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禁欲少年的自我拯救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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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让柏原杉想到了前生的自己。绝望而忧伤，恨这个世界，却也看透。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边这个人，灵魂都是颤抖的。
柏原杉看了他一会儿，男人的手很苍白，脸色如同雪一般，片刻之后，柏原杉看到他手掌捂住了脸，自手指间渗出的，是晶莹的泪。
这一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柏原杉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张手帕：“给。”
男人颤抖着，过了一会儿方才接过手帕：“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的东京之旅柏原杉都不会孤单，身边总是坐着这样那样的人，给他一次又一次新奇的体验。
男人黑色的发上沾上了泪水，他却丝毫没有顾及，轻声的啜泣着。柏原杉默默看着他，发现刘海遮住的那只眼睛，似乎是空洞的，却还能流出泪来。
“你没事吧？”柏原杉担忧的看着他。
“没事。”他扯出一丝笑意，眼中的泪还没有停止，那笑意怎么看都很悲伤。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身边坐了这么一个人，柏原杉也没有心思再看窗外的风景，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要去东京吗？”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目的地，我没有目的地，走到哪里算哪里。”
“哦。”
直到下车，那个人都没有动。柏原杉去车站附近买了一瓶水，往和绿川大叔约好的地方走时，才发现那个人居然一直在自己前边走着。黑色的发搭在肩头，他走得摇摇晃晃，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柏原杉已经走了十多分钟，那人却始终走在他前面，步子轻飘飘的，茫然而孤寂。
转到一个路口时，柏原杉忽然发现他停下了。半蹲在路上，手捂住脸，疯狂而绝望的哭泣。
“佳菜……佳菜……”
柏原杉心中暗想，这一定是他心中所爱的人的名字。
自古，爱情便是最伤人的东西，这个人，一定是爱惨了那个人。
慢慢走过去，蹲下来，递给他一张手帕：“不要哭了。”
那人没有理会，呜咽转为啜泣，衣服凌乱，很是狼狈。
柏原杉还是慢慢走掉了。那个男人半跪着的样子，让他想到前世跪在那一袭龙袍之下的自己。
无论身子还是心，都是一片冰冷。
再走了一会儿，柏原杉终于到达了约定地点，绿川小次郎穿着一件非常诡异的绿色外套，在甲壳虫里面向他招手，柏原杉拉开车门坐进去。
“辛苦啦少年！”大叔递过去一包零食，“这么早让你出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柏原杉翻了个白眼：“我想掐死你。”
某大叔摸了摸鼻子：“现在的少年还真是凶残啊！”
“这次MV是不破尚指定的你，因为Shining和Akatoki一直有合作，不破尚上次也帮了不少的忙，所以事务所只能邀请你了。我知道你对进娱乐圈没什么兴趣，但是你的条件真的很不错，我们公司也带出过几个高中生艺人，有这方面的经验，真的不考虑吗？”
柏原杉摇了摇头。
“你的成绩很优秀，在立海大那样的名校能保持在前面很不容易吧？”绿川小次郎挑眉：“之前你也参加过圣诞之夜，也有MV拍摄的经历，还参加社团活动，成绩却没有明显的下降，我想你并不需要担心成为艺人会影响学习，只是不愿意？”
“不愿意。”
“好吧。”绿川摊摊手：“看来我始终都要动用柏原夫人的力量了。”
柏原杉怒瞪了他一眼。
柏原凉子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自己曾经的自卑与胆怯已经让她操碎了心，既然占有了这个身体，那么爱他的父母是他的责任。看到柏原凉子开心的笑靥，他很高兴，他相信自家爸爸同样也很高兴。
“喂，大叔，你知道我和不破尚关系并不是很融洽吗？”他敲了敲车窗，震醒了某位得意洋洋的怪大叔。
绿川小次郎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是艺人的觉悟，纵然心里有多难过，面对镜头的时候始终要保持微笑。艺人的辛苦，不仅仅是在工作量上，私人生活也是其中一方面。想哭，只能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慢慢哭。”
“嗯。”
“或许对于你来说，不进娱乐圈是一件好事。”绿川小次郎减下车速，悠悠道：“在这一行混久了，心也硬了，总会有那么几个受不了的人。我现在负责StarRish比较多，社长他也比较重视，只是因为那几个孩子纯粹是为了梦想，真正把成为偶像当做梦想的艺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柏原杉默默听着。那是个与他无关的世界，光怪陆离，似近实远。
透过车窗往外看，他却看到，路边一棵大树下，那个斜倚着树闭目沉思的男人。眼睛仍是红红的，脸色越发苍白，却强撑着自己靠在树干上。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落下了一层阴影。
一个为爱伤心的人。
车子慢慢行驶着，那个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他视线之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人投放太多关注。或许真的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打动了自己。
现在的他有了弦一郎，很幸福，而那个人，却什么都没有。
“到了。”
柏原杉抬头，这次并不是在Shining，而是来到了不破尚所在的事务所Akatoki，Akatoki是一家偏向于发展歌手的事务所，综合性并不是很强。若不是丑闻缠身，不破尚本该牢牢霸占着Akatoki一哥的地位，但是由于他前几年的堕落，事务所只能去培养新的艺人取代他的地位。
若不是上一次在MV中的出众表现，不破尚的新专辑或许还是遥遥无期。
“我想起一件事……”绿川大叔托着下巴，“在网路上，小少年你好像还是不破尚的‘绯闻男友’呢！”
“什么！”柏原杉脚下没注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大叔你说什么？”
他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30·和不破尚的再次合作
这话还得从《在海边》的合作说起。本来就是很敏感的题材；两位主演又是外貌协会的；除了故事中表达的淡淡忧伤之外；主角的恩怨纠葛同样引人注目。
自然而然，在粉丝们强大的力量之下；柏原杉和不破尚就成了娱乐圈中颇具人气的一对。
“所以；就把我和那个家伙凑成一对？”柏原杉翻了个白眼。
怪大叔瞬间笑容猥琐：“这是作为艺人的基本素质哦！”
Akatoki艺人部。柏原杉和怪大叔坐在谈判桌的北面，不破尚和他的美女经纪人坐在对面；女经纪人微微一笑；将合作的有关文件发了下去：“我是安艺祥子；关于接下来的合作；文件中已经有所说明。因为这是Akatoki全权负责的工作；所以绿川先生并不会参与，柏原君；你和尚都由我负责！”
柏原杉点了点头，不破尚的经纪人是个很干练的年轻女人，柏原杉与她对视的时候，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精明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不过并不让人讨厌就是了。
能伺候不破尚这位专爱惹事的乐坛小天王这么多年，安艺祥子的耐心和能力已经足够让人佩服了。
柏原杉看文件的时候，不破尚已经换到了会议室一边的沙发上，专心致志的……玩手机。见柏原杉瞧他，他也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让人不管怎么看都非常讨厌的家伙！
这次MV的主题是和吸血鬼有关，拍摄之前的化妆就花费了柏原杉不少的时间，当然化妆师他也很熟悉——Shining的金牌化妆师藤原小姐。柏原杉刚看到她的时候还不太敢确定，直到她直接一个飞扑拼命蹭过来，他才彻底确定。
除了藤原，还有谁是这个风格？
“小柏原，好久不见！”藤原揪住他头发，欢快的拽了拽，“几天不见，小柏原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柏原杉面无表情：“你不是Shining的化妆师吗？”
“哎哟，人家本来在帮几个女艺人准备走T台的妆容，可是听说小柏原在拍MV就忍不住过来了哟，小柏原上次的MV表现得很棒，唯一的缺陷就在妆容了，那当然是因为我不在的缘故啦~~”藤原叫嚷了两声，见柏原杉还是面无表情，不由捏了捏他脸蛋，“太不热情了！”
柏原杉默默吐槽，如果藤原把调戏人的时间用在工作上的话，她的名气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OK，非常漂亮的吸血鬼！”藤原说完，把镜子稍微拿近了一些。柏原杉细细看了看，无论是锋利的牙齿还是苍白的皮肤，藤原化出来的妆容都是完美的。黑色的风衣披上，领口处缠着古怪的纹路，柏原杉将衣服一角理好，缓缓走向拍摄区。
“多谢了，藤原桑。”
“不用不用，能给小柏原这么完美的脸化妆我很高兴，好想亲一下啊！”藤原笑眯眯的说道：“MV拍完之后记得发样片过来，还有专辑的签名哦！”
“没问题。”
柏原杉刚走了两步，便在拍摄区与不破尚不期而遇。他见到对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感觉对面那个人的步伐静止了。
他偏过头去看，不破尚又恢复了招牌式讥讽的笑容，眼中满是挑衅。
柏原杉步子顿了顿，继续向前走。
身后黄发的男人盯着他看了良久，旋即摇了摇头，扯出一丝发苦的笑意。
他怎么会，把这个人当成恭子呢？
一个是吸血鬼，一个是吸血鬼猎人，在互相追逐的游戏中，却对对方产生了好感。一个吸血鬼猎人不可能一辈子只追逐一个吸血鬼，放手决断的时刻终是要来到。这就是MV的全部内容。
柏原杉接过资料的时候还稍微惊诧了一下，现在的MV都这么喜欢打擦边球么？
他倒是误会了事务所和MV导演的决定。娱乐圈惯用看人下菜碟的手段，在粉丝当中有市场的东西，他们都不介意尝试。倒不是MV喜欢打擦边球，只是柏原杉和不破尚这对CP已经被网上的粉丝炒热，他们不介意再加一把火，利用完他们全部的价值。
MV前半部分进行得很顺利，绿川小次郎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有句话却说得完全正确，每个艺人都要有敬业的觉悟，就算荒唐如不破尚，也会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
然而最后一场戏，却仍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问题。
城堡的高阁之中，不破尚冷冷望着远方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低声道：“我不想拍。”
安艺祥子劝他：“只剩最后一场了，尚，为什么不能拍完呢？”
摄影师和场记都在一边看着，安艺祥子叹了口气，把不破尚拉到一边低声劝着。柏原杉站得离他们比较近，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最上”这个名字。
是那个不破尚最爱的女孩子吧？
“我不想再试一次掉下去的滋味。”不破尚敛眉，“即使只是演戏。”
那个时候的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恭子松开了自己的手，她的眼中，有报复的快感。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渐渐的开始相信，少女已经不是原先那样傻傻的爱着他，而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后悔。
是他的扼杀，是他的错。
“我真的不想。”不破尚右手下意识的摩挲着戒指，“你明白的。”
安艺祥子叹了口气：“我不想看到你再堕落下去了，尚，你明明知道最上她已经和敦贺莲结婚了，她很幸福，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不破尚双手抱着头，帅气的吸血鬼猎人造型在这一刻看起来竟然有些狼狈，他盯着楼下已经搭好的垫子看了一眼，又望着远方，默默道：“我去。”
拍摄重新开始。
最后一场戏，柏原杉扮演的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在争执的过程中，有一场吸血鬼猎人坠落的戏。他握了握手腕，想试试自己到时候要用多大的力气。
呐，会不会有近身肉搏什么的？柏原杉摇摇头，和不破尚近身肉搏什么的，他还真的吃不消。
两人争执之后，正好轮到不破尚坠落的那场戏，柏原杉已经做好了使力推的准备，却不想，不破尚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傻子一般。
“不破君，请继续下去！”MV导演是个脾气很好，这时候却也蹙着眉头，大声喊着。
不破尚低低应了一声，双腿却仿佛打颤一般，怎么也迈不开。
“不破君！”
重新开始。柏原杉与不破尚相视一眼，不经意间却扫到了他狼狈的眼神。他心头颤了颤，摆好姿势准备拍摄。
这一次不破尚终于没有出错，从高高的阁楼之上缓缓的、缓缓的坠入地面。柏原杉站在扶手前，看着他从自己身边慢慢的往下坠，眼中全是绝望和抗拒，就好像要死去一般。
更像，重复着不断拍摄的电影。
柏原杉脑子一热，双手一伸，刚好接住了他右手的手指。
笑话，他柏原杉前世也算高手的！现在也只差了一点点而已……怎么可能连个人都接不住！
还真是没接住……他只是放缓了不破尚做自由落体运动的进程。
却在这一刻，他看到了不破尚的笑容。如同花朵绽放、冰雪消融之后的笑容，那么纯真，带着少年的影子。
柏原杉盯着那个笑容，一时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不破尚不含讥讽与恶意的笑容，原来这么美。
“柏原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天气不算热，导演大人却拿出台词本拼命扇着风：“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的主角们都是怎么了？”
难道在他监控录像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破尚没有受伤，慢慢走上了阁楼。他眼中的畏惧和恐慌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他看着柏原杉的眼神，带着温暖的笑意。
柏原杉摸不着头脑，现在在他面前的难道是另外一个不破尚？
同学恭喜你，你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拍摄继续进行，这一次，不破尚没有犯错，柏原杉也没有犯错。柏原杉看着吸血鬼猎人的风衣飘荡在半空之中，悠悠的竟然生出了再接一次的心思，可是已经不需要了。
就算是下坠的时候，不破尚的眼中，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忧伤和绝望，好像刚才的那一瞬，只不过是柏原杉梦醒后的错觉。
MV拍摄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主角们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只需要导演他们继续进行后期的处理。绿川小次郎还没有出现，柏原杉、不破尚和安艺祥子在休息室里安安静静喝着咖啡。
“今天的表现非常好呢，柏原君果然是很有天赋的演员！”安艺祥子微微笑着，就算是恭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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