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魔-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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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少侠,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还要请你做证人。”苗青叶转身要离开之时,却被燕只影叫住。
“燕大侠怕是早已经有所判断,青叶还有些要紧事要处理,所以还请燕大侠允许青叶离开。”苗青叶抱拳也不等燕只影的回复,便施展轻功离去。
燕只影知道苗青叶的要紧事是要去追秦公子,他心中虽然对那位秦公子万般不舍,但是他还有要紧事要做,也只能作罢。
他并不是不敢杀了唐苦,只是自苗青叶的口中得知这唐苦与那假灵鹫似乎颇有渊源,他不过是盟主的一名手下,若是贸然将人杀了,怕是会引起假灵鹫的不满。他暂且将唐苦押去见盟主,看看盟主是不是有何定夺,死的赵天一不足为惜,可盟主长子也一命呜呼,这事他可不敢随便拿了唐苦的命去回话。
苗青叶如此行事,不过是因为他早已发觉燕只影带了人前来,虽说唐苦如今武功修为大增,却没什么实际经验,耳力定力以及速度都不如他。他赶着要去找灵鹫,所以顺便就将这事嫁祸于唐苦。他将话对燕只影说的模糊,让燕只影认为唐苦是那假灵鹫的人,又将盟主长子之死嫁祸与假灵鹫,如此一来燕只影只能犹豫要不要杀唐苦,也必定会带着唐苦去见武林盟主。到得那时,这唐苦是生是死,只能看他的造化。
灵鹫杀人速度一向极快,不过他带着昏迷不醒的秦央,坐的又是马车,定是走得不快。苗青叶在林子附近寻找马车的车辙痕迹,决定跟随马车的痕迹去寻找灵鹫。
那马车不小,一定是在林子边缘的官道上行走,苗青叶辗转寻了一条路,便在一条岔路口见到了车辙。
而此时灵鹫正在马车之中,他手中拿着串佛珠,他为秦央戴上,自己也自怀中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佛珠戴在了手上。
灵鹫拿过秦央的双手为他输了内力,见秦央如今的面色红润,肤色也比往日里白上许多,这一年多来他细心照料,又因为他自身的武功修为与常人不同,秦央如今的面容样貌竟像是而立之年。
灵鹫伸手,用指腹摩挲着秦央的脸,这张脸他在雪山上见到之时像是个半百老人样,除了风霜沟壑,只剩下沧桑。
秦央本先也算是身强体健之人,如今却是身形瘦削,他本就生的身长,而今这样瘦弱的身躯摸在手里只余下骨头。只有指腹贴着皮肤之时,才能感受得到肌肤之上的一丝紧致与光滑。
灵鹫将人抱在怀里,内力通过手掌传递,秦央手指微微动了动睁开眼来。他双眼迷茫,四处找寻,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灵鹫的脸上。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只有黑暗,他在黑暗的世界中听到许多的声音,多是责骂羞辱之声。
黑暗中有个白衣白发的男人,那男人伸着手让秦央过去,白发男人对他说:“来找我吧,秦央,我等你过来。”
“你是谁?”秦央在梦中问过许多次,可那白发的男人却一直重复着那句话,直到他被一个身体抱住。
黑暗中他不知所以,只知道这怀抱对他温暖至极,甚至温柔的亲吻他的全身。将他抱入怀中的人语音轻柔,这声音熟悉,是灵鹫在他耳边轻声呼唤他未出家时的名姓。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的醒过来,可视野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犹如那许久前的雪山世界。他浑身炙热难当,只能贴紧身边的人,与这人肌肤相碰,让他觉得很舒服。
“你会毁了他一生,秦央,快些离开吧。”又是黑暗,他再一次进入黑暗时,那白发人已到了他跟前,那人离他非常近,他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这人的样貌,他只知道这人一遍遍对他说:“离开他吧,去做回你的和尚。”
“灵鹫。”灵鹫在发呆,他时时刻刻将秦央抱在怀中,他生怕哪一日秦央醒过来自己却不再他身旁,秦央已经睡得太久,每日每日的这样等下去,让他在抱着这人的时候,思绪都是处在发呆的状态。
这一声轻唤几乎让灵鹫有些恍惚,似乎是在梦里。
“灵鹫。”掌心覆上灵鹫的脸,然后摸到头,顺着头轻轻去揉他那一头如瀑般的长发。
灵鹫垂下眼,见到秦央面上露出笑,满是温柔。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到秦央拿了手一直揉着自己的脑袋,他抿紧唇。
秦央眼见灵鹫如此模样,不知有多少千言万语要说,却紧闭着唇一字说不出。他知道自己当初去雪山是抱了必死之心,当灵鹫用冰冷的铁链将他锁住,他便已经死了心,只是他知道灵鹫对他的心,这天下之大,灵鹫心中所爱之人唯有他秦央一人。
灵鹫将他锁住,眼眸中带着的仇恨已经变成死灰。他多少次在梦中见到灵鹫独身一人在雪山之上,那份孤寂他不能体会,只是那份仇恨他知道灵鹫会有多深。
便是这仇恨再深,可最终灵鹫仍旧回来将他带走,他身中剧毒,本没多少时日可活,可这人仍旧对他不离不弃。便是再恨,也怕他会一命呜呼,从此离他而去,这世界便再没有他秦央。
只是这人还有许久的岁月要活,他便是没有身中剧毒,也终究有一日会死去。他自己会医术,体内有灵鹫的内力支撑,他稍加试探,便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我睡了多久?”秦央扶着灵鹫坐起身,灵鹫仍旧那副样子,不知是高兴的坏了,还是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只是一动不动看着他。
“灵鹫?”秦央又问了声,却被灵鹫伸出手搂住后背一把抱住,随后另一只手也紧紧的贴着后背,彼此间的头颅都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灵鹫将头埋得深,不言一语,只是将人紧紧抱住。
他以为这人此生都不会再醒转,他想对这人说声抱歉,他并不是故意要将他关在雪山之上不闻不问,他不过是气急了。当初说好,两人携手一起隐居山野,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可最后这人却联手了外人将他关在那不见天日的雪山之上。
这人曾承诺与他,绝不会将他关进牢狱之中,也不会让他孤身一人,无论他在何处这人都会陪他一起。可这人最后却背叛了他,将他关在那冰天雪地之中整整一十二年之久。
他是真真切切的恨这人,这一十二年来,他无法与这人长相厮守,这人毁掉了他一十二年的时光,让他在这些时光里独自一人无人可依靠。
他要给这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这雪山之上一个人去面对之时,是多么的绝望与无助。那满世界的白皑,除了呼啸嘶吼的风声,只余下漫天的大雪。每一次风起都若是刺刀刺在他的脸上,每一次雪落,世界就只剩下苍茫。这让他不知何时才会有尽头,他怕有一日离开雪山之时,再次见到的是世事变迁,沧海变桑田,而秦央至死也不会再来看他一眼。
他等了秦央一年、二年,到后来他不敢再去计算这年岁,一十二年,他会不老不死,可秦央却已是中年,他不愿见到秦央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那一身的沧桑以及白发,让他惧怕岁月,他不愿意自己还是年少依旧,而秦央却已是迟暮。
可他最怕的却是秦央永远不会来见他,他只能在这苍茫的世界里长此以往的孤独下去,不会死,不会老,秦央远在他方早已变成尸骨。
当秦央来的时候,他恨这人来得太晚了,恨这人已变得太老了,也恨这人只会对他说让他不要再杀人。他转身离开后,当知道这人武功全废身中剧毒不久于人世之时,他便怕了,他与这个世界相关的,只有一个秦央,秦央若死了,他只能抱着这人的白骨过以后的岁月。
他想将这些话尽数都说与秦央听,可他天生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对这人说出口,他只能将这人抱住,紧紧相拥。
自今而后,他全听这人的话,不再与他分离,也绝对不会弃他而不顾,除非这人不要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头发都白了,我难不成睡了几十年?”秦央拍着灵鹫的后背,他头发垂落在眼前,尽数白色。秦央伸手捧起灵鹫的脸,让灵鹫的双眼望着自己,这人样貌还是犹如当初,风华绝世。
那双眼眸是灰色,灰色的尽处秦央能望见眼眸中的自己。白发苍苍,瘦如骨柴。
不知为何这人的睫毛又长又密,可面上却是不知所措的冰冷,连笑都不会。这样一个人,为何偏偏会是杀人如麻的魔头,明明像极了不会处事的孩子,别人问他话,因为不善言辞只能闭口不言,让人觉得这人桀骜不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其实不过是个未长大的孩子。都怪他当初对他太过溺爱,不让他与人接触,才会落得如此这样冷峻的模样。
“没有,你昏迷了两年。”灵鹫如实回答,当初他离开雪山再回去已经过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他带着秦央在沙漠住了一年多时间,秦央已经昏迷了两年多的时间。
“你在雪山上,有个人给你输入内力,你心脉才能尚存一息,他说你是他师父。”灵鹫如此说,他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秦央却隐隐中听到了醋意。
灵鹫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悔恨之心,如果不是那人当初一直给秦央输入内力,秦央怕是早就死了。秦央知道灵鹫在自责,他并不怪灵鹫,毕竟当初灵鹫不知道他武功尽失,他伤这人太深,这人无论怎样对待他,他都不会去责怪。
“他叫唐苦,是你的师弟。”秦央话说完,见到灵鹫抬头来看自己,眉宇间带着些失落。
“错了,是师侄,他应该称呼你一声师叔。”秦央说到这,难得见到灵鹫别过脸,脸竟是微微红了。
“你带我去哪儿?”秦央毕竟睡了许久,此时说了些话已感觉到体力不支,只好又躺了下去,将脑袋枕在灵鹫的腿上。此时马车走得并不快,马车外隐隐传来一对男女的说话声。
灵鹫才要回答,却听到白子勒住马的“吁”声。随后青儿便掀开了帘子,道:“公子,有人拦路了。”
拦路的人手中提着一把乌金长刀,戴着古铜铸就的面具,他身形瘦长,穿一身黎色短衣。面具男人身后跟着两名奇装异服的青年男人,看打扮像是西域人,留着一撮小胡子。
再往后就是几十名被绑的武林人士,绝大多数是和尚与道士。
灵鹫出了马车,见到眼前这场景,又看了看带头人的装扮,便已知道这人怕就是那假冒他之名杀人的人。
秦央跟在灵鹫身后想要出马车,却被灵鹫拦住,因为灵鹫在被绑的人群中见到了少林寺的善缘方丈。
“我来接你去蓬莱岛了,我的兄长。”那戴着面具的男人望向灵鹫,听他声音是青年,透过面具只能望见那人一对眼睛以及嘴唇与下巴。
那男人开口说的话自然是所有人都呆了一呆,而善缘方丈见到灵鹫自马车内出来之时,更是睁大了老迈的双眼。
他一直以为这面具之人是灵鹫,这面具人在江湖上杀戮违抗他之人,其手中的长刀以及武功都与灵鹫颇为相像。
秦央此时已经掀开帘子出了马车,他本不想再过问这些事,只是他心中仍是有疑问,灵鹫身上虽说已经没了杀气,却依旧有血腥味。
他出了马车,抬眼便见到被绑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少林寺的弟子,而另外的道士看服装装扮应该是武当山弟子。秦央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便见到了老迈不堪的善缘方丈以及少林寺内的几位师叔,而武当山这边他也发现了武当山的大弟子张扬,其余的长辈俱是一概不见。
“空余?”
“师兄?空余师兄?”
秦央出来之时,因为他留了发一时间这些少林寺弟子们没有认出他,待这些弟子认出他时,知道他并未死,便高呼出他的名字,竟是有许多人哭将出来。
当初秦央离开少林寺,他走火入魔武功尽失的事早在江湖之上传的沸沸扬扬,到后来有人说他去雪山将魔头灵鹫救出之后,便死了。
“看来这位就是空余大师了,我的好兄长,你的眼光愚弟可真是不敢苟同。”那面具人面朝灵鹫,话语中带了嘲讽,他话说着便伸手拿下面具。
这面具之人的样貌便是身在蓬莱岛的人也几乎都未曾见过,他如今揭下面具,双眼望向灵鹫,脸上写满傲慢。
秦央去看那人,又转眼去看灵鹫。那面具之人身材颀长,竟是比灵鹫还要高出些许,样貌一样的冷峻,一样的芳华绝代。
只是这人脸上带着的是傲慢,而灵鹫多是沉静。这两人面貌细看之下,竟是有三分相像,一样的不似人间来客。
“你到底是谁?当真狂妄至极,我家公子可不认识你,莫要兄长兄长的乱叫套近乎。”青儿眼见灵鹫不言语,拔了剑就要给这人一个教训。
青儿的剑还未拔出,灵鹫已闪到了她跟前,伸手便接住了一枚暗器。青儿面色立刻惨白,她根本没看见那面具人有所动作,而灵鹫出手之快也是在她眨眼之间。她咬了咬唇,也只好退下,想来那人肝胆拦着灵鹫,武功定是不低。
“我不认识你,你现在走,我不杀你。”灵鹫话说完,便执着秦央的手要回马车之上。
“兄长你可以不管这些和尚道士的命,你身边的那个怕是不会不管吧。”那人说的轻蔑,他眼睛望向秦央之时,轻蔑之色更甚。
灵鹫听到此话,转头去看秦央,但见秦央垂着头,眉宇紧皱。这人还是放不下那些个江湖,放不下他的师父,放不下少林寺的一切。
“我可以放了这些人,但是有一个条件。”那面具人笑了起来,他眼见秦央顿住脚步,便知道这秦央在江湖正义与灵鹫之间只会选择前者。
“你身中剧毒,看那样子也顶多还能活上两年。我要求只有一个,你剃度出家,让兄长跟我回蓬莱岛,你自此之后都不许与我兄长再见面。你做得到这些,我就把这些人尽数放了,我要求并不过分。”
那面具人话说完,灵鹫转身抽出了哑巴一直保管的苍鹫刀,速度一瞬间到了面具人身前,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之上,只要稍稍用力,那人便是一具死尸。
“他们可都中了毒,我的好兄长,你杀了我,他们都要死的。”面具之人伸出手指将灵鹫手中的苍鹫刀移开些许。
“你可知我们的娘在等你回去呢,她老人家一直在找你。”面具之人并未说谎,因为他的样貌与灵鹫有三分像,若是只看背影几乎像是一人。便是灵鹫自己,也都觉得这人定是与他有不浅的关系。
“三十四年,娘找了你三十四年,我的好哥哥。你姓君名修,父亲是魔教前教主君鹤雁,而我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龙旻。”龙旻说的话,灵鹫尽数全信,只是这龙旻说话间双眸闪过奸邪之色,灵鹫便知这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