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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归农-第14章

小说: 归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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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又看到依然在路上亲的打赏,苇草很感激,让亲破费了。苇草决定明日加更一章!

    新书期间,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就是点加入书架,这样我更新时,会有提醒的,方便看书)和投推荐票。多谢啦!

第二十六章 心疼

    疏影在一旁提醒岑二娘,“姑娘,该置办的物件儿,您都已购全。况,您一家是要远行的,路途遥远,东西太多,恐不好运吧。”

    “不错。”立柏也附和道:“此去淮州府,路长且阻。从前我听弘威镖局的镖师们说过,西南一带,不大太平。尤其是淮州府清水县、清安县周边,匪盗横行,山匪猖獗。”

    “若非相熟的商队商家,已自行提前打点好了途中的匪类。他们镖局,都不会接去淮州府的镖。姑娘,您已买得够多,不能再多置了。”立柏温言规劝岑二娘:“这么多好东西,路上叫那些个不长眼的盗匪见了,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说到这里,立柏接着道:“依我看,咱们得提前去弘威镖局打点好相熟的镖师们。不然,教我和疏影如何放心,让您一家就这么去淮州府。”

    岑二娘满目都是琳琅别致又实惠的商品,颇为不舍地道:“这东西多好呀,我……”

    不等她说完,较为年长的玉墨肃声打断她:“姑娘,您未曾听立柏方才的话么?可不能再买了!淮州府比起弘安府虽离京城较远,地势略偏僻,但也是一州府城,那里什么没有卖的?”

    “咱们过去置办,还来得及。依我看,此时还是先去弘威镖局,把镖师聘请好。从这儿去南城,约莫要两个时辰。冬日天黑得早,不能再在此地耽搁了。”

    岑二娘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大家都这么说,她也就应了。吩咐伙计把东西送去核桃胡同岑家后,岑二娘便随立柏三人,在丰泰商行对面一家酒楼,随意用了午膳,然后,便驱车前去南城。

    当他们一行人抵达弘威镖局时,已近申正(下午四点)。

    玉墨把马车停在镖局对面的敞地上,然后与立柏率先跳下马车,岑二娘与疏影随后也下车。立柏和玉墨本不欲岑二娘与他们一起进镖局,可岑二娘坚持要去,他们也只得应了。

    岂料他们没走几步,便遇着刑部尚书刘家的马车,从斜对面驶过来。

    马车上的镂花窗被人用木棍支起,一位慈爱的老嬷嬷探出头来,叫住岑二娘:“岑家二姑娘,请止步。我家夫人请您上马车一叙。”

    岑二娘诧异不已:邓嬷嬷和刘夫人怎会在此?她们不应该还在京城,照顾生病的刘尚书和刘四郎吗?

    惊诧归惊诧,岑二娘领着疏影,朝刘家马车走去。

    从前,她也常去刘家参加什么花会、诗会的。刘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都待她甚好,从不因她是庶房子女就看轻疏远她。

    且刘家最黑面、最难亲近的刘尚书,为了当值方便,带了个姨娘,并两个儿子居在京城。只刘夫人与两个女儿,留在与京城淄临的弘安府,照顾年迈的刘老夫人。

    每逢沐休日,敬爱母亲的刘尚书,便会与儿子,回弘安府与家人相聚。

    刘家老夫人早年丧夫,一介寡妇不知有几多艰难,才守住家业,把刘尚书这个独子拉扯大。

    刘家人口简单,刘老夫人、刘夫人及刘家两位小姐,又都是好相处的性子,是以,岑二娘在弘安府一众世家贵亲里,最喜往刘家去。自然,也与刘夫人和刘家小姐们最为亲近。

    岑二娘让疏影守在马车前,免得冲撞了刘夫人。她踩着小马凳儿,掀开马车的帘子进去,就看到温和关切地朝她微笑的刘夫人,以及见了她就急忙起身走向她的刘家两位小姐:刘二娘和刘三娘。

    “二娘见过伯娘和两位姐姐。”岑二娘朝刘夫人福了福,被刘二娘、刘三娘扶起,拉着她坐到刘夫人跟前。

    “好孩子,我与二娘、三娘在京城,收到母亲的来信,说是你家父亲被黜,之后你们一家又被逐出岑家,心里急得不行,便急急与二娘、三娘赶了回来。”

    “先前,我们去核桃胡同,听你母亲说,你出来置办行仪了。我就想,待你置办好行仪,总要来镖局。弘安府也就弘威镖局能入眼,便与你那两个坐不住的姐姐,来这儿寻你。”

    “可巧,我们刚到,就碰着了你!”刘夫人边说话,就瞧见岑二娘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她眼底淡淡的乌黑。便知,她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她心疼地伸手摸摸岑二娘的脸,“瞧你,怎么才半旬不见,就瘦成这样了!看你这脸色,憔悴成这样,可是有好些日子没睡过好觉了?”

    “可不是!”一向心软良善的刘二娘,看到岑二娘便两眼泪汪汪,此刻再也忍不住,哭着把岑二娘抱到怀里:“可怜的二娘,瞧你这样儿,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一想到你被人欺负的日子里,我们竟都不在!这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二姐说得极是。”刘三娘握着岑二娘的手,也是极自责:“我们应该早些回来的!是我们来得迟了,让二娘你受苦了。”

    说罢,她见岑二娘要辩说什么,伸手按住她的唇,“先别说话,听姐姐的。”

    想起祖母信中所言那些个龌蹉事儿,刘三娘就觉得,岑家这书香世家的名头,真叫人恶心!那些长辈们,平日里一个比一个心善慈祥,可一到关键时刻,就翻脸无情,插刀比谁都狠!

    听祖母信中说,二房陡然被赶出,让众人惊掉了眼球。她根本来不及为二房求情说项。还说,如今,二房就靠岑二娘一人支撑着。

    她简直无法想象,年幼的二娘会有多艰辛!要照顾安慰生病卧床的父母幼弟,还要开解兄长,管御下仆。时不时,还得费心应付那些上门冷嘲热讽的“亲友”。

    二娘也不过才虚岁十三,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就要应付那么多人和撑起偌大一个家!她一介贵女,背负着“不孝”的骂名,被亲祖父和岑家一干长辈们驱逐出族,骤然间由贵女变平民,名声被坏了个彻底,又有谁真心心疼宽慰过她呢!

    不过一个倏忽间,刘三娘便想了许多。她越想越怜惜岑二娘,“好孩子,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了。”

    “谁说不是呢!”刘夫人看着双目泛红,还憋着眼泪,不肯叫它落下的岑二娘,只觉心肝被人狠狠扯了一下,疼得不行,她一把推开闺女,把岑二娘揽到怀里,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摸她的头,“乖孩子,如今伯娘回来了,你放心哭出来吧,别憋着,自己难受,也叫伯娘难受。”

    *****

    这是今天的加更,晚上还有一更。

第二十七章 雇佣

    岑二娘再也无法故作坚强,抱着怀抱和母亲一样温暖的刘夫人,也不顾不得守什么闺仪了,放声痛哭。

    那令人心碎的震天哭声,听得马车里的邓嬷嬷、刘夫人、刘二娘和刘三娘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禁随她一起落泪。

    而马车外的疏影,站得稍远些的玉墨和立柏,一颗心仿佛被那哭声揪来扯去,疼痛难忍,俱目中含水。

    岑二娘那轻一阵重一阵的哭声,仿佛重锤,声声敲打在立柏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他藏在心底、捧在手心还唯恐摔着了的姑娘,该有多委屈,才会不顾仪态,哭成这样!

    立柏双手握拳,青筋毕露,心里恨极了岑家那一竿子满口仁义道德、君子礼仪,实则却寡情无耻的人,满腔愤怒不知该向何处宣泄。

    须臾后,马车里的哭声渐渐停歇。

    立柏一颗心,却仍旧酸涩不已。兀自寻思着:他已托人看好了宅子和铺子,明日就去和东家商议,把它们定下来。将铺子送与妹子做陪嫁,宅子依旧放在他名下,也算他们兄妹两有了家。听说北征军在招新兵,不如去从军好了。

    等击退北蛮子,立下军功,有了官权在手,才有资格替姑娘出气,才能更好地护着她。

    眨眼间定下计划,立柏回过神,才发现掌心被他硬戳出几个紫红的月牙印痕。他将手松开,抹去眼角的泪光,重又恢复平静,转而思索着,该请哪些镖师,随岑二娘一家去淮州府。

    立柏心想:玉墨常年随岑二爷出行在外,每次岑二爷进京赶考,都是他出面请的镖师护送,应该认识不少可靠的镖师,便微微低头,与他商量起来。

    岑二娘哭过之后,心下大松,这才羞赧着从刘夫人怀中抬头,用手帕擦起哭花了的脸蛋来。

    邓嬷嬷见她怎么擦,都没有擦去脸上的泪痕,趁着她和刘夫人、刘二娘、刘三娘凑在一起说话时,默默地打开水囊,倒出一些清水润湿了帕子,与岑二娘道:“岑二姑娘,用这帕子再擦擦脸罢,您脸上还有泪痕呢。”

    岑二娘羞得红透了脸,谢过邓嬷嬷,双手接过帕子,重又擦起脸来。温柔的刘二娘见她怎么擦,都没擦到点儿,便抢过她手上的帕子,扶着她下巴,轻柔地与她擦脸。刘三娘则凑到岑二娘耳边,与她说起她们在京里的见闻来。

    刘夫人见状,欣慰地颔首,轻声与邓嬷嬷道:“见她们姐妹还一如从前,我便心慰了。”

    “我早与您说过,二小姐、三小姐是心善明理的,不会因岑二姑娘被出族,就瞧不起她,与她生疏。您实在不必担心这个。”邓嬷嬷是刘夫人的奶嬷嬷,又是管家和调教丫鬟的一把好手,颇得刘夫人信赖倚重,因此与她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多顾忌。

    刘夫人道:“嬷嬷你也知道,我们身边围着的,大多都是些眉高眼低、看菜下碟的人。平时面上比谁都端得好看,内里却十分不堪。我们这样的人家,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几乎没有。我也是怕二娘、三娘见多了这样的人,被潜移默化,移了性、情。”

    “有您这样的母亲言传身教,二小姐、三小姐绝不会变成那样眼皮子浅薄的人!”邓嬷嬷给刘夫人理理皱了的衣衫,提醒她:“夫人,您不是还给岑二姑娘备了银两么。”

    “对了!”刘夫人这才想起,冲与刘二娘、刘三娘贴在一处说话的岑二娘道:“二娘,快到伯娘这儿来。伯娘有东西与你。”

    岑二娘闻言连忙摆手:“不行!您和两位姐姐特地赶回来见我,待我仍旧如初,已是二娘的福份了。我不能再要您的东西!”

    “为何不要?”刘三娘接过母亲手里的桃红色荷包,硬塞进岑二娘手中,故作恶声威胁她道:“快收下!你若不收,就是瞧不上我们,往后咱们也不必再相见了。”

    “三娘所言有理。”刘二娘也道:“这是母亲的一番心意,你若不受,对得起一心为你的母亲和我们吗?再说,你们一家离了岑家,手里的庄园、店铺、宅院,都被岑家收回。一家子没了进项,家里大小又都病着,要怎么生活?”

    “听话,把荷包收下。里面也没多少钱,就算我们借你的。往后你生活无忧了,大可把银两还给我们。”

    “你二姐姐说得没错,收下吧。”刘夫人也劝岑二娘把荷包收下。

    “伯娘,二姐姐、三姐姐……”岑二娘抹去眼角的泪珠儿,道:“我有银两。离家前,祖母给了我不少银子,足够我们一家花用的了。再说,从前我们二房也有些积蓄,离家时长辈们也没收回,都叫我们带走了。所以,我真的不缺银两。”

    刘夫人和刘二娘、刘三娘见岑二娘不像是在说假话,虽有些纳闷,一向看二房不惯的岑二老太太为何会给岑二娘银子,但想着这总归是别人的家事,她们不好过问,便将荷包收回,又拉着岑二娘的手嘱咐她,往后若遇着什么事儿了,一定要给她们送信,这才放她下马车,驱车离去。刘家母女赶着回京照顾生病的刘尚书和刘四郎。

    岑二娘挥别了刘家母女,戴上帷帽,与疏影、立柏和玉墨一道,进了弘威镖局大门,挑选镖师去了。

    因立柏和玉墨心中早有人选,且去淮州府路途遥远,途中也有些不平安,岑二娘便多加了镖局一千两银子,又许诺要护送他们一家的二十几位镖师,等到了清安县安坪镇,会额外再给他们每人五十两的辛苦费。

    那些镖师听了,个个眼睛发光:这等于是给他们发两份赏银了。众人连连说好话,感谢岑二娘,并保证会将他们和货物,都安全地送到安坪镇。

    弘威镖局和淮州府一些皮货、药材商常有往来,经常护送他们往返淮州府和弘安府。这一路的山盗土匪们,他们基本上都相熟。每年,镖局也会给那些拦路抢劫的,送上一笔过路费。再加上弘威镖局的镖师,大多出自江湖武林世家,拳脚功夫甚好,一般匪盗难在他们手里讨到好处。

    因此,只要是弘威镖局的镖,盗匪们一般都不会下手。

    最终议好价钱,决定三日后出发了,岑二娘才做主,交了两千两的定金,与镖局的东家签下契约,又去府衙,请人做见证,盖过公章,这才与镖局各持一份,分头离去。

第二十八章 临行

    岑二娘痛哭之后,甩开了一直积压在她心上的巨石,只觉整个人焕然一新、无比轻松。刘家母女奔波数十里只为来开解她的这份情谊,她永不会忘。

    这让她知道,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虚情假意,口蜜腹剑,总还有那么一两个昔日的故旧,真心实意地为你着想,待她如初。

    又两个多时辰过去,岑二娘四人终是在城禁之前,赶回了核桃胡同。当马车远远地驶近岑家宅院时,立柏和玉墨发现岑大郎与沈嬷嬷提着灯笼等在大门口,看他们身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就知他们已在外候了一段时间了。

    玉墨见状,又甩了两鞭子,催着马儿跑得更快。

    岑大郎和沈嬷嬷远远瞧见熟悉的棕色蓬盖头的马车渐行渐近,知晓是岑二娘他们回来了。

    沈嬷嬷提着灯笼风风火火地奔入外院厨房,叫冯婆子把热好的饭菜并烧好的热水,端到大堂,又转身进到内院,给焦急等待消息的岑二爷几人报信。

    岑大郎则拎着灯笼跑向马车,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片刻之后,岑大郎呼呼喘气地停在马车前,他把灯笼丢给立柏,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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