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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竹外桃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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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戏班子简直日进斗金。大家伙走到哪儿,我睡到哪儿,班主白天用我赚一份,晚上再来双份。十六岁那年,我好不容易逃出来,那时候就发过誓,宁愿死,再也不唱戏,再也不听戏。”落竹打量着怀王的表情,越发笑得放肆,“不过怀王放心,后来我走投无路进胭脂榭的时候,就偷偷改了誓言。是而我今日虽然开了嗓,可舍不得寻死。这条小命虽然贱,可我留着,总比扔了强。”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带上阿碧走出门去。王小生心里难受地快要拧过来,也不拦住他们,任由他们出门。

 怀王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寻回些神智,偏头看着王小生,深吸一口气道:“落竹他……骗我的吧?”

  “若是之前真的那般悲惨,他怎么又会去胭脂榭?这样的日子,不是跟以前一样么?”

  “王爷……”王小生再忠心,此刻也暗自咬牙,躲出门去,免得再听他胡言乱语。

 那之后几日,落竹安安心心住在漱玉轩里头,怀王叫王小生打探,据说主仆两人相当滋润,养养花弄弄草,偶尔落竹还吹笛子。可单单有一条,对怀王是绝不姑息。

 送进去的好菜,倒掉喂狗;送进去的珍宝古玩,用来盛剩饭喂狗;后来干脆哄那只狗……人家把狗牵进院子去了。

 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过完三个月,拿钱走人啊!

 怀王在主院急得跳脚,忽然听王小生来报,云柯公子刚刚进了漱玉轩的门。

 有转机!

 家宴上的一番唇枪舌战,叫怀王推迟了叫云柯进都察院的计划。云柯明白,他是怕自己首当其冲受到攻击,对怀王表明自己并不害怕后,此人也还是不肯放松。他便猜,怀王大约有什么别的安排。恰巧中元节休假一日,连上沐休,两日空闲。他惦记着落竹腿伤,便过来看看。

 一进院门,就知道落竹肯定是好了,那一主一仆正蹲在花从前不知道干些什么。听见下人通报他来了,落竹头也不抬,道:“问他来做什么,若是替怀王当说客,就趁早回去。”

 云柯蹲在他身边,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说客。”

 落竹被他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地上,拧着眉毛说:“那你来干嘛?”

  “来看看你啊。”云柯笑着往地上看去,这一看,惊讶万分,“螳螂!”

  “刚刚抓了只蚂蚱,那手起刀落,真是潇洒。”落竹指着地上的螳螂啧啧有声,又跟云柯看了半晌,站起来道,“老是蹲着累得慌,咱们坐会儿喝杯茶。”

 云柯从善如流,问道:“你的腿好些了?”

  “多亏你的方子。”落竹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他,“往后再不用折腾了。”

 云柯抿了一口,忽然想到他刚刚的话,问道:“你跟南准吵架了?”

  “别提他,一提就来气。”

 云柯大概明白他是为什么生南准的气,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头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会有什么误会?”落竹哼道。

  “以我对南准的了解,他可绝对舍不得你当众唱戏。”云柯道。

  “得了吧,上回那个什么京城名妓都让我下台比试,这回皇上亲自发话,他还不赶紧当个事儿办?”落竹嘲讽道,“你这位好友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我再信他,我就是猪!”

 云柯无奈,摇头道:“我这位好友虽然长到三十岁,于情之一字,却如懵懂孩童。有时候喜欢得要死,却用错了法子,反倒惹了人家不高兴。”

 落竹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小时候我跟他在树下发现一只小鸟,大约是不小心从窝里掉出来的。那时我和他都不会武,他便亲自爬树,要把小鸟送回窝里。那树可真是高,他足足爬了一炷香的时间,好不容易上了树,张开手掌,鸟儿却被他扼死了。他心里难过得要命,过了好些天都一直念叨着这事。”

  “……”

  “怎么了?”

  “……云柯,你以为你多擅长感情这种事么?”

 云柯笑盈盈的,落竹自己纠结了一会儿,也就罢了。他们又聊了些别的,眼看着到了傍晚,落竹吩咐备饭,云柯拦着他,道:“今儿个外头有大热闹看。”

  “什么热闹?”落竹最喜欢看热闹。

  “中元节按惯例庆祝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小贩们都趁着今天最后捞一笔,你说,外面会不会很热闹?”

 落竹双眼放光:“哎呦,我最喜欢逛夜市!”

  “那你可愿,我给你做个向导?”

  “多谢!”

 趁着落竹在里头换衣服的空当,云柯叫来一个下人,低声道:“去告诉你家王爷,别怪我没给他创造机会。”

 那下人也是玲珑心肝,立即便听懂了,一路小跑报告了怀王。怀王正抓耳挠腮,一听这话,立即喜上眉梢,计上心来。

 



第29章 求签算命
 落竹跟云柯出了门,天还没黑。俩人也不叫马夫跟着,溜溜达达一路聊一路去。刚到,落竹就从腰上解下一个钱袋,扔给阿碧,阿碧接过来二话没说就进旁边铺子里去。云柯大惊,落竹便指指铺子招牌。

  “赌”

 云柯便明白了,也给了自家小仆一点碎银子,吩咐道:“去玩吧。”

 云柯的跟班很是腼腆,接过银子,也还是跟在他们后头。落竹边走边回头笑着看他,他被看得脸红,索性转过身,一溜烟跑开了。云柯无奈,道:“我家这个,前些日子刚满十八,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你可别拐断袖了。”

 落竹道:“老天爷要叫他断袖,我可拦不住。”

 云柯摇摇头,无奈地笑。

 俩人边走边逛,这中元节的集市上倒有许多卖花的,落竹看着喜欢,便叫住一个卖花姑娘。云柯有点意外,道:“你这是……自己买花送自己?”

  “对啊。”落竹挑着姑娘怀里的大朵栀子花,只觉得香气沁人,“你看这花多漂亮,我也送你一朵。”

 他付了两朵花的钱,硬把其中一朵塞给云柯。他们两个身材相仿,眉眼间都有种洒脱风流,怀里再抱着栀子花,引来无数女子青睐。落竹对所有媚眼照单全收,真遇上特别漂亮的姑娘,也不介意挑着眉毛做多情状还回去。云柯被他逗得没法,指着不远处的馄饨摊子道:“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落竹无可无不可,跟着过去了。摊子老板似乎与云柯很是熟识,大勺翻飞间,还扯着嗓子与云柯闲话:“云公子今儿个没跟南公子一起来啊?”

 云柯尴尬地瞟了瞟落竹的表情,笑道:“他今儿个忙……”

 老板笑道:“云公子今儿个带新客来,小老儿我啊,请你朋友吃碗馄饨。”

 云柯连忙摆手:“不必不必,老板也不容易。”

 老板笑笑,不接话了。过了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了桌,老板在碗顶多卧了两片青菜。落竹对小二笑笑,用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吹凉了咬一口,皮薄馅大,可真是鲜美好吃。

 他狼吞虎咽吃了半碗,肚子便不饿了,抬起头,对同样奋战的云柯道:“你经常跟怀王来这里吃?”

  “年少时候就常常来这里,老板人好,馄饨做得比御厨还香。”云柯道,“我们俩来的时候,南准就坐你的位置。”

 落竹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简陋的长凳,端着碗到桌子另一头吃去了。

 云柯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吃饱了肚子,天已经黑下来。夜市这时候更加热闹,叫卖的,打把势的,还有各式小吃铺子。落竹抱着花,实在行走不便,不知道哪一下就会把花挤了碰了。他舍不得扔,见前面有一娇俏女子,疾走两步追上去,对姑娘虚行一礼道:“这位姐姐。”

 那姑娘冷不丁被人拦住,本有些微怒,可借着旁边店家的灯光看清楚落竹的脸,恼怒立即化为娇羞,略低了头道:“公子……何事?”

 落竹拿出看家的亲切笑容:“俗话说,宝剑赠英雄,香花送美人。我这里有一朵花,虽不及姑娘容貌万分,但还望姑娘不弃笑纳。”

  “你……”姑娘看着那花,笑得更加羞涩,“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她这话的意思,是街上那么多漂亮女子,你为什么单单送花给我。

 落竹凑近,闻了闻栀子花的馥郁香气,道:“只因世间万千众生,可只有姑娘刚刚的一回眸,让我仿佛看到花开。”

  “你这登徒子。”姑娘笑骂了一句,却把花收下,从腰间解下一枚荷包,郑重交到他手中,“这是我亲手绣的,并蒂莲。”

 她说完这句,已经绯红了脸,再也不好意思说。落竹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双手接过荷包,道:“姑娘深情,在下无以为报……”

 云柯看不下去,再这样说几句,简直就要跟人家定终身了。他赶紧走过来,一拉落竹的袖子,阻断他深情款款的表情道:“出来这么久,家人要急了,赶紧回去吧。”

 落竹依依不舍,只得挥别他的栀子花美人。走出一段,云柯见他还是不言语,叹道:“你该不会真的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怎会。”落竹道,“你信不信,她这样的姿色,这条街上走一遭,要碰上许多像我这样搭讪的。比她漂亮点的,还要更多。”

  “那你干嘛一脸深沉?”云柯不解。

  “我在想,你的这朵花该怎么解决。”

  “得了!”云柯叫道,“我自己抱着就得。”

 落竹瞥了他一眼,也就这么算了。

  二人真的逛起来,就看出志趣不同,一个喜欢市井俗物,一个则对之不屑一顾。所以当发现彼此竟然失散的时候,倒也不着急互相寻找。都是成年人,总不能丢了。落竹到底还是对路边美食更感兴趣,一路走一路吃,手里头抓着串糖葫芦,还对着粘豆包流口水,仿佛吞进肚里的那碗馄饨不作数。

 从麻球铺子前抬起头,不期然撞进一双无神的眼睛里。

 是个瞎子,还是个算命的瞎子。

 他咬了口麻球,刚打算走,那瞎子却开口了。

  “这位小哥是有福之人啊。”

 落竹瞪他一眼,想起他看不见,也没说话,转身还是要走。那瞎子摸着签筒,自己晃了起来:“,只是小哥的福祉若不好好经营,只怕会如过眼云烟,转瞬消失啊。”

  “我没钱。”落竹道,“你要给我算卦,我也没意见,可你要钱,我是一分没有。”

 算命的瞎子笑道:“此话差矣,需知世上的真话,用钱是买不来的。”

  “哦?”落竹坐到他面前,“难不成你还上赶着免费给我算卦?”

  “难得有缘人啊。”算命的把签筒往落竹面前一推,“请小哥抽上一签。”

 落竹心道,反正他没说钱,若等会儿还是跟我要,我就一走了之。若是不跟我要,我免费听了个天机,也未尝不好。他把签筒抓在手里,使劲摇了两摇,抽出一根,递到瞎子手中。瞎子摸摸上头的刻文,又问过落竹生辰八字,道:“这位小哥是个富贵人。”

 落竹的确很有钱,但他摇头,道:“怎么个富贵法?”

  “小哥的财,皆为横财,虽然多,却来路不正。”瞎子双手虚按,道,“小哥莫急,待我慢慢道来。小哥的命格硬朗,该是个无父无母无兄长无姐妹的人。小哥在五六岁上,遇见第一个贵人,帮了小哥一把,小哥学了门本事,日子好了。这中间无病不灾,顺风顺水。可惜,十三岁上,小哥遭难,且是血光之灾……”

  “够了,说说现在吧,说对了再说别的。”落竹道。

  “如今小哥可说是吃穿不愁,只是,小哥要锦上添花,还需有贵人相助。”算命的拿出签,道,“镜花水月终需散,直上青云借力难。小哥如今有的,不过是幻影,小老儿斗胆猜上一猜,如今小哥的富贵,并非小哥所求,可对?”

 落竹低下头,不回答。

 他如今的确是有钱,有名气,落竹两个字拿出来,寻常人当然要看在胭脂榭面子上让自己三分。可他想要的,确实不是这些。

 他捞钱,不过是给自己留份保障;他让自己名满天下,不过为了自己不再是渺小蝼蚁,即便死了也没人在乎;就连当初跟怀王回京,也不过惦记着把这人当自己的靠山,好安安心心寻一处田园归隐。

 他要什么呢?

 他要一份在乎。

 他要人在乎自己,把自己当心尖上那个人。饿了,有人亲自下厨给自己烹煮饭菜;冷了,解开衣带把自己搂在怀里;怒了,放低身段做小伏低哄自己高兴;病了,夤夜不眠给自己断药擦汗。他要一个人,能不停地做出一切,来填他这颗空虚的心。钱财名利给不了他一份温暖,这份在乎,给得了。

  “四海之客漂泊尽,花开不过在槛边。”瞎子道,“小哥所求,自己遍寻天下,也是寻不到的,因为那样东西,如今正在自己身边。”

  “身边?”落竹冷笑,“我所求的东西,身边可没有。”

  “小哥莫急,仔细想想。”瞎子道,“小老儿不要钱的买卖,犯不着说假话。”

 落竹不愿意去想。

 他对怀王的感情,说起来是笔糊涂账。

 他知道这人对自己的心,也不过那么点,比自己寻常接的客人多,可离他所说的喜欢,又有点距离。他本以为自己也如这般,可忍不住。

 他对自己一丁点不好,自己就无限放大,揪着他,不依不饶,拿话戳他心窝子,事后不过证明,是自己心里不好受,也要拽着他一起难受。看见他跟云柯走得近,更加吃醋,明明自己对云柯是一点意见没有的,偏偏容不得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人送那么大个宅子给自己,又跟自己拜堂,自己的确是高兴得要命,认认真真想过,不如把胭脂榭里头的家当都搬来,好好过日子。可每次面对怀王,却不由得退却。一遍遍地想,他值不值,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让他更喜欢自己一点。

 落竹有多喜欢怀王,他自己闹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为了这个人,做了许多以前绝不会做的事,连念头都来得疯狂,可仅此而已了。

 再多也不成了,他不信任怀王,他怕自己付出得再多,这人会伤了自己。

 他现在,毕竟也没有很伤心,要抽身而出,是易如反掌的。

 所以他摇摇头,道:“先生,我身边的确没有这个人。大约这签我抽错了,你前头算得很准。”他站起身,算命的赶紧道:“你不想听听以后?”

 落竹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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