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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3章

小说: 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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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僻静的院落,风吹着半开的纸窗,发出悠悠声响,守夜的侍女依着一角屏风,眯着眼打盹,一旁雕镂的香炉里,薄烟袅袅。

    “楚彧……”

    寂静的夜,谁在昏昏沉沉梦呓,惊乱了顷洒在床头的月色。

    “楚彧……”

    榻上昏沉的女子,额上沁出一层薄汗,身子微微战栗,让梦魇惊了魂,不知何年何夕。

    梦里,有一双浅浅生辉的蓝眸。

    她一身血泪,他双膝跪着:“阿娆,别怕,他负了你,我便覆了他的江山。”

    他身后,是西陵的千军万马,身前,是大凉百米城墙。

    “我家阿娆定不想再见这帝都寸土,烧了吧,烧个干净。”蓝眸凝成厚重的颜色,他道,“大凉之人,一律处以绞刑。”

    “陛下,不可!”

    他大吼:“杀了,都杀了!”颤抖的手抱着怀里浑身是血的女子,“阿娆,你是要他死?”片刻,“还是生不如死?”

    她一张嘴,血便染红了她领口的衣襟。

    西陵的战马在喧嚣,只听得他们的帝君字字带着蚀骨的寒意:“把他剁碎了,埋在后院的杏花林里,我要用他的骨血祭我的阿娆。”

    “你不是人!”

    “楚彧,你这个妖孽,你不得好死!”

    趴在地上的男子歇斯底里,在血泊下挣扎,大凉已破,帝君为囚。

    他笑:“是,我是妖孽。”

    忽而,一抹蓝光破开,再不见兵临城下的狼烟烽火,杏林花开,树下,有漆红的棺木,落了几片残花。

    男子蹲在沉香木的棺木前,身后白色的尾巴摇动。

    “别怕,我会救你的。”

    “阿娆,等我。”

    他伏身,将唇落在她额心,渐起蓝色的光。

    “主上!”

    “吾以北赢万妖之魂,以祭星辰,以动月时……”

    远处古老的咒语传来,断断续续,她睁不开眼,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灼热了喉。

    “阿娆,乖,吞下去,以后便不会再痛了。”

    她骤然睁开眼,大喊:“楚彧!”

    “七小姐,七小姐。”

    侍女在唤她,她似是未闻,怔怔久矣。

    “快去喊大夫过来,七小姐醒了!”

    榻上的女子抬眸,轻轻环顾,许久,唇边似笑。

    沉木的床榻,屋外方过窗台的杏林枝,是她那年种下,那时,大凉二十九年,萧家七姝,年过十五,正是芳华。

    一梦浮沉,幽幽转醒,已数载,重回,归来矣。

    夜里,她便烧起来,任伺候的丫头怎么喊,也醒不来。

    隔日,萧家七小姐便醒了,却又昏昏沉沉睡去,梦魇不散,恍恍惚惚,反反复复了几日方得清醒。

    三日后,钦南王世子高热不散,灼了心肺,自此便落了心疾,钦南王以常山世子养病为由,请旨回南部封地。

    这日申时,天已微微转暗,许是大雨将至,昏昏暗暗的令人压抑,云离取了干净的锦帕,沾水替榻上女子擦着手。

    她动了动,缓缓睁开眸。

    云离大喜,扔下锦帕伏身唤了两声:“七小姐,七小姐。”不见她家小姐应道,云离有些急,伸手去探她额上的温度,“七小姐可是醒了?”这热可算是退下了。

    她撑着身子起来:“我睡了多久?”许是许久未说话,嗓音沙哑。

    云离寻了个枕头垫在萧景姒身后,道:“小姐晕晕沉沉了好些天了,国公爷和夫人昨日傍晚来过,只是小姐醒了片刻便又昏睡了过去。小姐这会儿觉着如何?可好些了?”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奴婢这便去唤大夫来。”

    萧景姒喊住她:“云离。”

    云离折回来。

    萧景姒问:“今日何时了?”

    云离微微顿了一下,道:“今日正好夏至。”

    “夏至……”她喃了一声,目光深凝,若有所思。

    大凉二十九年,夏至之夕,戎平军反,太子烨于帝都城下平五万叛卒。

    上一世,卫平侯府的戎平军,便是让太子凤傅礼收入囊中,也便是从此,她站进了东宫阵营。

    “呵呵。”

    萧景姒轻笑了一声,眸子一瞬便冷了。

    云离有些慌神:“七、七小姐,你怎了?”

    她抬头,望向窗外半开的杏花,呢呢自语:“我睡太久了,要变天了。”

    天已昏沉,大雨将落,繁华的凉都被笼在大片大片的乌云下,有种难言的压抑。

    东宫太子府外,步履匆匆,有人推门而入,唤道:“殿下。”

    屋里,男子披了件墨黑的长衫,敛目微微抬起:“如何了?”

    “戎平军屯兵城下,只欠东风。”

    男子轻笑,眸中掠起几许光影,修长的指微抬:“取本宫的战甲来,该去收网了。”

    温婉如玉,君子翩翩,这便是大凉的东宫太子,凤傅礼。

    申时三刻,帝都城外,火光如昼,戎平军驻扎于此,营帐外,有脚步声近。

    守夜的卫兵提剑喊道:“什么人?!”

    远处,女子嗓音凉凉,缓缓飘来,她道:“文国公府,萧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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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人?!”

    远处,女子嗓音凉凉,缓缓飘来,她道:“文国公府,萧七。”

    火把顿时打亮,守卫见来人,单膝伏地:“属下铁骑营卫平见过少主。”

    大凉戎平军,不尊皇族,不跪帝君,独忠于卫平侯府,卫平侯战死沙场后,戎平军奉卫氏嫡女萧景姒为主,也正因如此,这卫家仅剩的后裔,便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她取下纱笠,一双眸清雅,似这夏日的星子,道:“带我去见古昔将军。”

    “是。”

    方至酉时,晋王府里正是歌舞升平,酒香萦绕,正殿里,偶有女子娇柔的软语轻笑传来。

    天家五子晋王,一贯便阅尽风月,素有花名。

    “王爷。”女子嗓音轻灵,极是好听,带着笑意,葱白的指尖端着金樽,薄酒清香,“这桃花酿是妾身亲手所制,王爷可喜欢?”

    凤玉卿侧卧软榻,揽着怀里柔若无骨的美人儿,轻啜了一口:“自然喜欢。”

    女子掩嘴轻笑:“那妾身再为王爷斟一杯酒。”

    凤玉卿眯了眯眼,媚眼迷离,衣襟半敞好不放荡,倒是好一副风流男儿的做派。

    正是饮酒作乐时,屋外管事凌粟道了一声。

    “王爷。”

    似是被扰了酒兴,凤玉卿不悦:“美人佳酿,你作何来叨扰本王。”

    管事不疾不徐,走上前:“有王爷您的信笺。”

    浅色鹿皮密封的信笺,一看便知不寻常,凤玉卿微微倾身,接过信笺:“何人送来的?”

    “不知是何人,只留下了这令牌。”凌粟递上手里金色的令牌,那成色与分量,定不普通。

    凤玉卿敛着眸,掂了掂手里的令牌,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卫家的人啊。”眸光凝远,若有所思了许久,他道,“如今卫家便只剩一人了。”

    卫平侯只得一女,入嫁文国公府,如今卫平侯殁,卫家便只剩文国公府卫氏所生嫡女,萧七。

    拆开信笺,只书了一言:“子夜三时,城门叛乱。”

    凤玉卿轻笑了声,披了件绯红色的锦袍,走至烛火前,将信笺染了火星,烧成了灰烬,回眸,浅浅一笑:“这酒,本王改日再和爱妃共饮。”

    女子放下酒盏:“妾身给王爷更衣。”

    凤玉卿张开手,懒懒地任女子宽衣:“凌粟,替本王去宫里走一趟。”

    凌粟会意,转身出了王府。

    东风起,子夜更声响,雨将下未下,沉闷的天际,没有丝毫月色,黑得不见一丝光影。

    忽而,城墙上,一点火光燃起。

    有男声大喝:“殿下,烽火台燃了。”

    烽火台亮,战乱起。

    太子凤傅礼站在城门南侧,沉沉声响:“开城门,布兵。”

    话音刚落——

    “报!”

    “说。”

    来人一头大汗,气喘吁吁:“殿下,不好了!”

    不见凤傅礼慌乱,眼里,有着为君者的锐利与泰然:“何事惊慌。”

    “城下、城下并不见戎平军。”禀报的卫兵神色慌张,口齿有些不清,“我们许是中、中计了。”

    凤傅礼讶然:“那烽火台是何人点燃的?”

    不待探兵回话,突然擂鼓声响,振聋发聩。

    凤傅礼临城望去:“怎么回事?”

    “殿下,是晋王爷来了。”

    凤傅礼大惊失色,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风已乱。

    “皇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戏谑与笑意,“夜半三更,何不醉卧美人膝,这般兴师动众所谓何故?”

    城下,凤玉卿从昏暗里走来,一袭绯色的锦袍,如此粉墨花哨的颜色,大抵也就这有这晋王殿下能穿出这般风流韵味。

    凤傅礼稍稍抬眼,神色倒似无异:“五弟又所为何故?”

    晋王身后,是千万军马,整装待发,与太子两军对垒,倒没有剑拔弩张,只是气氛紧绷。

    凤玉卿笑:“父皇听闻城门异动,特命臣弟来缉拿反贼,竟不想却是皇兄屯兵在此,还不知皇兄出兵何为?”

    屯兵在此,好大的帽子!

    凤傅礼冷哼:“烽火台燃,自然是有异动。”

    “哦?”凤玉卿挑挑眉,掠了一眼城墙高台上燃起的烽火台,打灯照下,提声问道,“楼下何人?”

    片刻安静,女子嗓音清澈,微微凉意:“文国公府,萧景姒。”

    文国公府,萧景姒……

    凤玉卿无声地笑了,却见平日里总端着温润好脾气的太子殿下脸色僵冷:“这烽火台是你点的?”

    看不清城下女子的模样,只是这离地五十米高的烽火台,若非内功与箭术了得,如何能一击即中,即便是他手下最出色的暗卫,也未必能有此能耐。

    只听得女子不疾不徐的语调:“太子殿下,更深露重,夜路慢行,借火一用。”

    借火一用……

    好个借火一用,以她一人之力,将他与他太子府千万精兵玩弄于鼓掌。

    不见叛兵,屯兵城门,叫他如何能脱身,凤傅礼几乎震怒,一掌打在城墙上。

    “皇兄,既然这叛军临城实乃无中生有,臣弟便先行告退。”晋王摆摆手,一声令下,兵退城下。

    这戏也看了,蝉也捉了,自然到了渔翁去收利。

    “晋王殿下留步。”

    凤玉卿回首,见女子从城门走来:“我家主子还有一言,”女子递上密封的信笺,“太子栽赃嫁祸借刀杀人,殿下何不以其人之道以儆效尤。”言罢,转身便上了停在几米外的马车,驾车远去。

    她家主子……

    文国公萧景姒,倒是个不简单的人儿。

    凤玉卿拆了信笺,顿时失色,片刻,大声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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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我家阿娆

    凤玉卿拆了信笺,顿时失色,片刻,大声发笑。

    副将上前:“殿下,信上写了什么?”

    晋王凤玉卿互通戎平军驻西大将军温平之,致以戎平军叛乱,晋王借故收之。

    晋王笑,这封信,倒是叫他有口难辩。温平之本是他的细作,抽丝剥茧,这污水,便泼到了晋王府,太子倒是舍得这颗埋在晋王府多年的反间棋子。

    这封信若递到宫里,这策反谋乱的脏水,晋王府怕是洗不干净了,然,萧景姒却将信送到他手里,太子借刀杀人,她又何尝不是?

    晋王笑道:“好个萧景姒。”

    子夜过后,城门喧嚣方止,太子凤傅礼拂袖回府。当晚,晋王夜禀顺帝,参太子屯兵于凉都城内,意欲作乱,太子无言辩驳,帝君收以兵部之职,将其禁闭太子府。

    天已翻了鱼肚白,这会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太子府外掌了灯,殿中,屏退了侍从。

    “咣——”

    一声裂帛断玉般响动,案几上的茶盏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瓷片旁,男人双膝跪着,神色惊惧,道:“属下失利,殿下恕罪。”

    这伏地之人,正是太子府谋士张显,曾出任江洲太守,因谋略过人,后被太子提携,在翰林院谋职,鲜少有人知晓,这张显是太子府座下第一谋士。

    凤傅礼脸色极其难看,眼底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润,尽是暴怒阴厉:“没用的东西,如今不说二十万戎平军,连父皇也对本宫起了疑心,这便是你说的一箭双雕?”

    卫平侯殁,二十万戎平军群龙无首,张显便献计,致以温平之得太子命,鼓动戎平军策反,一则东宫收复叛军,再则祸及晋王。

    只是,事已至此,戎平军安然无恙,倒叫晋王反咬了一口,太子如何咽得下这个闷亏。

    张显自然无力辩白:“殿下,臣难辞其咎,只是这件事一定有幕后推手,请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我定将那人——”

    话还未说话,忽然风刮起,烛火一闪,随即一声厉响。

    “啾!”

    疾速的箭矢横空划过,钉在了偏左的屏风上,那箭矢下,是一颗头颅,血淋淋的头颅……

    张显大惊失色:“是,是温平之!”

    片刻,太子府大乱,一波接着一波的守卫军巡逻严守,将太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哼,这就吓破胆了?紫湘不屑,翻身上了马车,放下轿帘:“主子,大礼已经送给太子了。”

    紫湘是戎平军驻北副使的女儿,这次卫平侯战败,才奉父命回凉都保护萧景姒。她自小被养在军中,一身骑射的本事鲜有敌手,莫说一颗头颅,就是一副棺材,她也能用箭送去太子府。

    马车里铺了丝绒绣的锦被,萧景姒懒懒地依着:“走吧。”

    “主子可是回文国公府?”

    萧景姒摇头:“进宫。”

    紫湘迟疑了片刻:“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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