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帝凰之永夜-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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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秋写完最后一字,便含笑回眸看向玉荣夫人,那双月眸中,满满的都是期待的笑意。
站在燕清秋身后的玉荣夫人见状,心知燕清秋这是有意想考考她,于是,玉荣夫人当真兀自蹙眉想起了燕清秋字中的那位妃子——会是谁呢?
许久后,就见玉荣夫人面上露出恍然之色,但许是因为不确定,只听得玉荣夫人疑惑道:“莫非公主殿下说的那人……是那位莫德妃娘娘?那位身居赤冰国当朝四妃之首,德妃之位的——莫文兰?”
耳听着玉荣夫人竟说得如此详尽,燕清秋笑着朝玉荣夫人点了点头。
玉荣夫人见状,知道她不仅猜中了,还猜得十分准确。
是以,玉荣夫人回以燕清秋一抹温和的浅笑,笑问看着她的燕清秋:“公主殿下为何会觉得那位莫德妃是在帮衬着公主殿下呢?”
燕清秋闻言,笑着回眸,换帛纸,提笔、蘸墨,唇瓣仍旧带笑地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如此写到:对于此问,其实秋儿也想不明白。不过,荣姨可还记得,今夜的筵席开始前,莫德妃娘娘曾当着那些赤冰国当朝皇上妃子们的面,放言说要认真地问问秋儿?
玉荣夫人见字,兀自点头,完全没在意背对着她坐在茶桌前的燕清秋压根不会瞧见她是何种反应。
而后,只听见玉荣夫人似心有余悸地说道:“自然是记得的。当时我这一颗心,可是因为莫德妃那番话,从筵席开始一直悬到筵席结束呢!好在一直无事。”
想起今夜那场“鸿门宴”,即便最后燕清秋平安度过了,可玉荣夫人仍旧觉得一颗心似乎又悬了起来。
那厢的燕清秋闻言,将手中的毫笔蘸了墨汁后,继续在她身前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莫德妃娘娘的确那般说了,当时秋儿也如荣姨一般,也为此而悬起了一颗心。可是,真到了席间,莫德妃娘娘却只是独自为秋儿介绍那些在场的妃子们的身份背景,完全没有与秋儿交谈的意思。一直到筵席结束,莫德妃娘娘都没有与秋儿真正的说上一句话,问秋儿一个问题!不止如此,因为莫德妃娘娘与秋儿同席的关系,就连陈皇贵妃几次想找秋儿谈话,都没有找到机会。
瞧见燕清秋洋洋洒洒的写了这么一大通,玉荣夫人了然一笑,柔声发问:“原来公主殿下一直不曾安寝,却是为了此事?”
燕清秋点头,手中毫笔从帛纸上刷刷划过:秋儿分明是第一次与那位莫德妃娘娘相见,就连秋儿都感觉得到,莫德妃娘娘为人兴情寡淡得紧。可是莫德妃娘娘今夜却处处都在帮衬着秋儿,因此秋儿才怎么也想不通。
瞧着燕清秋那大红色的单薄身影,玉荣夫人唇瓣的笑意忽然有些难以为继——这个孩子,除了有个让燕国众人艳羡的好出身,实际上,根本就是个命途多舛的孩子啊!
在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声中,只听见玉荣夫人如此柔声安抚燕清秋:“公主殿下暂且先放宽心,虽然我也想不通与我们素未谋面的莫德妃,为何会第一次相见就帮着公主殿下,但就今夜的情形来看,莫德妃应当是个好人。无论莫德妃日后是否还会再帮衬着公主殿下,今夜莫德妃帮衬公主殿下的恩情,却是要记住的。”
燕清秋点头,神色认真地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秋儿明白的。
站在燕清秋身后的玉荣夫人见字,亦是微微点头,然而玉荣夫人再开口,却换了一个话题,是她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敢问的话题:“公主殿下,过了明日,就是公主殿下与赤冰国煦太子大婚的日子了,公主殿下……害怕吗?”
燕清秋闻言,却是满面疑惑地回眸看了她身后的玉荣夫人一眼,而后,燕清秋再度回眸,于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荣姨,秋儿不明白您的意思,秋儿为何要害怕?
抿唇,玉荣夫人如是斟酌着言词地道:“因为一旦过了明日,公主殿下就将被冠以‘炎’姓,不再是燕国独一无二的皓月公主了。”
根本没有犹豫,玉荣夫人话音刚落,燕清秋便提笔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如此写到:荣姨,难道您忘记之前您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公主殿下,您永远是我燕国荣宠不衰的皓月公主”的话了吗?再则,若是秋儿害怕,那当日雪停之后,秋儿就不会那般坚定地要烨哥哥带领大家冒着性命之危地赶路了。只要秋儿说一句不愿意,即便是一直拖到大婚之日都下不了山道,烨哥哥也只能等着积雪慢慢消融。但是秋儿选择不顾雪后山道险峻,冒着性命之危赶路,就足以表明秋儿的心迹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清秋写完这一长串字,玉荣夫人沉默了。
良久后,玉荣夫人才叹道:“公主殿下,不要怨皇上与皇后娘娘。”
就见燕清秋闻言,回眸朝玉荣夫人报以安慰一笑,而后,燕清秋收回视线,提笔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无比认真地写到:荣姨,您多虑了。秋儿并非那般不懂事的孩子,父皇与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秋儿着想,秋儿明白的。
见燕清秋能如此作想,玉荣夫人内心是欣慰的。
须臾,就见玉荣夫人抿唇,面有犹豫之色,但终究,玉荣夫人还是对燕清秋柔声道:“公主殿下,您虽生来便是被皇上与皇后娘娘捧在掌心里疼爱的至宝,但是公主殿下也当深有体会‘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待后日,公主殿下与赤冰国煦太子大婚后,我最多继续在赤冰国逗留一月,一月期满之后,万事就都只能靠公主殿下自己承担了。”
燕清秋点头,一笔一划地写得极其认真:荣姨且放心,往后的路该如何走,秋儿明白的。
玉荣夫人见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公主殿下自幼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即便当初听说皇上与皇后娘娘要将公主殿下您远嫁赤冰国,公主殿下也没有丝毫怨言,只安安静静地接受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安排。”
燕清秋垂眸,掩下了眸中神色,默然蘸墨于帛纸上写到: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秋儿没理由不遵从父皇与母后的安排。
玉荣夫人见字,却是抬手从后面扶住了燕清秋的双肩。
双肩被人扶住,燕清秋搁下手中毫笔,回眸看向玉荣夫人,一双澄澈的月眸中,是无法掩饰的疑惑。
只见玉荣夫人面有郁色地与燕清秋四目相对,须臾,只听得玉荣夫人如此叹道:“正是因为公主殿下如此乖巧懂事,一心为身边之人着想,我才更加担心啊!前段时间,我们被大雪困在山中的时候,公主殿下夜夜都要过了子夜才肯安寝,我心知那是因为公主殿下此番远嫁赤冰国,或许他日将再无缘踏足故土,公主殿下心中对故国难舍,这才如此。可是公主殿下啊……正因为您如此默然地承受着一切,我才会为公主殿下担心,为公主殿下心疼啊!”
燕清秋闻言,虽一时间亦是心有凄然,可燕清秋是个宁愿她自己独自难受,也不愿意身边的人为她难受的人。
但燕清秋不知道她该如何做,才能安抚忧郁的玉荣夫人,于是,燕清秋微微侧身,抬手,轻轻搂住了玉荣夫人的腰身。
被叹息不止的玉荣夫人轻轻搂进怀中的那刻,燕清秋闭目抿唇,嫣然浅笑——
有如此疼爱她的长辈在,此生足矣!哪怕来日是刀山火海,她也心无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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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记忆深处1
鸡鸣丁夜四更天。
惟德宫。清心殿。左侧殿。
照理说,眼下如此深夜,这左侧殿中该是烛火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可是眼下,左侧殿内殿,却仍旧亮着烛火。
虽然殿中烛火达不到那灯火通明之境,但烛火明灭之中,却也足已视物。
内殿中央那两个银炭火炉里的一炉银炭烧了大半夜,本是猩红色的炭火,如今已到了将熄未熄,苦苦支撑之境,原本灼热炙烤的温度,也早已消散殆尽。
内殿左侧墙边下,规规矩矩地摆着的那张铺着一层厚实羊毛毯,中央位置摆着一张长方形金丝楠木矮脚桌,桌面上搁着一把梧桐木七弦琴的金丝楠木榻上,将三千青丝随意地束于脑后,被一身天青色厚氅罩得严严实实的冷晴,正斜斜地倚靠在榻上的那张矮脚桌边。
但见冷晴一手搁在膝上,一手支着额,一脸无奈地在榻边坐着。
循着冷晴的视线看过去,却是正对着金丝楠木榻的那张金丝楠木床!
只需一眼扫过去,便可见那张金丝楠木床上,橘色的缎面棉被铺开在床上,被下微微鼓出一个长条形,彰显着被下有异物。
待靠得进了,赫然发现,那被下的“异物”,竟然是闭目安眠的炎子明!!!
那厢,裹着一身天青色厚氅坐在榻边的冷晴,隔着殿中央那两个将熄未熄的银炭火炉,看着她对面那个鸠占鹊巢地躺在她那张温暖且宽大的金丝楠木床上,不仅没有丝毫歉意,反而睡得无比安稳的炎子明,冷晴的内心是无奈且崩溃的。
冷晴想了想,自从这个月月初那日,也就是三天前,炎子明带着上官媚指派的,教导他人事的那两名粉衣宫女来过她这左侧殿,她顺着炎子明的意,将那两名粉衣宫女狠揍了一顿赶走后,加上今夜,炎子明已经在她这间左侧殿里整整“借宿”了三夜了!
若是以往,炎子明不曾将那层薄如蝉翼一样的窗户纸捅破之前,即便冷晴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冷晴也会权当不知道,随着炎子明如孩童一般地闹腾去了。没错!在冷晴看来,炎子明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大小孩!
再则,冷晴觉得,反正之前一路北上,她与炎子明同宿马车的情况都有过,如今不过是要她与炎子明同宿一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左侧殿中床、榻都有,只要再加条棉被,便谁也碍不着谁。
冷晴想,只要她自己守住本心,便无谓人言!
可如今……炎子明硬是一意孤行地将那层薄如蝉翼一样的窗户纸捅破了,将一些原本朦胧不清的事情搬到了明面儿上,敏感如冷晴,便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任由炎子明如孩童一般任性地无理取闹了。
所以,面对炎子明提出的,要在她这左侧殿里“借宿两夜”的要求,冷晴一开始自然是想拒绝的,但是!冷晴的想法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真要说起来,炎子明的段数并不高明,但是却实在得让冷晴根本无以招架——
用炎子明的话说,既然冷晴手段简单粗暴地赶走了皇后派来教导他人事的宫女,冷晴自然得担负起这“教导”他这一朝太子爷的重任!既然要教导,那炎子明自然要与冷晴同宿一殿,如此,才能打消一些有心人的心思,消除某些人的疑虑。
那一瞬间,冷晴竟然对炎子明如此牵强附会的解释无言以对!
于是,炎子明当夜就老实不客气地在冷晴这左侧殿中宿下了。
即便冷晴知道,炎子明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借机生事,可是冷晴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让冷晴跟她当日赶那两名粉衣宫女时似的,挥着拳头将炎子明赶出这间左侧殿??
咱们先不论冷晴是否有那个能战胜炎子明,将炎子明赶出这间左侧殿的彪悍武力值,咱们就单论这间左侧殿的主人归属问题吧!
这根本就不用论啊!事实摆在那里——别说这间左侧殿了,整座惟德宫,都是他炎子明的好嘛!冷晴在惟德宫算什么?她不过一个“客”,她凭什么去赶炎子明这个“主”??冷晴只知道,从来都是主人赶客人的,冷晴还真没听说过有客人赶主人的!
再则,眼下冷晴虽在这惟德宫清心殿的左侧殿中住着,吃穿用度上那是一样不差,甚至比冷晴当初在朱府当朱梓陌的“少夫人”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冷晴与炎子明的关系,终究是摆在那里的——
明面上儿,冷晴是炎子明让王泉和牧文于宫外请回来的“琴师”,可实际上,冷晴不过就是炎子明随手从花楼里捞出来,还签了一纸卖身契的一个贴身丫鬟罢了。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炎子明都是她冷晴名正言顺的主子,是这座惟德宫正儿八经的主人!
炎子明就是再任性,再强词夺理,再无理取闹,只要炎子明不违背契约上的条例,不对冷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对于炎子明想宿在哪里,那完全就是炎子明的自由!别说冷晴没权利拦着炎子明这个主子想睡哪间殿,就算给冷晴那个权利,冷晴也不至于为了一张床去和炎子明争论啊!
再者说,虽然都是金丝楠木的材质,但相比于左侧殿的那张金丝楠木床,冷晴觉得,还是炎子明在后殿中的那张金丝楠木床要更暖和舒适些,毕竟那可是一朝储君的专用床啊!!所以心理上,冷晴到是愿意与炎子明交换寝殿睡的。
于是,第一夜,冷晴十分豪爽地将她那张温暖的金丝楠木大床让给了炎子明,冷晴自己则去了炎子明在这清心殿中的专用寝殿——后殿宿寝。
然而,第二日天色都没亮呢,按照现代的时间表算,估摸着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的样子,冷晴在后殿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炎子明那厮以“一会儿宫人们进宫,看见你我分殿而眠无法解释”为由,不由分说地就将冷晴给拧回了左侧殿。
被拧回了左侧殿的冷晴几乎是带着一千万个不愿意地被迫与炎子明同睡一床,然后……冷晴便一直睁着眼,等到天明时分,在惟德宫中供职的宫人们前来“上班验收”。
第二夜,想起头一天夜里的折腾,冷晴也懒得跑那么远去什么后殿睡了,于是,冷晴直接抱了条棉被,欲让炎子明在这左侧殿的榻上将就一晚,等到第二日清晨,再让炎子明掐着宫人们进宫的点,到床上去与冷晴“同寝”。
可是,冷晴委实高估了炎子明那厮的脸皮啊!
在冷晴抱着一条厚实的棉被,提出要炎子明去榻上将就一晚的时候,炎子明那厮居然以“我是赤冰国的当朝太子,岂有一朝太子弃床睡塌的道理”为由,愣是态度蛮横地霸占了冷晴那张温暖且宽大的金丝楠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