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追凶-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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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大好笑地亮出自己的银质腰牌，代表他不但是锦衣卫的人，更是锦衣卫中有地位的中高级军官。这牌腰牌不要说是老百姓或者一般的军人了，就是朝廷一些衙门的主事也会大吃一惊的。因为按照锦衣卫内部的规矩，手里有这种银质腰牌的锦衣卫，有权调查正三品以下的文武官员。被调查的官员不但必须全力配合，而且被调查期间要听从调查人的指挥。这个军官明显不会超过正三品，所以应该属于陈老大的管辖范围。再说了这个军官想逃跑，只要这一点一被落实的话，这个军官问题可就大了，几乎是小命都在陈老大手里了。

第十四回　莲花之谜十四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军官对于锦衣卫银质腰牌一点也不担心。他慢慢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战袍，用一种不屑的口吻说道：“你们是锦衣卫？还是一个有一定品级的锦衣卫？那又怎么样？难道能够奈何得了我吗？一个小小的从五品锦衣卫头目，敢把我怎么样？老子，不，本座是有来头的。”说着他拿出一块比陈老大腰牌还要高级的腰牌，这块腰牌不是银质的，而是金质的。他得意洋洋地看着陈老大，好像等着陈老大向他道歉并且主动行礼。

　　　　陈老大的脸色不好，秦泰也知道陈老大现在很难做。锦衣卫内部有规定，腰牌分等级发放。一般的锦衣卫帮闲没有腰牌，就算有也是临时发放的木质腰牌。然后按照等级的高低由上而下分为金、银、铜、铁四级。铁质腰牌是锦衣卫的普通人员，铜质腰牌代表使用者是队长或者主事级锦衣卫人员，银质腰牌使用者是朝廷授权可以独当一面的锦衣卫人员，金质腰牌使用者就是锦衣卫的高层或者有地位的人。这个军官有这种金质腰牌，就代表他不但也是锦衣卫的人，而且还是锦衣卫中地位不低的人。锦衣卫高级领导不多，陈老大不会不知道，就算没见过也会听过。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军官是不管事的闲职，但是他的地位和等级依然是有的。锦衣卫中有两种，第一种人是有实权真正办案的人。他们负责处理锦衣卫日常事务，他们的成果直接影响到锦衣卫的运作和未来。还有一种就是名义上挂职的闲职人员，他们只不过在锦衣卫里面挂职。不但不参与日常运作，而且连指挥权也没有。他们是光领薪水不做事的人，在当时官场有不少这样的人。这些人依仗着父辈的功劳，白吃白喝不用做事，只要朝廷还在，江山不改姓，就有他们的好日子。他们有时候也会利用手里的虚名耀武扬威，特别是一些在外地的人，经常做一些欺压下属和地方官员的事情。看来这个军官就是这么一个人，仗着自己手里有一块金质腰牌，好像要逼陈老大向他低头道歉。

　　　　陈老大还真的不能不听话，不然这个军官就可以按照锦衣卫内部的纪律惩罚陈老大。古代军队有规矩，“袍泽是兄弟，长官是父母。”也就是说长官教训下属是可以的，而且是必须的。教训了就教训了，就算打错了也不会有事。“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是一句老话，运用到军队就是长官打得对是提醒，打得不对就是一种激励。能够理解就是一种教训，不能够理解就是一种磨练。要是陈老大不服从这个军官的话，军官就有理由找陈老大的麻烦，甚至于当众责打陈老大。陈老大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锦衣卫中层军官，绝对不能刚到这里就被这么打一顿。所以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向这个军官低头认错，希望获得这个军官的宽恕。不过看来这个军官不会轻易放过陈老大，陈老大这一次可要吃苦头了。

　　　　这个军官得意洋洋地举着这块金质腰牌，对陈老大说道：“看清楚了吗？我也是锦衣卫。而且我的级别比你高，我的地位比你高。你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要是不守规矩的话，我可要用锦衣卫的家法教训你了。到时候不要怪我不给你留面子，我真的会打死人的。”

　　　　陈老大已经快暴出青筋了，但是他知道他不但不能打这个混蛋，而且不得不向这个混蛋低头。不然他真的有可能利用手里的腰牌，以锦衣卫的家规惩罚陈老大。陈老大不怕丢脸，也不怕死，但是要是这么被打死的话真的太不值得了。为了家人，为了锦衣卫的名誉，为了完成任务，他不得不做好忍气吞声的准备。

　　　　秦泰对陈老大也有一些怨言，要不是陈老大的鼓动的话，锦衣卫不会想到秦泰夫妻，更不会让秦泰夫妻来这里办案。陈老大又擅自去找谭纶夫人，差一点害得秦泰一家人内外不是人。所以秦泰早就想给陈老大一个教训，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安分点。可是陈老大毕竟对秦泰夫妻不错，这些日子在陈老大的照顾下，秦泰一家人过得很好。再说陈老大不是一个坏人，至少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锦衣卫的名声不好，主要是他们滥杀无辜和陷害老百姓和官员。要是锦衣卫中像陈老大的人多一些的话，或许锦衣卫的名声就会好一些。现在秦泰也算半个锦衣卫的人，所以他不得不为锦衣卫考虑一下声誉问题。陈老大要是这么受辱或者被打死的话，秦泰真的看不下去。

　　　　“慢着。陈老大，我以这一次行为的指挥官身份命令你，除了我的号令外，你不准听任何人的指挥。就算我的命令是错的，也要你严格遵守。不然我就代表锦衣卫最高长官处理你。你知道的，我手里有什么东西。也知道我这一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更加知道这一次行动的重要性。”秦泰早一步对陈老大下达了命令，陈老大不用下跪了。

　　　　陈老大看着秦泰，渐渐瞪大眼睛想通了。这里的宝藏关系到朝廷的大事，不管是朝廷还是皇室，都等着挖出宝藏换钱。所以锦衣卫指挥使很重视这件事情，甚至于不让东厂的人插手，一肩承担所有的责任。第一次失败后，锦衣卫指挥使开始后悔了，所以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秦泰身上。为此这个指挥使给予秦泰最大权限不说，而且亲自下达亲笔命令。这封亲笔信对于外人作用不大，但是所有锦衣卫的人都必须遵守。也就是说凡是关系寻宝的事情时，秦泰的话就是指挥使的意思，秦泰代表指挥使大人在做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碍秦泰的任务，不然秦泰有权利带指挥使处理任何锦衣卫内部的人。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指挥使暗中派了陈老大监督秦泰，不让秦泰乱来破坏锦衣卫的规矩。秦泰的话等于提醒陈老大，他们是指挥使的代表，代表指挥使在办事。这样一来不但不用向任何人低头，而且可以狐假虎威一段时间。这个军官地位再高，在锦衣卫内部永远不能和指挥使大人相提并论。要是他硬是要指挥使的代表向他下跪低头的话，就是在和指挥使大人叫板。他公然以下犯上的话，陈老大反过来可以代表指挥使大人处理这个军官。

　　　　当大家看见军官亮出金质腰牌后，大家都知道事情不妙了。和陈老大一起来的人更是担心陈老大这一次躲不过去了。他们都是以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态看着事情的发展，大家都觉得这一次陈老大不得不委屈地下跪求饶了。就连那个军官也以为陈老大为了活命，会向自己下跪求饶。到时候军官不会轻易放过陈老大，他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对自己不尊敬的大胡子。

　　　　在秦泰的授意下，陈老大大起了胆子。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愿意低声下气的人，更不可能向一个相当逃兵的人下跪求饶。他一肚子火刚好没地方发作，他就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军官头上了。他上去就一把抓住这个军官，一手抓住军官，一手不停地在军官身上拍打。嘴巴里说道：“看你能的，你不是很威风吗？还要我向你行礼下跪吗？老子是受了指挥使大人的委派，来这里督办的。我代表着指挥使大人，代表着锦衣卫。你要我向你下跪？是在要指挥使向你行礼吗？你觉得你比指挥使大人更加尊贵吗？你觉得指挥使大人不如你吗？你觉得指挥使大人的地位不如你吗？你看不起指挥使大人吗？你看不起我们锦衣卫的兄弟吗？你要挑战锦衣卫上上下下的人的尊严吗？你要得罪全体锦衣卫吗？你这个混蛋，今天老子就算什么也不要了，也要代表指挥使大人，代表全体锦衣卫兄弟好好教训你。”陈老大很聪明，第一时间把指挥使大人和全体锦衣卫兄弟都拉了进来。就算将来时候算账的话，谁也不敢把陈老大怎么样。这一顿打这个军官算是挨定了，将来也没有机会讨回公道了。就算告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那里去，指挥使大人也会为了自己的脸面帮陈老大的。因为陈老大是代表他在教训这个军官的，难道要他承认教训错了吗？锦衣卫指挥使绝对不会公开承认自己错了的，这不光光面子的问题，更是涉及到他的威望和名声问题。

第十五回　莲花之谜十五

　　　　聚在陈老大暴走怒打这个军官的时候，秦泰也在暗中注意四周每个人的反应。看了一会儿后，秦泰有了不少的发现，觉得这场打架，不，应该说是陈老大的专场表演真的太值得了。要不是这场表演的话，秦泰还真的不可能这么快的看清楚形势，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把握住每一个人的性格和立场。

　　　　第一，和秦泰一起来的三十一个锦衣卫的人中间，除了陈老大和秦泰夫妻外，还有二十八个人。其中至少分为了三个小团体，也就是代表至少三个派系的势力。范老二不是真的老二，也不是家中排行老二，而是经常以副职身份参与行动才有的外号。范老二看上去好说话，其实是一个正宗的笑面虎。要是相信他，要是信任他的话，绝对会被他害死的。他属于那种笑里藏刀的人，把你害了还以为他是好人帮他数钱。展小小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的“故人”。或许范老二已经忘记了，或者是范老二根本没有记住展小小这个人。当年锦衣卫协同地方抓捕一个罪犯，展小小也出于正义感帮了忙。其实这个罪犯是展小小和一个江湖中人联手抓活的，为此那个帮手还受了伤成为了一个残疾。展小小要求朝廷多给一点抚恤金，至少要照顾好这个帮手的未来生活问题。官员爱理不理的样子，展小小只好去找看上去好说话的范老二。想没想到范老二很好说话，不但满口答应了，而且要这个残疾的帮手家人出面写一份证明书。范老二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这家人办好这件事情。不久之后展小小再一次遇上这个帮手，只见他在街上拉着年幼的孩子讨饭。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范老二不但把所有的奖金抚恤金全部私吞了，还把这个帮手的老婆欺负了。帮手的老婆去找范老二理论，范老二不但不承认而且当众羞辱了帮手的老婆。事后大家对这家人指指点点的，帮手的老婆受不了打击在家里自杀了。帮手为了治病为了给老婆办后事，花光了钱，把房子也卖了，只好在街上乞讨。展小小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全部给了这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帮手，也把这个人面兽心的范老二记住了。这个范老二和七八个人一伙，是一行人中小团体中势力最大的一股。不但监视着秦泰，也监督着陈老大。他们看见陈老大被军官欺负时不但不帮忙，而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见陈老大大军官后，也不上来劝说，在一边看戏不说，而且好像在议论什么。秦泰估计这个范老二想利用这个机会陷害陈老大或者自己，不过秦泰不怕这个人的阴谋。因为秦泰猜测他们的靠山应该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只要刘守有在一天，绝对不会让他们的股势力壮大起来的。

　　　　其他两股势力也不可小看，应该是有靠山有后台的。不过秦泰总觉得其中有一股势力好像并不针对他，至少他们平时对自己很客气。秦泰马上想到了一个解释，这些人对自己客气不是因为秦泰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而是因为秦泰本人的缘故。秦泰虽然在锦衣卫和朝廷得罪过许多人，也有许多人关心和保护着秦泰。张居正和谭纶都是秦泰的好朋友，现在冯保也站到了自己这一边。这伙人对自己这么客气，难道是谭纶或者是东厂冯保的人？不，秦泰马上推翻了自己的看法。谭纶不可能有本事把自己的势力安插进锦衣卫，因为锦衣卫是皇帝直接管辖的嫡系部队。谭纶就算有这本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锦衣卫内部发展势力。东厂冯保的人也不像，因为东厂和锦衣卫水火不容已经很久了，要是东厂的人的话，不可能这么明显地讨好秦泰。这么做等于在暴露自己身份，真正的东厂密探不敢也不会这么做。这伙人是谁的呢？秦泰终于有了一种猜测，难道这伙人是新党的人？

　　　　当初严嵩把持朝政，大家把依附于严嵩的人叫做严党。除了这些严党之外，还有自称是正义之师的清流。但是严嵩倒台后，清流的领导人上了台成为了内阁首辅后，清流的联盟也就土崩瓦解了。徐阶为首的势力因为保守和守旧，被外人称之为旧党。和徐阶不对付的高拱为首的敌对势力，因为主张变法革新，所以被大家称之为新党。当初严嵩主政的时候，严党和阉党把持朝政，清流只能在一边抗衡。当时严党占四成，阉党占三成，清流最多只有两成，其他的都是一些墙头草。徐阶上台后，兼并了原来的严党势力，允许和默认了一些中间派，这才导致高拱和徐阶的决裂。这时候阉党不但没有受到打击，而且利用这机会壮大了不少。当时的形势是徐阶为首的旧党占全部势力的二成半，高拱为首的新党占二成左右，阉党占三成半，其他的都是中间派或者墙头草。

　　　　徐阶下台是必然的，所以大家都以为高拱要主持大局的时候，横空出世了一个张居正。张居正是徐阶的弟子，也是旧党的中坚力量代表。但是张居正比一般的旧党开明，又比新党的人稳健。他的出现阻碍了高拱发展长大新党的计划，也让旧党的人看到了希望。最重要的是隆庆皇帝看好张居正，想把这个张居正留给自己的儿子未来的皇帝。这样一来张居正比高拱更加有前途，大家纷纷把赌注押到了张居正身上。张居正和高拱相比有这么几个优点，第一，张居正比高拱年轻。高拱最多干个五六年，就要回家养老了，张居正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