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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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等了大约半刻钟的时候,开始喧嚣了起来,刘彻暗自皱眉,但并未出言喝止,仅是用襁褓包住了儿子的耳朵,不让他因吵闹而不安,这被韩嫣看在眼里。
收了钱自然得办事,几个乐坊的伙计在拿到韩嫣给的“小费”后,开始走过去对看客们一个个小声提醒,让他们耐心等待。
给面子的有,不给面子的也有,可给面子的终归是多一些,声音也就慢慢变小了,那些蛮一点的人见场面开始安静,也悻悻地减小了音量,小声细语。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在刘彻擦拭儿子嘴角口水的时候,乐舞终于开始了……
台上四角挂着吊坠,流光在明彩幕布下转动,分外喜庆,而舞台周围也画满了山水的水墨色,舞女换上衬托身形的衣服,优雅地划动如同水面的台基,恰到好处的光线构就下,婉若仙境一般。
舞姿倒不是特别高超,也就比一般乐坊好上一点,可冲着这份巧妙装束下,烘托出的心境,刘彻觉得来得还是挺值当的。
看台下的众人,大多都小有资产,经常出入乐坊赏舞赏乐,与刘彻的体会不差多少,对这家新开的乐坊也开始有了兴趣。
环境营造的美感,对于只习惯于关心舞姿的众人,是十分新奇的,除了刘彻仅是触动外,其他众人皆是陶醉的模样。
随着乐舞进入高潮,姗姗来迟的主角终于入场了,这是一个漂亮娇美,弱不禁风的女子,没有一点风尘气息,与周围众女都不太一样,相反还有一些出身名门的贵气,刘彻在阿娇身上就见过。
那女子穿的是紫衣,长袖拖地,流云的青丝漫游一般,随跃动而灿若飘雪。
从乐坊中传来的婉转清亮歌声,驱散了众人的困顿和疲倦。那歌声仿佛春风,仿佛春水,让众人神清气爽。
怀里面的刘据似乎也喜欢这种感觉,一直在扒拉着把头探出来,看了台上的紫衣女子一眼后,小孩子好奇地眼睛便没再转移了。
本来跳完了便打算离开,但紫衣女子习惯性地回眸往下左右探看了一会儿,把目光定位在刘彻怀中男婴身上后,产生了一丝好奇,便存了留下来的意思,驻足在场上没有走动。
其他舞女都退场了,这紫衣女子不走,当然让众人心思变得活络了起来。
讨得美人欢喜,
自然是在场绝大多数男人的小心思,当然,除了刘彻。
对他来说,儿子的一个笑都比在场所有陌生人重要。
这时,其中一个自以为儒雅的白面青衫男子,忍不住了,朝紫衣女子询问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可是看上了我们当中的某位?你不妨说出来,凭你的才貌,依我看,很多人都愿意赎你回家的。”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也是纷纷附和。
“对啊,赎你的这点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我父亲是军侯!”
“说说呗!”
紫衣女子皱紧眉头,但没有发作,而是温和回道:“多谢各位抬爱,只不过小女子并非此乐坊艺伎,而是应叔父的邀,来此凑个喜庆而已。
小女子不走,只是因为那位公子怀中的小公子很有趣,并无其他意思!”
“就他?哼,一个大男人带着婴儿来看乐舞,指不定是什么乡野村夫,装着一副自命风流,讨宝来着罢了。”白面青衫男子轻哼道。
他刚进乐坊的时候,也见到过刘彻,对于抱着婴儿的刘彻,是不屑的,听了那紫衣衣子的话,知道她是自由身,很难得到欢心,便把气撒在了刘彻身上。
“这位公子,你说得过了吧,抱着孩子看……”
“你是在找死么?”
紫衣女子撇撇嘴说到一半,直接被刘彻的冷喝吓得闭了嘴。
森冷的杀意从刘彻身上散逸而出,让所有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他很久没听到过这种话了,这个白面青衫男子无疑是激怒了他,连三公九卿对自己都得毕恭毕敬,他算什么东西?
晃了晃脑袋,那白面青衫便反应了过来,脸色变得很难看,“本公子是当朝太皇太后的表亲,你知道你骂的是谁么?”
“哦?那你是谁?”
“窦长君的孙子窦义!”
“呵,原来是太皇太后兄长的孙子,那又如何,我连太皇太后都不怕会怕你?”刘彻不屑一顾道。
“你竟然敢这样说,你今天别走了!”白面青衫男子一拍桌子,大喝道。
“哈哈哈,真是笑话!我要走,你待如何?”刘彻说完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场众人乐得看这么一场热闹,议论纷纷,尤其是听到两个人的话后,就更加不肯走了。
混乱的场面让刘据变得局促不安,在刘彻怀里哭了起来。
紫衣女子虽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但听到了刘据的哭声后,犹豫片刻还是跑向了刘彻。
“交给我吧,我先帮你看着孩子!”尽管那白面青衫男子带来的六个人已经堵在门口,可紫衣女子从刘彻那儿看到了自信,鬼使神差的说道。
刘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信任她,而是把儿子放到了韩嫣手中。
第二百一十二章狗和主人一并收拾
刘彻很久没动过手了,上一次出手,好像是一年前与周亚夫的比斗。
尽管每日只是与木桩、空气对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身手下降了,相反,刘彻出招的速度还有不小提升。
眼前这六人身形魁梧、肌肉健硕,对普通人来说,单对单都够呛,但于刘彻而言,收拾他们仅需三十息,并且这还是因为不能下杀手,要不然二十息杀他们足够了。
那窦义应该庆幸他出生在显贵之家,言语还能控制一番,不会太过粗俗,没有让刘彻起赶尽杀绝的心,要不然换作一个地痞,把话说过分了,刘彻说不定会把整个长安城的地痞都关进大牢。
既然他是窦长君的孙子,那养不教父子过,再往上推一层,窦长君和窦义都应该会被刘彻收拾。
打狗看主人?
对不起,
狗和主人一并收拾!
出招直击要害,关节处,刘彻几个翻转间,就有三个人捂着脖子,手肘,肩膀痛苦嚎叫了。
脸上青筋暴起,手肘与肩膀呈不规则形状,浑身颤抖着,额头开始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坐在地上企图搓着被打的部位来减少痛苦。
那惨叫声让看热闹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得多大的力量多快的速度才会让这三个人疼成那个样子?众人开始有意识地离刘彻远远的。
剩下三人虽厉害一点,但也已经像浮萍一般,在刘彻这道飓风的袭击下,急剧地陷入被动,依托着水面苟延残喘。
“嘭嘭嘭!”
随着三道急促的轰鸣,另外三人也步入了那三人的后尘,被刘彻几个勾踢喘倒在地,嘴角抽动着,动弹不得。
白面青衫男子那里不知道自己是碰上硬茬了,开始后悔起来自己的轻举妄动,以至于陷入了困境,只不过他并不觉得刚才他有错,而且他还认为刘彻对太皇太后不敬是极大的罪过。
将那六人打得鬼哭狼嚎后,刘彻没有去找窦义的麻烦,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沉思了起来。
这桩事,说到底还是外戚权重惹的祸,他们依靠母系血缘而水涨船高,权利急速攀升,以至于目无法纪,这让刘彻不得不重新想个主意去约束他们。
就在刘彻思考的时候,窦义自知暂时没什么危险,怕被刘彻盯上,便不急着离开,往乐坊内厅走去,想搬一搬救兵,他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从来没有人敢骂了他还打他的人。
“公子,公子,你们还是快走吧,那姓窦的找我叔父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紫衣女子看到窦义往内厅走去,着急道。
刘彻被她的话惊醒了,不过他只是淡笑一声,把儿子接到自己怀中后,便直言道:“你叔父只怕来头不小吧?”
“咦,公子你怎么知道?”
“从你这儿知道的!”
“我?”
点点头,刘彻又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你身上的那股气质,不该出现在一个舞女身上,结合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便猜出来了。”
紫衣女子听了这话便起了好奇,对着小不点刘据眨眨眼,把他逗乐了后,笑道:“那你看出来是什么气质了吗?”
“贵气,这种气质只会在朝廷大臣的亲属身上出现。”
正欲回话的紫衣女子看见叔父领着窦义过来了,便不再多说,她本能地觉得刘彻来头也应该不小。
在场众人见事情越闹越大,越来越精彩,便更加走不动了,巴巴地望着白热化的场面。
而窦义看见紫衣女子与刘彻有说有笑,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刘彻给暴打一顿。
很可惜,
形势已经把他自己,
默默地,
给暴打一顿了,
陶青刚才听了他的怂恿,也是气急败坏,可一见到刘彻,顿时就萎了,连忙冲上前去,就想对刘彻行礼。
但刘彻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把他拉起来后,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后,招呼韩嫣一声,便抱着儿子走了。
窦义是那个急啊,怎么自己请来的救兵,还对别人毕恭毕敬起来了?
他见刘彻走出乐坊,便对陶青抱怨道:“陶爷爷,那人不仅对太皇太后出言不逊,还打了我的人,你怎么能就这样放他走呢?”
“这个人你惹不起,也没人惹得起,你还是回去找你爷爷,让他去向陛下求情吧,记得要快,要不然误了时辰,你就危险了!”陶青叹气道。
“什么,他是陛下的什么人?来头那么大吗?”窦义见陶青这么说,顿时心里面就凉了一截,匆忙问道。
陶青摇了摇头,见陶笛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抿嘴道:“笛儿,你告诉他吧!”
“依小女子看,那人连太皇太后都不怕,十七八岁的年纪,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而且带着一个俊俏的随从,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当今大汉天子,怀里面抱的是新诞下的皇子,身后的就是韩嫣了!”陶笛道。
她本来没有想过,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就是汉天子,但看到叔父的反应后,她心中的惊讶就越来越浓了,这才大胆猜测了一番……
“什么?姑娘你是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窦义额头冒出冷汗。
陶青轻哼道:“笛儿是我兄长老年得子来的女儿,自小便跟在我身侧,她的话就是老夫的话,老夫曾为丞相几载,还会骗你不成!”
“完了,完了,我居然冲撞了皇帝!”
“陛下仁善,你和你爷爷若是早一点负荆请罪,应该躲得过杀身之祸。
老夫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回去赶紧补救吗?”陶青无语道。
“好好好,这就去!”
看着窦义惊慌失措的样子,陶青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耐道:“都说虎父无犬子,窦长君一向谦和守礼,没想到竟有这样不成器的孙子,给正在走下坡路的窦家,带来这么一件麻烦事!”
“依笛儿看,陛下太神出鬼没了,在闹市中一家小小的乐坊,都能碰上当今天子,这窦义也是霉运透顶才会碰上这样的事……”陶笛苦笑道。
“哈哈哈,那这么说,老夫倒是走大运了,随便开一家乐坊,陛下都来棒场!”陶青哈哈大笑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末路枭雄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去的乐坊是陶青开的,刘彻心里面的疑惑全都解开了,不论是舞台的构就,还是那紫衣女子的特别,和陶青联系一下,就明朗多了。
刘彻见了他就离开,无非是卖了他个面子,这件事若是传到窦彭祖耳中,他首先感谢的,必然是陶青那老小子。
要不陶青怎么敢打包票说只要负荆请罪,刘彻就会不予重责?
当初骗了陶青的那一次,刘彻还没忘记,一来二去,等到再重新见面,自然有些感慨,这个曾在先帝手下继任申屠嘉,当了五年丞相的人,也就这样被刘彻小施了恩惠。
要说这陶青的政。治嗅觉也是不一般,刘彻暗中扶持商贾,任命马护卫筹划行会的事,所有人都蒙在鼓中,就算是有所察觉,也不敢往重商那一方面想。
而陶青却是将之联想在了一起,直接变卖田地,开了一些印刷场、乐坊、酒坊……
回了宫,儿子就被他母后抱走了,虽然她不知道刘彻带着刘据去了何处,但他们毕竟是两父子,也就没什么可关心的。
卫子夫仅是心里面空落落了半天而已,等到刘彻回来,就多云转晴了。
朝堂上的事不多,就是又发生了一场地震让刘彻有些蛋疼,这不会是碰上了地震高发时间段吧,从高祖建立汉朝到现在,被记录下史书的地震有十几场,没被记录的更是有几十次了吧……
在这个生产力严重不足,人们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土房木屋的时代,发生地震就如同末日一般,最后还是得刘彻下达诏书让当地开仓赈灾,安抚百姓,拔下钱粮。
……
窦彭祖是个聪明人,他没有向太皇太后,也就是他的姑母求情,而是在向太皇太后请示的同时,陪着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背上了荆条,前往未央宫请罪。
这种事情就相当于家丑了,窦彭祖可不想外扬,所以他请求面见刘彻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
有时候做的太绝了,也不太好,窦彭祖并没有等多久,便被包桑请到了金华殿。
毕竟有愧在先,窦义一直低着个头,只有走动时,被荆条上的刺扎着了皮肉,才会仰头低吟。
见刘彻站在殿中心,窦彭祖拉着儿子走了一段路,便往前一扑,极尽悲声道:“顽劣小儿冲撞了陛下,此乃重罪,但还请陛下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老臣本本分分的份上,饶它一条狗命吧!”
仔细观察了窦义的表情,凝重中夹杂痛苦,似是后悔又似是渴望解脱,又看了看他背上的荆条,刘彻才知道他是真有悔过的意思,轻叹道:“南皮侯你起来吧,朕没想过重罚他,他又没有触及刑法,仅是对朕一人无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