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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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飞快的摇头,小小的手指了指自己,“丑吗?”
“当然不丑,”曹操哈哈笑着,环顾众人的目光却冰冷如刀,“谁说步儿丑,那是眼睛瞎了,在本相心中,步儿是这世间最美的小姑娘,你看看这额间的桃花,天下几人能有?”
“呜……,”听到桃花,步儿返身看着鲁王世子,看她婆娑的泪眼,鲁王世子的心猛的向下一沉,“呜……。”
心领神会,曹操伸手将那个项圈小心翼翼的套进步儿的颈中,眯着眼睛打量片刻,满意的抬首笑道:“国舅,你看看,这项圈儿是不是正配步儿的美貌?”
“是啊!”在曹操抱起步儿的那一刻,夏国舅早已明白项圈无法保全,虽然心痛,但能讨好曹操,项圈便不值一提了,真诚的笑着,“的确,相得益彰、相得益彰。”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五章 第一节 花绽新红叶凝碧(一)
得了项圈,步儿的哭声小了许多,可还是那么伤心,曹操轻轻拍着她,双目炯炯的掠过众人,一触到他的目光,众人情不自禁的垂下首,偌大的厅中,除了步儿嘤嘤的哭声,竟然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曹操抱着步儿站起身,缓步走到第一张桌旁,“多漂亮的宝石链子,步儿,看看,喜欢吗?”
透过朦胧的泪眼,锦盘上果然放着数条宝石长链,做工虽然粗糙,但是金灿灿的链子,配着五颜六色宝石倒也赏心悦目,伸手指着金链,看着站在曹操身边的曹丕,他会意的将锦盘捧起,随意的拈起一条金链,不及细看,曹操已经迈步走向下一桌。
那琳琅满目的珍宝真真令人心喜,在那些璀璨的光芒中,步儿早已忘记了一切的不快,她流连于珠光宝气之间,那沉迷之态,真真会令人忘却她只是四岁的孩子。
“这是什么?”步儿指着桌上一个木匣,那木匣之上镶嵌着各色的宝石,看上去极为华贵,且木匣紧闭,不似其他桌上的珠宝任意的摊放在锦盘之中,“是什么宝贝儿?”
“是两颗夜明珠,”说话的人头发微红,笑容可掬,伸手抽动木匣的盖子,一阵幽幽的绿光如同水波一般缓缓的漫了出来,“第一颗名为日,第二颗名为月。”
说着,那人已经拉开木匣的盖子,木匣以锦缎为内衬,赤红色的锦缎如同正在跳动的火焰,衬托着碧绿的明珠,那纯粹而透亮的绿,仿佛夏夜飞舞的流萤,步儿惊喜的屏住呼吸,看了许久,“还有一颗呢?”
“国舅,”那人起身对夏国舅弯腰行礼,“劳动贵府的人放下棉帘,熄灭阁楼中的灯火。”
看曹操点头,夏国舅手臂在空中一挥,棉帘齐齐放下,灯火逐一熄灭,漆黑中,只觉得一点光,那么的耀目、那么的璀璨、那么的夺人心魄,它就如同一点微弱的星光,缓缓的扩散,光芒扩展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只眨眼之间,四射的光便点亮了厅中每一处的阴霾。
将那粒珠子捧在手中,那柔和而强烈的光芒映得步儿的肌肤如同透明一般,她柔和的眼波如此的明艳,甚至超过了她手中明珠所发出的光芒。
“姑娘,这珠子的光芒太盛,还是放进匣中吧!”随着那人的讲述,步儿缓缓的合上手掌,厅中的灯火逐渐点亮,那人微笑着捧起木匣,“小姑娘若喜欢,这两颗明珠便送姑娘了。”
侧头看着木匣,步儿突然转身看着曹操,雪脸上盛满了得意的笑,伸直手臂指着曹丕怀里放着凤凰临世的木匣,“有什么古怪吗?”
兴奋的点了点头,却不说话,站在木椅中,示意曹丕将木匣放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匣盖,“把项圈拿出来。”
曹丕双手捧着项圈,步儿又看了看许褚,“把匣子弄开,不要弄坏。”
双手拿着木匣的两侧,许褚双手用力一掰,匣子应力而开,在那个木匣的底部,原来还有一个暗格,那个暗格中有一个金丝织成的项圈,与白银的项圈形态完全一致,只是比那项圈略大一圈。
示意曹丕将白银的项圈镶嵌进金丝之中,待曹丕将项圈举起,在灯火的映照下,金丝与白银项圈完全的融为一体,如同凤与凰相偎相依,亲密无间,还有那些宝石,仿佛浮于项圈之上,各色的光芒交相辉映,融成五彩的虹,那颗赤红的宝石,在凤与凰的头顶之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凤与凰的头高高扬起,君临天下。
众人屏息而立,步儿笑面如花,得意的看着曹操,“这才是真正的凤凰临世。”
心中暗自赞叹她竟然从夜明珠的木匣猜到这木匣之内还有暗格,适才见那白银项圈时,虽然美得耀眼,却总觉得少了一种霸气,加上这层金网,令凤凰临世的美超凡脱俗,凌架于世间的一切珍宝之上。
“你为什么不赞扬我?”步儿眨着眼睛,显得极为不悦,“难道我不聪明吗?”
这孩子真真的厚颜,却见曹操微微一笑,“聪明,当然聪明,即使我不说,你和冲儿也是世间最聪明的人。”
坐在廊下的暖炉旁,步儿用绸巾细细擦拭着凤凰临世,曹丕垂手侯在房门外,如同在等候正与夏国舅闭门密谈的曹操的召唤,眼睛却盯着步儿,她聚精会神的模样令曹丕想到她抱着铜镜时的样子。
“曹丕,”冷不防听到她的召唤,曹丕忙小步跑到她身侧,步儿仰首对他微微一笑,“这两颗夜明珠,一颗还给你,另外一颗给丞相。”
“还?”曹丕满面惊愕,“何谓还?”
“你不是把自己的夜明珠给了冲弟吗?”步儿垂下首,双手用力,将凤凰临世放回重配的锦盒之中,“那颗珠子我送给爹爹了,这颗还给你。”
原来如此,曹丕微微一笑,“你若喜欢,便留下,我要这颗珠子也无用。”
正闲话间,曹操打开房门,“好了,步儿,我们去见冲儿……。”
如闪电一般,步儿已跑到曹操腿边,伸长手臂要他抱,“快走吧!你不早说,我想冲弟了,想得厉害。”
听她这般说,曹操不由失笑,帮她整好大毛的斗蓬,这才将她抱起,“想得厉害!如何厉害?”
“眼睛想、心想、手想,连脚趾都想他了,”步儿看着曹丕抱起装着凤凰临世的锦盒,这才放心的伏在曹操肩上,“想得心痛了。”
“嗯,连脚趾都想了,”曹操微笑着,“冲儿病了,他原说和你在一块儿,怕病气过给你,便要我送到城外的外府去了,可是还未到别府,他便哭了,说想你了,想得心都痛了,我又把他带回来了。”
挣脱曹操的怀抱,步儿飞奔着跑进暖阁,果然看见曹冲满面潮红的卧在榻上,用力的爬到榻上,轻轻抚着他的脸,“冲弟,我回来了。”
“步姐,”曹冲睁开眼睛,立刻流泪满面的挣扎着坐起,伸手与步儿相拥在一块儿,“我想你了,我们永不要分开了。”
“嗯,”哭得泣不成声,“我也想你,想得心都痛了,我们永不要分开了。”
站在屋外,听两个孩子带着哭声相互安慰,曹操转过身,看了看捧着锦盒的曹丕,“丕儿,你知道今日本相为何要去找国舅吗?”
“孩儿不知,”曹丕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曹操的声音,惊骇得几乎跳起来,“孩儿正觉得奇怪。”
双目紧盯着曹丕,那亮若利剑的目光令曹丕惊惶不已,过了许久,曹操才断然道:“本相已决定,十日后出兵解白马之围,你留守许都,帮本相监国。”
只觉得一阵眩晕,万想不到竟然会被令监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肯定,只不过来得过于突然,完全没有准备……。
“我要带你弟弟和步儿一同出征,”曹操的神情异样沉重,“你去告诉你娘,让她安排两个侍女同行,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得有人照顾步儿。”
“父相,”曹丕犹豫片刻,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冲弟和步儿年纪太小,这一次出征不比上次征讨袁术,父相想必也没有十成的胜算,若带着冲弟和步儿,且不说诸多的不便,就说战事万一紧急……。”
“你无需多言,”曹操显得有些不耐,瞪了瞪眼睛,曹丕立时吓得瑟缩起来,“这些难道本相还想不到吗?”
挣扎良久,终还是忍不住,“父相,您带着冲弟和步儿上路,一定会有不便之处,不如……。”
话未说完,曹操已断然转身离去,曹丕呆立在原地,只听曹操的声音破空而来,“有这等的闲心,不如仔细想想如何监国?”
心潮起伏,一时间,突觉前途茫茫,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转瞬间,又觉得精神振奋,这一次,是自己立功的良机,将锦盒交给环夫人,也不去见卞夫人,径直到了暖玉轩,坐在石桥上,呆呆的看着桥下冰封的小溪,心念纷乱,久久不能凝聚。
只是猜测曹操这个决定的用意,他带曹冲随军同行,原在意料之中,那些将军们即使再粗笨,也能明白他对曹冲的用心,而带步儿同行,却纯粹是为了曹冲,他令自己监国,其用意却有些捉摸不透了。
傍晚时,才离开暖玉轩,将曹操之命回了卞夫人,她呆坐半晌,突然起身,“我明白了,丞相是我要随军同行,照顾冲儿和步儿的起居,我这就吩咐人准备,丕儿,大军出征,丞相定然会带走所有的谋士与将士,你独自留在许昌,万事须得小心谨慎。”
突然有一种醍醐贯顶的感觉,监国许是自己的第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考验,一个能够决定自己前途命运的考验,且曹冲此次的随军出征,也许是另外一场考验,一场同样能够决定他前途和命运的考验,那么,就看自己和他谁能抓住这次机会吧!想得兴奋了,踌躇满志。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五章 第二节 花绽新红叶凝碧(二)
出征进行得非常顺利,天色未明,大军已经离开许昌,坐在暖车之中,看着帘后沉睡的步儿和曹冲,想到曹冲送别时和那些谋士们的神情,曹操不由怀疑自己带他们出征是否妥当,可是看着曹冲酣睡的脸,又觉得自己并无一点过错,待他们知道自己的用意,想必不会有人再觉得如此惊讶了。
寒风凛冽,许褚带着众军士来回飞驰,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健壮的身影,他们倨傲得目空一切,仿佛自己便是这世间的王者,曹操记不清自己有多少的时日没有骑在马背上疾驰,只觉得那是一段过于遥远的岁月,遥远得似乎从未发生过。
前方的军情如飞蝗一般传来,已方节节败退,袁军气势如虹,若自己再不亲征,后果不堪设想,也许命曹仁带一队人马先行,不,还是和奉孝商量一下。
挑开车帘,还未放声召唤许褚,只见帘内人影一动,曹操定晴一看,却是步儿,她左顾右盼,似乎在判断自己所处之地,曹操轻咳道:“咱们已经出征了。”
眼看得步儿要哭,曹操不由觉得头痛欲裂,这孩子难道真真的是水做的,稍有不适,便泪如雨下,只这一次出征时日太久,害怕步儿拒绝,便瞒着她出征的消息,清晨出征,其一是不愿扰民,其二便是在她熟睡之时带她离开许昌。
“步姐,”曹冲揉着眼睛,执着步儿的手,笑容可掬,“咱们随父相一同去征讨袁绍,很快就回许昌了,昨日我已请二哥今日派人去告诉你爹爹和奶奶。”
看步儿的神情,似乎将此次出征与前次征讨袁术混为一谈,所以乖乖的点了点头,便重又躺下,耳听得他们窃窃私语,随后又沉入梦乡。
终放下心来,挑帘向车外张望,一眼便看见郭嘉与程昱并骑而行,看他们满面春风,似乎谈笑甚欢,从某种程度而言,心中对郭嘉充满了感激,若不是他,这次出征,也不会如此顺利。
清晰的记得当日的情势,听说自己要出征与袁绍交战,济济众人,竟然噤若寒蝉,袁绍坐拥青幽并冀四州,天下已归一半,兵多将广,而自己,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实力与袁绍相较,兵微将寡,逊色太多,没有任何人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与袁绍一战。
众谋士几乎是众口一词的劝说自己修生养息,他们理由如此充分,自己完全无法回绝,就在最尴尬的那一刻,郭嘉挺身而出,他振聋发聩的声音如山一般将一众的怀疑压倒,“禀丞相,属下觉得丞相可与袁绍一战,而且战之必胜。”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他们的疑惑掀起的滔天巨浪,几乎将丞相府的屋顶掀翻,在纷乱中,郭嘉侃侃而谈,他定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属下认为,袁绍与丞相交兵有十败,而丞相却有十胜。”
好一个郭嘉,至今那十胜十败之论还回想在自己耳边,“袁绍繁礼多仪,而丞相体任自然,此乃道胜,为首胜;袁绍不尊奉朝廷,而主公拥戴天子以号令天下,此义胜,为第二胜;其三,汉末政令失之于宽,袁绍以宽治宽,故无法结束颓废;而丞相以猛治宽,上下皆能自律。此乃治胜,为第三胜;袁绍外宽而内忌,用人多疑,所重用者皆是亲戚子弟。而丞相外易简而内精明,用人不疑,唯才是举,不问亲疏。此乃度胜,为第四胜;袁绍多谋少决,往往错失良机;而丞相谋划一出即付诸实施,随机应变,变化无穷。此乃谋胜,为第五胜;袁绍凭借家世资望,故作谦逊以沽名钓誉,追随者多系贪图虚名之士;而丞相诚心待人,与人相处推心置腹,不图虚美,以俭率下,奖有功则无所吝啬,故令忠正智远而具真才实学者纷纷归附。此乃德胜,为第六胜;袁绍见饥寒,悯恤形之于色,但其未见亲者,却有无动于衷,此所谓****之仁,而丞相对眼前小事,虽有所忽,但于大事,却能放眼天下,思之所加,皆过其望。此乃仁胜,第七胜;袁绍毣下将士争权夺利,互相馋谤;而丞相御下以道,令蜚语无可流行,此乃明胜,第八胜;袁绍不分是非,一概听信,又一概排斥;而丞相于是则以礼相待,于非则以法正之。此乃文胜,第九胜;袁绍喜爱虚张声势,谈兵而不懂兵法要领;丞相以少克敌,用兵如神出鬼没。此乃武胜,第十胜!丞相以十胜对袁术十败,丞相何虑袁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