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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竹外桃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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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该祭拜的时候我自然会祭拜。”

  “你莫要忘了帮我上柱香……”

  “我事情多了,就算真忘了,也不怪我。”

 怀王不知该说什么了,好半天,长叹一声,道:“若是你真忘了,也只能说我们两个无缘了。”

  “敢问这位兄台姓甚名谁,落竹公子凭什么跟你有缘?”落竹讥讽道。

  “我……”怀王摇摇头,道:“罢,有劳你,下次祭拜时,把这个在他灵前烧了。他喜欢这个。”

 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老虎。落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不由自主抓住这白额红身的斑斓老虎,手中摩挲着它头顶的线穗。

 他竟然记得。

 连落竹自己都要不记得了,布老虎这东西,不过是他对自己可怜童年的一点点补偿。换了冰糖葫芦也可以,换了牛皮糖也可以,换了任何一样物什,都能让他觉得是补偿了自己童年。难道怀王不懂么,自己并不是那么喜欢布老虎啊。

 落竹摩挲着布老虎,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被这么小一个老虎打败。目光移到怀王脸上,这样温柔的一张脸一双眼,却也能疯魔一般,抓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了自己的命。

 他竟然还想拜托别人,烧个布老虎给自己——他以为自己的命这么轻贱,一个布老虎就能补偿么?

 越想越是生气,抓着布老虎的手指渐渐收紧,猛地站起,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怀王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脸颊泛起火辣辣的痛感。他扬起头,看着喘着粗气的落竹,轻轻问道:“你是谁?”

 落竹下意识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怀王起身,逼近,“为什么打我?你知道我是谁?”

 落竹被他节节逼退,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怀王这个样子,让他想起过往那些可怕的记忆,他怕极了,仿佛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抓着头发,狠狠撞到墙上,又或者被一脚踹在胸前,断几根肋骨。

  “你骗我,你认识落竹,是不是?起码,你知道这个布老虎代表什么……”怀王抓着他的肩膀,“告诉我,落竹对你说了什么?告诉我,他恨不恨我,怪不怪我!”

 落竹明明要挣脱,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吓得直哆嗦,很快,眼里就含了泪。怀王见他这样,也知道自己有些过激,刚要收回手,安慰他几句,却听到身后有个人大吼道:“放开他!”

 落竹转头,见剑开大步流星,一把从怀王手里把自己解救出来,护在怀里。他虽然不喜欢剑开的怀抱,但此刻却整个人瑟瑟地偎在他怀中。怀王见到剑开很是吃惊,见他如此护着落竹,不由冷笑道:“你爱的不是落竹么?怎么,落竹尸骨未寒,就已经另觅新欢了?”

  “我与竹儿的事轮不到你置喙。倒是你,口口声声说着会对竹儿好,最后却害得他惨死,怎么有脸到胭脂榭来?”剑开怒道。

 怀王被他这句话噎住,看了看剑开怀里的落竹,道:“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与落竹的事。”

 落竹眼中含泪,回头怯怯地看着他,道:“怀王,你与落竹之间是一笔算不清的账。不过我若是他,既然决意一死,便是不想与你再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假惺惺祭拜他,搞些布老虎的把戏了。你根本不懂如何爱一个人,人家爱你,你又不珍惜。如果真的对落竹心怀歉疚,就忘了他,让他安安心心投胎吧。”

 怀王身子一震,一瞬间的表情悲怆到了极点,语音艰涩:“你是说……我这般想念他,是惺惺作态,是……阻了他轮回的路?”

 落竹点头。

 怀王怔忪半晌,颓然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杯子递到嘴边,手上一抖,整个杯子扣在腿上。茶水烫着了他也没有感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喝进口中,且一口气喝完。落竹拉拉剑开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去。荀沃像是被点了穴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远去。

 当夜,什么心情都没了,落竹早早回了小院。剑开一路忧心忡忡,几次偷眼打量他表情。落竹进了屋,对他招招手,道:“师哥,你进来。”

 剑开走进去,屋中燃着一种不知名的香,香气馥郁。剑开猛吸一口,没话找话道:“我记得你不喜欢用香料。”

  “的确不喜欢。”落竹一杯水倒进香炉,“大概是阿碧自作主张。”

 剑开干笑一下,道:“城主来了,我见到了,不能不去打个招呼露个脸,这才……”

  “我知道。”落竹说,“不怪你。”

 落竹不怪他,剑开却不能不怪自己。他指天誓日,道:“下次,我绝不会再让他靠近你。”

 落竹斜他一眼:“没事的,下回我也不会给他靠近我的机会。”

 剑开仍旧拧着眉毛,落竹扁扁嘴,走过去,捧着他的头,在眉间重重一拍:“快点给我笑一个。”

 剑开仰头看着落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落竹刚要回之以微笑,那人手臂用力,把他整个人拉在腿上。落竹就这么姿势别扭地坐着,剑开凑过来要吻他,被他一躲,吻在脸上。

 剑开也不介怀,道:“今日我本想对城主说,过几日带你回逐云城的,可城主却叫我留在江南多陪陪你,顺便,把江南各地分舵巡视一下。”

 落竹知道,顺便之后这句,才是真正目的。他今晚见到怀王,心中又是怕又是感慨,正想找个由头,叫剑开快些带自己到塞外住段日子,谁成想,他们城主竟然如此贴心。想说的话是别说了,只能故作轻松笑道:“那正好,今年就留在胭脂榭过年吧。”

 剑开一脸歉意:“本想过几天就带你走的,到逐云城,正好是过年时候。”

  “无妨,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落竹抚摸着他淡淡的胡渣,笑道。

 剑开拉过落竹的手,在指尖轻轻一吻。

 落竹颤抖了一下。

 他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落竹的手指,也是他的敏感带,当初怀王无意发现,之后床第之间简直爱上了这种感觉,总是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含在口中,反复吞吐。可是,如此敏感的地方,剑开吻上来的时候,自己竟然毫无反应。或者说,唯一的反应,竟是想起怀王。

 一直到晚上上了床,裹着厚棉被,他都回不过神。在阿碧要出房门的那刻,问他:“我走之后,怀王如何了?”

  阿碧一直在胭脂榭,落竹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思,落竹也大概能猜出来。果然,阿碧对怀王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道:“他在包厢里坐了很久,可没呆到最后,就走了。”

  “他看了这几位公子了?”

  “没有,那儿的帘子拉着,一直没拉开。”

 落竹搂着棉被若有所思。

  阿碧小心翼翼问道:“你还惦记他?”

 落竹点点头,道:“他还欠我一座城。”

  “要不回来了。”

  “多可惜啊……”

  阿碧轻轻一吹,蜡烛的火苗跳动了一下,熄灭。他踏出房门,外头淅淅沥沥,竟然下了冬雨。

 



第46章 孰轻孰重
 如此风平浪静到了年关,过了小年,大年就在眼前。剑开不敢不拿城主的吩咐当回事,果然端着架子巡视江南分舵。其实也没啥分舵,逐云城多年大漠经营,江南也不过两处分舵。不过逐云城要涉足中原,这两处却是重要据点。逐云城主情场失意,免不得要在别处找补回来。剑开是他座下得力干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小年后,剑开就不再出去了。落竹借住桃夭的小院,也打算好好过个年。他私下里问桃夭天上过不过年,桃夭仔细想了想,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神仙多半都喜欢在人间住上段日子,这么住着住着,就乱了,所以天上只在玉帝过生日的时候会庆祝。落竹很是无奈地看着这无聊神仙,心里想到他那一段情殇,又止不住唏嘘。

 如此高高兴兴终日置办年货,偶尔胭脂榭有人过来帮忙。到了除夕夜,更是大家齐聚一堂。落竹问起新选出来那位落缘公子哪里去了,无欺顿足,故作悲痛道:“大过年的,跟人私奔了!”后来问过落虞方知,原来那位跟着相好的回老家去了。

 要不说人和人的感情可真是奇怪,有人日日相对也未必动心,有人只看一眼,就是天雷动地火。

 大年初一,别人家都放鞭炮,唯独这院子里冷冷清清。大家昨夜闹得晚了,今儿个早晨醒不来,厨娘过来拜年,还以为大家都出门了。阿碧头一个醒过来,惺忪睡眼去洗脸,还把厨娘吓一跳。到中午时分,一个个就都醒来了。落虞家的小公子不知道又为什么发脾气,见落虞做小伏低的样子,也知道多半是他昨晚惹得祸。落梅昨儿个夜里早早离席,今天早晨却最后一个起,对襟的扣子扣错了仍旧浑然不知。众人心知肚明,拿眼神促狭地斜他,他安之若素,吃一口汤团,糯糯的皮甜甜的馅,直甜到心里去。

 这般热热闹闹过完正月,落缘公子也跟人回来了。无欺问过落竹的意思,还是带人来介绍了一下。在底下那些小倌眼里,四大公子里头,最令他们佩服的其实就是落竹公子。故而落竹一死,大家伙都悲怆万分。落缘如今虽也贵为四大公子之一,可在落竹面前,却仍旧垂着漂亮的眉眼,嘴唇颤抖。落竹其实没什么好跟他说的,这孩子举止有度,比之当年的落竹不遑多让。落竹告诉他的一些道理,他似懂非懂,落竹也不强求。

 落竹是吃了多少苦才懂得这些道理,他不懂,并不奇怪。

 过了二月二,落竹就开始着手准备起虽剑开去逐云城的事宜。可本来满心期盼的师哥这次却有点提不起兴致,问起来,也言辞闪烁。落竹如今几乎隔绝世事,同阿碧说过自己的疑惑后,也就不再想了。剑开不想让他去,自然有他的理由,他不愿闹腾得好像自己偏要去似的。

 直到那日,阿碧急匆匆从街上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说:

  “要打仗了。”

 胤朝边关并不太平,瓦剌几乎隔上个几年就要作乱一次。本朝少枫帝南璟在位时铁血政策,瓦剌一来忙着内战,二来也实在不敢招惹那位,故而几次小打小闹,都压了下来。继位的祈佑帝南玖虽不及他父亲,但知人善用,提拔的吴家父子皆为良将,且扶植瓦剌内部今巴尔部,所有颇为安宁了十余年。只是此种方法,稍不留意就是养虎为患,今巴尔部火尔赤王子坐大后,也动了染指中原的野心,当时边关守将正是名将吴时。二人争斗一生,最后于响马山一役,火尔赤大败,瓦剌元气大伤。而吴时战死,他死后,慧王亦不知所终。

 那之后,南枫继位,与瓦剌互通互市,且允许边关瓦剌族人与汉人通婚。一系列怀柔政策下来,瓦剌果然又消停了二十年。到他的儿子、怀王的哥哥继位,瓦剌内乱,原巴图部小王子赶走今巴尔部可汗,成为新的草原王。新的草原王卧薪尝胆,那之后发动了几次战争,却都未能占了多大便宜。但胤朝终究是夕阳西下,当年的辉煌不再,如今不过能保证不被占太大的便宜而已。

 怀王就是在这几次战争中得到了锻炼,并且渐渐崭露头角,赢得威望。两年前的一战,更是大胜,甚至重伤瓦剌可汗。本来每年冬季,都是双方默认的休战期,谁成想人算不如天算。瓦剌可汗重伤之后一直未愈,在某个早晨,被自己的宠妃伙同小儿子,一碗毒药毒死在床上。瓦剌换了主人,新可汗以惊人的政治天赋平息了所有反对他的声音,并且在还未开春的时候,就带领着瓦剌将士,把手中的马刀指向了对面富饶的土地。

 胤朝虽然两年未有战事,但过去几场大战近在眼前,且当年的常胜将军怀王正当壮年,谁也不会惧怕瓦剌的挑战。战事当前,斗得正凶的魏明德与怀王也放下彼此的斗争,全力准备迎战。朝臣们一致认为,此战由怀王领兵再合适不过,怀王也并未推辞。季一长连着被怀王暗卫挡了三四次,也放弃了劝他辞战的想法。于他而言,怀王虽然的确是此次大战最合适的将领,但将在外,就等于将朝政都交给了魏明德。且不说魏明德会不会暗地给他使绊子拖后腿,光是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取得的一点成绩,只怕都要交待。

 他都想得通的道理,怀王不可能想不通,但怀王还是同意了,并且是无条件同意。季一长百思不得其解,午夜梦回,灵犀一动,忽然打了个冷战。

 怀王莫不是存了一去不回的心思吧?

 他打着算盘,小皇帝是烂泥扶不上墙,早晚要撺掇怀王废帝自立。万一怀王真的存了这种心思,自己今后该当如何?

 那夜,聪明一世的季一长大人罕见得失眠了。

 不管季一长怎么失眠,怀王在一个月内集结人马调集粮草,在三月,出征了。

 出征前日,怀王单人快马,去了却尘那里。老和尚活了八十岁,吃过的盐比怀王吃过的米还多,怀王在感情上,有时候很依赖他。他到的时候,却尘恰好有客,他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了等。却尘为人其实很是寡淡,不合心意,连见都不见。屋子里的客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姓荣,是却尘亲自送出来的。怀王见这位衣着不凡的荣公子一路与却尘说着什么到了院门口,本来走出几步,却回过身,忽然跪下,给却尘磕了个头。却尘叹了口气,扶他起来,目送他走了,方才回过头,对怀王悠然一笑,道:“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他这一笑,怀王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心里想着,便是天下闻名的美人落梅公子,大概也不会有这秃头和尚好看。想到落梅就不由自主想到落竹,想到落竹,心里就开始绞痛。他痛得习惯了,也就由着自己痛。跟却尘进了房门,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就算你不来,我也得找人送去给你。”却尘从小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怀王,道:“我记得,你最佩服的将军便是吴时?刚刚那位,是吴时的外甥,过继给吴时做儿子的。这册子是吴时行军打仗的笔记,一直是他保存着,刚刚才拿来给我。你好好看,看完了还给我拿回来,还给人家。”

  “吴时的儿子?他是什么时候过继给吴将军的?我记得,吴将军死时未有子嗣,过继的也没有!”怀王惊道,“难道吴将军还活着?”

  “死了,不过是前些年死的。”却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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