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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官居一品-第9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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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过日子。”
    “是。”邹元标看他不再往下检查,暗暗松了口气道:“那我先走了,尽快把奏章送上去。”
    “马上就送。”侯太监起身相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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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东暖阁中,万历皇帝正危坐在书桌前阅看奏章,虽然还不到十六岁,但他已经对内外军政有自己的看法了……他原本就天资聪慧,又有世上最好的老师教导,可以是大器早成。但对一名十六岁的青年来,这未必是什么好事儿,因为这会加重他的自命不凡,让他难以忍受内阁强加的种种限制。
    好比,对大臣的奏章,他只能看,却不得颁发意见。或者颁发了意见,也会被内阁无视。作为皇帝,他的责任就是在内阁的票拟上盖章,甚至连留中不发都不允许,简直被当作一枚人形图章。
    固然,在自己年幼时,内阁这种办法,可以有效避免宦官干政,也算无可厚非。但现在自己已经成人,却还是这种待遇,让皇帝如何受得了?
    想到这,万历把那本奏章重重的摔在桌上,黑着脸道:“不看了,看了也是白看,送到内阁去,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就在这节骨眼上,侯太监带来的那匣子奏章送到了御前。
    “这时候送来干什么,快拿出去!”掌印太监李全声叮咛道:“直接送到文渊阁。”
    “这是外臣进献的贺表。”侯太监其实不怕李全,因为他知道这个总管其实不受宠:“难道也要送去内阁么?”
    “这个不消。”李全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接过来,摆摆手道:“回去吧。”完便转身送进去。
    李全一转身,侯太监便往里间张望,可是有一道门隔着,什么也看不见,他撇撇嘴,微声嘟囔道:“生怕他人和皇上近了,抢了的位子去!”接着在心里狠狠诅咒道:‘这么不招皇上待见,还赖在那儿干啥,司礼监的威风都让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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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侯太监在那暗自腹诽。单李全捧着那匣子奏疏,进了东暖阁。
    “怎么又回来了?!”万历刚叮咛自己的贴身太监孙海摆上棋盘,准备杀两局解解气,见李全去而复返,他马上黑下脸来。
    李全知道皇帝烦自己,所以更是加倍讨好,实指望着有一天能把皇帝的心暖过来:“启禀皇上,这是外廷送来的贺表。”
    “什么贺表?”万历黑着脸道:“有什么好贺的?”
    “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下月就是您的大喜之日。”李全笑成一朵菊花道。
    “哦……”万历点颔首,懒得再回书案,便让孙海把棋盘挪挪,空出便处所道:“搁这儿吧。”
    李全便将匣子放在万历面前,皇帝饶有兴趣的拿起一份,打开看了看,果然心情不错……同样的一段话,在夸他人的时候,可能觉着太假太肉麻,但用来夸的时候,却会觉着,原来我这么棒!以前怎么没发现!
    而皇帝这种天生自大狂,看完的反应却是……我果然这么棒!所以虽然都是些陈词滥调,万历却看得津津有味。
    见皇帝果然心情好转,李全很是高兴,他把其余的三十多本奏疏都从匣中取出来,整齐的码放在皇帝面前。
    万历看完了手中那贺喜表,往李全手里一扔,目光射向了眼前的两摞贺表道:“全在这里了?”
    李全恭声答道:“回主子,全在这里了。”
    “再没有了?”皇帝的脸色晴转:“京官两千多,就这么点儿人上贺表?并且全都是以衙门的名义,没有个人的!”按礼,大婚前一个月,百官就要上第一贺喜表了。现在距离大婚不到二十天,皇帝才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回过味儿来之后,心情可想而知。
    李全心,这不都是夺情的事儿闹得么?朝廷尽刮刚烈风,官员们都不肯这段时间上贺表,以免有人恭维奉承,厚颜无耻。然而实话不得实,他飞快的想了想,给百官圆场道:“可能是担忧每个官员都上一贺喜表,太过劳累圣上,因此只叫各衙门部衙上一贺喜表,既不使皇上太劳累,也可以代表我大明所有臣民对皇上的忠爱之心。”
    听了他的话,万历冷笑道:“让官员上道弹章不怕劳累了朕,让他们上贺表倒怕劳累了朕!还真是钟爱体贴呢。”着一咬白森森的牙齿,lu出不属于年轻人的阴沉道:“无非是因为夺情的事情,都在心里骂朕,不肯意上贺表罢了。李全,也吃里扒外,跟他们一起门g朕?!”话到最后,他重重一拍桌子,把那两摞奏疏全都扫到地上。
    李全立刻跪下了,磕头道:“皇上息怒,奴婢只是料想,这就回去问明白再来禀报!”
    “这还像句人话!”万历看都不看他道:“立刻去将此事问明白了,让沈阁老带头写贺表!”
    全磕个头,爬起来,刚要退出去。却听蹲在地上收拾奏章的孙海轻咦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万历回过头去道:“咦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奇怪,这,这好像不是贺表。”孙海指着散开在地上的手本道。
    “嗯?”万历一皱眉道:“念!”
    孙海便跪在地上,展开那份奏疏,刚看了再谏张居正夺情疏的题签,脸色就勃然大变。
    “怎么了?”皇帝问道。
    “又是一道针对夺情的抗疏。”孙海心回答。
    “……”万历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他mo了mo边刚刚长出的软髭,咬牙道:“念!”
    “为大学士张居正夺情事,臣通政司观政邹元标再次抗疏谏曰。”孙海刚念了一句,便停下来,觑了觑皇帝的脸色,见万历没有任何暗示,才继续念下去道:
    ‘陛下以居正有利社稷耶?居正才虽可为,学术则偏。志虽yu为,自用太甚。其设施酷厉者,如州县赋税、清丈田亩,数必增额,不得减少。有司希指者,则必再增其数。又用考成御人,升降皆有其出。大臣尸位素餐苟用,臣畏罪缄口,若今日有敢言者,则明日必遭杖徙……’之前四人只是就事论事,并未言及其它。然而邹元标把炮火又升了一级,对张居正的人品、执政作风全盘否定,要求立即免职张居正!
    皇帝没喊停,孙海只好继续念道:‘臣伏敕谕:‘朕学问未成,志尚未定,先生既去,必前功尽弃。’陛下言此,实乃宗社无疆之福也。但朝中弼成圣学、辅翼圣志者,岂茕居正。学问人品跨越居正者,大有人在。观居正疏言:‘世有很是之人,然后办很是之事。’若以奔丧为常事,而不屑为者,人之五常之道岂不尽丧?于此亲生而不养,亲死而不奔,犹自号于世,曰‘我为很是之才’,岂不令天下士人齿冷?由此推断,一定怀禽兽之心,方为很是人也……’不但把张居正骂成是禽兽,还对皇帝进行了无情的嘲讽,揭穿皇帝借口的可笑。
    “不要念了!”万历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推到递上去,受伤野兽般怒吼道:“一个观政,竟然顶风作案,真是反了天了!”着怒不成遏的下令道:“快叫朱希孝,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不要让他跑了!”太监赶紧跑出去传旨。
    “每一本都看看!”万历气得嘴发青,俊脸煞白。他死死抓住座椅扶手,咬着牙道:“把每一本夹了si货的都找出来!朕倒要看看,还有几多不怕死的!找出来全都杀了!一个不饶!”
    李全原本要退出去,谁知又产生了这么一出。按这种时候,他这样不受待见的,应该老实闭嘴。然而李全实在担忧皇帝一时感动,真的下旨杀人,那样势必引起朝局大乱,甚至连皇位都可能不稳。便赶紧硬着头皮奏道:“皇上,万万不成杀人!”
    “为何?”万历眯着眼瞧着他,目光无比恕�
    李全担忧一时讲不清理由,反而会引起皇上更大的震怒,想了想,便从皇帝的角度解缆道:“这邹元标眼见赵用贤四人,被打得只剩一口气,还敢冒险上折,显然已作好了赴死的准备!”
    “嗯……”万历点颔首,觉着这话有事理。
    “这些文人脑子都有问题,不怕死,就怕不出名。之前谁知道邹元标是哪号人物?可您只要一杀他,保准立刻成为世人皆赞的大英雄。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嗬,以死换名,好赔本的买卖!真想打开这些文官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万历饱史书,自然知道有这种人存在,只是他一直觉着,名声什么的都是浮云,实际的工具才重要。
    这时候,孙海清点完毕,他将纯真的贺表归为一摞,把议夺情的奏疏摞成另一摞,前一摞就比后一摞厚一点罢了。
    “既然这些家伙这么想死.朕偏不让他们死!传旨下去,依艾穆、沈思孝为例,将上书的邹元标等人廷杖八十,三千里外流放。即刻执行!”万历拍案道。
    “奴婢这就去传旨。”李全躬身道。
    “……”万历点颔首,代李全走到门口时,却又喊住他道:“让孙海去就行了,留下!朕还得跟算算账!”
    听了皇帝的话,李全一阵两腿发软,后背全都是汗。
    朋分
    第二更……ro@。@ko
第八八九章 冲动的惩罚(中)
    万历命别海附耳过来,悄声叮咛了几句,别海便躬身出去,只留下李全跪在地上。{。首。发}李全忐忑不安的偷眼去睨皇帝,只见万历负手站在御案前,眼睛盯着檀香炉中的袅袅白烟,恍如在回想某些人和事。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别海带着四名孔武有力的提刑司太监进来。这时候,万历才开启紧抿的嘴唇道:“李全,你可知罪!”
    “奴婢,奴婢”李全惶恐道:“奴婢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万历断喝一声,指着那些奏章道:“朕已经有言在先,一切奏章须经司礼监检验,对敢言夺情之事的弹章,一律直接送锦衣卫,不得上呈,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眼中寒芒闪烁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工具,怎敢顶风作案,以上贺表为名,把这些玩意儿送到朕的面前!”
    听到万历问到这个,李全才知事态严重,颤声答道:“这不干奴婢的事啊。奴婢只是转呈罢了,刚刚在东暖阁的宫人都看见了,是秉笔太监侯义带着那些奏章到门口。奴婢满以为,他们已经检验过了,这才接过来,就直接呈送了。”
    “还敢狡辩!”万历一拍桌案,厉喝道:“且不说什么猴太监、鸡太监,单说你是不是司礼监掌印,司礼监出了问题,你要不要负责?!”
    “要……”李全没精打采道。
    “要就好!”万历望向站在头前提刑太监道:“周必正,事情你都知道了,这李全该当何罪?”
    提刑太监周必正这会儿犯了难,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说轻了皇帝肯定生气,说重了万一将来李全报复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心里一急,倒憋出了一个主意,恭声答道:“应该廷杖!”神奇的廷杖啊,可重可轻存乎一心。
    这是个可轻可重的措置倒正中了万历的下怀,马上颔首道:“就按你说的办,廷杖!你替朕重重地打!”说着将手向外一摆,道:“就在这门外打,叫那些不懂事儿的奴才都长长记性!”感情皇帝在午门外打出心得来了,要如法炮制,整顿内廷。
    “奴婢一定长记性”这种赏罚,让李全连求饶的话都没法说,只能任由几个提刑太监带了下去。
    不一会儿,宫里各处监局的头面太监都被召集来了,在东暖阁外的场上站好。
    那边提刑司太监也把李全扒成光猪,准备好行刑了。
    放置好一切,周必正才想起,皇帝光说廷杖了,可没说几多下。
    回头一看,只见万历负手站在门口,正一脸阴沉的望着场中。周必正赶紧小跑过去,跪下问道:“敢问皇上廷杖几多下?”万历冷冷道:“只管打就是了,别再多嘴!”
    “打”周必正站起来转身下令。于是刚打过文臣的大杖,又落在了太监头子身上。唯一不合的是,因为担忧吵到西暖阁的太后,
    皇帝没有让人取下李全的嚼头。
    一干太监瑟瑟颤栗的看着掌印太监被打的血肉横喜,有些怯懦的,干脆闭上眼不敢看。万历却嘴角挂着复仇的快意瞪大眼睛,一下都不肯漏过。
    明间,李太后还是听到消息,过来看了一趟,见把李全打得不成人形有点沉不住气道:“阿弥陀佛!打得不可了,皇上干休了吧”
    万历却笑笑道:“母后,您别管,这里有朕呢!回去歇着吧”
    李太后看看儿子一脸镇定的脸色,鼻子一酸,眼里溅出泪hua道:“皇上有主意了母后不管了”便在女官蜂拥下回西暖阁念经去了。
    送走了太后,万历回来发现板子停了,人也一动不动了。马上怒道:“谁让你们停下的!”
    周必正赶紧过来禀报说:“皇上李全己昏死过去了”
    万历看看周必正,那双像极了乃祖的狭长双目微眯道:“昏死那就是还没死……”
    “是”周必正畏惧的望着年轻的皇帝,心里第一次把他当作真正的皇帝。
    “你也要徇si么?”万历冷冷的看着他道。
    “奴婢不敢”周必正赶紧跪地摇头道。
    “朕来问你,隆庆六年,廷杖他的前任时”万历幽幽道:“打了几多杖?”
    “回皇上,是四十杖。”周必正恍然明白了,李公公这顿无妄之灾,其实来得一点也不怨。
    “昔时四十杖,就能把朕的大伴活活打死”万历眼中闪着泪hua,脸上却杀气腾腾道:“现在的四十杖,却只把他打个半死,周必正啊周必正,我看你是想和他做伴。”
    “奴婢不敢!”周必正猛地磕头,大声道:“回禀万岁爷,刚刚一共打了三十九杖,离四十杖还有一下!”
    “好,打不死他,死的就是你。”万历冷冷道。
    周必正打个寒噤,大声应下,立刻回到外头,看李全时,已悠悠地醒了过来不错,提刑司的人得不成人形,但其实只是皮肉伤,如果这就回去,抹上宫廷秘制的金疮药,不出一个月,就能起来跑步了。
    然而周必正已经没法再留情了,他看了一下左右的打手,走上前对李全拱拱手,大声说道:“李公公,非是小人手下不留情,万岁爷今儿个是要您的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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