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琉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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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的眼帘轻启,露出了淡淡的琉璃珠光。
“不能度化吗……?”轻轻的呢喃从嘴角溢出,想着长生殿六卦镜内的景象,他双眉微拧。
轰隆的声响兀然从石门之外传来,震的室内微微摇晃,风清扬抬眸,脑子里闪过的却是他来了这三个字。
如他所想,发现他不见了,混沌必会寻上长门,放眼天下,能将风清扬困住之地,也只有这里了。
轰隆声响,若隐若现的在室外想了两声便在无动静,风清扬磕上双眼,似是不想理会外界此事发生之事,可是……
清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不为恶你就不走的!?
为什么不辞而别,突然反回长门?
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可你呢?
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答案。
你到底在那?
清扬……
额上琉璃珠发出淡淡荧光之声,在昏暗的石室之内若隐若现,风清扬双眉紧拧,心口因为脑海中突然想起的声音而紧紧揪成一团。
风清扬,我允诺你不造杀孽,但若你再不出来,我不保证长门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赤乌!
赫然睁开的眸子,因为脑中响起的那句威胁之声而变得毅然冷漠,双眸看着紧关的石门,风清扬兀然起身下榻,长摆及地摇曳。
长门的大殿之外,一片狼藉,碎石满地,石柱倾塌断裂,长门弟子几乎躺了满地也不知是否生还。暗沉得天际闪耀着一红一白两条影子,兵器碰撞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答应过风清扬不在为恶,所以对长门的步步紧逼混沌都手下留情,伤了他们却不取其性命,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意识,动弹不得。混沌是手下留情了,可他的手下留情看在净玄眼中却是招招取名,瞬间令长门弟子死伤无数。两人的交际,旁人根本插不得手,若是谁在此事贸然上前,必定会被粉身与他们的过招之下。
戴了铁爪的手,挡下净玄的长剑,两人身体相逼,视线中相距也不过是寸步之遥:“我来长门只是为了清扬,没心思和你们闹腾,最好别逼我!”
两次不顾安危闯入长门,都只是为了同一个人,他风清扬到底值不值得混沌这么做?
不知道,值不值真的不知道,反正看不见他,心里就很烦很乱。
手中长剑一挥,逼开两人身形,净玄转身挥动长剑又朝混沌攻去:“清扬乃是我长门上仙,若不是为了将你度化又怎会与你纠缠不休?可你却天生凶残成性,度化实不可能!”
心口一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让人生气,混沌出手更显狠辣:“就算如此,我也要清扬出来!”
为了度化,那便度化,他又不是不知道风清扬愿意陪伴自己的愿意是什么,可是这样的理由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却感觉好讽刺。
两人数夜的耳鬓厮磨,数次的颈项交缠,都只是为了想要度化自己,让自己不在为恶,为了这个,他不惜放下骄傲,承欢自己,心口好闷,好闷……
恶从心生,一想到风清扬做得这些都只是为了度化自己,怒意滋生,在看着眼前的人,混沌眸中红光一闪显然是动了杀机。
由身后幻化而出的妖神,宛如一条巨大的黑色蛟龙,张着血盆大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净玄欲想将他活吞,净玄心中一惊,口中念咒周身张开了蓝色结界宛如球体一般将他包裹起来,弹子间,混沌的妖神紧逼而至,轰然之声兀然在长门大殿回响,几乎震伤了人的耳膜。
混沌凌空而立,泛着杀意的眸子眼见前面突然化出的火焰,双眉兀然紧拧,神色更显不悦。
银丝的雪发,几乎成了他的标志,白色的长袍衣诀翻飞,手中的长剑,剑气凌冽逼人,剑光闪过他的眸底,眼见那突然出现之人是谁,混沌面色非但不见喜悦,反而更沉。
“是不是我每一次和他们交手,你都会这样不顾自己安全的挡在他们面前?”第一次是壑青云,第二次是木长老,第三次是净玄,那第四次又是谁?
风清扬不语,琉璃珠的眸子,看了一眼四周的狼藉,双眉兀然紧拧:“为什么要这么做?”风清扬开口,冷下的语调,少了一份平时的温和,混沌微微一怔似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这是我与梼杌的交易”
“交易?”便是为了这个所谓的交易,而毁东海苍凌羽与西勃赤乌,弄的煞气肆虐,民不聊生?
“不是说过,我陪伴你身侧,你自此就不在为恶吗?”一句若言,几乎搭上他一世名声,他依旧选择遵守,为什么混沌却做不到?
“是说过,但我也没有违背过”闹东海苍凌羽毁西勃赤乌,那是在两人达成协议之前,不能作数,所以便算不得违背。
双眉紧皱,风清扬抓紧了手里的剑,眸色微凛:“那我长门弟子呢?!也算不得违背?”
冷声的质问让混沌怔愣原地,还未回神,逼人的剑气却已经迎面而来,混沌大惊侧身闪开,一把挡下他握手的剑:“不信我吗?”看长门弟子躺了遍地,便认为已经全部死了?只因为自己之前对净玄动了杀机,便认定他违背了?这是什么逻辑?
手腕一转,风清扬扬手挥剑朝他逼去,混沌见他如此,心里拂怒,也不管不顾,却是反被为主发了攻击:“是!长门弟子全是我所杀!不光是他们我今日还要灭了你长门!”
人在冲动之时,从来都不会去算计后果,更何况肆意惯了的凶兽呢?只是为什么明明满满的全是愤怒,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好难受……
剑影闪动,风清扬眉头紧拧身形翩然闪跃,避开混沌朝自己身上而来的攻击。
也许师兄说的对,度化凶兽当真是种妄想……
心口有些泛凉,身上的伤还为痊愈,日前被净玄所伤的肩头,伤口裂开溢出了点点猩红的液体,混沌一击朝他袭他,红如宝石的眸子在看见他肩头的痕迹时,心中一怔,惊是强行收了攻击,可谁能知晓,偏偏就与此时,风清扬手中的长剑竟也是毫不留情的贯穿了他的腰腹。
血,一颗颗从剑尖低落。
风清扬怔住,看着他的眸子闪过了诧异之色,琉璃珠的眸子在看见他被自己贯穿的腰腹时,浑然一变,连忙将长剑拔出。
受他一剑连闷哼都没有的混沌却在他将长剑拔出之时,吃痛闷哼,猩红的液体飞溅而出,混沌还来不及伸手捂住伤口,身体却已经失去平衡朝着地面砸去,风清扬大惊之下想要上前将他抱住已是不及,最后却只能看着他砸落地面,将坚硬的石面,硬生生的砸得下凹,裂痕瞬间犹如蜘蛛网般四处散列。
、第二十四章:碑鲜之族
飞身而下,风清扬隐去手中长剑,本预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未料却与此时,混沌周身的圂之气四溢而出,风清扬神色一怔,急忙闪身避开,混沌坠落之地却是兀然一团红光闪现,霎间不见了他的踪迹。
风清扬怔在原地,那着那被混沌砸的下凹的地面,久久回不了神,净玄眼看他重创混沌,受了结界,翩然落于他的身后:“清……”刚一开口,风清扬眉宇微拧却是欲想踏风而去,却被净玄及时的一把抓住:“你想要去找那只凶兽吗?”
回头看向自己的师兄,风清扬皱眉,没有说话,手腕一个使力,便甩开了净玄。
看风清扬似乎真打算去找混沌,净玄脸色铁青,兀然沉声开口:“若你今日离开,日后便不在是我长门弟子!”
愤然的低吼,将已经飞离地面的人震住。
衣玦翻飞,风清扬兀然回首看他,发丝张扬随风轻荡:“师兄,你何必苦苦相逼呢?”
他果然是要去找那只凶兽,净玄皱眉,脸色更沉:“那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吗?
风清扬不知道,只是感觉自刺穿混沌身体的那一刻起,心口就好痛,好痛,伤了混沌他以为自己不会怎样,可是脑子里,想着混沌之前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心口便好绞。
他……会死吗?
顾不得净玄的话,风情他拧眉,终是转身踏风而去,一身白影如烟如雾瞬间消失在了渺渺天际……
凌冽的风,宛如刀刃一般从他的身边而过,撩起衣玦,发出响亮之音,心砰砰跳个不停,脑子里回想着的全是他失去平衡砸落地面的瞬间。
混沌……混沌……
口里一次次的低喊着两个字,额间的玉珠却发出淡淡的琉璃之光,慌乱的大脑兀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不信我,你根本就没有信过我!
我答应你不在为恶,赤乌之事,是在我们协议之前,怎算违背?
至始至终我都没想过伤害你,可你为了他们却不惜杀我?
风清扬为什么?!
为什么?
风清扬皱眉,脸色略显苍白,重重的质问,砸在心口,让他浑身肌肤泛疼,体内气息不济,隐隐撕绞的痛楚,更是被那一句质问,问的逼人心脏。
筋脉撕绞。
眼前一黑,承受不住那份痛意,踏风而行的身体,瞬间宛如流星一般笔直朝这地面坠去,眨眼间,噗通的声响,哗哗的在静谧的林中回荡,惊得鸟儿振翅飞扬。
身体砸入湖水之中,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只是被水草缠住了衣罢,逃离不得,灌入口中的湖水冰凉渗骨,直刺激着人的大脑。
——是不是每一次我和他们交手,你都会这样不顾自己安全的挡在他们的前面——
熟悉的声音,和着晃动的水声,在脑中兀然想起,此言冷硬带怒,却也隐透着丝丝担忧之意,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发现?
——但我没有违背过——
没有违背吗?那那长门的弟子是怎么回事?东海苍凌羽与西勃赤乌又如何解释?
——不信我吗?——
若是不信,又何必与他定下协议,甚至不惜搭上自己一世名声?
心口好烦,好乱,回想着混沌被自己所伤的那幕,心口下垂的感觉,简直让人不能呼吸,水中挣扎的身影,渐渐失了力道,白衣如纱,在水中轻轻荡漾。
淡淡的荧光从他额间的玉珠轻轻闪现,薄薄的红色光芒宛如他身上的外衣一般,将他整个包裹其中,水声晃动,光芒越渐刺眼,已经磕上双眼之人,却于此时兀然睁开眸子,眼珠红光闪现,醒目灼人,弹子之息,却只见他身影一晃瞬间已从湖中挣脱,飞跃地面。
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陌生的房间,以竹搭建,清晰典雅的翠莲之气,和着水声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之中,过于绣锦的房间透着女子身上特殊的韵味,风清扬起身,朝门边行去,刚一拉开竹门,却只那人一身白衣轻纱,身姿娉婷的出现在房间门口。
“莫仙子?”
“师伯怎么起了?”
同一时间,两人一起开口,言词相撞,风清扬微微一怔,不搭反问:“我怎会在这?这是何处?”
后退两步,李如歌看他神色清明,猜想必是无碍,便开口回道:“我返回长门之时,路上遇见师伯昏迷河间不省人事,便将师伯带回了蓬莱”
原来如此。
风清扬默然不在追问,绕开李如歌踏步朝外行去,未料李如歌却与此时唤住了他的背影:“师伯且慢?”
“何事?”风清扬停步,却不回头。
“怒如歌冒昧,不知道师伯可是碑鲜一族的后裔?”风清扬不语,眉宇却是微微轻拧,片刻后才会道:“碑鲜一族,早在百多年前已如数尽灭,只留下了我一个人”灭族之灾他永生难忘,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踏上修仙之路。
得到回答,李如歌眉宇轻拧:“那不知师伯可知道碑鲜一族的流传?”
错步,风清扬转身看向身后的女人:“莫仙子,有话仙子直说便是”
见风清扬如此神色,李如歌咬咬唇瓣:“师伯,你……”这话她如何说?
见李如歌似乎有所顾忌,风清扬磕上双眼,却是不轻不重的将李如歌说不出的话给说了出来:“我若非是动了胎气,又怎会气息不济,昏倒山间,你想说的便是这个吧”
他果然知道。
见风清扬自己说破了窗户,李如歌反而镇定下来:“师伯,这孩子是否当真是混沌所为?”风清扬不言,转身兀自离去,李如歌见了,心一急立马朝他的背影说道:“妖兽之子,将来必为祸害,留他不得!”
风清扬停步,琉璃珠的眸光淡淡的朝身后的人看去:“我风清扬之子,将来是否为祸,不是你们一言便可定下的”
闻言,李如歌被他震在原地,诧异的眸色,完全没有想到,昔日的玄胤上仙,眸中竟也会自己同门泛出慑人的杀意。
碑鲜一族,百多年前的修仙一门,全族数百人一夜之间如数金灭,死因为何?风清扬自己记不清了,族人中,他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人,碑鲜一族比起其他人而言有些独特,只不过这样的独特却又是一把双刃的剑,若非如此,碑鲜一族也不会招致灭族之灾,仅留下他一人。
、第二十五章:魔念滋生
是呢,风清扬知道,他比谁都清楚,他自身目前的状况,若不是发生今日之事,也许他也不愿认清这样的事实,昔日长门的玄胤上仙,如今却以男子之身孕育妖兽之子,前程毁尽,已无回头之言,要何如?摸掉腹中的性命,逆转时空,让一切回到原点从头再来?
不可能,即便是逆转时空,违背天道,可他却已经回不到从前,更何况,他也不会这么做。
离开蓬莱,风清扬直径朝着当初被混沌囚禁的八识塔而去,风景依旧飞雪飘飘,那立于雪山之上的石塔却已经不见了踪迹。风清扬怔在原地,脑袋只有空白,什么都寻不到答案,八识塔为何不见了踪影,混沌是否返回了魔域,若是如此,那风清扬寻遍天下,定然也寻不到他的踪迹,只是……
混沌受伤不轻,他还能去那?
细长的眉,紧拧成川,琉璃珠的眸子泛着几许难以察觉的红光鹅毛纷飞的天际,忽而卷起一阵刮人心脉的冷风,风清扬侧眸,才一转身,便看见了那群立在自己身后的白衣仙人,其中除了长门的壑青云意外,还有那个日前才刚刚见过的莫仙子,李如歌。
“你当真是来着寻那凶兽来了”壑青云皱眉,冷声开口,风清扬淡淡的看了一眼壑青云的人,不多不少一十六人,全是长门降龙殿的铜者。
“你们怎知我在这里?”风清扬开口,清冷的语调虽然听来与往昔无意,可却有些不同。
李如歌碎步上前,看着风清扬的身影,先行一礼:“清扬师伯,掌门师伯有命,若清扬师伯愿意返回长门认错,就此不再去见混沌,净玄师伯可当一切皆未发生,若不然,便剔除师伯仙籍,逐出长门”
“你们怎知我在这里?”风清扬冷下眸子,将话重复一遍,李如歌微微一怔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