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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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我刚才被这血腥的场景给惊到了,都没能发现这么明显的情况。”言柯冉有些佩服地看了看木清远,可后者没有回应,反而是靠近了那具较为完整的尸体。
“柯冉,你来看,这尸体的胸口的伤口部位的衣衫是湿的。”
“这有什么特别么?”
“他的其他部位的衣衫要不就是干燥的,要不就是被血浸染,可仅仅胸口伤口这块却好像是被水浸湿,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觉得,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暂时也想不清楚。”
“清远,不要破坏现场,查验尸体的事儿还是交给仵作吧!”木晋提醒道。
“是,爹!”
“我们还是去外面看看吧。”
言柯冉拉着木清远来到了客栈后院的一口井前,这座四方的客栈正好包围出中间一个空旷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口井,前几日下过雪,此时的地面依旧是被雪覆盖。
“清远过来看看!”
木清远顺着言柯冉手指的方向看到就在距离井口不远的位置的雪地上留有一个十字形交叉印记,这在几乎连脚印都看不见的院子里显得很是突兀。
“这。。。。。。看上去应该是曾经有什么东西放在这儿,而那时的雪还很是柔软,留下的痕迹。”
言柯冉用手指丈量了尺寸后说道:“长一点的这条边儿也就是半条手臂的长度,短一点的只有长边的一半的长度都不到。”
“你觉得这会是什么东西的压痕?”
言柯冉站到了木清远的身边,两人离开压痕一点距离,开始全面看这痕迹,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却又怎么都想不起究竟是和什么东西形状相近。
“你觉得这和这起命案有关联么?”
“不管如何发现的线索还是应该谨慎的记录下来,兴许它就是破案的关键呢,还是向大理寺汇报吧。”
“果然有木叔叔的风范,看来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是后继有人了!”
“作为皇宫御林卫校尉,在这种凶案现场还有心情开玩笑,在下也是佩服,不愧是言大公子。”
陵王行事风格向来不是雷厉风行,但也不拖泥带水,在离开皇宫后第二天就来到了京兆尹府。
“言大人”陵王对这位向来耿直,从不选边儿站的京兆尹素无好感,于是开门见山,“先将凶案现场勘查到的线索说一说吧。”
“是”言狄对着上座的陵王开始将目前掌握的线索详尽地介绍了一番,“下官一方面派人在审问那对夫妻,另一方面也在调查除夕之前曾经出现在丝柳巷的可疑人等。经过彻查客栈的住宿记录,发现投宿在凶案发生房间的为两人,名为李晌和董必,均为平州人氏。陵王殿下,这是昨日在现场找到的物证。”
陵王接过言狄呈递过的两面铜质铭牌是大梁制作的用来标示军衔身份的铭牌,黄铜打造,半个手掌大小,正面刻着名字,背面刻着军队归置和军衔,这是大梁军中校尉以上的军衔的人才能拥有的,一般的兵士、伍长、百夫长只有手环用以标示。
“平安军?”
“没错,下官昨日也是有些意外,平安军毕竟是太子属军,一直驻扎在京城外五十里地的安平郡,而且校尉也是能够拥有衔牌的最低一级军衔了,按照大梁律例,年节期间不得无旨擅自入京的。若是想要继续调查必须先将此事报于皇上。”
“言大人思虑周全,不过父皇已经将此案交给本王全权处理了,向皇上请旨就用不着言大人费心了,言大人只要全力配合本王调查就可以了。”
“是,京兆尹一定尽力协助陵王殿下!”
太子?平安军?想到案件有可能牵扯到东宫,陵王攥紧了手中的衔牌。
新年的第三日,太子府中,太子正在花园中同太子妃漫步细语。突然间,太子府掌家老奴急匆匆赶了过来。
“太子殿下,宫中传出消息来了!”
“哦?有何消息,说来听听。”
“今日陵王殿下进宫请旨,进入平安军中调查除夕血案,陛下已经准了。”
“什么?陵王查案怎么查到本太子的属军头上来了!”
“据陵王所说,在那两名死人身上搜出了军衔牌,上面刻的是平安军的校尉,因而陵王希望能进入军营中调查以洗脱太子殿下的嫌疑。”
“好一个洗脱嫌疑,他不存心找茬就不错了,话说得好听!”
“听说陛下还嘉奖了陵王,说是陵王在年节中不忘为皇上分忧,还亲自去军中查案。”
“这么说来,陵王已经出发?”
“正是!”
“倒是会演戏!要查本太子的属军,竟然都不提前打招呼,老七做得够狠的啊,就你会进宫面圣么?给本太子备马,本太子也要进宫!”太子此时已经气得恨不得立刻跑到御前讲理去。
“殿下,使不得!”说话的却是太子妃,“陛下既然恩准了陵王殿下查案,那殿下该做的就是配合,此时绝对不宜进宫去分辩,要不然这案子还没开始查,殿下就要阻挠,在陛下看来会是如何?”
太子妃一席话让太子恍然大悟“说得对啊,不然父皇还会以为本太子有牵涉其中呢,曦茹,多亏了你啊,要不然真的被老七给算计了!”
“殿下,此时除了要做出配合的姿态给陛下看,也不能任由陵王在军中随意调查,还得早日通知军中,让人早作防范。另一方面,派人通知臣妾父亲大人,以备不时之需。”相对于太子的鲁莽,太子妃显然更为谨慎和周全。
“说得有理!家老,立刻告知周训良,让他好好帮助陵王查案!”最后几个字是从太子嘴里一个一个咬出来的。
第五十四章 偷梁换柱
安平郡位于宣城南面四十里处,安营扎寨在一处丘陵之上,地势恰好向北能遥望都城,而向西能守住入京的要道,战略位置极佳,而屯军于此的平安军是太子的属军,足可见梁帝对太子的信任。(全本小说网,HTTPS://。)按照骏马的脚程,区区四十里的距离根本不用几个时辰,而此时的陵王同前一天领旨出城时的风风火火相比显然闲适了不少。已经快半天了,陵王的二十人查案小队竟然才堪堪到达平安军营外。
在收到守兵的禀报之后,平安军指挥使周训良大步如风地走出营帐,距离陵王一人之外,单膝跪地行礼“末将参见陵王殿下!”
陵王笑眯眯地下马,走上前去扶起周训良,打量了这个身穿铠甲,已经年过不惑却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平安军指挥使一番,然后温言说道:“周指挥使不必行如此大礼,本王此次是前来是为了查案”,说完,陵王特意将眼神留在周训良的脸上良久。其实,陵王所料不差,周训良的确是已经得到了消息,而他仅仅比陵王到来早了一个时辰得到消息而已,若不是陵王在途中故意拖延,此时只怕他还没有收到太子的秘信。不过此刻周训良依旧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问道:“末将不明白殿下所言何意!”
陵王早料到周训良定然会有如此反应,因而他拉住周训良的手“周指挥使,我们营帐内详谈。”
进得营帐,陵王婉言拒绝了上座的请求,而是选择了偏座坐下,开门见山得将发生在宣城的命案说了一遍,然后静静地观察着周训良的反应。
“能否让末将见一见那军衔牌?”
“那是自然。”
陵王对手下人点了点头,立刻有人将两块军衔牌递给了周训良。拿起那两块军衔牌,半手掌大小、略带斑驳的质感,鲜明地刻着“平安军”三个凸字。“李晌、董必?”周训良虽然提早接到了太子的通知,可是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了解到整个事件的具体内情,此刻看到自己军中的军衔牌还是忍不住心悸。
“看来周指挥使认出了自己手下人了?”陵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军中的茶水和自己府邸的相差甚远,不过他浑不在意,真正在意的是周训良的反应。“其一,他们二人作为平安军校尉,军职也不算大也不算小,他俩擅自离开军队,周指挥使竟然不知?其二,年节期间任何军队无旨不得入京,他俩作为军人,如此僭越的行为,周指挥使该如何解释?”两个问题,个个都如针,扎入周训良心中。
周训良突然离开座位半跪道:“回禀殿下,此事末将确实有失职之处,然,末将绝对不知事情原委,还望殿下明察,若末将有任何隐瞒,愿自刎以谢罪!”说这话的时候,周训良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密密一层汗了。
陵王换上一张笑脸“周指挥使言重了,本王也是奉命调查,此番前来自然是希望周指挥使能配合本王查案。本王还是相信周指挥使与这件命案并无牵连。。。。。。。然而,此二人确是平安军中校尉无疑,周指挥使这失职之罪只怕是逃不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失职之罪能轻能重,是轻还是重,这就全看周指挥使自己了。”
周训良嘴角微微抽动,眼珠转了几圈“殿下说的是,末将自当全力配合殿下!此二人是我军中无疑,他们此时本该正在罚禁闭,完全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出现在京城!”
“哦?禁闭?怎么回事?”
“事情是发生在四天前,那日因为隔天就是年节了,军中也有相应的典礼,那日中午在军中举办了斗酒会,没想到两人却因为喝多了,反而斗起嘴来,到后来竟然拔刀相向,末将因而罚他俩关入禁闭,可直到此时也没有人来报禁闭室有问题啊?”
“年节前四天,这么巧?周指挥使,我们得去禁闭室看看了!”
当周训良带着陵王来到位于军队后方的罚场时,正好是晚膳的时间,只见有兵士提着食篮走向位于罚场中间的禁闭室,那是几间被厚重的铁门锁住的房间,只有在铁门的最下方有一个投递伙食的进口,可想而知里面定然是黑漆漆一片的。当兵士将食盒放在铁门下方的投食口时,可以明显看到有一只手伸出来抓住食盒并拖进了屋内。
“开门!”周训良一声大吼之后,两扇铁门被缓缓打开了。里面分别有一个人,当他俩转过头后,除了陵王之外所有人都怔住了,因为这是两张陌生的面孔,根本不是李晌和董必!看到周训良出现在眼前,两人立马知道自己被识破了,慌张得跪下来,发着抖求道“指挥使,我们。。。。。。我们也是被迫的。。。。。。。还请指挥使放我们一马啊!”
周训良脸都有些扭曲了,发狠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第四伍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
“是是是,是李校尉要我们这么做的!”
“是啊,还有董校尉,他们威胁我俩,说要是不配合就。。。。。就。。。。。。”
“就什么!给我说清楚!”
“就将我俩私藏军饷的事儿告诉指挥使,指挥使,我们的确是私藏了银两,可是也就藏了十两银子啊,真的没有别的了!”
“我不是问你们这个,我是问你们究竟是怎么偷梁换柱的!”
“我们不知情啊,就是年节前一天,李校尉和董校尉要我俩到时替换他俩关禁闭,一开始我们还不懂,后来在斗酒会上就看到他俩大打出手了,然后他俩就被指挥使您关了起来!”一个说完,另一个接着说:“就在当晚,我俩就进来和两位校尉做了替换,他们走之前说让我们假装三天,三天后他们回来换回我们,这样就把我俩私藏军饷的事儿保密下去,不再提起,其他的事儿我们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本王已经基本明白了,看来这两位校尉是早就密谋好了,在斗酒会上假装动手,目的是为了关进禁闭室,然后威胁这两个兵士作为替身,自己跑到了京城,接着就被杀了。这前面的事儿我是明白了,周指挥使!”
周训良朝着陵王点了点头,对手下人说道:“将此二人收押等候发落!”
“是!”几个彪形大汉将两个抖成筛子的兵士拖了下去。
“是末将疏忽,末将愿承担责罚!”周训良向陵王请罪。
“哎,周指挥使,现在说责罚还为时太早了,本王还需要周指挥使将功折罪呢!”
低着头的周训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毕竟从军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还是到家的,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是一副知错悔改的的模样,可心底里却极快地分析着策略:即便是自己失职让两名校尉在年节期间进入京城,可这件事怎么算起来也不能是多大的过错,对他这个指挥使来说顶多也就是罚奉而已,但陵王这一句“将功折罪”明显是将自己的失职上升到罪责的高度了。
“陵王殿下奉旨查案,且受害者就是我军中人,周训良自当全力配合陵王殿下!”
“好啦,周指挥使有心就可了,不必如此的。”陵王双手扶住周训良行着军礼的胳膊“眼下还希望周指挥使能将此二人的所有户籍、军籍册让本王看看。”
“是,殿下先行回营帐,末将立即让人取来!”
在周训良的营帐内,陵王带来的手下人在逐页逐页的查看军籍册。梁国的军籍册都会将每一个兵士的户籍、从军历史、军衔情况进行详细记载,查看军籍册就能比较准确地掌握一个兵士的来龙去脉。陵王端坐在侧位,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者周训良的表情。
“回禀殿下,找到了!”
“拿过来!”
陵王将其中一本军籍册端在手上翻阅,发现李晌和董必除了是平州人氏,竟然还是来自同一个卧龙郡,两人都是年过不惑,二人十年前曾是玄甲军中校尉,却在三年前调动来到了平安军,在军中十三年时间军功平平,因而至此也仅仅是个校尉而已。陵王看过军籍册,眯着眼问道:“周指挥使,从这军籍册上来看,此二人既然之前一直都是在玄甲军中效力,为何突然就来了你麾下?”
周训良回答道:“三年前皇上特赐太子亲属军,因而成立了平安军,末将奉命组织军队,一面招兵源,一面向几大军团调动校尉及以上军职的将官,他二人正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