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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逼上龙庭-第51章

小说: 逼上龙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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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议吧。”凌越淡淡的揭过了,傅川刚去,他心情尚未平复,又哪来这样心思。而他心底,更是下意识的不愿成为皇帝笼络政治势力的工具。

见天色已晚,凌越便问褚云重今晚是否睡在府里?见他笑着点头,凌越也不免奇怪,“今夜你倒不去云图阁?”

褚云重却是知道今夜宗赫不在云图阁,便漫不经心的道:“明儿你要早朝,一起睡吧。”

凌越便让褚云重先歇息,而他自己却穿戴起来,预备出门:“我去外头散散心。”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儿?”褚云重知道他心里为着傅川之事不快,正想着是否要陪他散散心,却被婉拒了。

“我去去就回。”说罢,凌越便带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侍卫,也并不抛头露面,坐了一辆驮车,在月色下悄悄离开了凌太阁府。

凌越知道傅川的灵柩暂厝在宫外的三清观,择日便要葬入皇家陵园,是以今夜他便要去送傅川一程,方不负了与他缘份一场。

老天好似也窥探到了他心里的哀愁,一路的夜色阴霾沉重,微褐色的流云掩盖了藏蓝色的夜幕,只有一轮冷月,孤零零的悬在天际。

龙虎山下的三清观本是皇家子孙庙,有福份进皇家陵园的,均要在此处寄做法事超度亡灵。

凌越此前早就问清了路,到了三清观,便穿过四柱三间的琉璃瓦柏木牌楼,径直来到停着灵柩的灵宫殿前。

月色如霜,覆盖住大殿内这仿佛脱离了尘世般的空寂与凄冷,便连吹来的风也带着一丝山中特有的寒冷和阴沉。一片幽冥飘浮的灯光烛影中,殿内一概灵幔灵台不是凝重压抑的黑,便是触目惊心的白,香烛燃起的轻烟似重重浓雾,更是平添了几许悲凄沉闷的气息。

忙碌的法事早已过去,殿内已是一片沉寂。守灵的几个小道却依旧尽职尽责,带着抽咽声气的啜泣声,在这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荡,令人听了不由得黯然神伤。

穿过殿内飞扑飘舞的雪白灵幡,凌越在灵柩前上了一柱香。看那香烟飘渺淡去,便如同那鲜活的生命逝不可追,他的心中自是悲怆难抑。

正在凌越哀思之时,他的贴身侍卫钟乙和汤寅却匆匆闯了进来,钟乙那煞白的脸色活似见了鬼一般,喉咙里咯咯作响,却是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倒还是汤寅略沉得住气,压低了声音张惶道:“少主,这回真是遇见鬼了,我与钟乙刚才见后头青莲山房这么晚了还亮着灯,便去查看,谁料傅中令竟活生生的坐在里头呢!”

如此骇人听闻不可思议的事简直让凌越目定口呆,狐疑的看了两位侍卫一眼,他们脸上的神情又不似作伪。

“事不宜迟,还请少主亲去一看便知。”

心乱如麻的凌越在侍卫们的簇拥下,悄声来到后院外。此刻,青莲山房内还点着灯,远远的透过玻璃窗依稀可以看到三个人影,赫然便是已是“暴病死去”的傅川,以及后阁另二位与他素来交好的侍郎,晏南山与宗赫。

如同被闷雷劈过,凌越怔怔的再也挪不动半步,煎熬的心如浸在浊油中,黏黏糊糊混混沌沌的翻腾,不知是何滋味。

隔着窗,宗赫清朗的声音随风飘来,时断时续的,但依旧能听得明白。

“叶琛虽被贬去皖州……我已写了信命皖州牧守、都督加以关照……你随了他去……不必挂念……只是不得轻易去见皖州你老家亲人……这是性命交关的大事……”

晏南山亦温言安慰道:“所有事世显都已安排妥当……再候片刻叶琛便会派人来接你……愿你们俩此去能得幸福安稳……”

而傅川却已是泣不成声:“多谢世显哥哥和陛下成全……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恩德铭记在心……”

山里又刮来一阵阴飕飕的冷风,吹得凌越心头一激打了个冷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自心口血淋淋的剥离开去,隐约猜到真相,只是无法相信。

钟乙却听得云里雾里,着实按捺不住,便悄声问道:“少主,此事大有蹊跷,是否要去和傅中令相见问个明白?”

他虽已是极力压低了声音,却依旧还是被屋里头的宗赫听到了。

“谁在外头?”宗赫沉着脸赶出来,不料见着皇帝,脸上的神情顿时轻松起来,含笑问道:“云重,半夜三更的,你怎么来了?”

凌越自然不会说破自己身份,只不动声色的道:“朕此来,原是要送玉川一程。”

“陛下!”傅川与晏南山惶恐惊悸的从屋里赶出来,尤其是傅川,只觉此番愧对皇帝,直直的跪倒在凌越的面前,已是哭得泪流满面。

凌越装作若无其事般,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就着疏朗的月光,凝视着这位自己心爱的、却又“死而复生”的侍郎,温言轻语的问道:“玉川,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傅川噙着泪,抬头望着皇帝,声声哽咽道:“陛下……所有的事,都是玉川的错,是玉川辜负了陛下!玉川罪该万死,陛下却如此宽宏大量……成全之恩,川永世难忘!”

风呼啸着掠林而过,吹得青莲山房院子里的各色松柏杂树如波涛起伏。凌越只觉浑身透凉,心里更是冰寒彻骨,下死眼盯住眼前这个自己曾用心喜欢过的少年,像是要把他的形容刻到骨里融进血里,四肢百骸的疼痛却将他的心狠狠揪住,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车轮轧过山石路面的声音,在这静夜中听来分外刺耳。宗赫忙将傅川搀扶起来,轻声对着凌越道:“云重,玉川不宜久留,接他的马车已是来了,我与南山先送他出京城。今晚你不必来云图阁等我,怕是要黎明时分才得回宫呢。”

傅川挣脱开宗赫的手,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多谢陛下成全川与叶琛,此去一别,料无再见之期……陛下对玉川的恩德,川只有来生再报……”

成全?看着少年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凌越几乎想要仰天大笑,好的很,原来,竟是朕成全了你们!

他本是极聪明的人,前因后果一串连,他便什么都明白了。顿时,被欺骗、被羞辱的怒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几乎要烧毁了他全部的神智。

哥哥!宗赫!你们瞒着我,成全了这双好事,我该拿什么来感谢你们的恩德呢?!

阴冷的山风呼啸而去,卷起他眼中萧杀之意,难以辨认的情绪,正在他眸中幽幽闪烁。天边,清冷的月光一倾而下,洒下一地斑驳的阴影。

次日,文华殿。

湛青的天际万里无云,这日子,就像冬日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宗赫昨晚一夜没睡,今日上午恰好没课,他便窝在花荫下小憩补眠。傅川叶琛的大事一了,他心里既松快又舒坦,很快便酣然入梦。睡得正香,皇帝却突然派人来传他去文华殿。

这可稀罕,只因褚云重以前曾在文华殿发落过少年,一直怕他有阴影,因此平时便是要带他学习政务,多半也会在政事堂,从不去文华殿。

因此听卫临传他去文华殿,宗赫心里也有些纳闷。其实以前发生在文华殿的那件事已经过去多时了,他并不会心存芥蒂,但不知为何,心底却有一丝微妙的感觉,总之挥之不去。

莫名的,竟会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11。 请君入瓮 

 
六月的梅雨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宗赫在云图阁时还是万里晴空,到了资政宫这天突然就阴了下来。几片硕大的乌云迅疾的聚集在天顶,被残余的阳光镶上一层耀眼的金边,吹过的风也带着一丝湿润的气息。 
 
文华殿前几株槐树都过了花期,雪白的花瓣洒了一地,正随着风翻卷飞舞,零落飘去了远处。少年仰望着开始变得阴暗的天空,看起来,倒似即将有场大雨。 
 
“卫介,回云图阁取把伞来,怕是有一场急雨。”宗赫吩咐完,便转身踏进了文华殿。 
 
大殿之内,皇帝正在硬木藤书案前伏案疾书,虽有五六位侍从侍立在旁,但人人都屏气敛息,若大的殿堂安静的鸦雀无声。 
 
见宗赫进来,皇帝抬起头对他微笑了一下,随即便挥手命侍从们退了下去。 
 
“云重,怎么今儿叫我到这里来?”少年回以灿眸一笑,见左右无人便放肆的坐在书桌上,随手捡案上的奏章来看。 
 
“有一些往日的政务正要归档,朕想着既是准备让你早些出阁办差,这些资料难得,倒正好能让你学习了解一番。” 
 
说罢,皇帝便起身从靠墙的一排红木书柜中取出一卷书册,递到少年手中。又含笑道:“也不能白白让你看去,今天日暮前,作一份笔记上来,朕亲自批阅。” 
 
宗赫捧着那卷文册,有些奇怪怎么褚云重今天老是跟自己“朕”啊反的,以前在没人的时候,他可从来不摆这些皇帝架子啊。不过这样的思虑只在少年脑中一划而过,淡的如同屋角那只汉白玉兽首炉中燃起的袅袅轻烟。只一转眼,便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重,来云图阁一起用午膳不?” 
 
皇帝却摇了摇头道:“这文卷你就在这儿看,朕还要去政事堂见梁王。你若饿了便传膳,不必等朕。” 
 
望着皇帝扬长而去的身影,宗赫坐在案前托腮深思。也不知怎么地,褚云重今日倒似改了性子,平日里两人相处,他总是逮着机会便要亲亲我我一番,便是在侍从们面前,有时亦会亲个小嘴什么的。怎么今日,便是连目光都未曾在自己身上留恋一回? 
 
难道昨儿晚上终究还是对傅川旧情未舍,在生自己气,还是怪自己自作主张硬要送傅川出宫?可他分明也是默许的嘛…… 
 
猜不透皇帝心思,少年便索性打开那文卷,又桌案上现成的纸笔,预备着一边看一边做些笔记。 
 
文卷里头的内容其实十分枯燥乏味,都是三年前各州府官吏的政务绩考。此项工作素来由后阁侍郎完成,但因几年前皇帝身边的谢仲麟尚还年轻,因此所有五品以上官员的绩考都是在凌太阁的监督下,由几位太宗时期的侍郎们完成。上头好几处都是褚云重和凌铮共同的朱笔御批,显然是凌太阁带着当时尚未主政的皇帝共同批阅。 
 
都说字如其人,诚然不欺。便是几年前皇帝的字还有些劲道不足,但依旧是挥洒自如,气冲云霄。而凌铮的字却是力透纸背,大势磅礴。两人的御批风格却是迥然不同,褚云重多半是温馨鼓励为多,而凌铮却毫不留情,字字辛辣。在评一位上任的知府带着三五十人的车马时,凌太阁便毫不客气的在写批道: 
 
“带这些个随从家眷,得喝多少民脂民膏?” 
 
而皇帝在旁边批复则是:“上任带着祖公,总算孝字可取。” 
 
如此种种,倒还能在枯燥之余解个闷儿。宗赫笑眯眯的翻看着,见后头还有琼州官吏的绩考,琼州到底是他出生的州属,少年便格外留意起来。 
 
他出生在曼丹岛,三年前,那岛还只不过是一个府下面的附属县,自己的父亲虽是岛主,亦不过领了一个县令的空职。岛上也没有官衙,县令下头更没有诸如县丞、主薄、县尉之类的配置。曼丹岛地处偏远,上头的长官亦鞭长莫及,因此海岛上,依旧还是部落统治。 

而且县令不过是七品之职,按理不会出现在这卷文书中,然而宗赫却意外的看到关于曼丹知县的考评,竟是单列了一页夹在文卷之中,自己父亲宗贵的名字赫赫在目。 
 
少年忙将这一页挑出来看,却意外的发现这页纸上却是用一张红色云纹签纸盖住,四角及四边正中都押着盖有褚云重私章的火漆,封得严严实实。 
 
宗赫好奇心顿起,很想知道朝廷对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评价,又为何要这般密封起来。他胆子本大,见案桌上有裁纸小刀,便取了来,小心翼翼的从火漆底部将其割开,预备偷偷看过后,再取蜡烛油将其重新封上便是。 
 
为了不刮坏褚云重的私章,少年很是花了一番手脚,好不容易将那签纸弄开来,还没来得及得意,映入眼帘的凌太阁的朱字批示,却很是让人触目惊心。 
 
“宗贵不能为我所用,于国于民都极为不利。曼丹岛乃通航海峡之扼要,其固步自封,必将阻碍南海通商,亦严重影响琼州、闽州、云州之经济发展。” 
 
而旁边褚云重的批复,更是让宗赫看得惊心动魄: 
 
“朕于琼州游历时,亲见过宗贵之族弟宗贤,其人曾周游南洋列国,思维敏捷,聪明且识实务,亦对朝廷忠心不二。曼丹岛若得此人上位,大事可定。宗贵,及其数子,学识浅薄目光短浅,又皆性情刚毅不阿之辈,其在岛上声誉甚隆,若不能为朝廷所用,亦不能留。” 
 
若不能为朝廷所用,亦不能留? 
 
若不能用,亦不能留! 
 
殿内并无刺目的阳光,那朱红色的字却分外的扎眼,看得宗赫头晕目眩。明明是那般熟悉的笔迹,瞬间却觉得无比陌生,原先的灵动潇洒,此刻全化做冰冷的刀锋剑刃,极轻,却也极深的刻在少年心上。每一笔每一划,都把他割得鲜血淋漓。 
 
握着文页的手指已在剧烈的颤抖,宗赫却还只机械般下意识的将那些批语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一个个字如同蝌蚪般在眼前浮游跳跃,少年才从近乎麻木的痴呆中清醒了过来。
 
被刻意埋藏的记忆,以及那些辛酸血泪的过往,犹如断了线的珍珠尘封已久,此刻,正被让人无法预料的真相残酷的一粒粒串连起来。而与之带来的彻骨寒意,在少年的肌肤上正一寸一寸爬过,舔起一个一个的寒栗。 
 
所以,那曾与族叔接洽的“皇商”,难道其实就是皇上?所以,宗贤上位,自己父亲战败身死,以及几位哥哥之死,皆是朝廷的授意?或者说,都是褚云重亲自在幕后操纵?!所以,就是这短短数字,毁灭了我的家,改变了我的一生? 
 
不,不是这样!不会是这样!老天爷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此时此刻,少年已是呼吸急促,思绪狂乱。他不愿相信,哪怕白纸黑字摆在面前,他亦不肯相信! 
 
窗外已是雷声隆隆,天色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有侍从进来点灯,顺便儿又问少年:“趁雨还未落下来,尚令郎可要先传膳?” 
 
宗赫烦乱的挥手让侍从们退了下去,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犯傻,他拼命告诫自己,手头这张纸能代表什么?这是孤证,不足以信!更何况,这会不会是伪造的?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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