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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嫡长孙-第16章

小说: 嫡长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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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颐听了一笑。朱明炽虽然穿了长袍; 但身姿矫健; 步法诡异; 他的剑几次都只是险险擦过了朱明炽的身侧。

    自己的确未尽全力,看来还不能手下留情了!

    魏颐心随意动,当即脚下一蹬,剑光如匹练卷向朱明炽的腰间。朱明炽身形急闪,人出了剑光,但长袍下摆却被魏颐的剑尖挑破。魏颐一喜,长剑倒卷而上,逼得朱明炽连连后退。

    赵长宁细看两人打斗,不知道朱明炽是出了全力,还是在隐藏自己。可能也没料到这魏颐竟然来真的,一直存着随意应付的心思。

    直到魏颐当真将他逼退,又挑破了他的衣摆。朱明炽似乎微叹,脸色一沉,继而气势完全地变了!

    赵长宁只觉得眼睛一花,朱明炽终于出刀了!刀光映了朱明炽的面容,只觉得他脸色沉下来后,好似地狱罗刹,杀意无限。

    朱明炽长刀一出,魏颐眼前一花,横剑一挡,噔噔就退了两步才站稳,吓了一跳。但朱明炽神色冷漠,刀势丝毫不减,直逼要害,角度极其刁钻。砍劈挂挑,魏颐这才感觉到这位征战沙场,令瓦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究竟有多厉害。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几刀又连连从他意想不到的角度砍来,将他逼得连反击的空隙都没有。

    魏颐几番后退,眼看就要跌下台的时候,朱明炽低声一笑,长刀如飓风般横卷过他的脖颈,刀锋之利,脖颈间一片冰冷!魏颐拼命一缩,刀锋擦着皮肤而过,疼痛之感袭来,他肝胆俱裂,甚至觉得自己喉咙已破,喉管已断!魏颐跌落台下,手中剑咣啷落地,双手捂着喉咙呜呜出声,他分明感受到朱明炽真的可以杀了他,而且朱明炽真的打算杀他,他的刀凌厉之极,根本就没想收也没收!

    魏颐摊开手,手心一团血红,魂定了几分,再一摸,倒是皮外伤,未真的进肉里去。

    血滴自刀下流出,朱明炽才收回刀道:“魏大人,承让了。”

    要不是他逼至此,朱明炽何以非要反攻不可。

    “殿下武功精妙,是我不敌。”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冰冷的恐惧如蛇般爬进魏颐的骨头缝里,他脑子清醒过来了,立刻跪下了,“方才冒犯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他记得以前家里老将军告诉他,上战场后,刀出鞘,不见血不归!二殿下这是上阵杀敌的刀法,根本没有多余的花招子,只为杀人。二殿下回京之后也从没显露过武功,但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比。

    因为那是用来征战沙场,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比试的,也不是用来取乐的。

    同是将领出生,魏颐虽远不如二殿下上过的战场多。但他却能更深的体会到这种感觉。这时才觉得自己背上已被冷汗浸湿,越想越后怕,越想越不敢想。

    众人自然是被朱明炽的刀法所震撼,早听闻二殿下征战沙场的威名,却从没有见识过。只是二殿下出手也太狠了……连点到为止都做不到,魏颐挑破了他的衣裳,却生生伤了他一道两寸长的口子。

    太子见魏颐受了伤,立刻招人去找太医来给他治伤。魏颐却捂着受伤的脖颈缓步走到太子面前,咧嘴一笑:“让殿下失望了。”

    朱明熙笑道:“你若能赢他,这战神的称号也要送人了!”见魏颐伤口流血不止,他本来是想问问赵长宁有没有带手帕的,给魏颐按按伤口。谁知魏颐却摆手跟太子说:“何必麻烦殿下,我自个儿找地方敷药去就行了!这点伤还不算什么!”

    然后就退下去敷药了。赵长宁看着他走远了,才缓缓抬起头。

    要不是他受伤了,今天这面或许就见上了。幸好他没注意到她。

    她又看向台上的朱明炽,他还没有下来,只见是漠然地慢慢擦着刀身的血。那一瞬间他的模样,似乎刚从兵戈铁马的战场上回来,杀意未收,浑身阴沉,令人胆寒不已!

    这场比试完了后,许多人也没有了观看的心思,三三两两地朝前宫走去。朱明炽从她身后走上来,长宁感觉到他与自己擦身而过,他低声说了句:“你欠我人情。”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第47章

    屋内满室烛影晃动。

    沉寂许久后,赵长宁才低头说道:“东西已送到; 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 下官就退下了。”

    朱明炽却慢慢翻过一页书,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她退下。

    二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但是他没有说退下; 赵长宁又不敢走。想想站了也小半个时辰了; 幸好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被罚跪或者罚站什么的,站这点时辰还没什么。最长的一次她罚站了半天,那时候她才十二岁; 性格还没有现在这么好,那次赵长松的丫头欺辱长宁的丫头; 长宁就去找赵长松说理; 结果赵长松反而砸了她一身的墨汁。她也恼火了; 什么嫡长孙修养也顾不得了; 挥拳就打赵长松。

    赵长松比她小一岁,大家那时候都是孩子,竟一时让长宁给压制住了。旁边赵长淮过来劝架,都被赵长宁牵连打了两拳。然后赵长松也反过来打她,两个人扭打做一团,看得赵长淮都惊呆了,连忙叫人去找老太爷过来。

    结果可想而知,赵长宁身为兄长带头打人,被老太爷重重地处罚。赵长松也挨了顿鞭子。

    那时候她就在祖祠里罚站。顾嬷嬷还挎着篮子,装了一碟龙眼包子,偷偷跑到祠堂里来给她送饭吃。长宁一口吃一个,龙眼包子里面装的虾仁和肉陷,一咬就满口浓香的汤。她一边吃一边哭,觉得自己命真苦。

    思绪漫漫,赵长宁低头看鞋尖,竟连自己站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如水的月光照进来,满室的光华,却沉寂如水。

    朱明炽却放下书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上次见她穿的是件湖蓝色的褙子,丝绸一样的长发流下羸弱的肩膀,别了两枚璎珞宝结。现在长发束冠,戴乌纱帽,淡青色绸子官袍,虽然俊雅,却不见那时候的女儿态了。只看她的下巴,耳垂,低垂的眼睛,才找得到那丝娇柔。偏偏在他面前,赵长宁谨慎而防备。

    她害他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怎么能轻易放她回去。

    赵长宁蓦地抬头,正好对上他的幽深的双眸。她莫名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靠住了门。

    赵长宁想到那晚的事,握紧了手,觉得手心汗津津的。

    朱明炽嘴角微微一扯:“你当真……没有半点女子的自觉!”

    “殿下要是无事,下官东西送到,就该走了。”赵长宁别开头,不敢再对上他的视线了。

    “今天那蛮子要不是为了问你的事,也不会使出全力。我也不会被逼得反攻。”朱明炽淡淡地说,“我无意于皇位,他们却一逼再逼,徒惹我的太子弟弟生出猜忌。这该算在你头上吧?”

    赵长宁心想这怎么能算在她的头上?分明就是你们自己尔虞我诈,她只是个由头而已。

    “那殿下想要如何?”赵长宁深吸了一口气。至于是否无意于皇位,这不是她管的事。

    朱明炽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说:“我的损失……谅你也赔不起!”

    赵长宁便笑了笑,头一偏别开他的手:“方才倒是害殿下破了件衣裳……殿下若不嫌弃,下官愿为殿下重做两身衣裳,到时候给您送过来,只需殿下给我尺寸就行了。”

    朱明炽眼睛微眯:“不必了,我还是喜欢自己的衣裳。”

    赵长宁于是又说:“那不如殿下将这件衣裳给我,我拿回去让婆子给殿下补好,再给您送过来?”

    朱明炽没说好,也没说哪里不好。但这态度分明就是在说不好。然后他啧了声笑了:“赵大人倒是挺会精打细算的。”

    “殿下还想如何?”赵长宁叹了口气道,“下官一无财,二无势,只要殿下说了,下官便去做。”

    朱明炽终于后退了些,坐回东坡椅上。“你自己想吧,我这人,也不是白白帮别人的。”

    朱明炽分明就是在耍她而已!赵长宁垂眸四下看,钱权女色,对于二殿下来说还有什么缺的。她又看到朱明炽还破的衣袍,既然他喜欢,又不要下人给他补。突然道:“要是殿下不嫌弃,下官倒愿意为殿下亲手补这袍子。”

    朱明炽倒是有点意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你会女红?”

    赵长宁是正经的世家嫡长孙,怎么可能学针线。她摇了摇头:“想来……应该也不难,没吃过猪肉,未必没见过猪跑。只要殿下不嫌弃就行。”

    这人总算是勉强嗯了声。赵长宁就松了口气,出门让人送了针线过来。而朱明炽半躺在东坡椅上继续看自己的书。

    长宁手指捻了线,对着蜡烛穿进针眼。烛火映亮了她的脸,眼里笼着幽幽火光。她非常的专注,针线穿进去后轻轻把线拉过去,打了结。然后走到朱明炽面前,半跪下身拾起朱明炽的衣摆,她知道朱明炽正居高临下,无声地看着她。

    当这个男人沉默下来,便有股无形的压力从她头顶压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刚看了他比武的样子太过震撼。事实上,他锋芒内敛的时候并不可怕,反而看着挺随和的,对人也比较宽容。

    长宁还是开始缝了,一针一线,自布间穿过。昏黄的烛光静静地洒在她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第48章

    夏衍和吴起庸都有些惊讶,看向坐上的这位大人。

    这位年轻的大人目光清澈坚定; 似乎代表了一种正直。这不是任何人可以忽视的; 不是任何人能够轻视的。

    两人想说什么又不敢说,还是比较谨慎的吴起庸抱了抱拳:“大人,下官听说此人; 此人……”

    “此人怎么了。”赵长宁笑了笑说道; “杀人偿命,判决清楚。两位大人还有二言?”

    “大人英明!”夏衍则是立刻笑了,“我看这样的人死不足惜,还是大人深明大义!”

    赵长宁则笑着摇了摇头:“行了; 下去写判词吧!”

    她这案子就判定了。这徐三原来在真定就因证据确凿,可以判斩首的。偏家里的人跟真定知府是旧相识; 让知府判赔些银子了事。结果却引起了民愤; 知府迫于压力判了个徙流; 让证词递到大理寺来; 离开了真定之后徐家的人就好动作了。于是徐三喊冤再审,却碰到了赵长宁这块铁板,被判了斩首。

    这大概是徐家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判决不过两天,徐家的人就得到了消息,怒气冲冲地派人来找徐氏。而徐氏慌了神,知道赵长宁在家里沐休,立刻就来了竹山居。

    长宁叫香榧给她沏了一壶茶,说:“婶母来了,快请坐吧。”

    徐氏被贴身丫头扶着手,一双凤眸此刻冷冷地看着他,一把挥开丫头走上前来,手就拍在了石桌上:“你这给我耍什么花样呢,前个儿你答应了我,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

    “婶母可别生气,”赵长宁把手里讲验尸的书合上,笑了笑,“当初我是告诉婶母,怎么判这个案子我心里有数,婶母可还记得?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杀人偿命而已,可没有什么翻脸不认人的说法。”

    徐氏气得胸脯起伏,怒道:“你这混账东西!我是不是给了你银子?好啊,现在跟我玩这个!”

    “婶母此言差矣。”赵长宁慢慢说,“您大概是记岔了,我可从没拿过您一文钱的。”

    徐氏脸色铁青,她才想起,赵长宁那天的确是没有拿银票的。

    她原以为赵长宁是愣头小子,光办事不懂得拿钱,还在心里笑话他。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帮她!

    此人能得中探花郎,又岂是那等无能之辈。

    “我告诉你赵长宁。”徐氏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冷冷府对赵长宁道,“要不是有你二叔,你能到今天的位置?如今给我当白眼狼?我徐家也不是吃素的,你不帮,我自然有办法。我反倒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婶母这话说得侄儿不明白。”赵长宁叹气,“一则我就算回报二房的恩情,也回报不到您侄儿的头上去。二则您侄儿犯错,藐视公堂,我所判之案全是有理有据的,婶母若不服便上书大理寺少卿,少卿大人自会判断我是否玩忽职守。而且我还要劝婶母一句,徐家能养出如此子孙,恐怕早晚有一日气数要尽。婶母要是真对娘家有眷念之心,倒不如好生劝劝。”

    “你说得轻巧!”徐氏冷笑,“要斩首的不是你的外家,你如何懂得我侄儿性命的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氏毕竟是长辈,赵长宁不能直接反驳她的话。赵长宁只是站起来,淡淡道:“婶母,我要是你这位侄儿,犯下这样的案子,早就日夜不能寐了。他却还仗着家里胡作非为,无视律法,这样的人留下去已无痛改前非的可能,迟早都是祸害!婶母何必偏袒此人,败坏了自己的身份。”

    徐氏看赵长宁的样子,放在石桌上的手指细长白皙,还是那样秀气俊雅。

    “好,我今儿不与你论道理了。”徐氏气急又笑,“你这嘴皮子利索,我说不过你。来日再论!”

    说完连丫头扶她都不要,就快步地走出了赵长宁的住处。赵长宁还让香榧去送她。

    窦氏知道这件事了也只能叹气,还是跟二房撕破了脸面,现在徐氏已经不跟大房来往了。既然如此,窦氏也不理会徐氏了,大房二房渐渐生疏,反而三太太乔氏跟她越发交好。

    徐三处斩的文书很快就呈递上去了。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难逃一死,那日坐在堂上审他的年轻官员竟然是他的送命鬼,恐怕是真的没有翻盘的余地了,于是在牢里连日哭喊冤屈。竟然连沈练都惊动了,找她去问到了此事:“……我听说那徐三是你二婶母的亲侄儿。你竟判了他斩首?他现在在牢里喊冤,说是你跟你二婶母有隙,才重判了他。”

    赵长宁一听就知道是徐氏教他说的,徐氏应该是在牢里有人脉,否则那徐三怎么会半点苦也没吃。

    赵长宁立刻解释道:“沈大人误会,大人要是看过证词和物证,便知道此人死不足惜。我是的确从未考虑过其他的。”

    沈练淡淡看了她一眼,才颔首:“倒不是怕你判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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