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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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如天,卫青便连夜召开了军事会议,部署分军事宜。
卫青向霍去病问道:“你的兵力是否充足,需不需要从我这调一位将军过去?”
霍去病道:“不必了!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广而在勇,酒囊饭袋只会让我束手束脚。”
“你这混小子……”
第二天,两军在汾河岸边作别时,霍去病还是从舅父的目光中感到了一种无言的忧虑。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而来,让霍去病感到了肩头责任的沉重。
军队刚刚出塞四百里,他便马不停蹄,立刻派了复陆支进入匈奴纵深地带,去打探敌方军情。
在他的军队在漠南方向推进了一千多里时,复陆支回来了。
他禀告道:“左屠耆王所部呼韩昆莫没离开,他们就在前方二百里处驻防,依末将看来,匈奴军防备一向松弛,伊稚斜……很可能不在左屠耆王营中。”
“哈哈哈!自负嘛,这往往就是失败的前兆。”
霍去病嘲笑左屠耆王的妄自尊大,“不管伊稚斜在不在这里,我军都务求多杀敌人,要使那匈奴人见到我汉军就胆寒。”
接着,他下达战令:从骠侯赵破奴率军在东侧,负责阻击驰援之敌。
昌武侯赵安稽从西侧突入敌营,到处放火,以乱敌人军心。
还有,校尉李敢以火光为号,从正面突袭敌营。
天刚刚变黑的时候,从那西垂的日边生出的黑色风暴,自西向东跨越千里大漠。
它让伊稚斜得以逃脱,可在这里,却为霍去病军攻克敌营创造了绝佳的良机。
左屠耆王断定,在这样的天气状况之下,汉军是绝对不会冒着迷路的危险进军的。
他邀了呼韩昆莫到他的穹庐饮酒,而左屠耆王抓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就对着外面黑漆漆的暗夜大叫道:“神圣的太阳神送来了让汉军致命的风沙,不劳将军动手,风沙会让他们葬身大漠的,让风做我们饮酒的鼓乐吧!”
可呼韩昆莫却没有那么乐观了,霍去病在数次“奇兵天降”,让他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善于出其不意的人,显然比起卫青更难对付。
是夜,在左屠耆王酩酊大醉酣然睡去时,他走出穹庐,就看见了西北角火光冲天,不断地传来喊杀声。
“坏了!敌人来偷袭营寨了。”
呼韩昆莫对值守的士卒大喊道:“快,你去叫醒王爷!”
言毕,自己就提刀上马,率部便向外冲去了。
迎面杀来一位年轻将领。
那不是李敢么?右北平大战之中,还曾与他对垒过。
此时李敢显然也看见了他,于是便催动坐骑,上前就是一枪,呼韩昆莫急忙架起双刀接招,但是被李敢的枪杆死死压住。
好长一段时间,
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喘气声。
突然,李敢拉开距离,转身奋力刺过去,只见得呼韩昆莫的右臂血流如注,刀都握不住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霍去病,占狼居胥山!
一向从容镇定的他,遇上这种麻烦,有些沉不住气了,慌乱之中便回身朝东南撤去。
跑?跑有有么?
李敢冷笑一声,也不追赶,弯弓搭箭,拉至满月,便是一箭射了过去,呼韩昆莫一时不察,当即被射中了,跌落马下,等到李敢跑过去时,他已经气绝而亡。
至此,呼韩浑琊兄弟仿若宿命般地死在了李广父子的箭下。
李敢也没时间多想,他转过来对身后的骑兵喊道:“搜索左屠耆王穹庐,别让他们给溜走!”
可此刻穹庐里一片狼藉,空空如也,没有一人。
左屠耆王终究是个老姜,早已带着几名当户和亲兵仓皇北逃了。
这让霍去病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到手的肥羊都跑了,这场仗收获不多,因此当赵破奴、赵安稽等将领询问下一步行动时,他发脾气了:“还用问么?追!一直追至狼居胥山下!咬住他们,别松嘴了,就直接让汉军的气势威震匈奴!”
暴怒的吼声如雷轰鸣,这使得复陆支和伊即轩后来一想起骠骑将军的样子,就有些不寒而栗,他们甚至猜测,依照他这暴脾气,这个年轻人身上是不是流着匈奴人的血液。
大军一路向北追赶,中途上还与匈奴左大将遭遇了。
对左大将来说,这大概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猛烈进攻,一时半会根本无力反击过去。
左大将他并不像左屠耆王那样轻敌,即便是在沙尘弥漫的昨夜,他依旧没有一点松懈,他的军队依旧负戈,坚持着张网以待。
霍去病的到来甚至会让他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这是一个新将,虽然军事天赋很高,但毕竟年轻,会心浮气躁,他希望能亲手擒住汉朝刚刚升起不久的将星。
可让他十分吃惊的是,对上霍去病的军队,匈奴军意志的坍塌如此之快,甚至比余吾河水的当场解冻分离更令人触目惊心,这是一种碾压。
当左屠耆王部全线溃退的消息传到军中时,他的当户们变了脸色,惧怕不已,一下子失去了狼性,己无再战的勇气。
他声嘶力竭的命令,一声声响起,可惜在那些溃退的当户面前,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难以为继。
逃亡成了主弦律,不断上演溃败的戏码,看着当户们纷纷后撤,左大将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无力,他很无奈地把曾驻守了多年的领地丢给了汉军。
他多么希望能有人可以力挽狂澜,比如接下来在比车耆、屯头王、韩王的领地阻击住霍去病的进攻,可他又错了。
赵破奴在第一仗上就取了比车耆的首级,打响了第一枪,而赵安稽、卫山、李敢所部也不甘示弱,趁胜追击,连下了屯头王和韩王的领地,并俘获了他们以及所有放下武器的部属,获得了一场大胜。
在这场大战,担任主攻的李敢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他勇力非凡地冲杀过去,率先将汉军军旗插上单于庭背靠的狼居胥山。
那一夜,是匈奴军的败亡之夜,战败之后,左大将怀着悲痛的心情去寻找伊稚斜了,寻找伊稚斜的过程中,是夜色掩盖了他的行踪,否则他也肯定是难逃被俘。
此战之后,李桦兴奋地向霍去病禀报道:“此战汉军大获全胜,前后总其斩比车耆,俘获匈奴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还俘虏了不少败逃的匈奴人,更斩杀匈奴吏卒达七万余人,几乎全歼了匈奴左屠耆王部。”
霍去病听着这些前所未有的数字,那轮廓鲜明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喜悦之情。
汉军所到之处,
不可匹敌!
立下不世丰功,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觉得应该在这里留下汉军的功绩,因此,从占领狼居胥山那一天起,他就命赵破奴和赵安稽分别在狼居胥山和姑衍山上各建一座祭坛,用来祭祀天地,抚慰亡灵。
站在狼居胥山的一面高坡上,居高临下,望着山下黑压压的俘虏表情各异,霍去病不尽感慨。
屈指算过来,他们距离长城已有两千多里了,可站在此处他却没有旷远寂寞的感觉。
征战的欲。望充斥在心,让他觉得刘彻就在身边,而一路进击的兵戈铿锵,驰骋沙场对他来说,就像是司马相如在竹简上走笔一样快意。
当苍长余吾河水升起的岚气飘升,在空气之中飘渺时,霍去病的眼睛被春阳照得眯成一条线,那白色的雾霭游荡着,一直把他带回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
霍去病向李桦问道:“李将军,祭坛可否筑好了?”
李桦道:“连日以来,将士们顾不得疲劳,日夜苦干,即日即可筑起。”
霍去病有些不耐烦,撇嘴道:“你认为快么?依本将看来还是太慢了,他们是想等匈奴人反攻过来么?你也别太宽容了,去告诉军正,严令加快速度,贻误工期者,鞭笞五十!”
“咝!”
霍去病眉头皱了一下,便从口中发出一声呻吟,短暂痛苦旋即又恢复了恼怒,“速去呀!”
这细微的表情还是没有逃过李桦的眼睛,根据他的样子,他知道霍去病一定是箭创又疼了。
李桦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有发现这支冷箭,而像灌强那样壮烈地殉职呢?自己死不足惜,可大汉可以没有李桦,但不能没有霍去病。
军医官在诊断之后说,那箭是有毒的,虽然药物可以排掉一部分的毒,但是却不能根除。
而且他这病不能发怒,一发怒,毒就会侵蚀他的身体。
可他的性子,动不动就怒形于色,如何得了呢?李桦一想起来就发愁:“将军!您的伤……”
霍去病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怎么如此多话?难道本将会死了不成?”
李桦本来还准备谏言战后休整的,霍去病这话一出口,等于是封住了他的嘴。
从漠南战役开始,他就发现霍去病在带兵上的缺憾,少了卫青的宽严相济而失之太酷。
在卫青属下的兄长李晔,也常常向他忆起卫青关爱士卒的故事。
但在李桦的记忆中,霍去病的手中没有关心与扶济,永远只有一条鞭子。
第四百八十五章 封狼居胥!(三更)
也许是年轻气盛吧,一个涉世不深的将军,那里会有那么多顾虑,每每想到这些,李桦常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
他转身正准备下山,却瞧见山下走来一个身穿甲胄之人,李桦仔细一看,原来是赵安稽。
看那赵安稽来得这么匆忙,李桦知道他一定是有要紧事情。
他是负责祭坛这一块的,既然他过来了,那么必是有所成就了。
面前这个汉子,本来皮肤就黑的赵安稽,由于连日来的劳累,脸上黑中都带了青紫。
“将军在么?”
李桦苦笑一声,手指了指山上的那棵松树,抿嘴道:“就在那里!正为祭坛进展太慢的事情而生气呢!”
“这……其实末将前来,就正是要禀报将军,祭坛已经修好了,可以使用了呀。”
李桦闻言,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忙与赵安稽一同前来见霍去病。
……
中午时分,霍去病收到了一份战报,这是卫青派人送来的战报,内容就是说西路汉军已经内撤,让霍去病见好就收,别孤军深入。
手握着战报,霍去病沉默了良久,有着许多不解,讷讷自语道:“为何如此仓促地撤退呢?为何不趁势一鼓作气,将匈奴人赶出漠北呢?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时机么?”
不过把匈奴人赶出漠北不太现实,因为汉朝手太短了,掌控不到。
霍去病想当然了……
在两天之后,应霍去病的活动,汉军在狼居胥山上举行了盛大的封禅仪式,无比壮观。
这是一个历史的印记写照,在场人都是这个军事传奇的见证者。
封狼居胥,
武将的荣耀……
是日,月亮恰似一轮玉盘,就这么照着广袤无垠的草原,照着那挺拔峻峭的狼居胥山,又照着冰冷宁静的大漠。
祭天台上,火光辉煌。
不存在入乡随俗,即然来了,便是按照大汉的礼仪,而那些祭祀品全用全牛、全猪、全羊作为“牺牲”。
在汉军用了半个多月才筑成的台场上,这个祭台……聚集着火把方阵。
两者中间是一条通道,一边是匈奴战俘,而另一边则是汉军将士。
在茫茫夜色中,那千万火把与天上的千万颗星遥相呼应,奇妙连合,早已没了分界,融为一体。
约摸酉时一刻,时辰正好,这时候该霍去病上场了,他在李桦、赵破奴、赵安稽、卫山、复陆支和伊即轩的陪同下登上了祭天台,而李敢率领部下在一旁负责警戒工作。
火光赶不走夜风飕飕,风声四起,吹得灯火摇曳,而霍去病的脸庞,在那火光下,却是呈现出了凝重的铜红,他魁梧的身躯,隐隐约约像山一样立了起来,似乎也为狼居胥山增添了一座新的山峰。
大约酉时二刻,一干人在祭坛前站定,而担任主祭官的李桦,这才宣布祭祀正式开始。
军队里面也有乐器,只是不多,所以当鼓乐高奏之时,这乐声之中自然便掺入了胡乐的旋律,这一下子,马上让台下的俘虏们心头掠过了对故乡的思念。
紧接着,李桦依次宣布朝拜木、火、土、金、水五色社稷之神,霍去病也不含糊,作为总指挥,他率领将军们和台下的人一起庄严肃穆地行三叩九拜之礼,而立时就有全副武装的士卒抬着“牺牲”出现在坛前。
赵破奴不紧不慢,上前宣读了一篇祭文,直达上天。
这时,台上鼓乐再度响了起来,那一阵阵声音,就这么借着草原的夜风,传到了更加旷远的角落。
当夜色中传来很苍凉的匈奴乐曲时,包括屯头王、韩王在内的匈奴战俘,眼眶立时充满了泪水。
那既是丢失土地的伤痛,又是思乡的苦涩,是割舍不断地种族血缘。
到了这时候,又从祭坛上传来李桦洪亮的喝声:“面向东方吧,朝拜神圣的月亮神!”
此刻战俘们抬头看去,只见霍去病和将军们竟然是依照匈奴的礼节,虔诚地拜倒在月光之下。
李桦遵循朝拜的节奏,便高声唱道:“神圣的太阳神、月亮神啊,保佑汉匈百姓共沐大汉文明,万世亲如兄弟吧!”
这些话,是战俘们没有想到的,就在这一刻内,他们想法纷乱,甚至是对霍去病胜利的原因,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于是在火把的明灭中,屯头王和韩王暗地交换了眼色,他们彼此都发现各自的目光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少了些仇恨,多了些信服。
他们看到了什么,那就是从霍去病身上,感受到了那个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汉皇胸怀。
霍去病有如洪钟般的声音在狼居胥山的峰峦叠嶂间,在苍茫的漠北草原上,在每个汉军将士和匈奴战俘的心头久久回荡。
“本将宣布,自今日起,漠北不再是蛮荒之地,而且无论是汉人还是匈奴人,都是我大汉臣民,共沐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