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魔-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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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舞衣笑的勉强,放开黎黑的手,径直走到和尚的身前,向和尚表示感谢:“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我已还俗,不是什么大师。”和尚微微笑了笑,这舞衣眉眼间都带着愁苦,可在对着那个黎黑的时候,却是尽量让自己笑出来。
和尚心中也只能叹气一番,红尘路艰辛,谁人心中都藏着苦楚。
“那不知道如何称呼先生。”舞衣只是随口问问,和尚却是看得出这舞衣怕是不简单,况且这女子像是在红尘中混迹的久了的,身上带着风尘的味道。
“叫我秦央就好。”和尚已经决心要和少林寺脱离关系,他朝人群中看去,见到一个老人,瘦小却也还精神,眼神中的精明劲儿是那些个村民比不上的。
秦央(和尚已决心还俗,自此之后,作者也会改变称呼。)走到那老人面前,恭敬的向老人道:“敢问老人家可是村长吗?在下想在贵村略作几日叨扰。”
“可以的,你救了舞衣,就去我家吧。”黎黑笑的憨厚,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秦央也知村民们虽然热情,但心中仍旧是很排斥外来人,况且是一事不做的人。
“在下略懂些医术,不会白白住下的,只为了能讨一身行头。”秦央与村民说好条件,况且他也只是要求讨一些衣服和吃的。
秦央也就暂时住在了黎黑的家中,他只停留三日,一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二是他必须换一个装扮,三是这里的村民确实质朴,他想多享受几日没有杀戮的世界。
、第二十九章
这些时日,秦央在村庄里免费为村民瞧病,干干农活,惹得村民们都不大好意思。那个舞衣姑娘没干过农活,经常是抱了琵琶到茶馆里卖唱。
这舞衣是被黎黑救起来的,当时舞衣浑身是伤,而且穿的一身衣裳看样子就不像是良家的姑娘,所以村里人初始也都议论纷纷。
只是后来舞衣一直在村子里住着,前些年村里闹瘟疫,舞衣一个人走了,别人都当她忘恩负义。可是时隔十日,舞衣又再次回来,带了药和许多银两,这场瘟疫虽说死了不少人,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活了下来。
那黎黑是个自小没爹没娘的孩子,跟着村里的老村长长大,因为他家里穷,没有谁家的爹娘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受罪,所以也就一直单着。
秦央已经呆了三日,讨了几身布衣和一件蓑衣,包裹里也放了一些吃食。他在这里停留,时间不能太久,他如今没了内力,没办法再抑制身体内的毒,他怕自己随时都会毒发身亡,所以只能早早的赶路,他在这里停留,除了稍作休息,其实还是在等一个人,等他的师父——善缘方丈。
毕竟师徒一场,秦央知道善缘定会再来见他一面,那时他与少林寺便是恩断义绝之时。
秦央拿了包裹没有向谁辞行。
“先生您再多住几日吧,我和舞衣——姑娘,就快成亲了,您留下来喝个喜酒吧。”秦央走出房屋,掩上门,黎黑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怀里抱着一个竹篮,里面装满了大红的枣子。
“多谢美意,在下还有要事,怕是不能留下来了。”秦央如此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摸进自己的衣袍,那支竹笛宁远已经还给他,他就一直贴身放在了衣袍中,反正这支竹笛对他而言也没什么用,不如就送给他们这对新人。
“听说舞衣姑娘能歌善舞,对于各种乐器都是行家,在下这里有一支竹笛,若你不嫌弃,就送给你们……”秦央话还未说完,不远处却听到砰地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笛子?”舞衣本是才从茶馆回来,怀中抱着的琵琶竟是摔落在地,只见她似乎连站都站不稳,蹒跚着走了过来。
她手颤着将和尚手中的竹笛拿了过去,嘴唇竟也是在发颤。她看着那笛子竟是无声流下了泪,似乎这笛子让她想起了什么痛心的往事。
“他人呢?”舞衣双手拿着笛子,似乎是在小心翼翼的捧着爱人送给她的信物,她泪眼婆娑来看秦央:“你见过焦尾?他,他和孩子……”
“他死了,是和蛇竹一起,你是?”秦央蹙着眉头,舞衣似乎和宁远有很深的关系。
“他的坟在哪儿?”舞衣双眼中只剩下无神,以及对生的无所谓,似是飞舞在花丛中的蝶,猛然花朵变成了食蝶的魔,吃光了所有的飞蝶,却只余她一人。
“沿着竹林一直往上的山脚上,只有一座坟。”
“先生可否为小女子带下路。”舞衣说完这话,转身去望黎黑道:“我不能嫁你,就此之后,我们别过吧。”
“为什么?舞衣,我们明明马上就要成亲了。”黎黑显然没反应过来,他也不知舞衣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对舞衣很好,舞衣也没有嫌弃过他。
“我曾经是个风尘女子,还有个七岁大的孩子,你还要娶我吗?”舞衣抬头去看黎黑有些呆笨的双眼,这乡下青年显然是被舞衣的话吓呆了。
黎黑不知说什么话,显然他没想到舞衣有过这样的故事,即便先前有人说舞衣长得太过漂亮,才来时穿的那身衣服就能看出她是个风尘女子。但黎黑仍旧是对舞衣痴迷一片,说是不在乎舞衣的脸,他自己也不信,他第一眼确实是被舞衣的美貌惊住了的,觉得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美的女子,所以自今而后他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
说不在乎舞衣曾经是风尘女子,这根本不可能,所以一时之间黎黑不知道如何回答舞衣的话,才想伸手去抓舞衣的衣袖,舞衣已经跟着秦央走了。
舞衣曾经是青衣楼的头牌,暗地里为蛇竹打理阎门教的事务,她的武功对付江湖上的那些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是绰绰有余,虽说她是卖身,但也终究是个女子,对男子也有情爱,所以最后才会暗通白虎镖局总镖头赵天一的独子赵景对青衣楼不利。
那赵天一虽然长得寒碜,可有幸娶得了当时江湖上的第一美人——燕暮雪为妻,这燕暮雪乃是武林盟主的坐下护法,只因一次意外,这燕暮雪被人毁了半边脸,所以只好委身嫁与赵天一,两人并生得一子,取名赵景。
这赵景也算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混了个小虎爷的称号,况且他样貌随了他母亲,生的是明眸皓齿,江湖上有许多的年轻女子都是对他爱慕不已,而舞衣也是其中之一。
赵景初始来到青衣楼总是点名让舞衣陪他,他并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让舞衣陪他聊天,偶尔为他抚琴舞上一舞。赵景对待女人,很是有法子,一招欲擒故纵用了几次,舞衣竟是对他心生了情谊。
两人最后黏在了一起,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誓言让舞衣当时觉得,即便是为赵景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可赵景毕竟是正派人士,况且舞衣自己也曾说漏过嘴,说她是邪教人士。这赵景当时并未惊诧,本来就是已经调查好了的,才来接近的舞衣。
舞衣为了脱离青衣楼离开阎门教,一切都是听从赵景的安排,舞衣虽然是蛇竹身边的人,但蛇竹做事一向谨慎,身上也没什么弱点,直到焦尾抱着一把破琴出现在青衣楼。
舞衣对赵景已经着了魔,她那时已经有了赵景的孩子,可仍旧听了赵景的话给焦尾下了迷药,假装两人发生了关系。
两个月后,一切顺理成章,舞衣有了身孕,蛇竹亲自将舞衣许配给焦尾。那段时日里,蛇竹对教中的事务一直提不起精神,经常出纰漏。
不知是不是因为焦尾和舞衣成亲的关系,蛇竹先前总是躲着焦尾,脾气也是越发的不好,教中弟子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被罚,而蛇竹也经常为自己的举动恼火。
虽说焦尾成了亲,但是能真真切切接触蛇竹的人也只有他,所以蛇竹的一些绝密的计划也都会告诉焦尾,舞衣就趁机从焦尾口中探听消息再交给赵景。
赵景答应过她,只是为了把青衣楼灭掉,并不会伤人分毫。等到青衣楼没了,阎门教灭了,他赵景就会娶舞衣为妻。
舞衣的孩子出生后,焦尾对孩子万般宠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在怀里。虽说他们两人成了亲,却各有各的心上人,只是同床共枕,并未发生过其他。
舞衣眼见焦尾对孩子如此这般宠爱,心中总是过意不去,况且焦尾平日里待她也好,一时间以为焦尾对自己也有情意。
若不是偶然间瞧见蛇竹喝醉了,跑到焦尾的房里,她悄悄跟着,也就不会发现那两人酒后乱性胡说的一些情话。
焦尾想来是觉得对不住蛇竹的一番情意,任凭蛇竹将他上了。待到蛇竹酒醒了,焦尾已经离开,自此之后两人更是几个月见不到一次面,这次是焦尾躲着他,而且还对教里的人说他要带舞衣去乡下过平凡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可时间已经太晚了,焦尾本来是想,等蛇竹处理完这一次围杀武林人士的事情结束,就向他辞行。就在这时,另一批江湖正派在赵景的带领下攻进了青衣楼。
青衣楼的教众并不多,况且绝大多数都跟随蛇竹走了,楼里只剩下一些女子。
一场厮杀之后,焦尾带着小焦尾不知所踪,而赵景却是找到了舞衣,想要将她杀死。
舞衣跪在两人合葬的坟前,已经五年之久,她每日里都活在悔恨之中,她以为逃到了一个山村里,就可以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可终究她还是不能如此的活下去。
面前的这两个人是她一手所毁,为了一个赵景,她不仅毁了这两个人,还有青衣楼的所有女子。
“先生知道焦儿在何处吗?还是说……”舞衣抿住唇,指甲抓进地上的泥土中。
“他现在就在太室山上,跟在四位高僧身边,在下有个徒弟,焦尾临死时将孩子托付给了他。”秦央对于别人的故事,已经懒得再去问,这女子身上虽然还带着杀气,但已经微乎其微,这些年在山村里生活,身上的戾气想来是洗尽了不少。
“先生名唤秦央,又是出家人的装扮,难道是传说中的空余大师?”
“在下已经还俗,不再是什么空余。姑娘,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秦央再看一次那合葬的坟,坟上已经有了杂草,坟后被人种上了一株松树,不大,很小的一株,还没有坟头高。
“小女子也要下山,先生若不嫌弃,可否一起同行?”舞衣站起身,先前的落寞已经消失不见,双眼中被坚定覆盖住,风吹拂起她如瀑般的黑发,竟是那样美。
灵鹫也有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每当风起,秦央都会看的有些发呆。他曾想若是自己也留长头发,会是怎样的?
舞衣没有再回村里,也没有带走任何一件东西,她身上有的只是秦央给她的那一支竹笛。两人下了山,进了登封城里,两人便分道扬镳。
那女子只穿一身粗布衣,可样貌放到人群中仍旧出色。她只需一支竹笛,便可养活自己,或许也可以杀人。
秦央辗转去了一个茶馆,茶馆很大,却只有他一个茶客。
茶馆的小二很是郁闷,平日里茶馆都是忙的歇不下脚,可今日从一大早开始到晌午时分,都不曾见过一个茶客。
眼见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进来茶馆,小二慌忙迎了上去,擦桌擦椅子招呼着这位客人,问他要些什么。
“粗茶就可。”
那客人说了话,小二立刻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来一个客人,还是个穷鬼,这样热的天还穿蓑衣也不怕起痱子。
小二上了茶,也不见那客人动,一杯茶足足喝了一个时辰,看的小二都直皱眉头。
在茶馆小二都觉得忍无可忍的时候,茶馆来了一个老和尚。那小二心中不免又是唉声叹气一番,今日来的看来都是穷鬼。
那老和尚径直走到了蓑衣人的对面,坐了下来,看来两人是认识。
茶馆小二见那蓑衣人拿了桌子上的茶盅,为老和尚倒了一杯自己要的一壶粗茶,小二也就懒得再过去招呼老和尚。
小二拿了抹布准备去擦帐台,抹布才拿起,便有一群人提了刀剑走了进来。
一群人中为首的是个年纪二十余岁的青年,那青年身上并未带什么武器,穿一身绿色的锦袍,双眼中却带着傲慢。
“小二,上最好的茶,把你们所有的点心都拿上来!”青年左手旁站着一个大胡子,那大胡子个子不高,一手一个大锤,这不是白虎镖局的总镖头赵天一又会是谁,他此时正亮着他的大嗓门吩咐店小二。
小二虽然暗地里在骂白痴,可嘴上仍旧是应着,难得来了一群有钱的主,他点头哈腰的忙去了后厨。
青年皱着眉头看了看面前的桌椅,看来很是嫌弃,青年的这幅样子不过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而已。不知那身为一派总镖头的赵天一为何对这青年如此的点头哈腰,而且那青年的左手腕上还戴着一串佛珠。
“你当真非救那灵鹫不可?”老和尚开始与秦央一直小声对话,不知秦央先前说了什么,老和尚突然生起气来,一掌击在桌子上,惊得护着那青年的一群人亮起了刀剑。
“哟,这不是少林寺善缘方丈吗?”赵天一站起身,抱拳拜了拜,让身边的人将武器放下。
“你就是善缘?那个空余呢?”那青年听得这话,很是不客气的看向善缘,语气中甚是不尊敬。
“老衲正是善缘,空余小徒半年多前被四位高僧带走,老衲并不知他在何处。”善缘话如此说,悄悄给了秦央一个眼神,伸手将一个纸条塞入他的手里,让他快走。
这青年已经二十余岁,还是如此的傲慢无礼,家教当真是差。秦央也没时间去管这青年为何要找他,但知道一定是没好事,所以付了茶钱就要走。
“这位英雄请留步,不知英雄是哪门哪派,为何作此打扮。”那赵天一早就觉得善缘身边坐着的戴斗笠的人可疑,很有可能就是空余。但是这人身上又毫无内息可言,不是武功太过高强隐藏了内息,就是不会武功。
“这位只是老衲的一位朋友,他如今有要事要办,若是就此耽误了,怕是赵大侠也不好作此担待!”善缘故意将话说的模棱两可,那赵天一却更是疑心,转念又怕这戴斗笠的人是那人的人,所以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在下是何人,作何装扮,赵大侠还是不知道的好。”秦央故意压低了声线,使得自己的声音听来有些沙哑。他也只是想快快离开,他刚才与善缘说话,无非就是想知道灵鹫被关在了何处,当初是善缘陪着四位高僧将灵鹫关起的,善缘即便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也会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
虽说善缘给自身下了毒,但也是受人所迫,他们毕竟师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