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电子帝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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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小丁询问着林铮的意思。
“到前面找个树荫把车子停下来，咱们随便转转。”
“是。”军人出身的小丁就是利索，老板不说，他就不问，老板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反正作为一名司机，一切听老板的吩咐就对了。
林铮最喜欢小丁的也正是这一点，这家伙简直天生就就是当司机的料子。
94年的魔都已经体现出了魔都的色彩，最明显的一点便是热岛效应，八月的魔都气温最少比郊区高出来五六摄氏度，不过一进入银笛的厂区，遍布厂区几十年的高大老树让人瞬间觉得空气凉爽了不少。
建厂几十年的银笛扬声器厂的厂区基础设施建设还是很不错的，树荫下随处可见摆放的石凳石桌，很多退休的老工人们在厂区了下棋或者带孩子，一副自得其乐的场面，这倒也容易理解，从80年代中期开始，共和国以家用影音电器为主的电子工业迅速发展，连带着扬声器的市场需求迅速上涨，作为国内仅有的几家生产扬声器的厂家，银笛扬声器厂的日子自然过得很是不错。
溜达了一圈，林铮的目光落在了两位正摇着蒲扇下象棋的老爷子身上，秉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传统，林铮笑眯眯的在一边站着，等两位老爷子下完。
两位老爷子倒是好奇心不小，看林铮在自己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了，左边那位偏瘦的好奇的问了林铮一句，“小伙子，瞅着眼生啊，来走亲戚的？”
“不是，我是来撬人的。”林铮笑嘻嘻的回答。
“哟？”大概是从来没听过这么嚣张的话，听林铮这么说，不止是这位偏瘦的老爷子，对面那位稍胖的老爷子也抬起头来，一脸兴致勃勃的望着林铮，“小伙子有点意思啊，你们公司也是搞扬声器和音响的？”
“不是，我们公司是搞手机研发和随身视听的，现在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调音工程师。”
“那你们是找对人了，”偏胖的那位老爷子点点头，眉宇间俱皆是傲然，“不是我吹，整个咱们国家里，好的调音师也就我们银笛、飞乐和金陵三家厂子里有……不过这个事你应该去找厂领导啊，在这里转悠什么？”
两位老爷子眼神不错，刚刚林铮和小丁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正好落在他们的眼里。
既然已经打开了话题，那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林铮自来熟的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从兜里掏出包阿诗玛来给两位老爷子点上，又给自己点上一根，将烟盒往桌子上一放，示意两位老爷子想要抽就尽管自己拿，这才苦笑着道，“找了，和你们厂的领导说了只是借用，谁知道你们领导不乐意，这就没办法了，就想要到咱们家属区这边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哪位退休的老爷子打算发挥一下余热、指导一下我们新兴企业发展的。”
这话当然有试探的意思，两位活的都快成精的老爷子自然懂，微胖的那位老爷子上上下下再次细细的打量了林铮一番，眼中满是好奇，“小伙子，你可是够大胆的啊，你知不知道这个事如果传到我们厂领导那里，领导们会把你赶出去？”
“反正已经干过一回了，也就不在乎再有一回，”林铮无所谓的笑笑，随即微微透露出来一点，“何况我们单位还是中科大下属的企业，你们领导就算再怎么样也要给我们中科大一点面子。”
“你们是中科大下属的企业？”两位老爷子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吃惊。
工厂退休的工人当中有没有林铮需要的人？当然有！但他们没开口，就是因为他们原以为林铮可能是哪个私人小企业的业务经理之类的人。
一个私人小企业竟然跑到银笛来挖人了？天大的笑话！知道一个喇叭里面牵扯到了多少技术么？电学、声学、磁学、电磁学、材料学……这么多的东西，是你们一个小小的私人企业能够玩得转的？
对于林铮的这个举动他们根本就不看好，否则也不会连林铮的名字都没问，可现在听林铮说他们竟然是中科大下属的企业，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中科大啊，小伙子果然有点来头！
至于林铮说谎？这种打个电话就能查明白的谎有必要么？
有门！看到两位老人的反应，林铮心中顿时就是一喜。
“你们真是中科大的？”犹豫了一下，微胖的老者向林铮问道。
“当然，我们是中科大联创科技公司，这个只要给中科大打个电话就能求证。”林铮笑着点点头，这才开始问起两位老爷子的姓名，“两位老爷子，请问贵姓？”
“退休工人一个，有什么贵不贵的，”胖老者随口道，又指了指自己，“叫我老王就行。”又指了指对面的瘦老者，“叫他老杨。”
既然对方敢报出自己的名字来，那显然是不怕自己去查的。
这是……隔壁老王和隔壁老杨的节奏？林铮的心思不可避免的被两位老人家给带歪了。
这个怪不得林铮，实在是“隔壁老王”和“隔壁老杨”实在是太出名了，每一个家有贤妻的男人都得对这俩人多加提防才行。
第七十一章 民间高手（三更，三更到）
第七十一章民间高手（三更，三更到）
“王老爷子好，杨老爷子好，”林铮就笑着点点头，示意小丁从包里再拿两包烟出来，“两位老爷子，咱们工厂里有合适的人选？”
“好烟啊，软中华，呵呵……”两位老爷子喜不自胜的打量着被林铮塞进手里的中华香烟，今天可是赚到了，这烟可不便宜，“你们真是中科大的？”
“这个还能有假？”听这两个退休老头竟然敢怀疑自己老啊不能的身份，林铮还没有说话呢，小丁首先不愿意了，指了指车子，“老爷子，您说，没有点实力的公司能开得起这么好的车子么？一个电话就能查明白的事儿，我们至于来骗人？”
“小丁，怎么跟老人家说话呢，”林铮心中大爽，可还得把脸一唬，故作不悦，“还不赶紧向两位老人家道歉？”
“不用不用，”还没等小丁开口，瘦老者就摆摆手，“这位司机同志说的有道理……我实话实说吧，这样的人，我们院子里还真有一个，在我们银笛厂做了几十年的调音，带出来的徒弟现在就是我们厂的梁柱子，不过人家的要求可有点高，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出得起这个代价？”
老头一边说，一边斜睨着林铮，眼神中竟然还有几分鄙视之色。
“这个，怎么说呢，”林铮对老头眼中的鄙视视而不见，知道老头想要跟打听情况，故意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们公司要做的是精品，对于能力高超的调音师很苛求，只要老爷子能够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不超出我们公司能力的要求我们都能够接受。”
这话……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公司能够接受的是多大呀，两位老者面面相觑，倏尔，胖老者小心翼翼的向林铮试探道，“一套房子也行？”
“行！”林铮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要他的本事值一栋房子！”
“那我们带你去！”胖老者说着就站起身，竟然是连石桌上的象棋都不管了……话说回来，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同事、晚辈，也不用担心这东西丢了。
…………………………………………
“老石，老石，我们来看你了！”
带着林铮左转右转，转的林铮都忘记了记楼号，老王和老杨带着林铮来到了一栋老式家属楼的三楼。
毫无疑问，这依旧是一栋“豪华型”筒子楼。
“老王啊，你个老家伙今天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里面的卧室里有人应了声，听声音挺苍老，几秒钟后，一个身穿白色背心、约60多岁的老者，手里拿着一只大蒲扇走了出来，看到站在老王和老杨身旁的林铮和小丁，老爷子愣了一下，“这两位是谁啊？”
“老石，我格尼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安庆省中科大的同志，”老杨热情的为林铮做着介绍，“他们想要找一位退休的调音工程师去发挥一下余热，我听着还不错，就把他们推荐到你这里来了。”
林铮客气的笑了笑，“老爷子，其实我们前些天来过，不过当时贵厂的领导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所以……”
“哦，我听说过，”没等林铮把话说完，里面的石老爷子就点了点头，“听说厂长还把你们给撵出去了，真是……小赵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客人么……”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林铮往里面请。
林铮这才有功夫打量一下老爷子家里的情况，这是一位典型的退休知识分子的家庭，一室一厅的筒子楼，原本厨房的位置似乎被改成了一间卧室，原来的厨房被挪到了外面的走廊里，原本的一室一厅带厨房就变成了两室一厅，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台14英寸的泰山牌黑白电视机和一台老式唱片机就成了家用电器的全部……手电筒应该不算。
嗯？当林铮的眼睛落在摆放书桌的两边，看到两个硕大的落地音箱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电视机旁边的那一堆东西上，那是……电子管功放？俗称胆机的玩意儿？！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玩胆机？
看到那个胆机，林铮就肃然起敬：这个时代能够玩得转胆机的，基本上都是高手。
和买了不用管的晶体管功放相比，与胆机配套的电子管就够很多人学几年的：同样是274的管子，国产曙光的管子和贵族之声的就体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此外搞清楚音响与胆机的额定失真如何匹配就够刚玩胆机的家伙学习一阵子的。
和复杂深奥的胆机相比，还是晶体管的功放方便：把线连接好就不用管了，多方便啊。
林铮这个伪发烧一直都对胆机敬而远之，这玩意儿玩得好那是天籁之音，玩不好那就是对耳朵的折磨，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胆机玩的很精通的高手们的佩服：胆机玩得好的才真的叫高手！
音乐发烧友这个圈子其实挺好玩的，你能见到真正的高手，也能见到那些用钱堆起来的伪高手是如何逗大家开心的，譬如在这个圈子里流传着一种很神奇的传说，首都古城墙的墙砖对音响系统有“加持”能力，某些迷信而又不差钱的主儿就坚信首都古城墙的城砖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请”一块品相完好的城砖回去，再请某个德高望重高僧放在寺里加持一段时间，再“请”回来之后用黄绫子包裹了放在功放机上面，就能镇住功放机，让功放机的整体素质提升最少10％。
这种完全没有任何理论支持的事情竟然还大行其道，林铮就曾经亲眼见过某个不差钱的主儿前前后后花了100多万“请”了这么一块城砖“镇住”功放的，按照这位不差钱的主儿的说法，“整体表现立马就提升了一个档次。”，不过林铮一直都认为这是心理作用，毕竟100多万花出去了，就算是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也应该有点作用吧？
看到林铮的目光落在那个电子管功放上，老石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矜持和自得：“老头子自己做着玩的，年轻人你也懂电子管？”
第七十二章 不是民间高手，是民间大师
第七十二章不是民间高手，是民间大师
“说实话，不太懂，”林铮老老实实地道，他是真的不怎么懂，“不过我知道，电子管玩得好的，在电学、声学方面的造诣一定不浅，老爷子您能亲手搭建起这么一套电子管音响系统，看来我是真遇到专家了。”
94年的时候，“专家”这两个字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听到就让人肃然起敬，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砖家”上去，刚刚还有点矜持和自得的石老先生连忙摆手，“客气了，客气了，我算是什么专家哟，就是一点个人爱好，瞎倒腾，倒是让客人见笑了。”
林铮看了看桌子上那个胆机，又看看明显书桌两旁明显是自己做的音箱，眼珠子一转，口中啧啧赞道，“老爷子，看您这手艺，一般的师傅可比不上……啧啧，厉害啊，没想到您电路设计这么厉害，手工也这么厉害。”
“就是退休了，闲的无聊，手痒痒做的玩的。”老爷子嘴里谦虚着，但脸上的表情可一点都看不出谦虚在那里。
那分明就是六七岁的小孩才会有的“我很出色，我很棒，你快来表扬我啊！”的表情。
“但看这品相就知道机器差不到哪里去，”林铮笑着点点头，“老爷子，能让我们听听不？”
“这有什么不行的，东西做出来不就是给人听的么，”林铮的话正戳到了老爷子心中的痒痒肉，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大踏步走到自己的那套“玩具”跟前，一边摆弄一边对林铮说道，“想要听什么？《沙家浜》、《智取威虎山》、《四渡赤水》我这里都有……啊，忘了你们年轻人没有几个喜欢听这些的，都喜欢听流行歌曲……”
老爷子拍拍脑袋，皱了半天的眉毛，才不情不愿的从桌子上拿起另外一张留声机唱片，“这是邓丽君的，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要不是我家那小子喜欢，我才不买这东西。”
留声机？林铮点点头，心里却对这台留声机的音质不报多大希望，但当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林铮的眼睛猛地瞪圆了：这是留声机能够发出来的声音？！
音色温暖醇厚，人声清晰饱满，唱片中邓丽君在呼吸时的唇齿音都清晰可闻，仿佛歌者就在自己的眼前演唱一般，这……这才是无数的Hi－Fi发烧友梦寐以求的追求啊！
这其中固然有功放和音响的功劳，可音源绝对功不可没，如果不看桌子上的那一堆，在林铮听来这台唱机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绝对不逊于万元级的进口台式CD机！
假假的也算是个伪Hi－Fi发烧友，一些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CD机毕竟是数字唱机，冰冷的数码音怎么也没法和天生就无限接近自然声的模拟声，不管怎么修饰也无法掩盖CD机银色薄而冷的事实，和音色温暖的LP唱片相比，先天上就不足……直到这个时候，林铮才注意到，石老爷子的这些唱片竟然全都是黑胶唱片，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