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臣-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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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烟儿,肉麻死了!我心中咆哮着,没给他好脸色。
闵玉依旧坐在梁上看我温书学习,只是不再捣乱了,有时还能就着书里的典故和我聊上两句。其实他为人也算风趣,又颇有学识,能文会武,不失为一个能结交的倜傥君子。一来二去的,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些朦胧的好感。在某天他殷勤地为我研墨时,我忽然意识到,这家伙是个皇子,一句不顺就能要我脑袋的皇子。
这么一想,多日来积在胸中的郁结之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原谅他的那天晚上,闵玉又偷偷摸摸地从宫里溜过来了。“烟儿,我问你啊。”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紧张,“那里一碰就硬硬的,撸一撸会出白水是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哪里?”“就是那里嘛。”“那里是哪里?”
他妩媚地眨了眨眼,羞涩道:“小鸡鸡。”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一脸清纯地看着我。
我顿时骄傲起来。本以为闵玉人小鬼大无所不知,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连成人之事都不甚清楚。不过他毕竟还是个养在深宫里的皇子,情有可原,情有可原。我佯装老成地咳了一声,道:“你回宫里找个女人,扒光了丢床上就知道了。”
他眉峰一蹙:“真的?”我点点头:“真的。”
看着闵玉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压下这怪异的感觉,我心里数着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闵玉又来了,在三更天的时候。半睡半醒间,耳边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往里边挪挪。”我依言挪了。他躺到我身边,好半天没说话。我翻身背对着他,“如何了?”
“没如何。”他打了个哈欠,手搭在我的腰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不会吧。”我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昨天不是说……”
“哦,你是说昨天啊。”他恍然大悟,继而猖狂地笑了起来,“蓝笨笨,你连调戏的话都听不出来吗?”
我一下涨红了脸,心里除了被骗的愤怒,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正奇怪着自己莫名的情绪,只听旁边的闵玉咳了一声,道:“我不喜欢女子。”
不喜欢女子?我斜着眼看他:“那你喜欢男的?”
他坦然地嗯了一声。我猛然坐起身,盯着他。
他大方地任我盯着,夜色下朦胧的脸上没有一点惭愧和羞耻。我认真想了一会儿,得瑟道:“嘿嘿,男的和男的又不能做,你这辈子怕是要清心寡欲了。”闵玉闻言拧起眉,看了我好半天,突然嗤地一声笑道:“谁说男的和男的不能做?”我得意的表情一僵,好奇道:“怎么做?”
他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夜光下,他那一双瞳眸闪闪发亮,俊美异常。
我一愣,微微侧过身,脸上忽然有些发烧。
一只手慢慢搭到我的小腹上,又绕到后面,摸在了某个不该摸的部位上。
“你干什么?!”我咆哮起来。他的手哆嗦了一下,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龙阳春宫图上的男人都是用这后面做的……我教教你……”他说着在上面按了按,试探着想要把指头伸进去。
“你要和我做么?”我震惊了。
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五殿下你是疯了么?
我嘴角一阵抽搐,忙按住他的手,朝他悲壮地摇摇头,沉声道:“实不相瞒,在下生有痔疮,五殿下若是不怕污了手和鸡鸡的话,就只管来好了。”
“痔疮?”闵玉睁大眼睛道,“那岂不是会很疼?”
见我仍是一脸悲壮,他停了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道:“那好吧,我不做了。”我刚刚缓和了一下绷着的神经,他又道:“那后面不能用,前面还是可以的吧?”
我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可以上五殿下吗?”
闵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然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绳子,伸手制住我的双肩,动作极其轻柔地,把我捆成了麻花;他又笑着在我胸膛上摸了几下,朝我小腹下那团软软的东西伸出了魔爪。
……
第二天一早,闵玉溜得无影无踪,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
爹抄着鸡毛掸冲进来的时候,恰巧看见凌乱的被褥和光着膀子躺在上面的我。我双眼无神地看了爹一眼,小腹下的东西萎靡不振地耷拉着,上面被闵玉那恶棍用朱砂画成了一朵通红的蘑菇,肚子上布满了两人的白浊,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啪嗒一声鸡毛掸落了地,爹一脸惆怅地走了出去。
从此我便踏上了不归路。
要说那一夜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什么,那就是爽,然后疼。挨千刀的闵玉不叫我好过,对着我那脆弱的东西百般折磨,待我忍不住求饶时才饶有兴趣地在上面亲了几下,一张皇子金口,把我咬得嗷嗷直叫,之后又拿了我画画用的精品羊毫,把我的身子当成了供他泼墨的宣纸。
那几日我身上笼罩的黑气氤氲了整个寺卿府,爹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里惆怅,雅歌在我面前就像个见了狼的小兔子,不多时就跑到君府住下了。只有林维鸿家的小儿子没察觉出我的异样,一口一个“玉烟哥哥”唤得比以前更甜,这才让我心情稍好了些。
闵玉那采花贼没再出现过,这让我既感叹他的识趣,又不齿他的薄幸。不对,我怎么变得跟个怨妇似的?
这天爹终于从惆怅中走了出来,和林维鸿约在堂里下棋,我便拉着小七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画。画着画着,眼下便出现了闵玉的脸。我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拿树枝把这厮的俊脸划开,糊成了一团。
“玉烟哥哥。”小七在旁边软软地叫了我一声。我的手一顿,扔了树枝,和颜悦色道:“小七怎么了?”小七迟疑了一下,道:“刚才,哥哥好像有点不高兴。”
“没有,哥哥和小七在一起最高兴了。”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是啊,我哪里有不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只要别让我看见那谁谁的脸。
正说着,那谁谁的脸突然从我肩膀右边伸了出来。
幻觉。我干笑了两声,捡起树枝继续在地上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糊着糊着,眼前出现两个一大一小两个人,五皇子闵玉和七皇子闵兰。
闵玉穿着华贵的绸衫,整个人容光焕发,看起来英气勃勃,一点也不像才十二岁的小孩子。相比之下我就衰多了,一身脏兮兮的衣裳不说,脸上还有黑眼圈和婴儿肥。我看着他们,也没行礼,淡淡地说了一句:“玉烟见过两位皇子。”
闵玉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双手背在身后,用大人的口气对闵兰道:“小兰,我和烟……蓝玉烟有话要谈,你带这个……”他把目光投向小七,皱了一下眉,想必是不知道小七的名字。
我接口道:“小七。”
“嗯,小七,你带他去玩。”
闵兰点点头,依然是不认生的样子,也没有养尊处优的皇子架势,只是朝我身边的小七温和地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走了。
我忧郁地望着他的背影。这样的小美人啊,怎么就是个男娃呢?
心中正感慨着,袖口忽然被一股大力拉住,一路奔向大堂。“寺卿大人。”闵玉站在堂中,嗓音洪亮地对正在和林维鸿下棋的爹道,“我要娶玉烟做皇子妃!”
爹捏着棋子的手一颤,惊愕了。
他对面正欲落子的林维鸿一颤,惊愕了。
我一颤,也惊愕了。
“烟儿。”他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对我道,“你要我不要嫁给我当皇子妃啊?”
我的嘴角抽搐,抽搐,又抽搐。
“——不要。”
……
“其实我觊觎你很久了。”半个时辰后,闵玉端坐在我的房里严肃地说道。
“哦?”我不以为意地扬扬眉。闵玉安静了一会儿,道:“我曾经一个人溜到国子监去玩,见了好多那儿的学子。其中有好看的,有丑的,有聪明的,有笨的……”他说着点了点我的鼻子,两眼笑成了一条缝:“就你一个,最没特色的。”
我轻哼一声,没说话,起身走了。“烟儿。”闵玉跟在我身后嚷道,“烟儿,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停住步伐,转身看他:“你喜欢我什么?”说罢古怪地侧过身,模仿着他的腔调道:“蓝玉烟啊蓝玉烟,不看你的长相光听名字,还以为是哪里的风流才子,谁知却是庸人一个,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还跟我撞了一个玉字,啧啧。”
他一愣,耷拉着脑袋道:“当时我是……”
我冷眼看他。
哪有男人会无缘无故喜欢男人,又哪有男人会无缘无故喜欢平庸的男人?他只不过是想戏弄于我罢了。果然,眼前的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只是叹气道:“好烟儿,原谅我吧。”
我笑了:“好啊。”他惊喜地看着我,上前拉住了我的手。我清清嗓子,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五殿下,你玩了我一次,我三天没下床,爹到现在还吓得不轻。你说说,这笔账要怎么算?”
闵玉沉思良久,精巧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犹豫地望着我:“你想怎么算?”
我冷笑了许久,道:“让我上。”
他的身子一下僵硬了。
我站在他面前,优哉游哉地抱着肩看他。他低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一握拳,绕到我身后关了门,又奔到窗前关了窗,然后走到床边一梗脖子,大义凛然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慢腾腾地挪了过去。谁知他看着我漫不经心的样子,居然羞涩了起来,一手扶上我的肩,一手伸到自己的胸口,解开了衣襟。
我目瞪口呆。
待自己重重地把他压在床上,两人皆已蓄势待发时,我才清楚地意识到,他居然真的不是在戏弄我。
少年的身体还很青涩,肌肤是一种光滑的小麦色,随着我掌心的抚摸慢慢地在身下起伏着。无论是他赧然的神情还是动人的媚态,都让我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好像被人打破了最后一道边防。
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身体,无论是日后的春生还是白水莲,都无法与其比拟的、稚气又充满阳刚的美。
那时,我们都还年幼,谁也不知道日后将要发生什么,只是欢愉地享受着眼下的一切,贪婪地从对方身上汲取着自己需要的养料。
当我终于冲破那道禁忌的紧致时,身下的闵玉闷哼了一声,却是攀上我的脖颈,咬着牙没说什么;
当我稍作休整,不停地进入又抽出,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在他身上时,他大开着双腿,原本满是苦楚的俊美脸庞逐渐有了些快意;
当我终于泄在他的身体里,长吁一口气时,身下的人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眼里有了些湿意。
……
“也不是很痛。”云消雨歇之际,他蜷缩在床上的一角,呆呆地望着床帐道。
我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看着床榻上的血迹和白浊,不禁有些愧疚。然而,胯|下某个至今仍在作痛的部位告诉我,这些愧疚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深吸一口气,道:“翻过去,我要再做一次。”
闵玉依言翻了身,口中嘟囔道:“我那天明明没有上你……”我拍了一下他结实的臀部,黑着脸道:“我那天很痛你知道吗?居然还敢咬我,咬得我……”“我那不是……呃……没有经验么……”闵玉话未说完,我已又冲了进去。
……
我知道自己喜欢闵玉。
这条路,已难再回头。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和闵玉已是十五岁的少年,太子即将登基。
我们一直小心翼翼地来往着,从没让爹以外的人觉察出异端来。然而这份情,却始终掺杂着些许不安。
情浓时我也曾问过闵玉,他现在是皇子,将来是亲王,如果娶妻成家了我怎么办?他的回答永远是三个字,不可能。
他在床上永远都是那么热情,能让我暂时忘记心头上的所有不安。
直到那一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我早该晓得,我们俩能走到这一步,本就是谁也不欠谁的,再多的眼泪都得自个儿咽进肚里,没必要再矫情地作出委屈的样子。所以,当那一天他告诉我自己将要赴往封地成婚时,我只是愣了半晌,便坦然笑了。
“你爱我吗?”我问他。“爱。”他斩钉截铁道。
那几日阴雨连绵,整个京城都裹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我和他撑着伞一起漫步在护城河边,看着点点水花在河面上溅起,相对无言。
这个人还是少年吧。尽管他已经出落成了英武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能令少女倾倒的将帅风度。他站在我旁边,丢下手中的伞,任那雨水流过完美坚毅的下颚时,我能感到心中油然而生的寒意。
爱。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谎话吗?
既然如此,当初你说要娶我做皇子妃,可还当真?这句话我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闵玉成了晋王,抛下我和闵兰,走了。
林惠妃一案过后,朝中林氏一族举家流放至荒地。临行的那日,爹在城门边告别了老友,我和雅歌在城门边告别了泪流满面的小七。再转身,便看到如修竹般站在街角的闵兰。他已出落的美丽非凡,嫣王二字可谓当之无愧,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便能掠起我心中的涟漪。
他和闵玉,到底是有几分相似的。
“皇兄来了信,下月成婚。”他的声音很轻,也充斥着几分寂寥之意。
闵兰爱着闵玉,尽管在这时还是仅仅处在萌芽状态的占有欲。
闵兰伴着几个侍卫走了。我转身,爹正定定地看着我,苍老的面容带着几分无奈和疼惜。我低下头,静静道:“爹,孩儿不孝。”
“还念着他?”
“是。”
十五岁,晋王闵玉大婚,迎娶宣大总督之女。
十五岁,我开始出入欢场,成了真正的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故人(三)
十九岁这年发生了许多事。
晋王妃在生下嫡子之后,在这一年又为晋王生下一女,晋地欢喜。
闵兰当上宗人令,纳了宣大总督的庶女红袖做妾。
雅歌入宫,被封为婕妤。
我考得了功名,点入了翰林。
雅歌在得知闵兰纳妾的当天哭了一宿,第二天就主动要求参加选秀。我舍不得让自己的妹妹去嗅那后宫妃子间的硝烟,本是不想允的,谁知爹早就有此打算,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还从宫中请了个年老的女官来府里教养她。雅歌天生丽质,又能歌善舞、乖巧懂事,很快脱颖而出,获得了皇上的宠爱。
雅歌进宫的时候儒易还小,本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恋姐情节,谁知过了许多年,他仍旧不能忘怀。
儒易对雅歌的那般心思,雅歌对闵兰的那般心思。
而闵兰自己的心思,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