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兽昊淼-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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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种恐怖的植物。”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妖花存活下来，当年的苍王可是不惜派大量勇士，进入深林对其进行彻底根除。”
“苍国的山林面积如此大，有遗漏也在所难免，更何况这个蛇谷的地形这么怪异，藏下一株花实在是轻而易举。”
沉枭点点头：“看来我们得尽快处理掉这株妖花了。”
“我去吧，以圣兽之力，应该不难。”
“不行。”沉枭摇头，“你忘了你白天才受了伤吗？‘幽咫’的香气能使人畜产生幻觉，靠太近很可能迷失本性，要毁了它，用弓箭比较合适。”
“你说的也有道理。”昊淼表示同意。
沉枭又道：“值得庆幸的是，这株‘幽咫’应该还没完全成熟，否则蛇群早出谷祸害生灵了。”
昊淼朝幽咫的方向看了看，突然道：“你说，蛇群突然退回山谷洞穴，是不是在等着什么？”
沉枭目光一闪，有点迟疑地出声：“难道……？”
两人对视一眼——
幽咫即将成熟了？
天将破晓，清晨的第一道光驱走了黑暗。
蛇谷周围的动物活动开来，和昨日的狂躁不同，今天的野兽们显得格外不安，连吼叫声都有点压抑。
沉枭和昊淼在干草堆上将就了一晚，因为想着事，都没睡好，天刚亮就匆匆起身，一个跑去看妖花，一个冲远处打着信号。
“我把我的同伴叫过来，待会可能需要他们帮忙。”沉枭道。
昊淼问：“是不是毁了这株‘幽咫’，蛇群就能恢复正常了？”
沉枭沉默了一会，回答：“也许可以。蛇谷的蛇估计都沾染了‘幽咫’的毒，一旦妖花成熟，这些蛇就会异变。如果我们毁了‘幽咫’，蛇群体内的花毒会蛰伏，没有引子，它们可能就会慢慢恢复。”
昊淼眼睛一亮，蛇谷的蛇数量可不少，如果要完全消灭，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谁知沉枭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断，当年的那次祸乱，倒是有提过‘幽咫’被根除后，一部分异变的动物恢复了正常。如今有没有变化，就得先除掉这株妖花再说了。”
昊淼横了他一眼，说话大喘气呢！
两人一边等其他人，一边零零碎碎地聊着天，间或昊淼会和其他动物亲近一下，同时给一些受伤比较重的野兽治伤。
蛇谷如今情况是很诡异，但不可否认，生长在里面的药草品质都很好，除了‘幽咫’附近，整个蛇谷都长着大片这样的药草，估计完全能满足整个苍国短时间所需了。
“公子，有人来了。”这时，九歌的声音突然从林子里传来。
沉枭站起身来，见到不远处数十道身影朝这边奔来。
“老大。”
“老大。”
“公子。”
……
几声呼喝交错响起。
沉枭冲他们点了点头，待几人都到齐，便将一些情况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昊淼没有凑过去，他带着龙狮在兽群中走动，小心地安抚它们。若非这样，恐怕野兽们会与匆匆赶来的其他人打起来。毕竟，大多数野兽，对人类都没什么好感……
不过，即使避到远处，昊淼游走在兽群中的从容自若，无论如何也不能视为正常，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不多时，沉枭冲昊淼招了招手，看来事情已经策划好了。
昊淼吸了口气，对龙狮低声道：“希望一切顺利，我实在不想再看到这片土地遭受磨难了。”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的事情如果顺利解决，那么他重生的使命也将完结。
这个世界带给他新生，他也将竭尽所能地回报。
如果可以，他真想永远守护这片美丽的土地……
灭“幽咫”（一）
拿着沉枭的手下带来的窝窝头，昊淼边啃边听他布置待会的行动计划。
“幽咫”生长的谷底，超出了沉枭等人的射程范围，所以他们必须利用绳索，攀爬到半山腰再进行射击，而且必须做到一击即中，否则“幽咫”很可能会反击，控制目前还安静的蛇群进行攻击。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昊淼作为圣兽的作用就尤为重要了。
除了沉枭和九歌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圣兽就在此处，所以对这次行动很是担忧。不光是因为“幽咫”和蛇群，也因为这些正在周围晃荡的野兽，再加上那只身为兽王之王的龙狮，一旦发生异动，谁能控制万兽暴动的混乱局面？就他们这十几二十来个人，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
但是，“幽咫”的危害不容忽视，一旦它成熟，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不用如此担心。”许是看出众人的忧虑，沉枭道，“待会我和剀吉负责下去击除妖花，其他人保持警戒，尽量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就好。”
众人都表示不赞同，其中一人说道：“老大，你别去了，让姜濮替你。”
沉枭摇头：“这次行动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所以要选箭术最好的，你们谁有信心在箭术上超过我和剀吉？”
众人默然。
沉枭和剀吉分别卸下身上的刀剑，背上弓箭，并在小腿处绑上一把匕首以防万一。
走到崖谷边，系牢绳索，沉枭望了望谷底的那朵盛放的“幽咫”，又回头看向昊淼，冲他点了点头。
昊淼不由得走过去，说了句：“小心。”
沉枭看着他笑了笑，然后回头与剀吉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两人同时抓着绳索纵身一跳，动作敏捷地向下滑去。
除了在周围负责警戒的人，其他人都凑到山谷边，屏着呼吸向下看。
下落的过程很顺利，沉枭和剀吉一左一右地停在“幽咫”上方不远，这里距目标不足百米，可以不受“幽咫”的迷惑，同时又是最佳射程。唯一不太方便的是，两人悬在半空，身体受风力影响，轻微摇摆，为射击增加了些许难度。
好在两人都是常年混迹森里的高手，这些都不算什么。
只见剀吉选了一块突起的石壁，稳稳地踩住，侧身拉弓瞄准。
而沉枭则不同，他反转身体，与崖壁几乎呈90度，两脚发力，在石壁上踩出了深两寸的脚印，如履平地般巍然直立。
两人都做好了射击的准备，弓弦拉满……
谁知就在此时，异变突至。只听“砰”的一声，距离沉枭不足30米的地方，土石喷飞，一条巨大而修长的身影破山而出，强大的力量令整个山谷都震动了一下。
沉枭立刻警觉，翻身往上一纵，堪堪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危险。
山谷上的人不约而同惊呼。定睛望去，只见那突然冒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条巨大的怪蛇，蛇身有水井那么粗，长约30米，浑身覆盖着青白色的鳞片，大嘴一张开，吐出墨绿色的雾气。可以想象，这雾气必然剧毒无比，稍一沾上都可能有性命之危。
这是蛇王！沉枭面色一沉。
“老大！”
“公子，快上来！”
“赶紧上来！”
山谷上的人都紧张的大叫。
昊淼也不由得握了握拳，运用圣兽之力，试图与那条蛇进行交流，谁知意念似乎遇到了一堵墙，完全渗透不进去，这时他才深刻体会到“幽咫”的可怕之处，完全的灵魂禁锢。
“天啊！”数声惊呼此起彼伏地响起。
昊淼回神望去，只见原本躲回山洞崖缝的群蛇倾巢而出，悉悉索索地爬满谷底崖壁，看得人头皮发麻。
沉枭和剀吉脸色剧变，知道此时想毁掉“幽咫”的行动已不可为，未免深陷蛇围，两人不得不迅速向上攀爬。
谁知，那巨大的蛇王仿佛知道沉枭两人的意图，冰冷的眼睛直盯着二人。它虽然没动，但陆陆续续出现的蛇群都快速朝他们聚拢过来。
很快，沉枭和剀吉的脚下不远处和绳索上都盘踞了许多毒蛇。
昊淼见情况危机，仰首轻啸一声。只听“扑哧”数声，一大群鹰鹫从树林中飞出来，长啸着向着沉枭两人附近的蛇群扑去。
有了来自空中的援助，沉剀二人压力大减，运气力量，一边驱蛇一边攀爬。
蛇群猛然受到攻击，立时处于下风，反应远远不及它们的天敌，一时间死伤无数。
见此情景，蛇王暴怒，只见它快速朝沉剀二人游动过去，眨眼而至，张开大嘴就准备朝他们咬去。
“小心！”
上面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昊淼瞪大眼睛，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耳边一阵风过，然后就看到蛇王的头不知道被什么撞得偏到了一边，接着蛇身突兀地出现好几道血痕，黑色的血液直往外冒。
是龙狮！
昊淼凝神细看，才发现在崖壁上扑腾的身影是龙狮。不愧为兽王之王，它的速度几乎快的连影子都看不到，这么凶狠的蛇王也只有挨打的份。
蛇王暴怒，不停扭动的身躯弄得土石四溅，口中还发出长嘶声。昊淼从来不知道蛇也能发出这么刺耳的声音，听的人极不舒服。
有了龙狮的加入，沉枭和剀吉才算真正脱离危险，此时只要加快速度攀爬，就能安全到达山谷。
剀吉率先向上纵跃，沉枭却在此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被牵制的蛇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幽咫”，心想如果就这么上去，那就必须等蛇王和蛇群被清理掉，才能再下谷底毁花。但这场混乱不知会持续多久，若让“幽咫”成熟，蛇群体内的毒素彻底引发，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仔细思量了一下，沉枭决定兵行险招。
“天啊，老大想干嘛？”一声惊呼自谷顶传出。
众人惊骇地发现沉枭竟然又往下滑去。
听到这个声音，即将到达谷顶的剀吉猛然回头，见到沉枭如此，拳头一握，也重新开始下滑。
“你们赶紧回来！”
“老大，等蛇退了再去吧！”
“剀吉，你也上来！”
上面的人焦急地狂呼。看那二人在布满毒蛇的崖壁上艰难攀走，空中鹰鹫纷飞，蛇王与龙狮激烈混战，周围乱石飞散，谷顶的其他善于攀爬的野兽也都加入了战斗，一时间鹰啼兽吼，场面一片嚷杂。
如此景况，不少人都躁动不安，想冲下去支援。
这时，谁也没发现，本来和众人一起待在谷顶的昊淼不见了。
只忽听，一声悠长的吟啸声响起，随后，一个白色的身影自树丛后面飞掠而出，那优雅的身姿，那半透明的翅膀，无不标示着“它”的身份——
圣兽！
众人一下来呆住了，连呼声都忘记发出来，目光紧追随着那道身影，心情激动不已。
圣兽一现，兽群同时震吼，像是在迎接王者。
“它”回应一声，向谷底飞去，在沉枭和剀吉附近盘旋，为他们护航。
蛇群虽然受幽咫的影响，无法接收到圣兽的气息，但圣兽的出现依然让它们的动作迟缓下来，但是蛇王却显得更加的暴躁，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躲避龙狮的攻击，并且开始朝沉剀二人挪动。
沉枭对周围的混乱并不在意，他透过纷飞的鹰鹫，注释着那道翱翔中的白色身影，目光专注而深邃，体内的血液又开始有种澎湃的感觉。
他想，苍帝的后代，也许永生永世都将成为圣兽的追随者。
像一种羁绊，又像一个誓言。
当初苍帝之所以与初代圣兽签订契约，是为了统一分崩离析的部落，可是有没有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永远和圣兽在一起……
血液中的契约，令他感觉到的不是束缚，而是苍帝对初代圣兽的眷恋，是沉枭对昊淼的信任。
目光定了定，沉枭低头冷冷地盯着那株“幽咫”——今天必须将它毁掉！
灭“幽咫”（二）
昊淼在沉枭等人附近徘徊，看蛇王被龙狮压制着，沉剀二人则有鹰鹫的援助，暂时也没太大的危险。不过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射中“幽咫”，其难度实在太大。
又在“幽咫”上空盘旋了一会，昊淼发现“幽咫”周围居然没几条蛇，在一片光秃秃的土石中，就这么一株妖冶的花幽幽开放，隐隐透出暗沉的光芒，与周围杂乱的景象格格不入，显得分外寂静和诡异。
沉枭说过，要对付“幽咫”，就必须迅速破坏它的花蕊，否则“幽咫”会进行反击，提前控制蛇群暴动，若是如此，情况就远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参战的其他野兽被咬后都可能病变，致使情况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看了看寸步难行的沉剀两人，又看了看颜色越发浓郁的“幽咫”。昊淼心想，这妖花靠香气来迷惑生物，如果自己屏住呼吸，在数秒之内迅速破坏它的花蕊，那应该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甚至可能比沉枭等人的行动还容易些。现在时间紧迫，尽快毁掉“幽咫”，就能尽快结束这场混乱。
定了定神，昊淼清啸一声，展开双翅，像一支利剑般直向幽咫刺去。
“不要——”
似乎有谁出声阻止，但昊淼也顾不上招呼，瞬间冲到“幽咫”近前，扬蹄就狠狠地踩了下去。
只见这株妖花的花瓣剧烈地颤栗着，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枯萎，最后，只剩下干黄的叶片和依然隐隐闪烁着幽光的花蕊……
四周的气流仿佛停滞了，吵杂的声音好像也消失了，昊淼缓缓移开脚，愣愣地看着“幽咫”花蕊中的幽光变成一个漩涡，由慢到快，范围迅速扩大，直到……将昊淼完全吞没！
难道……他要回灵空了？这是突然陷入黑暗的昊淼最后的想法。
“该死！”沉枭忍不住锤了一下崖壁。
他太大意了，居然没想到作为圣兽的昊淼的嗅觉比任何野兽都要灵敏，早在“它”变身飞入山谷的那时候，“幽咫”的香味就侵入“它”的鼻子。
原来昊淼以为自己向“幽咫”冲下去，将花毁掉的一幕都是“它”的幻觉。事实上其他人所见到的是圣兽飞身落在“幽咫”旁边之后便停住了，就像被失了定身咒一样，对外界的呼喊完全没有反应。
“幽咫”的花毒也许对圣兽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香味的致幻之力确实难以抵挡的。
沉枭咬了咬牙，大吼一声，发力震落周身的群蛇，加快速度向下滑去。突然，他心中一悸，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痛苦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
不单是他，其他人或是野兽，都同时感受到了那种浓烈的悲伤，沉重而压抑，几乎令人窒息。
整个山谷慢慢死寂下来，人类与野兽不由自主地缓下了身形，齐齐地看向圣兽所在的方向。
那对圣洁的翅膀早已消失，原本优雅高贵的身影，此时看起来是那样颓然与孤独，仿佛被世界隔离在一个阴暗的小空间中一样。
为什么如此悲伤？
为什么如此绝望？
圣兽大人，要抛弃它们，抛弃这个世界了吗？
吼——
压抑的死寂中，突然传出龙狮愤怒而悲戚的长吼，吼声带着震颤撕裂了整个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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