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绝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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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这些蠢笨的小丑们……
受到惊吓的白鸽接二连三的振翅飞了起来。
白羽，鸣叫，四散的水珠，折射后七彩的阳光，精致的喷泉，熙攘的人声。
——能够飞翔的自由。
冰寒的眼底浮现出一瞬的柔软。他向着那些气喘吁吁跑到自己面前的家族成员们露出连眼睛都眯起的笑容，灿烂的笑意却没有办法完全掩饰住自己的恶劣。
像是任何一个心思简单的少年一样，他向着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伸出手去，满脸毫不隐藏的不怀好意，纤长手指在阳光下泛起莹白的色泽。
“呐呐，约瑟夫~你答应要帮我去买的棉花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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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臭小子！长眼了没有！！”
他压低身子，飞快的掠过了刚刚被他撞到后腰的健壮男子，把那一声惊怒交杂的吼声甩在了脑后。
哼……被人近身都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个蠢货。
他笑嘻嘻的转身做了一个鬼脸，指尖点过左眼下的倒皇冠刺青，夸张的滑向身侧。
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哈哈大笑。
——用这样的方式，来尽情挥霍这难得的喜悦。
恶作剧般、看见别人憎恶惊惧的眼神会得到快感的喜悦。
能够掌控他人的情感与思考、征服之后既满足又空虚的喜悦。
“啊……”
沉浸在飞速运转的思绪与扭曲的快意之中，他脚下一个踉跄，向着走在他身前的少年倒去。
——在身体接触的那一刹那，尽管对方并没有做出抵抗警戒的动作，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被隐藏的很好的戒备。
嗯……？
赶在快要倒下去之前的一瞬间稳住了身体，顺手将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捞在了怀中，他低下头去，像一个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玩具的小孩，正打算好好打量一下能够娱乐自己的新奇事物。
嗯——？！
他感到些微的惊异。
是一个看上去纤弱、身周却萦绕着宁静安谧氛围的棕发少年。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一双眼睛。
纯粹的、干净的……
就像是……他曾经喜欢过很久一段时间的香草冰欺凌。
浅浅淡淡的甜味，并不十分耀眼，也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可是当时间一点一点褪去之后，就会发现，你的舌尖已经将那种气息深深铭记，或许之后你还会遇见其它喜欢的味道，但是，只有这一种，已在不知不觉中于心底刻上无法抹消的烙印。
啊啊，真是有趣♪；~。
他凑在还处于愣怔中的少年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吐出暧昧的话语。
——会是什么样子的反应呢？
是像那些故作娇羞的女孩子们一样，垂下眼帘、脸上微微泛起淡红呢，还是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一样，露出厌恶的神情，一把推开他、从而远远的逃开呢？
那个少年只是嘴角一抽，平静的视线从他眯起的眼睛与倒皇冠的刺青上滑过，然后退后两步，优雅却又生疏的回答了他。
——不对，他错了。
那双眼睛，不是因为懵懂无知与广博宽泛的仁爱而一片纯澈。
在那样明艳的金棕颜色的底处，泛着隐隐的暗色。
——会是些什么呢？
啊……
像是孩子一样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灿烂笑容，他把视线投向少年手里特地显露出的甜点包装盒，满怀愉悦的点了点头。
有一点，被引起了兴趣。
在让我感到无聊之前，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愿望呦~——可爱的不知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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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剧场：
“呐呐，不知名君，这种口味的甜点很不错呦，是在哪里买的呢？”
“……”
“啊，对了——这个是香草味道的棉花糖哦♪；~想要吗，想要吗？~”
“……”
“——啧，真是可惜哦，看起来是不喜欢吗？呐，约瑟夫——”
“等、等一下啦！”
终于不再维持缄默一口一口品尝着自己点的新款咖啡，少年苦笑着抬起头来，制止了他兴味盎然的骚扰行动。
“不要一个人在那边自说自话啊，我不是很喜欢吃棉花糖的。”
嗯？总算是有反应了嘛。
他用左手托着腮帮，特意拉长的尾音，也带上一丝被他所喜爱的、甜腻又低滑的触感。
“不是因为主人在一边默默无言，才让客人不得不自己寻找乐趣的缘故嘛~？作为一个连名字都不告知的主人，实在是太·失·职了呢♪；~”
对方轻微的摩擦了几下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平静的视线与隐含恶意的他的对上——
“那么，就请称呼我为‘纲吉’吧。”
不是全名。
——始终保持着警惕，没有被那样刻意的平缓气氛所迷惑。
真是太理想了~
他弯起嘴角，指尖轻轻点在左眼下的刺青上。
既然如此……
“白兰。我是白兰哦~。”
淡漠的视线滑过恭恭敬敬侍立在一旁的家族成员们。
——那样的家族，还配不上他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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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错中铭刻下悠久时光的大理石台阶，攀爬上斑驳绿苔的古旧墙壁，传承自维多利亚时代的、有着奢华颓丽风格的城堡，——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显现出一种悠远雍容的瑰丽气势。
白皙的指尖从已经开始破败了的外墙上抚过，浅淡的灰绿色一点点渗开。
啊啊，仅仅是这样的靠近着，就能够感受到那种沉淀了鎏金岁月之后、腐朽与荣耀并存的沉静。
——即使是这样的触碰着，都能够得到愉悦。
少年微微垂下眼帘，镜片后金棕色的瞳眸里泛起柔软的神色。
这个世界总是有办法，在某一个时刻里，触动他的某一根神经，会让他从心底对拥有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拥有以双眼来见证这一切的机会，而感到虔诚的欢欣。
真的是……
棕发的少年抬起头来，对面前引路的女仆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
“抱歉——擅自作出这样的举动大概耽误了时间吧？我可不希望，黑手党乐园的所有者会因此而对我留下糟糕的印象……”
一直展现出严苛的礼仪、仿佛从中世纪油彩画里走下来的女仆恭敬的垂下头，露出纤长白皙的颈部。
“我想，尊敬的客人不会因为这种微小的原因而受到苛责的对待——马上就要到了，请您跟我来。”
硬底鞋跟踏在地面上的声音被柔软的地毯所吞没，悠长的呼吸渗入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闲适，从琉璃窗里轻拂到面前的风，在傍晚的夕阳下四散飞舞的光尘。
——沉稳有礼的敲门声。
“您好，黑手党乐园的所有者，擅自拜访，我是……”
“——啊哈，总算来了吗？磨磨蹭蹭的拖沓到现在，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一共两个小时二十七分又五十一秒，你该怎么补偿我？”
熟悉的、稚嫩却又有着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骄傲的……婴儿声音？
少年惊讶的睁大眼睛，渐渐的，灿烂的笑意从那双金棕色的双眸里泛起，使得他不得不抿紧了唇，避免作出当众放声大笑这样丢脸失礼的举动——他也不想再维持那种优雅却生疏的礼仪了，棕发少年在身边女仆震惊的眼神中一把推开了装饰精美的大门——
“好久不见，威尔帝~”
正一脸不耐烦神色的婴儿揉了揉一头乱糟糟的青绿色头发，空出一只手推开了会议桌上摆满了面前的实验资料，嘲讽般的弯了弯嘴角。
“真是好久不见啊，泽田纲吉——用这样浪费生命的方式来迎接我，想必就是你那引以为傲的礼仪了吧？”
……少年的嘴角一抽。
‘就连这种毫不留情的讽刺，都能带给你愉悦的享受吗？苍日，似乎你在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成长为某种糟糕的存在了啊。’
与此同时传达到脑海中的，是虽然漠然却泛起笑意的清冷声线。
——啊喂你够了哦！魂淡白夜，你是我的半身可不是威尔帝的啊！跟着别人讽刺你自己有意思么有意思么？！
无法控制的吐槽着自己的另一重人格，少年抬起手按了按条件反射般疼痛不已的额头，这才有机会打量着整间会客厅。
正儿八经的长条会议桌，简洁又大气的房间布置，明晃晃的水晶吊灯，泛着火药味与奇怪药剂味道的空气——以及，端坐在会议桌边将视线投过来的、另外两个胸前佩戴着奇怪奶嘴的婴儿。
……有那么一瞬间，少年为刚才大概已经把形象败坏掉了的丢脸事迹而想要默默的捂住自己的面孔。
“你就是Vongola十代目的继承者候选？——Kola。”
“真是慢的要命啊，蠢纲。竟然敢让你的家庭教师等待那么久，出乎我意料的大胆嘛。”
——晴、雨、雷的彩虹之子。
今天都是要聚齐了还是怎样？五颜六色什么的，各种天气什么的……
行了！——够了！
少年勉强勾起嘴角，试图回想起原本打算拜访黑手党乐园主人时的严肃心情——然后在自家鬼畜家庭教师的嗤笑声中向着初次见面的雨之彩虹之子微微一鞠躬：
“那个，你好……雨之彩虹之子。我是泽田纲吉，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然后，棕发少年转过头去，微微眯起了那双金棕色的眼睛：
“呐，Reborn，我记得你明明和奈奈妈妈他们在一起的来着……？”
鬼畜婴儿冷笑一声，用自家宠物变成的手枪顶起了帽檐，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清晰的浮现出了浓重的鄙夷情绪。
“你以为我是你吗？擅自离开之后竟然敢把我晾在这里这么久……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吧，不是说一离开就过来补办黑手党乐园门票的吗？”
——既然是这样的说法，那么，一定是把奈奈妈妈她们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了吧。
少年苦笑着拉开一把座椅，用手把堆到面前的资料稍微推了推。
“因为以为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在买了礼物到这里的路上又认识了一个朋友的缘故……等了很久吗？对不起啊，各位。”
——得到回答的，只有雨之彩虹之子大大咧咧的一点头，以及来自于自己科学怪人朋友与斯巴达教师的两声冷哼。
“总之，终于见面了，还是说说正题吧？”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在场几人中最和善最可靠的迷彩装婴儿，干脆利落的切入了话题。
“我是可乐尼洛，原从属于意大利海军特殊潜水奇袭部队的军人——现黑手党乐园的管理人，也是雨之奶嘴的持有者。”
大大的、湛蓝的眼睛直视着镜片后沉静温和的金棕色瞳眸。
“看起来你也许明白了：这个黑手党乐园的真正所有人，正是身为基石一角的彩虹之子们。”
一脸不耐烦的、穿着永远的白大褂的威尔帝截断了可乐尼洛的话语。
“不要废话——我们只是想要了解，身为Vongola大空指环可能的未来拥有者——泽田纲吉，你对这件事情，持有什么样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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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剧场：
“说实在的……不是说这个是所有彩虹之子都会参与的么，我怎么没有看见玛蒙啊？”
严肃的对话终于告一段落，少年俯下身抱起正想拿过来自己实验资料的雷之彩虹之子，将那个承载了成熟灵魂的、小巧又温热的身体，环入了怀中。
坐在他对面的鬼畜婴儿冷冷一笑。
“说是这种没有报酬的事情他不做——大概是去忙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吧？最近瓦列安好像气氛蛮紧张的样子。”
倒是在他旁边正擦拭自己心爱来福枪的可乐尼洛回过头，疑惑的看了Reborn一眼。
“发生什么事情了，Reborn？好像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心情不爽的样子啊，好不容易刚刚和缓了一点，怎么现在又变本加厉了？Kola。”
——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扫射过去的子弹。
喂……！！
抱紧怀里仅仅热衷于科学研究、从而对于这种直面攻击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友人，棕发少年小心翼翼的躲闪着。
喂，Reborn……毫无先兆的攻击起来也就罢了，为什么所有子弹的最终攻击目标总是会对准他啊？！而且，看看那个瞄准的方向……
少年在匆忙的躲闪中低下头来，注视着从自己好友面庞上浮现出的诡异微笑：
“呐，威尔帝——你最近惹怒Rebor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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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沸腾的水溢出暖意，分量恰到好处的咖啡豆被细致的磨成粉，缓缓倾入。
纤长的手指端起鎏金的瓷杯，泛起焦香的深色液体因为微小的动作晃出涟漪。少年将煮好的咖啡小心倒好，把什么都没有添加的那一杯推给了Reborn，再把另外混合了奶精的一杯递给了坐在他身边的威尔帝，最后抬眼看了看正环抱双臂注视着自己的雨之彩虹之子，温和的一笑：
“那么，可乐尼洛，什么样的口味比较适合你？”
性格豪爽的军人摇头拒绝了端到面前细心准备了咖啡、白糖与奶精的瓷碟，略带着些兴味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好脾气的棕发少年。
“我不喜欢喝咖啡——说到这个，真是令人感到吃惊啊，身为黑暗世界下一任教父的候选，你竟然会擅长这种与战斗无关的小事呢，Kola。”
被这么犀利的询问着，少年只是动作随适的一摊手，不在意的弯起了嘴角。
“别这么说啊，毕竟能帮上奈奈妈妈是一件让我认为非常愉悦的事情……况且，不过是私下里的个人兴趣而已，不用那么认真吧？”
身穿迷彩装的小婴儿没有回话，倒是在一旁的鬼畜家庭教师放下了咖啡杯，冷哼一声：
“说的好像有多随便一样……如果你在说这种话之前把量咖啡豆时用到的天平收下去的话，恐怕可信度还高一点？如果那些对料理用尽毕生心血的家伙们听见你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大概都会想要哭泣了吧？”
——因为用做实验一样严谨细密的心态来处理食材、从而被自己家庭教师讽刺过无数次的少年，只能默默无言的扭过头去。
不过身边三口两口喝完了咖啡的疯狂科学家，却出于同样的心理而对自己理念相同的好友做出了支持：
“笨蛋——一般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科学需要达到的绝对理智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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