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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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脸色铁青,眼神阴戾,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怨恨,但李风云视若无睹,继续说道,“见过韩相国之后,你急速赶赴豫州,通济渠西线战事暂时托付于你,待某处置完了东线诸事后,便与你会合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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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惶恐的蒲山公
韩相国来了,在通济渠畔,他不但见到了李风云,还看见了李密,虽然他早在去年就知道李密曾以刘智远的身份秘密潜伏于李风云身边,为杨玄感在危机中牟取利益,但第二次通济渠危机爆发后,他再一次在李风云身边看到李密,并且李密依旧为杨玄感奔走,依旧化名刘智远,他的感受就非常复杂了,甚至怀有一种深深的畏惧,对杨玄感、李密这些站在权力顶层的权贵们翻云覆雨般的手段有了更为清晰直观的认识,不知不觉中对这场兵变的成功也有了更大的信心。
对于李风云其人,韩相国的心态可以说是五味杂陈,羡慕嫉妒恨兼而有之。想当初,也就是两年前,李风云还是一个被官府通缉四处奔逃的死囚大盗,若不是有韩相国的帮助,李风云不可能到芒砀山举旗,也不会有现在统领义军联盟二十万将士的强横实力,而两年后的今日,事情却倒过来了,今日韩相国举旗,帮助他的正是李风云,未来一段时间韩相国还要在李风云的庇护下发展壮大。
李风云站在强者的立场上,话说得很漂亮,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然而,李密和韩相国都发现了一个关键细节,李风云始终没有给出他们所需要的承诺,虽然李风云郑重表态,他将竭力维持双方之间的平等合作,但特殊情况下,李风云会不会趁火打劫?会不会落井下石?会不会一口吞掉韩相国?
李风云不遗余力地推动韩相国举旗,而韩相国面对急骤恶化的通济渠局势,也没有选择余地,举旗已是必然,越早越好,但有个前提,他的举旗必须有利于杨玄感,必须有利于即将爆发的兵变,也就是必须符合杨玄感及其同盟者的利益,所以韩相国在具体了解了当前局势和李风云蓄意激发通济渠危机的目的后,便陷入了沉默,并没有立即拿出举旗起义的决策。李风云心知肚明,韩相国并不信任自己,而能否说服韩相国,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李密,所以他马上寻个借口离开了,让韩相国与李密私下密谈。
韩相国距离杨玄感的“核心圈子”很远,很长时间以来他只是一个边缘人物,一个关键时刻可以发挥作用的“棋子”,现在就是关键时刻,就是韩相国发挥作用的时候,所以杨玄感把他召至黎阳面授机宜,给予其最大程度的信任。韩相国在承担重任的同时,也获悉了很多机密,而在这些机密中,没有李风云和李风云参加这场兵变的任何讯息,但现实却告诉他,李风云和义军联盟二十万将士不但会参加这场兵变,而且还是这场兵变中的重要力量之一。韩相国因此倍感困惑,是杨玄感不信任他,不告诉他这个机密,还是另有隐秘?
韩相国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李密,寻求答案。
事已至此,李密不得不自作主张,在未经杨玄感许可的情况下,把相关机密有选择性的告之韩相国,于是这场兵变中另一个重量级人物“露面”了,他就是前中枢宰执、前卫府大将军,在军政两界享有盛誉的建昌公李子雄。
韩相国十分震惊,在他看来,李子雄是关陇本土大权贵,他的参加意味着这场兵变的发动者和支持者中,不仅有以杨玄感为首的河洛贵族集团,还有一部分关陇本土贵族,如果事实当真如此,那这场兵变的胜算就更大了。
“李风云就是李子雄的人。”李密无意透露更多更详细的细节,一言以蔽之,简明扼要。
韩相国马上就做出了错误的推断,“既然李风云是关陇人,义军联盟中的那些山东豪帅们岂肯对他俯首听命?”
李密有些烦,你就是一颗棋子,只要听话就行,叫你造反就造反,叫你冲锋陷阵就舍身赴死,这就行了,你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知道后你又能怎么样?以你的实力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韩相国却有些意犹未尽,又追问道,“据传,李子雄是齐王的人,他被罪黜就是因为齐王失德,由此推及,东都盛传齐王养寇自重就不是空穴来风,再推及一下,这场兵变的背后是不是有齐王的身影?或者说,齐王也会参加这场兵变?”
李密面无表情,暗自苦叹。
如果圣主没有在第一次东征大败后改变皇统继承规则,蓄意发动新一轮皇统之争,齐王的确是这场兵变中唯一的最好的“大旗”,兵变的胜算的确很大,然而圣主终究睿智,轻描淡写的一招就把清晰可见的危机化解于无形,直接把杨玄感等兵变者推进了被动窘境。现在杨玄感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一杆政治上的“大旗”,而从韩相国的言辞中可以看出,所有参加兵变的人实际上都知道兵变若想成功,首先就要有一杆政治上的“大旗”,这是常识,兵变者必须占据道义上的“制高点”,否则必然丧失政治上的优势。决定兵变成功的关键因素不是军事上的胜利,而是政治上的胜利,这也是常识。韩相国都知道的常识,杨玄感和李密又焉能不知?
现在李密却无法回答韩相国,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辞,至于怎么理解,那就是韩相国个人的事了。
“某不知道齐王是否参加这场兵变。”李密严肃地说道,“到目前为止,某亦没有接到任何齐王可能参与这场兵变的消息。”
韩相国心领神会,不再继续纠缠这个敏感话题。这种高层决策的事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为好,以免飞来横祸,再说这种政治上的事他也掺合不上,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之所以询问也是出于好奇心理。
接下来韩相国问到了要害之处,李风云已经带来联盟大军来了,自己也要举旗起事,两支高举义旗的造反队伍齐聚通济渠,名义上至少有几十万人马,声势惊人,足以配合杨玄感在黎阳举兵了,那么兵变爆发后,具体攻击部署是什么?李风云和自己的任务不会就是把东都剿贼大军牵制在通济渠吧?
李密的表情更难看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答案,他无法答复韩相国。
无法答复韩相国,问题就严重了。韩相国举旗造反,需要赢得通济渠两岸大量地方豪望的支持,需要这些地方豪望所控制的乡团宗团武装的倾力相助,仅靠他手下那帮在****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小兄弟能干什么大事?虽然韩相国忠诚于杨玄感,也有一部分地方豪望追随于杨玄感之后,但这并不代表通济渠两岸的地方豪望都支持杨玄感,所以韩相国若想在举旗后迅速发展壮大,还需要想方设法说服、拉拢和唆使更多的地方豪望跟他一起造反,然而现实情况是,杨玄感还没有发动兵变,所有附庸于杨玄感、与杨玄感利益攸关的势力都还没有看到“事实”,都还没有看到悬在自己脑袋上的“利剑”,都还没有举旗造反的意愿和动力。
这种情况下,韩相国必须拿出确凿证据来证明杨玄感的确要发动兵变了,要拿出确实可行的兵变计划来证明兵变前景很乐观,否则空口说白话,空口无凭,根本说服不了别人,反而会招致别人的怀疑和反对,如此一来他就被动了,不要说赢得大量的地方豪望的支持,恐怕最后连十万人马都征召不起来。
韩相国的起义队伍形成不了规模,就无法与李风云抗衡,无法在与李风云的合作中占据主动,当然也就更无法有效控制和影响通济渠乃至东都局势的发展,反之,李风云却占据了主动,不但捏住了韩相国的生死命脉,还牢牢控制了通济渠乃至东都局势的发展,由此产生的恶果是,李风云可以操控这场兵变,让杨玄感等兵变者迫于形势的变化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
失去兵变控制权的后果太可怕了,尤其李风云的背后有着一股庞大的政治势力,假如这场兵变最终变成了这股政治势力攫取政治利益的工具,那么杨玄感及其同盟者,还有以河洛贵族集团为主的一部分保守势力,便成了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那就太悲摧了。
李密越想越是惶恐,久久不语。
韩相国有些着急了,催促道,“蒲山公,事出仓促,某措手不及,不得不马上举旗,但举旗的很多准备事宜均未完成,某的处境很艰难,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在最短时间内说服更多人,但某拿什么去说服人?”
李密想到了李风云对自己所拟的兵变上中下三策的分析和推演,如今看来李风云之所以决心打东都,显然是早已预见到了通济渠局势在义军的蓄意推动下,将恶化到极致,为此东都不得不倾尽全力戡乱剿贼以力保渠道之畅通,当东都卫戍军主力均被吸引到通济渠战场时,肯定是有利于杨玄感发动兵变,并有助于杨玄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东都。
李密暗自叹息,不得不承认李风云棋高一着,如果李风云实际操纵了这场兵变的走势,那对杨玄感及以他为核心的保守势力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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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与你何干?
当李风云指挥联盟大军劫掠通济渠,梁郡豪望韩相国紧锣密鼓准备举旗,通济渠两岸的气氛几欲窒息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东都亦是暗流涌动,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通济渠局势给东都的直观印象是,政治讹诈,而讹诈者正是齐王杨暕。
去年贼帅李风云制造了通济渠危机,结果齐王杨暕乘机逃出了政治牢笼,虽然这场危机并没有真正影响到第一次东征,第一次东征失败与这场危机亦没有丝毫关系,但在政治上惨遭败绩的圣主和改革派却因此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他们陷入了保守势力的“反攻”和新一轮皇统之争的夹击中,危机四伏,步履艰难。
今年贼帅李风云再一次制造了通济渠危机,目的是什么?结果又会怎样?很明显,东征至上,通济渠畅通是圣主和东都的底线,以李风云之狡诈,他绝不会碰触这条底线,所以无论通济渠危机有多么严重,东都都不会为其表象所蒙蔽,东都关注的始终是隐藏在危机背后的齐王杨暕。
东都首先要知道的是,齐王杨暕政治讹诈的目标是谁?是远在东征战场的圣主,还是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东都唯有确定了齐王杨暕要讹诈的目标,才能推测出他讹诈的目的,才能有的放矢,拿出正确的对策。
“齐王到底想获得什么?”这是东都高层所有人的疑问。
越王杨侗今年九岁,年幼,因为所处环境的原因他比同龄孩子要早熟,知书识礼,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政治傀儡”的事实,他就是一个权力符号,一个权力道具,代替他行使权力的是越王府长史崔赜,是东都留守、民部尚书樊子盖。
崔赜出自博陵崔氏,六十四岁。樊子盖出自江淮世家,六十八岁。两位重量级老臣辅佐一位亲王留守东都,看上去很不错,实际上很不好。
崔赜的官职虽然没有樊子盖高,权力没有樊子盖大,但出身显赫,贵族等级高,在儒林的名气大,在京为官时间长,深得两代皇帝赏识,曾辅佐元德太子很多年,现在又辅佐元德太子的儿子,而这层渊源至关重要,越王杨侗因此对他非常信赖。
樊子盖位高权重,但在这个拼爹拼门第的时代,在豪门世家遍地走的东都,他就吃大亏了,再加上他长期在地方上任职,在京在中枢的时间都很短,资历声望都不够,人脉资源就更不足了,于是他在东都的大权贵们的眼里十分不堪,无非就是一个政治暴发户,一个撞了大运的小土豪而已,权贵们根本瞧不起他。樊子盖心知肚明,低调做人,圣主在的时候,他尚可狐假虎威,他的话还有些作用,如今圣主不在东都了,他最大的靠山没了,狐假虎威不成了,他的话就没人听了。
越王杨侗人小鬼精,虽然对两位辅弼大臣都表达出了足够的尊重,但他知道真正能发挥作用的只有崔赜,至于樊子盖,不过是扯着虎皮做大旗的主儿,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刻肯定指望不上。
樊子盖很识事务,一切以大局为重,个人荣辱无关紧要,所以这段时间他对崔赜很尊重,大小事务均当着杨侗的面与崔赜商量着办,给足了杨侗和崔赜这对君臣的脸面,不过今天他不给面子了,事关通济渠安全、东征的胜利以及圣主和改革派的政治利益,他坚决主张,马上出兵戡乱通济渠,剿杀白发贼。
崔赜明确反对,据理力争。
目前局势下,从东都调兵去通济渠战场戡乱剿贼,必须谨慎,不到万不得已,这个兵不能出。何谓万不得已?就是通济渠中断了,确确实实中断了,江南的粮食已经没办法由通济渠北上了,已经肯定会危及到东征安全了,且东都已经用尽了所有可以解决危机的手段了,则东都出兵。
崔赜的理由是,京畿有洛口仓、含嘉仓,河北有黎阳仓和高阳仓,涿郡有临朔宫仓储,北平有临渝宫仓储,辽东有望海顿、怀远镇两大粮草辎重囤积地,东征有这些大仓储的保障,即便通济渠断了,依旧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但是,假如河北的永济渠断了,洛口仓、含嘉仓和黎阳仓里的物资只能通过陆路运输至涿郡,那问题就严重了,所以在崔赜看来,保障永济渠的畅通,要远远重要于保障通济渠的畅通,也就是说,如果永济渠断绝了,东都马上就要做出反应,东都大军马上就要出动,反之,若通济渠中断了,东都完全没必要惊慌失措,可以从容对付,想方设法以最小代价解决问题。
樊子盖当即予以反驳。
永济渠的安全的确重要,所以圣主才命令杨玄感坐镇黎阳,确保永济渠上游的安全,以崔弘升为河北讨捕大使,戍守永济渠的中段,任命段达为涿郡留守,确保永济渠下游的安全,三位重臣,三路军队,由南而北,全线护卫,永济渠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年初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