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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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神兽们,却是只有法身——肉身即神魂,神魂即肉身。一具身躯,既可以变化原形,又可以化为人形。神魂强大,这肉身便极其强横。肉身受损,便是神魂受损。
因而九公子、或是神兽一死,便是死得彻底——连鬼魂都没有。
但虽没有鬼魂,却有一个“空”——李云心叫它“神格”。
他不清楚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但他的父母从未提起此事——似乎刘凌也不知晓此事。
白阎君告诉了他这个秘密。因而夺舍龙子……实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神格,好比一个“官位”。这官位的名字,叫“螭吻”。
九公子身死,这“官位”空了出来。
但这东西,就好比“福缘”、“运气”——虚无缥缈,你并不能看到一张椅子、一个空档、或者一块金印。
需要“钥匙”。
九公子将自己的逆鳞赠予李云心,实则变成了李云心的东西。他身死,这软甲却保留了下来。
这便是那“钥匙”。
他将这“钥匙”,融合进自己以阳气、灵力构建的身体里,便打开那扇“门”,即了这“官位”,成了……
螭吻。
他不清楚九公子是不是第一代的、原装的“螭吻”。但清楚自己眼下,是的的确确的螭吻了。
他同原来的那个自己,除了相貌、记忆,已再没有什么关系。但对于李云心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甚至经历过更可怕的。
譬如说“穿越”。
他已为“神兽”,或者说“妖魔”,他需要香火愿力。
因原本那个他魂飞魄散,那三十七幅画像已经失去了他的灵气。
因原本那个九公子也身死,这些曾经供奉过去那位“渭水龙王”的庙宇当中的塑像,也失了灵气。
但李云心不打算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暴露自己,今日来实则只是为了游览。
可是在来到这三河口龙王庙门前的时候发现……
本该空着的塑像神位……
被人占了。
这令他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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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枯燥哇?
啊,因为在解释嘛。这个本来打算在以后的剧情里,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梗。
但很多朋友在问,我就只好改下剧情现在拿出来解释一下了。
还没解释完。但其他的留以后再说。
不要心急嘛,一些事情,是要在剧情发展里慢慢揭示的。抖包袱嘛!
这样没意思了吧。哈哈哈哈。吃饭去了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洞庭君(凌晨上架)
实际上,这本也是一件不平常的平常事。
在这个世界,凡人们是有很多忌讳的。譬如说晚上不要谈论鬼神、不要随便拜什么人形的东西。
因为一谈一拜、时间久了,就产生了愿力。当愿力足够强大,就可能引来“阴神”——即所谓“招邪”。
“阴神”不是神,而是泛指不属于人类的、有些法力灵力的东西。可能是在阳世间徘徊不去的野鬼、可能是刚刚开了灵智的精怪。你不晓得会引来好的还是坏的,终究是一件麻烦事。
像三河口龙王庙这种香火鼎盛之地,对于阴神来说自然是一个好地方。九公子已死,这庙中泥塑上的灵气消散。凡人们感受不到,依旧来朝拜,但阴神却是可以知道的——此地已无主。
可即便如此……
阿猫阿狗却也不敢随便附身、占神位——因为从前这里属于龙子、渭水龙王。
——不晓得是否只是因为龙子不满意供奉,收了灵力。
或者说哪怕龙子已经不在了,那么会有同样强大的妖魔、精怪来争夺这宝地。但凡不是脑子不清醒的,都不会迫不及待地来这里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然而……
偏偏就被占了。
李云心化一身月白的文士衫穿了,手里持一柄泪竹骨的折扇在庙前站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在心里笑起来。
已身为神兽,勉强算是妖魔的同类,因此能都很敏感地辨别出一些气息。
譬如说他知道眼下这庙里的塑像上的灵力,应该属于一个水族。道行不高,但也不算低。依照修士们的标准来衡量——虚境巅峰。这东西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力量,似是在得意洋洋地示威。
他眼下则是化境巅峰——原本的九公子必然不止于此,但他毕竟是新“即”了这龙子位。三十万渭城人的阳气、三十七份香火愿力塑了他的法身出来,实则堪堪够用。
他现在是一个大木桶,可以盛装很多水、很多香火愿力,不会像从前一样痛苦不堪有生命之忧——但里面的水不多。
需要供奉、信仰、愿力。但最近这一段时间还得暂时蛰伏……等他找到人背了那个锅。
不想便有枕头送过来了。
李云心便没有往里面走,打算再等等。
等些别的事情,好验证他的猜想。
此时是晌午过后,正是这千里洞庭风光最好的时候。乘船再往前去,便只见广阔水面,虽说的确壮丽,但看久了也觉得乏味。再往后去,便只有渭水以两边山色,始终是不及此处——
三河汇聚之处,水流却缓。向前看可见浩淼洞庭湖,两侧又有秀丽挺拔的君山、微山。既雄浑,又灵秀,可谓美不胜收。
因此那几个坐在木亭中的文士兴致正高,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李云心安心等待一会儿,等见有人斟酒的时候险些洒在杯外,才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边轻摇一边走过去。
这世上哪有不爱好面貌的?他生了讨喜的面孔,说话又拿捏得恰到好处。因此只拱了拱手,说了几句俏皮话,这四个酒意正浓的文士便将他当作了一位有趣的书生,请他一同坐下了。
本是四个穷酸自己携了杯盏出来,也没什么礼仪规矩。自桌边的竹篓中又取一个小盏给李云心满上了,便又开始做些狗屁不通的诗。
李云心可没心思“名动文坛”,就只好负责拍手叫好。待这四位肚子里的墨水用尽、话题渐渐冷下来,他才问起附近是否有什么奇闻轶事。
冷场中遇到这种话题当然开心极了——酒后吹牛本就是男人最大的兴趣爱好,没有之一。
于是这四位便说了同一桩事——就在本月,传遍了整个白鹭洲的事情。
白鹭洲上住了百多户人家,却不是村,而名为镇——白鹭镇。
因为总有许多游人往来,这只有一条长街的镇上多做些茶馆、旅社、饭馆的生意。镇西有一书生,姓杜,名子咢,年方二十。还有一个妹妹,名子藤。
原本家中还算殷实,父亲是镇里的铜匠。但又因祖上出过读书人,于是在长子出生之后不叫他继承手艺,反叫他读书。
这杜子咢聪慧,但偏是个闲散性子。到十五岁中了童生之后便不思进取了,整日同镇上一干闲人厮混,自命风流文士。如此到了十九岁时候还未娶妻,父母却双双染了病。捱了一年耗光家中钱财溘然长逝,只留了他和他妹妹。
杜生懒散,其妹杜子藤却勤劳。便去了渭城给一户富商做厨娘,三餐也能落个温饱,还偶尔会接济她那哥哥。
家道中落,杜子咢便生出进学的心思,打算苦读讨个功名。因此变卖了家中房产搬到镇西边的一个小院里,每日闭门不出,只读书。
如此到了上个月,发生一桩怪事。
杜子咢手中积蓄要应付笔墨纸张开销、又要留作明年开考时候上下打点,因此用起来极省。他平时吃两餐,每逢年节才吃三餐,也多是粟米饼、谷饭之类的粗粮。
却说冬天时候,杜子咢走在街上见到有人卖咸鱼。捱不过嘴馋便忍痛买了条,挂在家中房梁上。挂好了,他却不吃。每餐用饭时将咸鱼解下来搁在盘中,吃一口粗粮饼,便舔一舔这咸鱼,以那咸腥味下饭。
如此,这咸鱼竟被他“吃”了半年,还完完整整。
但到上月的时候,这咸鱼不见了。杜生自是心疼,却也还想不明白——这咸鱼是如何没的?
睡觉时门窗都关好了,家中无猫,也不闹老鼠。偏偏一觉醒来那绳子还好好的,房梁上的咸鱼却不见了。
心疼叹息一番之后,便如往常一般读书写字,晚间入睡。
可这一夜半梦半醒刚要睡着的时候,却模模糊糊听见床下有人唤他:“……杜生、杜生!”
他只当是自己在做梦,便没有理会。
但第二夜又听见这样的叫唤声。他便清醒了,侧耳仔细听。却听见那声音渐渐清晰了,就来自床下——“杜生、杜生,我死得好惨呀!”
这杜子咢睡意全无。自床上跳下来奔到墙边抽出剑,便挑开床帘往床下看——却什么都没有。第二日,便舍了些钱财请三河口龙王庙的庙祝来家里驱邪。那道士来了,洒了些水,持桃木剑作了法事,便说了些含含糊糊的话走了。
到这夜,杜子咢终是没有听到那声音,不知不觉睡去了。
却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中年文士,自称洞庭君。说那咸鱼本是他的女儿,原形乃是一条小鲤鱼。因得罪了龙子,被龙子打回原形放到洞庭湖中任其自生自灭。后被渔人捕捞制成咸鱼,被杜子咢买了去。
那小鲤鱼身为精怪死得凄惨,尸身又不能下葬,便集聚了一股怨气,使得魂魄始终附在那咸鱼上。待杜子咢日日去舔她下饭、日日给她渡了人气,她便渐渐恢复了法力。
昨日才托梦告知洞庭君自己身处何地,今日其父便找来了。
洞庭君对杜生说,可去他床下挖掘。若是挖到一条咸鱼,便以清水养上三天,再在一日夜里捧着那咸鱼去洞庭湖边,为它翻三次身。
杜生做了这梦,醒来之后便去床下挖掘,果真见了一条咸鱼——便是之前在梁上挂的那一条。
于是依言行事、在三日后捧着咸鱼去了湖边、翻三翻……
那咸鱼竟变成一条红鳞大鲤鱼,跃入水中!对他点了三次头之后入水而去,不知所踪。
当夜,那洞庭君又托梦来,说杜生于他有大恩,三日之后,必有重谢——
便是在今日。
杜生同人说这事,人只道他说笑、发了癔症。那杜生也不恼,只说今夜便可来他家里观瞧,好知道他所言非虚。
李云心听到这里,眨了眨眼。
这事儿有趣。
因为洞庭君这名字……
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阿猫阿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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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上架啊朋友们!!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迎君(首订求支持!)
到日头西斜的时候,李云心已站在街边了。
杜子咢眼下的居所不过一屋一院,那院也只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有一扇低矮的竹门。
篱笆边原本种了些花草,现在开得花团锦簇。只是疏于打理,疯草竟比花草更茂盛,将那红的黄的团团花都淹没了。
就如李云心预想的那样子,这里已经很是聚集了些人。
这时代,人们没什么娱乐活动,遇到这种事自然好奇极了。照理说前几日渭城里闹了大妖魔、人们本该惶惶不可终日。但似乎也正因为那妖魔闹得太凶,传到白鹭镇人们的耳中,就不像是真的了——什么天上现了龙王爷真身、夜里出现一只跟渭城一般大的白鹤、一整条街都被毁了……
简直太离奇。
人们更愿意相信那夜的火光是山火、那一条街是被因为地动毁掉的。
李云心很可以理解这种心态。这是一种挺常见的心理学现象——除非一种观点或者信念强大到足以彻底摧毁人们原有的认知,否则,只会使人们固执己见,更强化原本的思想观点。
——谁乐意相信世上真有那样的可怕的妖魔、且就在身边呢?
因而对于这个距离渭城百里的白鹭镇人们而言……杜生所说的那件事,才真真有趣儿呢。
眼下,杜子咢便站在他家院子里——花大价钱买了香案、火烛,在院子里摆了。
案上有一只猪头、一只羊头、一只整鸡。又摆了三荤三素,三盏水酒。再用碗盛了白米,插三柱高香。
等天色再暗些,将火烛点上——青烟缭绕,烛火幽微,真真生出了些肃穆气象。
街上的人们大概有三四十个,聚在杜生的院外看他,只嗤笑他念书念得痴傻了。
李云心站在这些人群之外一个老槐树底下,看那杜生。
说起来生得不坏。因为不下地劳作,皮肤是白的。手上没有老茧,想来被抚摸的人也会舒服。浓眉,大眼睛,高鼻梁。嘴唇有些薄、眉距有些窄,看相的人会说他心思小,且刻薄。
不过这相貌在女孩子的眼里,的确算得上帅气。
李云心抬手抹了抹自己的额角。
街上的人都围着一个人,众星捧月一般。那人四十岁上下,戴黄冠、穿大氅,手里持了一柄拂尘。眼下腆着肚子站在街上,往杜生院子里看。
从人们的言语当中李云心知道这人乃是三河口龙王庙的庙祝,道号昆阳子。今日过来的人里,大抵就属他最乐意看见杜子咢出丑了。
因为这杜子咢使三两银请他来做法事时,昆阳子只说是恶鬼缠人,“自己未必斗得过那鬼,且试试”。
这是世俗间道士们的一贯伎俩——实则都算不上是“伎俩”。他们未得道统、剑宗真传,学些旁门左道的法术,都不知道其中玄妙。仅凭祖祖辈辈口耳相传,只道“该是这般”、“该是那般”。施起法来有时见效,有时全然无用,只说是“争斗不过”。
但杜子咢得了洞庭君那梦,便说庙祝昆阳子学艺不精,竟将神人的贵女认作害人的恶鬼,险些令他错失一段好缘果。
因而这昆阳子今日就站在杜生门外,冷眼瞧着他。有闲汉凑过来问他今夜这事是真是假,他就只嗤然一笑,并不言语。闲汉问不出,就又有妇人来问他。他也不答话,那妇人便恼了,作势要扯他袍子,说“这道士脸上这般晦气可是相好的昨夜没伺候好”之类的荤话儿。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