又深呼几口气才能使自己平静下来。
“走稳点。”月九霄说。
小皇帝这一觉睡了足足三天,三天里,月九霄忙得脚不粘地。月倾寒醒过来时第一眼看见熟悉的脸,嘴角扯出笑来:“皇叔。”
因为缺水嘴唇干裂发白。月九霄赶紧拿过杯子,把小皇帝扶坐起来。
“皇上这次,太不谨慎了。”月九霄说道。
月倾寒眯眯眼:“没什么的,皇叔不用担心,只是普通的慢性毒药,更何况有阿衡在。”
月九霄皱皱眉:“让城瑾给你再看看吧。”
月倾寒这才注意到,自家皇叔身后站着的人,死死盯着月九霄握着自己手的地方。小皇帝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背倚着床说道:“这就是连太守的公子。好啊,那就给朕瞧瞧吧。”说着伸出手来。
细细的腕子搁在床沿上,连城瑾面无表情走上前去。
月倾寒随意一瞥,露出丝威胁的意思。连城瑾嘴角勾勾笑,毫不在意般。
桌台上,茶水的热气缓缓散开。
“没什么,吃几副药就好。”连城瑾把完脉,说。
月九霄终于松口气。
夜晚,夜深人静。连城瑾在一个翻身之后利落地把来人掀翻,一个石头擦过点亮了蜡烛。
此刻的月倾寒半倚在床上,似笑非笑:“皇叔怕是不知道,你功夫有这么好吧。”
“那又怎样。”连城瑾冷冷道。
“当然不能怎样,不过皇叔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欺骗。你说会怎样呢?”月倾寒扬着唇角笑呵呵道。
连城瑾背一僵,随后反击:“也比你这将死之人好的多。”
月倾寒并不在意,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理理衣服。
“将死之人?也是,不过就算我死了,你以为皇叔会喜欢上你?”
连城瑾捏起拳头。“没有。”
“没有?是没有喜欢,还是没有喜欢上?”月倾寒道,“哎呀呀,你这是连喜欢都不敢承认?”
连城瑾回头,已经是没有表情的样子:“你到底来干什么?”
月倾寒欺身上前:“这样说话未免太伤人了,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毕竟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你说是么,我的哥哥。”
连城瑾只是一瞬的迟疑,随后淡淡道:“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月倾寒眨眨眼。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身中‘半心’之毒的事,不要告诉皇叔。”
连城瑾冷笑:“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会帮的。”月倾寒笃定,“况且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若皇叔知道我身中奇毒,你以为那时候皇叔眼里,还会有你的影子?”
连城瑾咬着唇没有说话。
月倾寒褪去隐藏的狠狞,笑得灿烂:“好了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不想喝一杯吗?”说着率先跳出屋子。连城瑾迟疑了下,也跟着从窗户口出去了。
屋顶,月倾寒坐着,连城瑾冷冰冰站在他身旁。
“好了坐下吧,你这性子真不讨人喜欢。”月倾寒拍拍身旁的瓦片。
“没让你喜欢。”连城瑾说。
“……”月倾寒默默,比起自己阴晴不定的性子,这冷冰冰拒人千里的脾气,也真是让人头疼。
热脸贴着冷屁股。月倾寒腹诽道,叹口气:“好吧好吧,请你喝酒,百年一遇的龙舌。尝一口?”说着把酒坛甩出去。
连城瑾伸手一接,仰头倒入口中。等再放下酒坛,就看见月倾寒眯眯眼朝自己笑。
“笑什么?”连城瑾语气僵硬。
“嗯,在想,你真幸运。”
“幸运?”连城瑾轻哼一声。
“是啊,所以说连太守把你教的太好,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刚刚我还对你恶语相言,现在你就敢拿着我给你的酒坛喝酒。你就不怕我下药什么的?”
连城瑾把酒坛子扔过去:“我会医术。”
言下之意,一般的毒都会辨识出来,就算不幸中了毒,也会千倍百倍毒回去。
月倾寒摇摇头:“真是小孩子性子。”
“我是你哥哥。”连城瑾冷冷道。
“好好,你是哥哥。”月倾寒觉得自己的性子活这么大来没有这么好过。很神奇,眼前的人,眉宇间都有和自己相似的影子,甚至身体里流着的是相同的血液。
都说双生子有心灵感应,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能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那个人像自己,却又和自己不大相同。
接到密报说连家的小儿子其实是自己的哥哥时,心里竟有了种前所未有的酥麻的感觉。
“我说,你迟早要接我的位,当皇帝的。”月倾寒摊开手,仿佛在说无关的事。
“不。”连城瑾毫不迟疑。
“你也知道我中了‘半心’之毒,父皇只有两个孩子,我膝下又无子,那位子摆明了还是留个你的。”月倾寒说。
云淡风轻的口气。就像将生死真的置之度外一般。
“你不怕死?”连城瑾皱眉。
“怕。我又不是神,怎么会不怕。”月倾寒说,“不过现在不同了。”
月倾寒看着连城瑾幽幽道:“就算你是我哥哥也一样,我是不会把皇叔让给你的。”
“你太自私,你明知道你会死……”连城瑾说到‘死’的时候意识过来,生生止住了话。
“嗯,是会死啊,所以才不让。”月倾寒说得理所当然,为自己又倒上一杯酒,“我可不会和你公平竞争,本来就是强者之战,当然你现在退出也可以。”
“你……”
“真不懂你是哥哥还是我是哥哥。”月倾寒摸摸鼻子。顺手拍拍连城瑾的头。连城瑾嫌弃地让开。
“算了,那我先走了。”月倾寒一个翻身跳下屋檐。
“阿衡,你怎么还没睡?”回到房间,屋内有灯,月倾寒奇怪地轻声推开门,就看见灯旁,拿着医书安静坐着的珍贵妃。
、第二十五章
珍贵妃拿着书,随意翻几页,说道:“这话皇上得留给自己吧,皇上知道自己……还乱跑。”
月倾寒笑笑:“没什么,这么多年,早该累了。”
珍贵妃抬头看着面前年轻的面庞,抿抿嘴,最终没说什么。
月倾寒说:“皇叔,朕听说宁川有座寺庙,替朕安排下,朕要去为折月的百姓祈福。”
月九霄听了,应声就准备去了。
皇帝进香是件大事,不仅要让沿途百姓回避,还要腾出寺庙。月倾寒拦了下来。
“都说佛堂面前众生平等,朕微服便可,不必兴师动众。”
连城瑾在一边,听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奇怪地看了月倾寒一眼。
只是连城瑾没看见,在自己垂下眼睛的一刻,月倾寒回过来的,意味深长的一记眼神。
寺庙的名字很普通,平安寺。就像是一点一滴平常幸福的聚集,是最质朴,最热切,最真实的祝愿。
因为微服,月倾寒只带了几个人。月九霄紧贴着月倾寒走,身旁是连城瑾,身后还跟着如意。出了府邸就是繁华的小街市,密集的人群,街边是各种小商铺。
月倾寒的步伐在一家店前停下。
“公子喜欢?”月九霄问。
月倾寒低头,挑起一根发带,宝蓝色的,还缀着珠子。
“嗯,我觉得,这个配你最好。”月倾寒说,然后示意月九霄低下头来。
淡淡的呼吸掠过耳侧。
月倾寒毕竟只有十五,身子板还没有长开。只有在月九霄弯下腰的时候才能够着他的头。
少年的手指修长,有着薄薄的茧子。发带划过耳际,月九霄的耳朵瞬间红了。
“臣惶恐。”月九霄低着头闷闷地说。
月倾寒微微一笑,也轻声回应道:“可朕觉得甚好。”
月九霄抬起头,原来那根青色的丝带绕在月倾寒手腕上,不过月九霄并没有注意道。店家拿过镜子,笑着说:“公子眼光真好,这是上等的丝绸制品,全宁川也就这一件。”
透过镜子,月九霄看见蓝色的丝带在风吹过时飘起,又柔软地贴在长长的头发上。
“嗯,好看。”月倾寒满意地点点头。
“可是”月九霄皱皱眉,只觉得别扭,却说不清道不明。
“可是小瑾也觉得很合适,不是吗?”月倾寒又说。
连城瑾板着脸,在月九霄的目光注视下,终于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老板,就买这条。”月倾寒说着伸手掏口袋,半天尴尬地愣着。
“这个”
月九霄见了,浅浅地笑了:“公子心意到就好。”指唤如意付了钱。
就这样,月倾寒地脸一直红了一路。
月九霄很满足。
月倾寒丢了脸,脚步变得匆忙,月九霄跟在后头,看着月倾寒的步伐。莫名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快感,扬起了嘴角。
走在前头的月倾寒,尖着耳朵听踩在地上的步伐,在通红的脸庞下,悄悄把系在腕间的丝带往袖子里拢了拢。
那里,有灼热的温度,烧热了皮肤。
“施主,师傅请几位到里面详谈。”小和尚双手合十说。
“多谢小师傅。”月九霄站起身,双手合十回了礼。
平安寺在山顶,穿过密密的树丛就到。月九霄一行烧了香,礼了佛,准备离开时却接到住持的接待。
月倾寒皱起眉。连城瑾一向不喜热闹,却没有说话。月九霄说:“如此,先进去看看再说。”
三人随着小师傅往里走。
月倾寒突然拉住月九霄的袖子,轻声问道:“叔叔刚刚向佛祖许了什么愿?”
月九霄弯弯眼:“自然是希望公子平安。”说着又看向连城瑾,“城瑾也是。”
连城瑾原本听见公子二字时心猛地一沉,又听见月九霄后面的话,低着头,心里却涩涩的。
月倾寒回头看一眼连城瑾,又转过来问:“就这些?”
月九霄说道:“当然,公子心里装着天下,在下心里装的却没有那么多。人不可贪心,倾寒和城瑾能幸福,我就满足了。”
月九霄说着说着不觉心生感慨,连避讳都忘了,径直说出了名讳。但月九霄并不明了月倾寒嘴角的一抹笑。
幸福里的秘密。
住持并没有让三个人一起进去,只是单独聊了会儿。
连城瑾进去的时候住持也没说什么,只是抽了根签。住持拿着那根签看了看,叹声说:“果真如此。”
连城瑾皱皱眉。
“施主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是遇事不要过于执着。一念成魔,施主切记切记。”
等三个人分别聊完,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三个人索性住在寺庙的客房。
半夜,连城瑾起床,迷迷茫茫间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在辨别清楚的那一刻,连城瑾一个翻身从床上跳起,直接上了屋顶。
隔壁是月九霄的屋子,那里此刻还亮着灯火。
“嘘,轻点声。”连城瑾在屋顶看见月倾寒,对方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定地看自己一眼,继续从掀起的瓦片里往外看。
屋里,白日见到的平安寺住持和月九霄对坐着,面前的茶已经冷却,显然已经谈了许久。
“你!”连城瑾盯着月倾寒。
月倾寒轻轻一笑,一钩嘴角:“你不也想知道皇叔和住持聊了什么么?”
连城瑾哑然,默然地小心跳到月倾寒身边。月倾寒抬起头冲他一笑。
“施主。”老住持似乎叹了口气。
月九霄说道:“住持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九霄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何况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因果自由定论。”
老住持又叹口气:“施主既然决议如此,贫僧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施主日后若有难,大可来找贫僧。”
“多谢住持。”
连城瑾听的一头雾水,侧头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