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记-第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才算公平,渥丹心想道。
“好。”卫隐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一只计谋得逞的狡猾狐狸。
渥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似乎答应地太快了,好像掉进猎人陷阱里待宰的羔羊。
可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见卫隐拉了拉房间的一铜铃,一会先前引路的丫鬟令伊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子——”令伊低着头向卫隐福了福身。
“你去库房将那张楠木双枕香妃榻和碧纱浣月屏风取出来,让张汉送到我的寝室。”卫隐吩咐道。
“是,公子。”令伊又匆匆而去。
“渥丹姑娘,请坐。”卫隐朝着渥丹笑道。
渥丹现在的心情可没有他那么轻松,不过也只能依着他在对面的福椅上坐下。
“咦?”渥丹本是随意一扫,却见卫隐的书桌上摆着一本花草谱,她好奇地抽过来。
卫隐没有阻止,只是看着我但捧着那本花草谱旁若无人地读着。
“星云有这种花?”渥丹从书页间抬起头来,指着书里其中一页对着卫隐问道。
卫隐抬眼一看,那书页上画着一种植物,叶子如流水纹状,花朵为粉色,呈一个个小灯笼的形状,旁边上面写着:照影花,八月开花于悬崖幽潭之畔。
“这书本是一老道送于我的,我并不知晓。”卫隐淡淡道。
渥丹面上闪过一丝失落,怏怏回道:“哦。”
“既然是星云的花草谱,找找应是能找到的。”卫隐见她这般,安慰道。
渥丹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真的?!”恍而,目光又黯淡下去:“应当是找不到的吧。”
“据我所知,星云西郊倒是有一处幽潭,只是空谷人迹罕至,若是真要去可要提前做些准备。”卫隐右手食指叩着桌子道。
“真的吗?在那里?你能不能带我去?”渥丹兴奋地忘了尊称。
卫隐双眼一眯,这花竟有这般重要,看她竟这般高兴?将方才的不愉快都忘了干净。
渥丹哪里知道卫隐心中所想,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便解释道:“铺子开业的时候需要调制一味新香,所以……”
“卫某明白。”卫隐淡淡道,他的眼神温柔,好像在看一件珍宝。
“公子——”令伊走进屋来,回禀道:“奴婢已让张汉安置好了。”
被令伊这般打断,卫隐面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只听他吩咐道:“渥丹姑娘要在府里住上一阵子,你先领着熟悉下府里的环境。”
啊!令伊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府中可从来没住过女眷,连大小姐都不能在卫府留宿,公子要留渥丹姑娘在府中住一阵?不是说笑吧。
令伊半天不回话,卫隐扫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锐利,她一吓,忙回道:“是。”
临走时,她又想起公子未说安排渥丹姑娘住哪里,便又问道:“公子,可是安排在东边的客房?”
卫隐本提起笔要处理城中的事物,听令伊这么一问,才抬起头悠悠道:“你晚点取床天蚕丝锦被送到我寝室。”
令伊傻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传说中不近女色的卫公子,活得和个苦行僧一般禁欲的卫公子竟然让这位渥丹姑娘与他同住一个寝室?
渥丹方才也没想到这一层,这下听卫隐这么一说,面上刷地一下陡然红到了耳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不过是求一幅画,传出去外面的人不知该怎么误会了。
“还有事?”卫隐看向令伊,眼中闪过一片锐利。
令伊忙垂着头道:“奴婢告退。”说着,她拉上渥丹就出了屋子。
出了小院,令伊才长舒一口气,抬头上下打量渥丹,这个女子虽蒙着面纱,却仍旧美得惊人。
难道以前公子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大美人,所以才?
令伊看着渥丹浮想翩翩,心里的话不自觉问出了口:“姑娘,你认识公子很久了吗?”
渥丹听着令伊的话一愣,恍而道:“怎么了?”
令伊听渥丹追问的话,才觉自己唐突了,不该过问主子的事情,便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姑娘你请随我来。”
那边书房里,卫隐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站在书桌前回禀道:“公子的吩咐已经交待下去了。”
“好。”卫隐抬起头来,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你派人去宗学府送个信,就说琅儿留渥丹姑娘在府里住上几天,这几天便不回去了。”
“大小姐来了?”无名左右环顾一下道。
“她没来。”卫隐放下手中的狼毫青杆笔道。
“要是大小姐去宗学府说漏嘴了怎么办?”无名问道。
“派人先盯着,有动静的话,你看着处理下。”卫隐想了想道。
“那渥丹姑娘?”无名欲言又止道。
“她这几日先暂且住在府中。”卫隐淡淡道。
“是。”无名领命,正要出屋去,又被卫隐叫住,吩咐道:“这几日没有天大的事情,夜间歇下后便不用回禀了,其它事情你看着处理即可。”
无名先是愣了一下,公子之前交待过有急事时,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他禀报的,眼下竟然?
难道!无名闹钟闪过一个念头,渥丹姑娘要宿在公子寝室?
这下无名真是被惊到了,跨出一半门槛的脚硬生生停在了原地,半晌才语气奇怪地回道:“是。”
“你先去吧。”卫隐朝他摆摆手,又埋头处理城中事务了。
无名这心中真是白转千回,他要去寻一下渥丹,自己不在那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4章 暧昧
(全本小说网,。)
在卫府用完晚膳,令伊便领着渥丹去卫隐寝室,又与她交代了些卫隐起居的习惯才离去。
渥丹平日哪里做过这些,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房内的椅子上望着窗外。
卫隐用完晚膳便去了书房,据令伊说一般要到深夜才会回寝室。
渥丹正发呆,无名进了屋来:“渥丹姑娘,公子请你过去。”
“我?”渥丹还未适应自己现在侍女的身份。
“姑娘,快去吧。”无名点点头道。
“好。”渥丹起身应道。
不一会,两人便到了书房。
“公子,渥丹姑娘来了。”无名道。
渥丹站在门口,朝卫隐欠了欠身,笑道:“公子唤我来是?”
“来,这里。”卫隐手中拿着笔,指了指书桌边。
渥丹不解,走上前去,疑惑地看向他。
“磨墨。”卫隐目光示意了下,又拿起笔批着案上的折子。
“啊?”渥丹半晌才明白卫隐的意思,将袖子挽上去,露出一双白莹莹的手腕来。
“速度要慢,动作要轻。”卫隐朝渥丹看了眼,提醒道。
“哦。”渥丹依言,放慢速度,放轻动作,可是没磨墨一会,她便觉得手好酸,站久了的腿也有些麻,于是她看着砚台里的墨也够用了,便放下墨条走到一旁的福椅上坐下。
卫隐仍坐着批阅折子,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勾起抹笑容,坐在他对面的渥丹都有些好奇那折子里到底写什么。
也不知等了多久,渥丹只觉得眼皮沉重,桌上的烛光有些重影,才听卫隐道:“回去吧。”
“嗯?”啪嗒,渥丹本是支着下巴打瞌睡,此时啪地手肘撞在了桌沿上,生疼。
“怎么了?”卫隐本要出门去,此时回过头来,问道。
“没事。”渥丹揉揉撞着的手肘,面上尴尬地笑着。
卫隐看着渥丹的目光一动,皱了皱眉,他走到渥丹的身边,伸手到渥丹的耳际,轻声道:“在卫某府中不必戴这碍事的东西。”
话说着,渥丹面上的轻纱应声而落,卫隐看着她面上划过一丝意外。
“你先回去吧。”卫隐对着门外候着的无名吩咐道。
“是。”无名转眼消失在了院子里。
此时院中只剩下卫隐和渥丹两人,两人都不说话,一前一后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卫隐先进了屋,渥丹跟在后面,她低着头想着一会要怎么办。
令伊曾交代她,卫公子每日都要沐浴,沐浴完便帮忙更衣并且将床铺整理好,夜间还要留意公子是否渴了需要茶水,事情真的是繁琐,她这么个懒散的人,真怕做不好。
“你在想什么?”屋子里的烛光有些昏黄,卫隐的声音有些说不出来的疲惫。
“嗯?”渥丹抬起头来,才发现卫隐此时走在了屏风后面,那里摆着放置衣服的架子,他正张着手臂,似乎等着自己帮忙更衣。
“过来。”卫隐道,他似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渥丹忙上去,走到他跟前,双手伸到他腰际去帮他解腰带,可手刚搁到他腰上,突然想起什么,脸一红,于是赶紧埋下头去。
卫隐垂着头看着渥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闪过一瞬小窃喜。
她终究没有太笨,很快替自己解开了外袍,卫隐穿着中衣独自走进了屏风后,她没有跟上去。
不一会,屏风后便传来了水声。
一想到此时屏风后是一陌生的男子,渥丹便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上一次与男子同处一室还是与无攸大婚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无攸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你在想什么?”这是今夜卫隐第二次问渥丹这个问题,屏风后她的剪影看起来是那么孤单。
“在想一个朋友。”大概是心中思绪万千,渥丹脱口而出道。
“是什么样的朋友,竟让你这般挂心?”卫隐悠悠问道,屏风后他的双眼眯起,面上表情很是玩味。
“其实也不算是朋友。”渥丹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有些怅惘道。
“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卫隐开口道。
“公子但说无妨。”渥丹笑了笑道。
“我听琅儿说姑娘曾成过婚?不知可是真的?”卫隐淡淡问道。
渥丹一愣,忽然想起当日在月老庙时说的那句话,又想起那块木牌,想起老神仙说的那个断臂男子。还有那日别苑卫隐走近她时说的那句话……
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渥丹不解,看向屏风后的目光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是。”
“不知是怎样的男子能有幸娶姑娘为妻?”卫隐的声音有些好奇。
可渥丹却不知如何回答,那个疑她、恨她、防备她的慕容无攸又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她似乎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对方……此时无攸的面容看起来是那么模糊,她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是那个马上的一袭喜袍男子,还是那个起兵谋反的男子?
“也许,他也是个可怜人。”久久之后,空气中渥丹的声音有些哀伤。
屏风后男子的身形一滞,可怜人?他竟不知渥丹是这般看他:“为何会这么说?”
“不能爱自己所爱之人,不能做自己想做之事,怎会不可怜?”渥丹抬起头看向屏风后男子的身影。
“你爱他吗?”卫隐的声音很轻,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飘进渥丹的耳里,让她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好像突然塌陷。
“爱,”渥丹的眼神有些茫然,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或许不爱。”
“不爱?”卫隐不知何时已沐浴完毕,他的长发打湿垂在肩上,身上还有水珠没有擦干,他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掩盖住他赤‖裸的身体,他的目光粘在渥丹身上,那是一种抗拒而又受伤的神情。
渥丹偏过头来便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幕,可是她内心却没有什么触动,只是站起身来走到卫隐跟前,伸手拢了拢对方散开的袍子,关心道:“小心着凉。”
渥丹的指尖是温热的、细腻的,滑过他的胸膛,他的喉结一动,方才冰冷的身体好像突然被一把火点燃,他感觉有种东西炙热的要从自己心口跳出来,喷薄而出的欲望就像倾泻而下的江水,再也关不住、克制不了,他只觉得脑中不停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要再错过她!不要再错过她!”
毫无征兆的,那热烈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她的唇上,迅猛、霸道、野蛮、粗犷地如强取豪夺的姿态,毫无温柔可言。
对方好像怕自己逃离,一只手紧紧地环住了自己的腰际,身体相依,隔着一层薄薄的袍子,她感受到眼前男子强有力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感受到对方热烈的鼻息,感受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如猛兽,如洪水。
也许,她应该害怕,应该慌乱,应该哭着拒绝,可此时的她却感受到一种空前的落寞,她没有在热吻中意乱情迷,她只是睁着眼看着对方,一直看着对方,原来有人的睫毛可以这么长?原来那眼角有块疤,平日离得远倒是没注意。
也许是她的回应是那样的奇怪,没有拒绝,没有迎合,身体好像木头一般僵硬,又如冬日冰湖一般寒凉,那男子的热烈终于慢慢消退,环住她的手也渐渐松开。
男子脸上先是闪过一抹失落,而后是困惑,盯着渥丹的眼睛看了半晌,才又变得冰冷,他似乎在生气,不知是生渥丹的气,还是生他自己的气。
渥丹苦笑一声,什么都没说,自觉走到了碧纱屏风后,在那张香妃榻和衣躺下。
卫隐看着她屏风后的身影,同样苦笑一声,也在床上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床前。
卫隐披上袍子,绕过那碧纱屏风,站在香妃榻前看着那榻上的女子,此时她正酣睡,面上神情淡然,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情恼怒。
卫隐叹了口气,折回床边取过天蚕丝锦被将它轻轻盖在了渥丹身上,他的动作极其温柔,好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如果渥丹此时醒来,便能看到他此时眼中的缱绻,那样的深情,落寞地竟让人有些心疼。
卫隐回到床边,吹灭了蜡烛,又看了眼碧纱屏风后女子的身影,才上床睡去。
那蜡烛刚灭一会,黑夜里便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开,渥丹并没有睡着。
今夜,谁又能睡得着?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都假装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