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墟神王-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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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者，喉咙中就像是藏有两柄铜剑相互碰撞。
声音带着亘古沧桑之气扑面而来。
身后土狼见此，当即一个咧嘴，虽心中早有预料，此番炼器定然声势惊人，但眼下真正亲临现场，却还是免不得心惊肉跳，小声嘀咕道，
“这他娘的哪里是炼器，是大妖渡劫化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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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兵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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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这么说着，就听得轰轰轰，惊天雷暴声不断在场中响起。
黑色漩涡之中，又有数十道雷霆落下！
“快退！”
江城见此皱眉，提着土狼，身形化作璀璨电芒就要往后疾撤。
几乎是在两人后撤的同一时间。
他们放在所站立的地方，当即就被澎湃雷海所淹没。
滋啦啦，雷海澎湃，如同浪潮汹涌。
“嘶——”
土狼抬眼，看着雷潮之中那一条条粗壮如手臂的雷电，倒吸了口凉气，忍不住感慨出声，“我滴个龟龟，这么强横，这真的是在炼宝？”
江城见此摇头，刚准备开口，准备劝它少说几句。
就见澎湃雷霞之中陡然有一声剑啸之声响起。
其声清脆，如同鹏鸟啼叫。
荡尽寰宇黑暗！
江城闻此，眼眸深处深处精光闪烁，神光如液体自其中流淌而出。
双唇轻启，大手朝前一招，就说了两个字。
“剑来！”
唰！
一道红芒自其中升腾而起，状若游龙呼啸而出。
不过眨眼功夫便到了江城掌中。
这是被重新祭炼之后的承影剑！
剑身更加小巧，加入鲜血祭炼之后，更可直接收入血肉之中，隐藏起来更加方便不说，威力同样也更加恐怖，稍微注入真气，便有一圈圈神光自其中涌出。
光华如同日轮，每一道日轮，便是一圈剑气！
江城大喜，正准备试剑，就听得场中石台之上，呜呜呜，又有鬼哭声响起。
再抬眼一看，竟是看到场中有无尽凶兽阴影汹涌而出，有天鹏展翅，有猛虎啸谷，有饿狼奔驰，有大鳄翻江！
种种虚影围绕石台周围旋转不停，那姿态——给人感觉竟像是在朝圣！
霞光所汇成的蛋壳装球体崩碎，有着无尽神霞，如同海浪贴着地面，朝着四面激荡开来。
江城于原地站定，见此之后，当即大手一翻，将重新祭炼的承影剑收入掌心，化成赤红色剑形烙印之后，抬眼再看向前方。
场中有着龙鸣声响起。
一点寒芒刺破血雾，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是杆长兵器！是长矛么？好璀璨，杀气腾腾！”
那杆长兵具体什么模样并没有显露，周身被真气所化的大茧粗胚包裹，根本看不真切。
土狼惊叫，它双眼放光，看着场中那所点寒芒所在，眼底有艳羡闪过，明显对这次祭炼非常满意。
但是江城情绪却是十分稳定，没有过分狂喜，抬眼看着场中那杆兵器，除了嗜血的杀气之外，他更敏锐的从中感受到了一抹不甘与遗憾。
“还不完整，这杆兵器还没有祭炼完成，它……还可以更强！”
江城眼底精光闪烁，这么说着，大手一招。
竟是将之前从洞窟之中所寻到的血晶玉石给招了过来。
数十枚血晶玉石先行飞出，眼下不过刚刚触及石台，便直接崩碎开来。
玉石崩碎，其中血气精纯如同鲜血泊泊涌出。
霎时间将整个长兵染红！
这不是魔道祭炼，而是通过石台直接献祭血气，反哺兵刃！
嗡！
长兵震颤，给人感觉像是初生的婴儿，嗷嗷待哺，因为这血气的涌来而兴奋大叫。
兵刃尖端像是有漩涡出现，四面血气不过刚刚涌出，便被吸收殆尽。
场外土狼见此，眉头一挑，显得比江城还要激动，“竟然是真的，江小子，这玩意儿真的还没有祭炼完成，能够吞噬无尽血气，为己所用？”
江城见此，笑而不语。
又是一个招手，这一次，他索性将所有血晶玉石都招到了石台之上。
近千枚血晶玉石一起崩碎，不仅是场中血气弥漫，整个铜绿空间眼下都像是被其给染成了赤红之色。
血海翻涌，土狼本还兴奋，谁想转眼的功夫，竟是看到一缕缕黑色的人影从其中站起，默默站在了石台之上，注视江城二人。
“这是……鬼魂么？”
土狼打了个寒颤，看着血海中站起的那一个个浑身浴血，满是怨气的人形虚影，身子下意识就是一颤，冲着边上江城，开口道。
“江小子，这可不妙，近千枚血晶玉石崩碎之后，把里面残存的怨气都给放了出来，还是快快终止炼兵吧。否则一会儿，鬼知道你会炼制出什么玩意儿？”
怨气，属于至阴之气。
兵者又是至阳之物。
两者交汇，有八成可能，便是水火不济，阴阳难调，导致兵刃炼制失败，胎死腹中。
剩下也有绝大的可能，炼制出不阴不阳，有损于修士身体的鬼兵。
所以除了魔道修士之外，但凡炼器大师，都会尽量避免自己的炼器过程中，有怨气这种不安因素强插进来。
土狼粗通炼制之道，自然知道怨气的危害，眼下见此之后，当即开口希望江城立刻中止这次兵刃祭炼，别毁了石台上的好器胚。
但是江城闻言却是一阵摇头，对此反倒不同的看法。
“怨气是会毁掉一次兵刃的祭炼，但那都是魔道修士祭炼过程中，所出现的情况。那属于怨灵报复性的攻击，这些都是我凉州子民，于我等一血同脉，怎么会对我出击？”
江城笑，看着面前这森森鬼影，眼底并无惧意。
记得很久以前，他同样也害怕鬼魂这种未知生灵的存在，但是到了后来，等到失去双亲之后，他在红尘历练之时，就开始从无比的惧怕转变成了无比的希望。
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但是背后道理却是十分好懂。
长相再如何可怖的鬼魂，死后定然都有至亲家人挂念。
江城开口，土狼想明其中关节也是面色微变，再看向前方森森鬼影，竟是从其中看到了，之前在血雾幻象所看到的，那个拿着铁锹同铁骑们搏命的女人。
心头一软，长叹了口气，道。
“你说的不错，他们身前都是心思淳朴的黎民百姓，死后若是因此便对他们惧怕万分的道理，这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随着无尽血光的涌入，包裹在长兵器外，如同蚕茧一样的真气粗胚如同石胎开始尽数剥落了下来。
长兵器的真容终于第一次显露了出来！
并不是之前土狼所揣测的长矛，而是一杆大戟。
大戟旁有月牙状利刃，单刃为青龙，双刃方天！
这是戟兵中对使用者要求最高，同样也最为霸道、强横的——方天画戟！
“竟然是方天画戟，我的天。”
土狼惊叫，这一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一次真的眼红到了滴血，根本不等江城动身，身形一闪，化作电芒冲到了石台之上。
伸出右爪，刚想朝着那兵刃抓去，还未触及，整个人突然像是撞到了一个无形的墙壁，痛呼一声，竟然直接被弹飞了回来。
“哎呦！”
土狼痛呼，倒地后起身，看着场中血海散去之后，依旧聚拢在兵刃旁不愿散去的一众凉州阴魂，不忿大叫道。
“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我接触此兵？”
土狼郁闷，同样也万分不解，不明白为何眼下兵刃祭炼完全之后，自己反倒没了触碰此兵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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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天子守国门，君臣死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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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还没有取得他们的认可。”江城站在一旁，见此淡淡开口。
“他们的认可？”土狼挑眉，有些疑惑。
江城点头，看着面前这如林般漠然而立，围绕在周围的魂魄虚影，开口为土狼解释道。
“灵宝品阶高深之后，会有器灵这种东西出现。你也可以暂时将场中这批残魂看成是这方天画戟的器灵，没有得到器灵的认可，你根本无法触及此宝。”
“日了，这么麻烦么。小爷我也就是看看而已，并没有打算将这宝贝据为己有啊。江小子，你该不会是故意设法，在这儿蒙骗我吧？”土狼扭头，满是狐疑的看了眼边上的江城。
江城闻言，也是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土狼，没有说话。
土狼见此会意，咧嘴当即嘿嘿一笑，道，“开个玩笑嘛，别这么认真啦。”
“话说回来了，这种场面，你打算怎么办啊？你有把握能够通过这凉州一众残魂的认可？”
“没有绝对把握，却可以试一试。”
江城开口，竟是没有动用任何真气，就这么迈步，朝着前方那一众怨灵走了过去。
“我去，江小子，你这是打算干嘛。用爱感化他们么？”
土狼瞪眼，未曾想到江城所说的方法竟然会是这个，不由觉得有些牙疼，咧嘴小声嘀咕道。
“真的假的啊，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法子有些不靠谱。江小子，要不就回来吧，咱们再想办法！”
“那怨灵动手起来，打人其实还是蛮疼的。你就这么过去，怕是到时候，不死也要被人给剥层皮下来呢！”
土狼在后方大叫，好心劝阻江城。
但江城却是充耳不闻，眼下依旧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前走着。
一直走到了怨灵的三尺之外，这才站定。
抬眼看着那帮怨灵赤红色的眼眸，感受着其中流露出的仇恨、愤怒以及怨毒。
幽幽一叹，竟是席地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沉凝半晌之后开口，正色道，“帝国初立，我有一训，我朝从今往后，上至帝王，下至黎庶，皆必尊之……”
“……”
对面怨灵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反应。
后方土狼见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只觉得一头雾水，开口冲着江城叫道，“江小子，你说啥呢，是咒语么，怎么感觉没什么作用啊。”
“能不能行，要不咱们就先退回来吧，谋定而后动，总没错的。”
前方江城听土狼这么说，又是一个咬牙，却没有动身，将刚才所说的话，再次诵念出声。
“帝国初立……”
“没啥用的，别念了，他们都已经是怨灵了，失去了意志，不可能有反应的。”
土狼摇头，话音刚落，却是见到前方聚拢在战戟前方一众怨灵的身形齐齐一颤。
竟是有不少怨灵眼中的红光消散不见。
“不是吧，这话真的管用？”
土狼发愣，正这么说着，对面怨灵之中，竟是有人开口，将刚才江城所说，重新诵念了一遍。
“帝国初立，我有一训……”
“我朝上至帝王，下至黎庶……”
随着一个怨灵的苏醒，千千万万的怨灵苏醒了过来。
“皆必尊之……”
随着一个怨灵的开口，千千万万的怨灵张开了自己的嘴巴，跟在后面诵念了起来。
江城刚才所说的这段话，是他的祖先，大乾王朝的开朝皇帝在立国之时所说的一段话，之后更被收录入了大乾王朝的祖庙之中，成为祖训。
此言流传极广，是大乾弟子蒙学之时，必修章目之一，上到王侯将相，下到贩夫走卒，人人会诵，人人引以为傲。
……
“不和亲！”
“不割底！”
“不赔款！”
“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臣死社稷！”
不久之前，安歆眉在问及江城，究竟何为大乾风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将这段话的前半句脱口而出。
而实际上，这段话中流传极广的并非是前半句，而是后面十个字。
“天子守国门！君臣死社稷！！”
对面千万凉州亡灵齐齐诵念，并没有像之前那十万铁卫一样，激动万分，山呼不停。
他们给人的感觉很是平淡，但是这平淡之中，却又有股诚挚的力量存在其中。
那股力量如同从乱石丛中顶出的小草，如同从崖壁里横生出的青松。
如果说之前铁卫的那种意志给人感觉是火的话，那么他们眼下给人的感觉就是石头，是块垒！
火需要焚烧外物，成就己身，但是块垒却不必如此。
它们本身就是大自然里最为常见，也最为坚硬的存在之一。
沉默而又坚毅，让人心生敬畏。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胸中块垒酒难浇，往事昭昭，难舍难抛。”
江城长叹了口气，听闻众魂齐声诵念大乾王朝祖训，没由来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大乾王朝的最后一任皇帝，江兴宗！
江兴宗自幼便体弱多病，属于天生的顽疾，很早就寻来仙宗天师前来诊病。天师开药之后，直说，他若再不正常休息，恐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江母担忧父上的身体，所以小时候江城只要一得空闲，便常会被她驱使着往御书房跑，让他去劝诫父上早些休息。
这些话，幼年时候的江城来说，明显比江母一个妇道人家要来的更加合适，也更加能让江兴宗接受。
时至今日，江城对于小时候劝诫父上入睡的场面，还是历历在目。
印象中，那个坐在御书房书案后的男人一直都在咳嗽，一生绝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在书案后坐着。
他没有任何修为、体弱多病，但哪怕是江城以上一世神王的目光来看，他也是真正顶天立地的汉子。
天子守国门，君臣死社稷。
这话就是他一生最好的写照！直至江棣破城的那一刻，这个男人都还在书案上，批阅着奏章。
“本皇可以死，但我大乾不能亡！”
这是这个如青松般的男人，面对如林铁骑的最后一句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江城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