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先帝莫念-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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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哈哈大笑。
胤禛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白:适可而止。
路时一怔,脸上竟然露出些笑容来,很哈皮地在心里表示被瞪了也没关系,因为这是近段时间里四爷第一次对他露出冷淡之外的情绪。(所以说,路时你就是一大M!)
侍候的人早在他们进来时就被打发了出去,胤禛看弘历一直咳个不停,顺手倒了杯水塞进他手里。
乾隆赶紧喝了一大口,然后捧着杯子泪眼汪汪,皇阿玛的关怀,他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虽然皇阿玛一直很严厉,却是真心关爱他们这些孩子的,偶尔一点小事,就比如现在,就可以感觉得到,只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这种隐藏在冰冷后面的关爱,例如他的三哥……
“收起你那副蠢样子。”胤禛蹙眉。
乾隆赶紧把眼中的液体眨回去——其实他想说,那并不是他想哭,而是紫薇的泪腺太发达了。“皇阿玛,儿臣——”他张着嘴,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来,问皇阿玛有没有原谅他?唔,他至今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皇阿玛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他那样对自己苛刻。
“行了,你今天受了惊,就好生歇息吧。”胤禛的神色仍是冷冰冰的。
“是,儿臣谢皇阿玛体恤。”乾隆躺回床上,突然想起了一事,小心翼翼地问,“皇阿玛,儿臣可不可以跟你要一个人?”
***
从漱芳斋出来,胤禛沉默地走在前面,路时跟在他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你自己先回去吧,”在分岔口,胤禛转了个弯,“我出宫一趟。”
“四爷!”路时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在他背后喊道。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胤禛头也没回。
“四爷!”路时气势汹汹地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
胤禛不得不停下,他转过身微微低头俯视着涨红了脸的男孩,再次蹙起眉:“做什么?”
路时心跳加剧,他有些微恐慌,他知道自己该闭嘴的,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地问了出来:“四爷,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那一刻胤禛的表情很,怎么形容呢?很奇特,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却又似在意料之中,这些日子的冷淡,他相信路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他居然还不死心,并大胆直白地追问。不过想想这小子的性格,看似胆小懦弱,却总做出些大胆包天的事——比如常常拍他这个皇帝的肩膀,跟他做出副“哥俩好”的样子,也不难理解他的行为了。然而……“不能。”胤禛冷酷地吐出这两个字,将手臂从男孩手中抽*出。
“不——”这样坚定似乎毫无转寰的拒绝让路时很受打击,却反而激发了他性子里的执拗,他再次抓住了四爷的手臂,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男子。”胤禛看着他的手,没有试着挣开,他现在觉得说开了也好。
“可我是女的!”路时立刻毫不知羞耻地拿谎言反驳。
“但你现在是男人,”胤禛毫不留情地指出,“而且这个身体还是我的亲生儿子。”
全部戳中死穴,他该说不愧是做过皇帝的人么?路时控诉:“四爷,你这样不公平!想想他,你的儿子,他现在变成女人了,难道你真的要他出嫁吗?”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给他娶十个八个妻妾?”胤禛嗤之以鼻,“他不必出嫁,皇家还养得起一个格格。”
路时几乎绝望了,却还是垂死挣扎:“你既然都能往我床上送男人了,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所以说路时,朕对你已经足够纵容了,不要试图触碰朕的底线。”胤禛警告之后掰开他的手,跟着拂袖而去。
“我不会放弃的!”路时在他身后不死心地大喊。
胤禛狠狠地咬了咬牙。
路时一直看着四爷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山石之后,才闷闷不乐地往回走。想到刚才的对话,他深觉前途无亮,恨不得抓狂挠墙以发泄心底的那股子郁闷。“该死的老混蛋!”他把假山当成那个冷酷地拒绝了他的男人,恶狠狠地对着它拳打脚踢,结果一个用力不当踹到了大脚指,悲摧地哎哟叫唤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没有看到,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男子从假山后面绕出来,站在他们之前谈话的地方若有所思。
***
第二天就有圣旨送到侍卫营,乌苏里·明尉救驾有功,特升为二等侍卫,调往漱芳斋当值。同营的侍卫纷纷道贺,可明尉本人却毫无喜色。
漱芳斋,乾隆慵懒地靠在贵妃椅上,双眼微闭地享受两个美貌女子的按摩。
“格格,”一个宫女打帘进来,“乌苏里侍卫到了。”
“宣他进来。”乾隆动也没动一下,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明尉不是他特意要来的一样。
宫女行礼告退,片刻之后领了个侍卫服饰的人进来。
“奴才乌苏里·明尉参见格格,格格千岁。”明尉恭谨地打千行礼。
“乌苏里侍卫请起,昨天多亏你救了我一命,本格格很是感激。”乾隆的语气神态可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
“是奴才的本份。”明尉一直低头着,很是安守本份的样子。
哼!乾隆在暗中撇嘴,如果不是昨天已经见识过他嚣张的一面——这人叫自己放手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瞒不了他,他可能真的会以为这个人是本分的。“你懂得这个道理就好,奴才就该做奴才该做的事,说奴才该说的话。”乾隆微微侧头瞟向他,“讨了主子的欢心,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他伸手勾过为他揉肩的少女,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兰儿说是不是啊?”
兰儿脸上刹时飞起两抹红晕,有些羞涩地说:“只要格格高兴,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乾隆摩挲着她的脸颊,满意地道:“乖兰儿。”
明尉岂会不知道这一幕都是替他安排的,心里不由暗暗谓叹,这人还是这么喜好玩*弄人心。
“行了,”乾隆的视线打他身上溜过,“你下去吧,从今天起漱芳斋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奴才定不负格格厚望。”
***
而在乌苏里·明尉在漱芳斋走马上任时,一个人影鬼鬼祟地摸到了延禧宫,正巧一个宫女挎着个篮子出来,他急忙凑过去唤道:“腊梅!”
宫女惊了一下,随即认出他来:“福大爷?”
此人正是福尔康,他一直闹着不肯娶西藏公主,福伦怕惹祸上身,干脆把他锁在府中,他知道阿玛那里说不通,就想到了去求令妃娘娘,于是翻墙出来。因为封驸马的圣旨已下,宫中的守卫多少给点面子,倒叫他溜进了皇宫,顺顺利利地到了延禧宫。
“令妃娘娘在吗?”福尔康急道,“我有要事找她。”
“在的。”因为福尔康是令妃的侄子,以前是来惯了的,腊梅也没想到通传,就这样把他带了进去。
福尔康自以为求到娘娘这里事情也就成功了,岂知道他欢欢喜喜地进去,却怒气冲冲地出来。这是当然的,令妃比他有自知之明得多,她现在的封号虽然还是妃,但和以前的风光无限、艳压六宫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别说向皇上求情,就是见皇上一面都是难得。何况圣旨都下了,皇上怎么可能自打嘴巴反悔,她还去说三道四,不就是触霉头嘛!
可惜福尔康却没想到这些,他以为令妃是同阿玛通了气而不肯帮他,垂头丧气之余突然想到了几个月没见的“好兄弟”。
第41章
悲 摧的路时有气无力地躺在贵妃椅上,时不时“哎哟哎哟”叫唤两声,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麼?告白被人拒绝不说,就是发泄一下也会伤到自己!蹺起 的右脚上拇指被包成一个大馒头,路时越看越觉得碍眼——这哪是包啊,这分明是他发傻的证据!拿脚去跟石头比硬度,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蠢的麼?有麼有麼?
正在他正艾自怨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呦,这可真是惨啊!”
“你来干嘛?”路时没好气地说。
“听说皇帝一大早宣了太医,朕自然要来看看,要知道这可是朕的身体。”乾隆心头那个舒坦啊,整天被这妖孽冷嘲热讽,终于给他逮到机会看回他的笑话了。
“可惜现在是我的了!”路时冲著他 牙咧嘴。
乾隆狠狠握了一下拳,强忍著怒气质问︰“朕的身体暂、时给你使用,你就该好生爱护,朕怎麼听说这伤是昨日受下的,而你却今晨才宣太医?”
咳!路时眼神有些飘忽,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失恋了,就拿身体上的痛来掩盖心里的痛,然后发现身体上越来越痛,才想到看医生吧?很糗耶!会被这死孩子嘲笑死的!(看这称呼,已经把自己当后娘了,汗……)
乾隆显然误会了,他嗤笑一声︰“多大的人了,还怕看大夫!”
路时翻了个白眼︰“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吵,你要没事就回去绣你的花吧,皇阿玛我还等著戴女儿你亲手绣的荷包呢!”
这叫没心情跟他吵?乾隆差点没气得头上冒烟︰“你这该死的——”看路时一副“我就是要气你,你能拿我怎麼办”的嚣张样子,他露出一个很阴森很阴森的笑容。
“哇!”路时给吓到了,“你要做什麼?”惨了,该不是招惹过头了,要豁出去找他拼命吧?
乾隆没有说话,一步一步逼近。
“喂!你别再过来了!”路时往后缩,色厉内荏地警告,“虽然我从来不打女人,但你可是男的,人妖什麼的我不怕动手喔!”(汗……路路,乃确定乃不是在火上烧油?)
“人妖是吧?”乾隆露出个狰狞的笑容,然后一只手按在他胸前,另一只手用力地戳向他脚上那个大包。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养心殿响起,路时泪眼汪汪,“痛痛痛痛痛~~快放手啦!”他恨尖指套!
“还叫朕绣花不?”乾隆用力,戳!
“不,不敢了!”路时使劲踢脚,却被他按住胸前的手弄得完全没法动弹,心里不禁内牛满面——古代人忒不要脸了,居然按人穴道!
“还说朕是人妖不?”乾隆再用力,戳!
“痛啊——”路时眼泪飆出来了,“你不是人妖,你是男人,纯爷们!弘歷大哥,我错了还不行麼?你快放手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叫你在朕面前嚣张!”乾隆咬牙切齿,指套上闪著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轨跡,再次袭向大包子……
“啊——”
“弘歷!”
惨叫声和喝斥声同时在殿中响起。
“皇阿玛?”乾隆猛地收回手退后两步。
“好痛啊!”路时终于能动了,爬起来抱著脚指控,“四爷,他欺负我!呜呜呜——”那边掉金豆边小心地向伤脚吹气的样子当真可怜极了。
胤瞪儿子一眼,乾隆簌缩了一下,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认为皇阿玛太过看重这妖孽了一点,他心里不免开始猜测了,莫非这妖孽并不如表面显露出来的那般没用,而是有什麼神通,竟然令皇阿玛也忌惮?
路时还在抱著脚哭,胤颇有些无奈地走过去道︰“拆开看看伤得重不重。”
路时用噙满泪的眼楮望著他,可怜巴巴地说︰“可是好痛,踫一下都痛!”
胤沉下脸,拉开他的手,在他的小声抽气声中一圈一圈地解开纱布,露出肿得几乎大了一倍的脚指。青紫色的指头上几个深痕很是显眼,其中一个还破了皮。
乖乖!乾隆在一边咋舌,他也没下多重手啊!隔著那麼厚的纱布,怎麼还伤成这样?
“还不去宣太医!”胤又瞪了他一眼。
“是,儿臣这就去。”乾隆乖乖应道。他心里的小人儿正悲愤地咬手绢︰皇阿玛,你的儿子在这里呢?你对个妖孽露出痛惜的表情是为毛啊?
“不要!”路时抱著四爷的手大叫,“我不要太医!”
“别胡闹。”胤拍拍他的脑袋。
切!你不要,朕还不想跑这个腿呢!乾隆在心里撇嘴,站在那里不动了。
“真的不用太医,”路时顺势在四爷掌心蹭了蹭,“我擦点药就好了,反正太医来也是开那些药,还要念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来显摆他们的学问。四爷,你就饶了我的耳朵吧!”
嘖嘖——那是什麼动作?那是什麼语气?乾隆在心里嫌恶︰朕才不会露出这种表情!该死的妖孽,居然顶著朕的脸撒娇,太恶心了!
胤想想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坚持,直接去柜子里取出了伤药交给他。
路时这人最不能忍痛了,不然刚才也不会叫得那麼惨。他拿棉签蘸了伤药小心地往脚上抹,哪知刚接触到就痛得他一抽,手一抖棉签就掉了。
胤无声地嘆了口气,拿过他手中的伤药,在他旁边坐下,重新取了支棉签蘸药,看样子竟是要替他上药!
乾隆的眼楮瞪圆了。
“四爷~~~”路时眨巴著眼楮看著他。
“做什麼?”胤凝眉。
“你轻一点,我怕痛。”路时小小声地说,那神态、那语气,跟要入洞房的小媳妇似的。
乾隆一阵恶寒,最可怕的是皇阿玛的反应,他居然没有斥责,而是——
“行了,不会弄痛你的。”胤说著就开始替他上药,果然动作很轻柔。
乾隆抚额,他觉得,要麼这个世界不正常,要麼是他自己不正常了。
或许是心理原因,四爷给他上药的时候,路时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痛。其实四爷还是在乎自己的吧?他在心里这样奢望。
才上好药,胤正在净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他喝斥道︰“外面是怎麼回事。”
吴书来匆匆小跑进来︰“回皇上,景阳宫的粗使宫女小燕子强闯养心殿,已被侍卫拘押。”
又是那只鸟!胤狠狠地瞪了乾隆一眼,冷声道︰“把她押进来,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这麼大的胆子!”
为毛要瞪他?这关他什麼事?乾隆觉得很悲摧。
都是你招惹回来的麻烦!路时用眼神回答,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小燕子是被堵著嘴带进来的,看她那一身好料子的衣服,还穿金戴银的,哪里像个粗使宫女?
胤示意把她嘴里堵著的布条拿开,还不得他们问,小燕子就先嚷嚷起来了。
“皇阿玛,你怎麼可以让尔康做西藏駙马?明明尔康是喜欢紫薇的,紫薇也很喜欢尔康,你这样做是拿棒子打冤枉的鸟!”
瞧这成语拆得!路时嘴角抽了抽,拿眼去看乾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