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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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料越急他就越解释不清楚，何子萧彻底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许仙看得倒也好笑。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便如此急迫了。”许仙走过去抽出他手上的书，翻了翻道，“这种书也没什么，无需大惊小怪。”
何子萧盯着书上快速闪过的男子或相拥或相吻图片，惊讶道：“汉文你不反对男子，男子……”
“男子相恋？”许仙反问道，“既是他人的事，管他男子或男女，与我们何干？”
他说得随意，却没让何子萧得到想要的答案，何子萧吞了吞口水，终于道：“我是问，若这事被汉文你遇上，你当如何？”
“我？”许仙转过头，一缕黑发掉于肩上，“没有遇见过的事，如何去想？”
何子萧立刻站起身，顿了顿，又坐下去，笑笑，“也是，是我问了个蠢问题。”
许仙淡笑不语，两人在书桌前又讨论了几句其他书籍，许仙见很晚了，便提出告辞。
“我送你。”何子萧起身，“这条小路颇为陡峭，还是让我送你过了这条路吧。”
许仙点头，何子萧提起一个灯笼，就与许仙一起出了家门。
月亮升到了天空正中，圆圆如同银盘，煞是醒目。两人作伴上路，间或小聊几句，使气氛不致太过冷清。
正当快到小路尽头时，路旁忽然传来嘻嘻的女子笑声，以许仙的耳力还可听到其中夹杂的轻声谈话声。
“是两个书生。”
“两个俊美书生，姐姐，你我一人一个，岂不正好。”
“也不知羞……”
谈话声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出现在许仙何子萧面前的两个年轻貌美女孩，她们皆面带微笑，大大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一举一动似有魔力，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两只会魅心术的小狐狸罢了。
许仙面色不变，何子萧可就不行了，虽然形容没什么变化，双眸却已经呆滞。
“公子，我们可美？”
“美……美。”何子萧神智不清道。
“那，公子与我们一起快活一番可好？”
两只小狐妖不知道自己魅心术对许仙毫无作用，仍不懈引诱，许仙冷眼旁观，见何子萧快情不自禁走过去才出声道：“如此猖狂，真是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
“你……”狐妖这才知道不好，本来她们趁这么晚出来就是怕遇到会道法的人类，没想到这么倒霉正好引诱的其中一个就会道法。
“我们并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吸取一些精气而已，还望公子饶恕。”两只狐妖一起跪在许仙面前，她们的确只是想引诱一些年轻男子与其交｜欢好吸取一些精气，没有什么十分歹毒的心思。
许仙也了解这点，他不是法海，对这些小妖自然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只点了点头道：“今日是被我碰到，你们走罢，还是老实修炼为好，不要妄想借男子精气一步登天。”
“是。”两只狐妖应道，随后化为一阵青烟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许仙这才转头看向何子萧，见他仍呆呆的，便一掌拍了过去，“可清醒了？”
何子萧被重重拍了下差点摔倒，晕乎乎地转眼就看见许仙，嘴中嘟囔道：“汉文？汉文，子萧…子萧对你心慕已久，汉文……”
说着，竟是直接朝许仙的方向倒过来，许仙还没反应，就见旁边忽然有人凌厉一掌劈向何子萧颈部，他这下是彻底晕了过去。
“法海？”许仙见法海面色不愉，眸中竟含了杀气，忙道，“他只是被魅心术所迷。”
说着，将刚刚他们遇见两只小狐妖的事道出，才让法海收敛了些，只是仍不释怀，“即使被魅心术所迷，若不是早心怀龌蹉，又怎会说出这番话。”
“我早说过，离这何子萧远些。”
法海往何子萧身上贴了一道符，就见昏迷的何子萧立刻起身，虽然眼睛仍闭着，脚却在飞快往家中走去，期间少不了撞上树枝被石头绊倒，但往往都能很快爬起来继续走。
法海自是在用这种方式泄愤，许仙没有想到那么多，在心中毫无诚意地对何子萧说了声抱歉便转过头去。
“只这么点路，根本无须来接。”
法海暗色双眸闪了闪，沉声道：“夜间多魑魅，自要更加小心。”
许仙不语，算是接受了他的关心，两人皆不是喜言之人，这一路除了这几句话竟就这样沉默过去了，幸而气氛良好，也不至于尴尬。
到了家中，红叶杨柳仍守在大厅，许仙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她们看自己和法海的眼神似乎与往常不同？
想了想没得出结果，他脱去外衣，看了看时间，再过两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的确很晚了。
正想着，许仙突然咳嗽一声，他握拳抵住唇，又低低咳嗽了几声，引来了法海的注意。
“我早说过，不该晚上去。”法海不无呵责道，让杨柳去煮许仙常喝的药汤，随后让许仙回到房中，待他自己换好衣服再坐到许仙床前。
“可是又着凉了？”
不用法海说出，单是许仙的脸色就可以让所有人看出来。之前走在路上没感觉，现如今许仙自己也开始觉得身体发软，头晕晕的了，应该正是晚上吹多了凉风所致。
法海让许仙躺好，杨柳很快就端来药汤，由她来一勺一勺喂着许仙，许仙向来看重身体健康，这个时候倒也配合，十分乖地一口口喝着药，难得的乖巧模样看得法海简直想揉一揉他的头顶。
不过真揉了的话……
肯定会被打开然后要整整无视好几天。法海默默想着，终究没有把这个美好的想法付诸实践。
“喝过药就早些睡吧。”法海原意想再与许仙说几句，但不忍他太过劳累，待许仙喝过药后就将红叶杨柳遣出了房。
许仙本身也是有些迷迷乎乎的，此刻是任法海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露出一抹笑容就窝进了被子里，法海为他掖好被角时甚至还十分可爱地蹭了蹭被子，看得法海一阵好笑。
以前怎么从未发现，这人生起病来竟和小动物一样可爱？
法海一时兴起，便伸出了一根手指来，本意是想戳一下许仙的脸颊，却没想许仙头微转就让他的手指正好触上了许仙嘴唇，他一时怔在那里，不知是该抽出好，还是任它好。
就在他犹豫间，许仙竟是张开了嘴，将手指含了进去，法海这下当然是更舍不得抽出来了。
不过不等法海有别的感受，他突然狠狠皱起了眉头，抽出被许仙含住的手指，上面有一个深深的牙印，竟是差点就咬出血来。
…………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无论之前多么旖旎的氛围也没了。法海一阵无语，不过他一时无事，便吹了灯就坐在了许仙床前，并未离去。窗户没关，借着照进的月光，他仍可以看清躺于床上的俊秀少年，脱去了白日的淡漠表情，此时如同初生婴儿般无害可爱。
不过这只是表面，法海心知许仙内心绝不是如此，若说到表里不一，许仙绝对是他见过的掩饰最好的人之一。
可是……法海看着眼前人微皱的小鼻子，象征凉薄的薄唇，还有长如蝶翼的睫毛，只觉得无论这人性格如何，对他如何，但每一处在他看来都是极好的，每多看一眼，法海就觉得自己对眼前人的喜爱更多了一分，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此乃业障。法海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眸中已掩去了那些不该有的情感，他正要起身，许仙口中却溢出了几声梦呓。
声音虽然很低，在这寂静的房中仍能让法海听清，“……法海……”
许仙又低低叫了声，这声让法海确定了那不是自己的幻听，他的确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法海微愣，不由凑近了些，不知许仙是梦到了何事，竟是一直呼唤自己？
他刚低下头，就措手不及地迎上了一个有力的拳头。
再抬头时，左眼已变成青色。
法海：“……”
27
27、
法海一夜没怎么睡；许仙倒是一晚好眠；第二天起来时昨晚的发热也消去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到不能再精神。
许仙难得心情爽快，便让杨柳红叶在院子中布置好琴架；将自己不常弹的七弦琴从书房搬到了院子中央；对着院中半开的花儿抚起琴来；做了一番古人常做的事。
俊美的少年迎风抚琴，琴下的花丛中有蝴蝶飞舞；旁边站立着两个清秀妩媚的侍女，组成了一副极美的图画。
院中清脆叮咚声不绝于耳；法海闻声亦走了出来；看到这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嘴角便先上翘了浅浅的弧度；眸中闪过一道光芒，默不作声走到许仙身旁，掀起衣袍坐于石凳上，静静听完这曲。
许仙奏完一曲才转过身，看到法海要开口先惊讶道：“你的左眼怎么了？”
法海微笑一僵，“……”
他倒是忘了这件事了，不过法海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事实，只道：“许是夜晚起身没看清撞到了哪处吧。”
这明显就是被人打的啊打的啊大师。杨柳红叶心中默默道，但她们不敢开口，便看着法海难得的滑稽模样偷笑，她们心中清楚这世上除了自家公子恐怕没人能让法海变成这样，不过许仙不问，她们自然也不会说。
许仙点头，道：“等会儿我给你找药膏擦擦。”
法海点头，要说出的话语在口中溜了一圈，最终沉声道：“虽然昨晚没有转为发烧，不过还是要当心些，早上风大，还是早点进屋。”
说完不用他们吩咐，杨柳已自觉去收拾琴架，红叶在许仙踏进大厅时为他解下披风，及时端上了一杯热茶，两人完全就是许仙一人的婢女，丝毫没有顾到法海。不过好在法海早已习惯亦不喜欢有人对自己的事情多做手脚，倒没什么反应，跟着许仙一起进了屋。
“明日我与了尘便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好好待在屋中，切不可外出扰人。”
“是。”两女齐齐应声。
法海点头，坐上凳子，对许仙道：“这次是一只较为难缠的妖怪，你做好准备。”
他是打了锻炼许仙的主意，正好可以检验下许仙吸收那颗内丹的效果，那只妖怪虽然难缠，但法力并不很高，法海自信还是有这个能力在许仙危险时及时将他解救出来的，反正许仙自己也很想看看自己如今的道法到了何种等级，既能让许仙开心又能多陪伴在他身边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许仙点头，他是很感谢法海对自己的纵容的，唇角上勾，轻声道：“谢谢你。”
他正捧着一杯热茶，袅袅的水汽升腾而起，直笼罩得他的五官仿佛一幅泼墨山水画般雅致，笑容简直令旁人生出一种目眩之感。
法海面不改色，正襟危坐，微微点头，“不用与我客气。”
两人一同用过早饭，许仙独自去明生堂看了看，今日不是很忙，他待了会儿便走了，正好走到小二家中，好久没看见她了，许仙便踏进了赵家大门。
小二近日一直在为商三官的事情而郁郁不得欢心，出门的时间都减少了许多，所以许仙最近都没怎么见过她。
赵家长辈都是认识许仙的，当即就让侍女将小二从房中叫了出来。
“汉文哥哥！”见到许仙，小二立马高兴地跑了进来，刚准备拉住许仙的手，见到许仙的眼色才想起父母亲就在一边，这才偷偷吐舌将手放了下去，道：“汉文哥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平常一直有一只小蚊子在耳边嗡嗡叫，突然有一天听不到了这声音还真有些不习惯。”许仙淡淡一笑，“怎么，小二终于要成为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了？”
“她啊，能一天不闹腾我们就不错了。”赵母笑道，拉着老伴走开，“正好你们兄妹两个就叙叙旧，我们两个老人就不待这碍事了。”
许仙曾救过赵母，是以他们对许仙印象极好，也一直叮嘱小二要将许仙当亲兄长看待。
小二见父母离开才一下泄了气般坐到凳子上，毫无形象，嘟着嘴道：“其实哪里是我不想出去……”
听出其中古怪，许仙道：“怎么？发生了别的事情？”
小二直起腰，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似是怕有人偷听，半晌才小声道：“我是被爹娘关在家里不准出去的。”
“哦？”许仙笑，亦坐了下来，“难道不是你又闯什么祸了？”
小二拼命摇头，嘟囔着，“还不是那个丁紫陌，向我爹娘求什么亲，害得我被他们禁足。”
许仙闻言，又见她这模样，摇了摇头，小二在这方面还真十足是个小女孩，被男子求亲都能如此坦然说出。
不过根据这句话许仙也能猜测出大致状况了，那就是丁紫陌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忍了这么多年没忍住，突然跑到赵家来向小二求亲，自然，赵家父母是不可能同意的，因为他们一直希望将小二嫁到一个有钱人家。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爱财，赵父赵母一向认为贫贱夫妻百事哀，丁家只能勉强温饱，他们不可能放心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丁紫陌。
恐怕他们还是怕小二真的和丁紫陌私下生出了感情，这才想出让小二禁足的主意，为的就是让他们少接触，好让丁紫陌打消这个主意。
“你觉得丁紫陌如何？”许仙突然问。
“那家伙？”小二现在是再也不愿叫什么“紫陌哥哥”了，很不客气道，“还没有汉文哥哥你一半好呢。”
“我并不是说这个。”许仙哭笑不得，“我是指，如果要你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小二闻言想了想，拼命摇头，“不好不好，他只会跟着我说‘是啊’‘好’‘对’这样的话，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才不要和他在一起。”
许仙默默无语，丁紫陌这样宠着小二居然还被嫌弃，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后会是如何吐血。不过这也证明了小二现在在情爱方面的确没有开窍，的确不应勉强。
脑中转了几念，许仙抚上小二的乌发，“不愿便不愿，我们都不会勉强你。”
“这件事我不好说，还是让你父母决定吧。”见小二眼珠转了转，许仙直接拒绝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果然见小二鼓起了双颊。
“好了，我今日来也是看你的，明天我就要出一趟门，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快则几天，慢则数月，就这样你还要生我的气么？”
“汉文哥哥要走了？”小二大惊，“去哪儿？是要回你那个什么姐姐的家中么？”
许仙摇头，“有些事要去办，放心，我还是会回来的。若路上遇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定不会忘记给你带。”
“嗯……”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小二才将许仙送到了门前，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