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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小驸马-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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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点点头:“如你所想,打通。”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得到的。”何况他看阿槿的图上可不止这一处。
“我知道,十年不成,二十年总是可以的,只要这几条河流连起来,可以泄洪,可以引水灌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可以旱涝保收,这些地方都会大宁未来粮食和赋税的主要来源地。”
在这一刻,苏未央终于觉得曾经的那个容槿回来了,骄傲,果断,自信而坚强,他从来不应该只是南山镇上那个守着两亩地,默默耕作的农夫啊。
“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这些的?”他知道最近工部尚书空缺,阿槿暂代处理着一些事情,可他不知道阿槿竟然真的对这些事情兴趣。
容槿笑道:“这可不是我想的,是工部的一个主事叫李佑的人提出来的,我在琼华阁无意中看到的,看样子被压下来很久了,具体的还要等工部官员派人下去具体考察过再做决定,不过我们不能永远只靠天给饭吃,必须要大修水利工程。”现在很多地方就是这样的,靠天吃饭,一遇到旱涝年,要么饿死,要么等着朝廷救济,像云州那里已经算是顶富足的地方了。
苏未央摸摸下巴想了想道:“李佑?这个人我有印象,他原先可不是个小小的主事,他是从六品的工部员外郎,这个人年纪不大,脾气却又臭又硬,说话弯都不会转,有次和上司水部郎中一起去豫阳视察河堤,查出有人亏空治河款,河堤偷工减料,直接就给皇上上了折子,可是后来没拿出证据,被人反咬一口,诬告同僚,差点连乌纱帽都给丢了,还是皇上说他忠心可嘉,贬成主事留用。”
“没有证据就贸然上折子?”这人也太莽撞了点。
“据说本来是有证据的,后来被人烧了,真相如何不清楚,总之没有证据就没法定案,不过以我对这个人的看法,这人说的八成是真的。”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没办法,后来皇上派人去追查过,所有的亏空都被补齐了,河堤也修筑地很好,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无休止地查下去。”
容槿明白,官场上的事情不能只用黑白总结的。
“听你刚才的意思是打算举荐他吗?”苏未央问道。
“他是个有才能的人,工部不同于别的,需要有真才实干,但一味的迂腐不能成大事,改天让他来,我们看看再说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在工部做出一番成绩来。”
苏未央沉默了一会,问道:“阿槿,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为什么李佑的奏表会被扣押,因为没人敢帮他将这件事情报上去,这个工程太浩大,可效果却不是立刻就能显现出来的,没人愿意去可能要很多年之后才能出现的政绩背负责任,中间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扣上劳民伤财的罪名,而这个罪名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就可以承担的。
“一旦成功,千里沃野,粮食富足,国力鼎盛,到那时候大宁将不惧任何人。”这是他的父辈,南宫静深还有将来他的孩子要守护的江山。
“好,如果你决定了,这折子我同你一起署名。”
容槿笑着点点头,他知道会成功的。
“那些还是远的,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就说眼下吧,过年的时候,北方很多地方好歹是下过几场雪,但春里雨水很少,今年这里的收成还是不乐观。偏偏北原那边战事又起来了。”说起水利,苏未央忍不住感慨一句。
容槿沉吟,南宫静深也为这些事情发愁,减免赋税的旨意已经下了,可终究不是彻底解决之道。
“你的鸡汤快凉了,赶紧喝,要不然他饿了,待会儿还要闹你。”见过阿槿怀孕之后才知道,孩子真是折腾人。
容槿伸手接过来,坐久了,一动才发现腰酸背痛的。
“你喝汤,念在你今天收留的份上,我给你揉两把。”苏未央挽挽袖子,这事情他做过几次,已经颇为熟练了。
莫云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情景,容槿低头在喝汤,苏未央站在身后帮他揉着肩膀,不时地伸手指指桌上纸张,两人小声交谈着,笑容随意自然,有着旁人难以插|进去的默契。
“大少爷?”领他进来的小莫见莫云峥楞在那里,不解地唤了一声。
莫云峥笑笑。
容槿和苏未央听到声音同时抬头,虽然还是笑着,但莫云峥知道还是有不同的。
容槿起身,“莫大人,罗大人,快请进。”莫云峥身边的那个相貌和气的年轻人是户部的罗敬文,他听南宫静深提起过,有才能,但油滑的很,万事不出头,和李佑性格迥异,两人却是同乡,还是同一榜的进士。
“王爷不要客气。”莫云峥不敢真的让他招呼,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知道容槿现在身怀有孕的,而且还是皇嗣,轻忽不得。
“苏相也在这里啊。”罗敬文施了一礼。
“罗侍郎和莫大人怎么走一块儿?”苏未央点点头,也打了声招呼,他和莫云峥关系不错,和这个罗敬文就只是点头之交了。
“路上遇到的,就一起过来了。”这句是莫云峥答的。
莫云峥心里很明白这人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同僚,最好也就是朋友罢了,终究是比不得人家青梅竹马放在心底多年的人,即使那人已经永远不属于他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正事要紧,“王爷前几天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苏未央在旁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莫云峥笑地有些不自然。
容槿解围,“莫大人博学多识,我听闻莫大人对京城附近历代的水纹天象也颇有研究,所以请莫大人帮了个忙。”
“王爷如果不嫌弃的话,还是喊我云峥吧。”
以两人今天的身份来说,这倒是也可以,但莫云峥毕竟年长他几岁,两家又是世交,容槿也不好托大,“那私下里,我还是唤你莫兄吧?”
莫云峥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这个比莫大人好。”
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无形中亲近不少。
容槿带着莫云峥来到书案前,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他今年想先在京城附近兴修一些水利,“今年天旱,收成不好,田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照看,这个时候出徭役,又是兴修水利,想必百姓会乐意些。”
“兴修水利,百姓受益,他们肯定也明白的。”
“阿槿,我突然想个想法。”苏未央道,
“哦?你说。”容槿也想知道他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出徭役,不可能人人都来的,出钱雇人已经大家私底下的共识,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将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以银代役,由朝廷统一出钱雇人,这样一来增加了国库收入,二来需要多少人就雇佣多少人,避免盲目耗费人力,对那些缴纳代役银的人也方便。”
容槿点头,“这是个好想法。”
“听苏相说起这个,我也想起一件事。”罗敬文官职低,进门打过招呼后,就一直坐在听大家说话,也不加入,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其他三人的目光就投向他,见他不慌不忙,面不改色的样子,光是这份从容,容槿就知道这人恐怕是真有些本事的,“前些时候,见过振威将军孙治平的一个折子,提议在西部边疆屯田。”
“这个折子,我也看过,罗侍郎是想说什么?”难得见这个万事不出头冒头一次,苏未央好奇地追问一句。
“下官是想说,西北边境屯田,减免五年赋税,可以吸引流民前往,为什么不将赋税划州区分,富裕之地适当增加,西北东北西南的蛮荒之地适当减免,也好让无地耕种的百姓愿意前往开荒。”
苏未央暗暗讶异,他以为这个罗侍郎只会攀着关系往上爬呢,听这一番话,原来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看看屋内其他两人的态度,容槿知道他们也是赞同的,罗敬文的想法很好,他不知道今天罗敬文今天来此的目的如何,但这番话让他成功记住这个人了。
看看这些人,容槿忽然有个念头,大宁或许即将迎来一个繁荣昌盛,名臣良将辈出的璀璨年代,而历史证明了他是对的,一代名相苏未央,经学大家莫云峥,断案如神的林简,治水名臣李佑,后来官至宰辅的罗敬文,一手推动了后世被称为“罗氏变法”的赋税改革,在与北原和西陵的战事中还成就了南宫致远,孙治平,邵明庭,陈竟等一众沙场名将。他们一同见证了大宁最顶峰辉煌的时刻。
*
早朝后,容槿和工部的官员商议了些事情,正准备出宫回府,还没走到朱雀门,福顺追过来了。
“容亲王,请留步,皇上有要事召见,现下正在御书房等您呢。”
“那我等先行一步了。”身边众人一见这样,都识趣地先告退了。
容槿进去后,福顺从外面掩上门。
房内只有南宫静深一个人,拉着他到上位一同坐下,御案上的折子还有不少,红色封皮的是边疆来的奏报,容槿拿起来看了看,看来战况还不错,有胜有负,但一步步在北原境内推进。
容槿见他没开口,猜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帮着他一起看折子,并用纸条加了小批,这样南宫静深看起来更方便些,两人配合,进度果然加快很多,不到一个时辰,就把紧要的都批完了。
两个人喝茶吃了些点心,南宫静深问道:“听说你昨天和工部的那些人出城了?”
“恩,去看了看新修的水渠和打的井。”
“不要太劳累了,都七个多月的身子了,本来不想让你上朝的,可你偏偏不同意。”
“一直不出来露面总归是不好。”本来有些人就对容王府颇为忌惮,这次南宫静深赏赐又重,如果再不做出点样子了,就落人话柄了,到时候说不定在背后说什么呢。
“总归有我呢,怕什么?”
容槿笑瞥他一眼,“有你才不好。”一遇上自己的事情,这人就容易失分寸,早晚被人察觉异常。
南宫静深倾过身来,容槿微微后仰,“有我护着有什么不好。”两人的唇胶合在一起,密密地纠缠起来。
意乱情迷的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容槿看清楚南宫静深眼中浓重的欲色,心道不好,这些日子朝政繁忙,他们是有些日子没在一起了,但这地方不对,况且外面还是大白天,“晚上吧,晚上你过来。”
“外面的人是心腹,你放心。”南宫静深的嗓音已经沙哑,他吻着容槿的鬓角和脸颊,一手去解容槿朝服上的盘扣。
“别,别在这里。”容槿的拒绝有些无力,他现在身怀有孕,身子敏感地很,根本无法果断拒绝南宫静深的求欢。
福顺估摸皇上和容亲王在里面忙了一段时间也该歇歇了,就端着些茶点和果品进来,太监和宫女跟前伺候的,都是软底鞋子,走路声响小,加上福顺知道皇上喜静,脚步又刻意放轻两分,所以此时走在地毯上还真是几乎没声音,寂静的房间里,粗重的喘息和肉体拍打的声音非常清晰,福顺转过第一道帘子就后后悔了,他想退出去,但鬼使神差地悄悄看了一眼,从这里看去,皇上的衣袍看着还齐整,可容亲王的那身深紫朝服就只虚虚地挂在臂弯上,一条光洁修长的腿搭在龙椅扶手上,脚趾微曲,玉白的身子随着皇上的动作不断后仰。
“啊……”惑人的呻吟声是容亲王的,福顺一哆嗦,捂着鼻子赶紧轻手轻脚出去了,如果被皇上发现了,还不得阉他两遍。
夏日午后的阳光很明亮,容槿醒过来,揉揉额头刚想起身,织锦缎的薄被从身上滑下去,底下竟然什么都没穿,临睡前的情景涌入脑子里,他单手捂住脸呻吟一声,换做以前,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和南宫静深大白天在书房里就做了,做了还不止一次,最后那次他记得是伏在御案上,被南宫静深扶着腰从后面进入的,后来他睡过去了,可这是哪里?身上很干净,应该洗过澡了。
“这是御书房后面的晴园。”南宫静深笑着从外面进来。
“哦,以前没来过。”容槿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点。
“这个小园子,平日里除了清扫的宫女,几乎都不允许人过来的。我偶尔会来这里休息。”
“现在什么时辰了,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看床前摆着一套新内衫,他伸手抓过来,腰快断了,见南宫静深过来,他吓得往床里面挪挪,戒备道:“你还要做什么?”
南宫静深被他惊弓之鸟的样子逗笑了,“我什么也不做,我帮你穿。”
容槿有点不相信他,但此时真没力气反抗,被南宫静深抱着大娃娃一样,套上内衫,绑上搭绳,又拿了件外袍帮他穿上,意外地尺寸大小,还挺合适。
但是没有鞋子,南宫静深一路将人抱到外间,那里只有福顺一个人伺候,桌上的饭菜还是热的。
“已经过了午时了,先吃点东西,待会我还有事同你商量。”
“什么事?”
“先吃饭再说。”
福顺低头布菜,脸都不敢抬起来,没办法,一听到容亲王的声音,脸上火烧一样,总想起上午那一幕,好在吃饭的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一样,没人注意他。
饭后容槿说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宫里难得有这么一处自然清净的地方,看不出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迹,各种植物自由生长,蔷薇花遮住了整个墙壁,回廊下的海棠开地也不错,最妙的竟然是有一汪泉眼,细细的流水在草丛里蜿蜒流淌,草底下还有寸长的鱼和蝌蚪,五月的阳光不算很热,暖暖的,一切都让人感觉这么舒服。
南宫静深在一旁练剑,不知道怎么回事,剑势急躁,大失水准,持剑人心神很不定的感觉,容槿歪在软榻上,缩缩脚,打个呵欠,阳光这么好,真想立刻睡过去,但南宫静深这么失常,让他有点不放心,终于在那人停剑的当空,他努力睁开眼睛问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静深丢下剑大步走过来,蹲在容槿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小槿,我们成亲吧?”
“恩,好。”容槿昏昏欲睡,习惯性地答应一声,反应过来,仅有的那点睡意顿时飞了,“你说什么?”
南宫静深笑地狡黠异常,“你这就算是答应了。我立刻下旨准备大婚。”

130、大婚真相

南宫静深的心思怎会不知道;明白他能将这话说出来就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也明白;他一旦松口;将会面临着永远禁锢在皇宫中的命运;他不再是权倾天下的容亲王;他只能是南宫静深的皇后,住进深宫;附着这人的宠爱而生存;他不想要这样的命运,可为了南宫静深;为了孩子;他愿意去忍受;“成亲,我可以答应你。”
南宫静深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面上喜色更胜,刚想说些什么。
不料容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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