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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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老头儿，使唤便宜工，使唤习惯了。呵呵！”
“就是，自己盘算自己的事情吧！老刘，你还多久啊？”
“我啊，我还得有三年多吧！”老刘仰头想了想，慢慢回答着。
“唉！大发，你小子出去之后，第一件事想干啥？”吴力突发奇想，同时也把胡大发问个正着。
“啊？出去啊？还有一个多月呢！早着呢！”胡大发打着哈哈，想着这种问题就别正面回答了吧！要不还得出事。
“咳！说说呗，怕啥啊？”吴力纠集了两个同屋的，凑着趣，非要胡大发畅想一下出去的生活。
“我出去，估计先回家吧！我想我姥姥了！唉！”胡大发无奈的回答。心里不想勾起对姥姥的思念，但是，总会被别人无心的触碰。
老刘在旁边并没有参与，但是听到胡大发所说，暗自点点头，心中想的是，徒弟还算没有选错，只是不知道，出去之后，他的生活是否会按照自己想的发展下去。
人生的道路，只有自己是主宰！
“回家！唉！真好！”“是啊！老婆孩子热炕头，唉，想想都美！”吴力和几个人各自想像着。
胡大发走到墙角，自己继续进行身体锻炼。入狱一年了，胡大发长高了两公分，还稍微壮实了一点，并且更加成熟了，至少心理成熟了很多。不像外面的同龄人，胡大发对于事物事情的看法，已经养成自己的看法和角度。因为，这里的老师太多了。每个进来的人，都有各自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是一部书，每部书里，都有主角。胡大发却是看客，并且总结了生活经验的看客。
即将出狱的前夕，胡大发搀扶着老刘，在早春的阳光下放风，有的人向着老刘打着招呼，有的人向着胡大发打着招呼，但是，这师徒两个在低声聊着，并没有在意别人的干扰。
“师傅，我问您个事啊！？”
二十四 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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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说说吧！”
“师傅，你是为啥挑中我了，当你徒弟，教我本事，还要我当这门长？哎呦，师傅，我是不是这么问伤你心啊？！师傅你原谅我啊！我就是。。。”
“呵呵，行了，我知道了！你要是不问，我也会觉得奇怪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小子，这么多心机的呢！问了好！问了好！”老刘低声笑着，仿佛胡大发的这一问，解决了心里的一段故事一样。
“当初想收你当徒弟的时候，没有多想，后来觉得，收你没错。主要有几个原因。第一，你小子人性善良，性子沉稳，不张扬，能压得住，这些绝不是短时间能练出来的。你的这些东西，是本性，本心。即使以后有磨难，也很难改的。
第二，你小子，又不高也不帅，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扔到人堆里，也很难找到。这个特点，允许你当小偷，或者进入我门。你想，咱们做事，总不能找个很帅的吧！那样多招人看啊！人家看了，能想好几天，要是丢了东西，一准能把你认出来。也不能太丑，人家躲你远远的，你怎么下手啊！就得找你这样的，很普通，和大家一样，没区别，平时又老实本分的，想找你，都记不住，想不起来才行。”
“啊！原来这样啊？这可真不是夸我啊！”胡大发心里想着，没想到自己这貌不惊人的样子，反倒成就了自己，要不然，还真没有可能拜师了。
“刚开始想收你的时候，也问了老熊，他觉得你不行，也不想费事教你，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的，以后出去，你得仔细点，别让我丢人啊！”
“那吴叔没说什么就教我了吧？！”胡大发想把这些事情彻底理清楚，接着问道。
“你吴叔倒没有说什么，也没说不愿意，只是说，看造化，能学多少，看你自己的能耐了，不过，还行，你学了不少！闹得你吴叔都没得教了。哈哈哈哈！”老刘真心笑着，但是还不敢大声，只能压着嗓子。“就这一点，足以证明我的眼光没错的！你熊叔也没啥好说的了，也幸亏他没偷懒，不然我还得说他。呵呵！”老刘笑的满是得意。
“哦！谢谢师傅教导！”胡大发终于搞清楚了，心里的疑问也终于落地了。
“其实，这里面，还有几个小子想拜师，但是，就是因为做事沉不住气，所以，这样的教出去，就是丢人现眼的结果。隔壁监室，新来了一个小子，比你大两岁，呵呵，我就没搭理他！还赖皮赖脸的找老熊说和。哼哼！”
“师傅，多交几个徒弟也不错吧！能多几个人孝敬您啊！”
“呵呵，我都没想让你出去再做这个，我能在乎多几个徒弟孝敬吗？”老刘有点生气，“以后多想想再说，你这几句说的不对啊！”
“哦，是，师傅，我错了！”胡大发回答的很恭敬。确实，师傅并没有要求自己出去之后的生活，也没要求什么报答，甚至不希望胡大发继续做这个了，哪能在乎多几个徒弟呢！
“主要他们不是那个材料！也不能教他们，不够惹事的。”老刘低声说，“报告政府，我们正在晒太阳。”老刘在说这几句的之前，轻轻抓了胡大发一把，以示提醒。
“报告政府！”胡大发还没说完，教导员已经摆手了，并不想打搅自己，也不想打搅别人似的。可是心里却开始琢磨，“这个1974和1942为啥走这么近呢？1974是盗窃进来的，这个1942也是个老贼头，会不会，他们。。。。。。”
“咳！1974！过来一下！”
“到！”胡大发赶紧转身，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情况？被人看出来什么了吗？
“1974，你还有多久出去啊？”
“报告政府！我还有差不多，十天吧！我算的大概是！去年这时候入监的！”
“哦！”教导员大概算了一下，“明天开始，政治学习。出去之前，好好补补课，对你也有好处，知道了吗？明天一早，就开始。”
“是！”胡大发来个立正，就差敬礼了。看见教导员摆手了，便扶着老刘向着监室走了回去。“师傅，政治学习是什么啊？干嘛啊这是！”
“没事！就是再给你讲讲，法律啊，心理啊，乱七八糟啥都有。希望你以后别回来就是了！”
“哦！这个意思啊！”胡大发心里想笑，但是已经乐不出来了。一直以来，胡大发也不喜欢这种说教的课程，还不如让他出去跑几圈呢！
“1974！”教导员和一个武警战士站在监室门口，点着名。
“到！”胡大发立正答道。
“姓名？！”教导员不疾不徐的问着。
“啊！哦！胡大发！”大发一时间转不过来，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到了。
“你的刑期已满，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跟我出去！”说罢，就和武警战士往旁边的休息室走了过去，估计是想喝口水，抽支烟吧！
胡大发没有经历过这些，没有明白，你们不是带我出去吗？怎么走了，我这里有啥好收拾的，不是拿起来就走吗？胡大发疑惑着转过身，看到的是，同一监室的几个犯人，已经排好一对，向着胡大发走了过来。
“恭喜啊！兄弟！”“熬出头了！”“我们会想你的！”这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你一巴掌，我一拳的，没遮没拦的向着胡大发的身上胡乱捣过来，下手还不知轻重，弄的胡大发还手也不是，不说他们也不是。
“哎呦！哥哥们！求你们了，哎呦！轻点，疼！谢谢哥哥们！唉！”胡大发一边躲闪着，一边赔笑，心里怒骂，你们疯了吧，我这是出去了，干嘛啊，要弄我一个一身伤才成啊？
嬉笑怒骂十分钟，听到休息室的门响了一下，知道教导员回来了。吴力一声号令，大家的拳脚巴掌登时停了下来。
“来，大家列队，每人再送大发一句话吧！1938你先开始！”
二十五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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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发！你别忘记和你姐说我的事啊！我出去就找你去！”
胡大发听完，差点没吐血，你怎么还记着呢？！这都一年了，没提这事啊！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看着1938戏谑的笑容，明白了，这小子早就准备好这句话了，就是用来送我的。明知道自己是忽悠他玩的，这一年也不好反复提，所以留到最后一天，说给自己，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胡大发必须承认，他的目的达到了。
“大发！我可不希望在我没出去的时候，你再回来啊！”刚说完，就遭到吴力一巴掌，“嘴里没刷牙啊！这么不吉利！”那个小子挨了揍，也不敢回嘴，心想的是，我这只是想开玩笑的，谁非要当真啊！
“大发，出去好好混啊！等哥哥出去，一块聚聚！”
“好！没问题！”胡大发听着，满是温情，眼圈竟然有种湿热的感觉。这是怎么了。难道一年时间，和他们有了感情吗？
“大发！今天是你的好日子，高高兴兴的，以后出去，天天高兴！”
“大发！出去了，有钱了，回来看看哥几个，给我们捎几盒烟啊！”
“大发，出去好好孝敬老人吧！找个工作！别瞎混了！”吴力说的还是很有水平的，不俗不雅，总算一份心意。“你这也算孙悟空在五指山下，修行满了！该成佛了！恭喜你！”
“大发，出去了，好自为之，外面是你的了！”老刘说的更有深意，出去了，就是自由了，你比进来时候能耐大多了，至于你愿意不愿意用，还得靠自己决定。
听着这些话，胡大发竟然有些舍不得走了，这些人，还是很重情义的，时间不长，但是江湖义气在他们身上体现的很深。
“谢谢诸位大哥照顾，我。。。我有机会回来看你们！”胡大发有点哽咽，说不出来了！
“呵呵！”“呵呵！别，出去了可别回来！”
“咳！”教导员的一声咳嗽，打断了整个监室的喧闹。“告别完了吗？”
“报告政府，完事了！”吴力一摆手，一个狱友把胡大发的东西装好一个袋子，放到胡大发的手里。
“完事就出来吧！”教导员指导着武警战士打开监室的门，等胡大发抱着自己的东西出来之后，咣当一声响，把胡大发和这几个相处一年的狱友彻底分开了。胡大发抱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跟着教导员，后面跟着武警战士，走出牢房。
“嘿，走了啊！”“喜事啊！”
一路上，胡大发同样接受着其他监室的犯人们的祝贺，微笑着回应，只能以点头致谢了，总不能大声笑出来吧！
“行啊！胡大发，你人缘不错啊！”教导员没有想到胡大发认识不少人，回过头，看着胡大发，有种耐人寻味的笑挂在脸上。
“没！没啥！”胡大发打着激灵，这叫什么人缘啊！别逗我了，赶紧走吧！
“号码？”“1974！”“姓名？”“胡大发！”又是一遍。胡大发还有点印象，这个屋子，就是进来时候，照相的地方，从这边走，是出去，从另一边走，就是进来服刑了。
“你的东西，看看！少没少！”一个教导员把胡大发进来时收管的衣物交给胡大发，另一边把一个红色小本签上时间、盖上印章，扔给胡大发，“这是释放证明，收着吧！”
“是！政府！”
同时，又扔过来一个信封，封皮上写着胡大发的姓名，还有一个数字，看样子是钱数，胡大发没有想到，蹲监狱，还有工资领。总共是一千多元，算是一年的劳动所得，但是，其中也扣除了平时的吃饭使用，每月也就给了一百多元。
“从现在开始，不用叫政府了，你也不再是1974了！”带着胡大发出来的那个教官拍了拍胡大发的肩膀，向着一个大门点了一下头，示意胡大发向那个方向走，边走边说：“小胡啊！首先祝贺你今天释放出去了，在这里服刑一年，受到教育了吧！以后出去，不要在做以前的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了。记住啊！”
“是！知道了”胡大发的神经终于能够稍微放松下来了，拿着衣物，稍微换上一件，感觉了一下，还好，大小还能穿。就是时间长了，一股味道不太好闻。
“恩！你之前，刚来时候，表现也是不错的！”这个教导员还是真啰嗦，还想抓紧最后的时间，再给胡大发上一课。“还曾经帮过那个1942，帮他送医院，这个事情，在狱方也是知道的！本来想，看看你之后的表现，可能的情况下，给你适当的减刑，不过呢，后来你的表现还是需要提高的，不像那个谁来着，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眼镜吧！表现不够突出，所以，狱方决定，没有你的减刑计划。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胡大发很是不想听他的絮叨了，可是有的不能不听，至少还没出监狱大门呢？并且，自己确实也想听听，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后来怎么和那个1948走得挺近的啊？还有1955？还有你们监室的1942！这几个都是惯犯啊！虽然我们没看到什么，但是，我可不想你再和他们学坏了！这也是我们狱方能做到的，最后一次提醒你了！”
“是，我知道了！他们不是好人！”
“恩！知道就好！以后出去找个正经工作，你那个释放证还是有用的，找不到工作可以拿着这个证，找找街道，村委会啥的！让他们帮忙！最后说一句！别走回头路！”
“好了，走吧！”走到大门口，教导员向着门口的武警战士打了一声招呼，把相关文件交给武警战士，呼啦啦的，大铁门被拉开了。自由的空气一下子包围了胡大发。胡大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呆了一年的地方，快步走了出去。
监狱外面，有个小卖部，平时也就卖给教导员和那些武警战士们一些日常物件，偶尔到了探视时间，那些犯人家属也会就近买点东西带给自己家里的服刑人员。胡大发走进小店，看了看老板，这时候老板也在看着胡大发。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胡大发刚从里面出来的样子，不疾不徐的问：“小伙子！买点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