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嫡女奋斗史-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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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京泽迟迟听不见动静,仍然背对着这边,问道:“酒你喝了吗?要不要我去找你的丫鬟来。”
武正翔又喂了徐婉真几口酒,摸了她的手脚逐渐有些暖意。听到石京泽的声音,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轻轻放下酒壶,打横抱起徐婉真,几个起落消失在杏花林中。
论功夫,武正翔数一数二,他的离去并没有惊动石京泽。
等石京泽问了几声都不见动静,转身一看,徐婉真却不见了踪影。
他大吃一惊,疾步走过去一看,树后只剩下他的酒壶,地上用树杈写了几个字“谢过,放心!”字迹刚劲,但略显凌乱,显然是匆匆写就。意思很明白,谢谢他救了徐婉真,请他放心她的安全。
石京泽摸着头想了一回,来人的武功显然远远比他高明。
看笔迹应是一名男子,这会是谁呢?这是公主府的后宅,伺候的下人全是丫鬟婆子,并没有男子。今日能进来的,都是应邀而来的宾客。
眼下在公主府上的宾客,又比他身手高明的,可没几人。而且如果是他们,犯不着如此藏头露尾。拿起手中的酒壶掂了掂,重量少了好些。
他心中大定,看来此人不会对徐婉真不利,否则也不会喂酒给她暖身子。只要她安全便好,石京泽这样想着,用脚尖抹去了地上的字迹。
走回刘祺然身边,紧紧皱起眉头,唉,这个烂摊子还需要善后。
刘祺然虽然昏迷,但仍旧面红耳赤,呼哧呼哧出着粗气。
石京泽用井绳将他捆了,极粗鲁的将他扔入井中,用井水泡了一盏茶功夫,又提起来。被冰凉的井水这样一泡,刘祺然浸了个透心凉,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哇哇”乱叫,在半空中手脚并舞。
石京泽喝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给扔进去。”
听出他的声音,刘祺然放心不少,随即一阵哀求:“哎,伯洲兄,别,可千万别松手。”
待重新回到地面,刘祺然瘫在地上不想起身。他今日的惊吓也够多的,在船头摔跤跌倒,接着又中了媚药,眼下哪里还有力气起身?
石京泽好整以暇地蹲下身子,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他身上指指点点,道:“你好歹也是堂堂平国公世子,怎么弄成这样?把我们国公府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刘祺然两眼无神,回想起今天这些遭遇,道:“伯洲兄……”
“别!你千万别跟我称兄道弟,倒八辈子血霉才有你这样的兄弟。”石京泽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夷。
刘祺然苦笑一下,道:“好吧,世子爷。我知晓你们都看不起我,但我平日虽然浑,但也不敢青天白日的去污人清白吧!何况这里是哪里?”他狠狠的拍了下地面:“这里是公主府!我敢在这里犯浑耍狠?”
石京泽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同作为国公府的子弟,两人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熟的不能再熟,彼此的秉性再了解不过。
这刘祺然平日里虽不学无术欺行霸市,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但紧要的原则他还是拎的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何况,他亲眼见到刘祺然身上的症状,一定是中了“眼儿媚”的缘故。
眼儿媚,已经有好几年未曾出现过了。在几年前曾经出过几桩采花大案,淫贼便是用的这“眼儿媚”。
这药的厉害之处,不仅让女子春情勃发,更能令她神智迷糊,将身体触感放大数倍。一句话,便是贞洁烈女,服了这药也会主动求欢。事后,受害的女子反而会认为,是自己太过下贱才被人得手。
这种药,他以为早已销声匿迹,怎么出现在公主府中?
石京泽拧眉思考,用树枝点着他的胸口:“说说吧,你今天是怎么中的招?”
刘祺然在地上翻了个身,一脸苦相:“伯洲,你弟弟我今日惨了!你一定要救我。”
“说了不要跟我称兄道弟,有话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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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公主的惩戒
刘祺然讲了一遍船头的事,苦笑道:“其实那涂家,我也不是那么恨。只是既然我父亲看他家不顺眼,我当然也不能给好脸色,你说是吧?那涂家小娘子水灵灵的,我也没想要怎么着她,不过是兄弟们起哄,我下不来台,才想骂她几句解恨么,也好下台阶。”
伸手抹了一把脸:“谁知道她娇滴滴的小娘子,脾气这么泼辣?竟然敢拿鱼篓泼我?”
石京泽听他讲的时候便想笑,这下更是乐不可支,笑得都快岔了气:“没想到啊,哈哈哈,你也有今天!”那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好笑了!可惜自己不在现场,未能亲眼目睹。
“叫你嘴上缺德,活该!”
刘祺然一脸懊恼,悻悻然道:“不过是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反应那么大。”
石京泽擦去笑出的眼泪,道:“对你这种泼皮,就是要涂家二小姐这种不讲理的才行!”
“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娘子!”刘祺然嘟囔道:“看起来水葱似的,出手那么狠。要不是她,我今儿也不会这样倒霉。”
“那后来呢,你怎么又中了这药?”石京泽收了笑意,正色道。
刘祺然一阵恍惚,道:“我也不知是何时中的。楚王命我在甲板上反省,我哪敢不听?后来昭阳公主使人来传话,令我立刻向涂二小姐道歉,并择日备礼去向涂山长赔罪。”
闻言,石京泽掩不住面色的惊愕:“这,这也太狠了!”
“谁说不是呢?道歉也就罢了,还专程去找涂山长赔罪?我爹不揍得我找不着南北,我就不姓刘!”他想起此事便发愁。
他爹,便是从前的平国公世子,眼下的平国公,是个最好面子不过的人。如今的平国公已大不出前,但他的吃穿用度仍不改当年,出手豪奢,就怕被人看不起。
因邬娘子一事与涂山长结怨,换了别人,找个中间人调停一番,双方找个台阶便下了。平国公轻轻放过邬娘子,还能卖涂山长一个好,何乐不为?
但搁在他身上,帮族人出头,涂山长却没有给他脸面,这个坎是万万迈不过去的。才造成刘、涂二家几十年的结怨,越结越深。
而他的儿子,如今竟然要去给涂山长赔罪?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昭阳公主的这个惩戒,看起来只需赔礼便轻轻放过。但却是抓住了刘祺然的软肋,让他左右不是人,至少得脱层皮。这一手,四两拨千斤,实在是高明之至!
这短短时间,便能使出这样的惩戒办法,这权谋之术只怕已深入骨髓。窥见这冰山一角,石京泽对昭阳公主产生了深深的敬畏。
刘祺然翻身坐起,伸出两手哀叹道:“去赔礼,我爹不会放过我!不去,公主不会放过我!伯洲兄,你让我如何是好?我都愁了一下午了。”
石京泽也挠头,这两难之局,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道:“你让我先想想,这一时半刻哪有什么好主意?这说着说着怎么说偏了,你到底怎么中的招,后来呢?”
“后来嘛,我便让那些跟着我的人散了。丢人啊,今天。”刘祺然回想道:“我下了画舫,也没想好去哪里。这不是心头发愁嘛,就想去找点酒喝。结果没走多远,来了个小丫鬟,说涂大小姐约我在杏花林一见,然后我便来了。再然后,”他将两手一摊:“你都看见了。”
“你没喝什么?酒,还有茶?”石京泽追问。
“好像真没有啊,所以我说不知道怎么中招的。”刘祺然苦苦思索。
“那个丫鬟,你认识吗?”
“挺眼生的。”
石京泽白了他一眼:“一个眼生的丫鬟随便传个话,你都信?什么智商。”
刘祺然懊恼道:“我反正也没什么地方想去,就想着去看看么。徐大小姐和那涂二小姐是一路的,我以为她有什么话想跟我讲,比如劝我不要再为难涂家之类。”
石京泽一时语塞,片刻后方道:“你,也动动脑子啊!堂堂闺阁千金,会单独约见外男?”
刘祺然嘿嘿一笑:“那万一她是看上小爷,要自荐枕席呢?一个商家女,能有多矜持。”
听他语气轻浮,石京泽脑海中浮现徐婉真的身形,她宁愿冻死也不愿清白受损,这样的好女子怎能容他诋毁?沉下脸道:“你放尊重些!徐大小姐是未出阁的小姐,容不得你这样污蔑!”
刘祺然是京城一害,石京泽为了掩藏本来面目,也没少做沾花惹草之事。
这两个纨绔在一起,除了打架斗殴便是谈论女人。这样的话题,两人不知说过有多少次,相约上青楼狎妓也不是一次半次。
因此,见他这样说,刘祺然神色愕然,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随即眼珠一转,用肩膀去顶石京泽,揶揄道:“石兄,你该不会,看上了这徐大小姐?”
石京泽眼前闪过徐婉真明亮的双眸,心头一慌,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断然道:“莫乱说!我是有妇之夫。”
见到他如此神色,刘祺然这个花中老手还有什么不明白?
心头大乐,连公主的惩戒也暂时抛诸脑后,嘻嘻一笑道:“伯洲?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喜欢便喜欢,对兄弟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是后院多一个妾,嫂夫人早就习惯了。”
石京泽霍然起身,怒道:“事关她的闺誉,此事你不得再说一个字!”
男人之间谈论女人本属平常,但若是有一丝口风传出去,对徐婉真却是相当的不利。人们不会管谁看上谁,只知道她尚未及笄,便与男人有了牵扯,定然是她行为不检。
更何况安国公府和徐家,门第相差之悬殊,人人都会将她当做攀龙附凤之人,谁会去了解真相?
看到石京泽发怒,刘祺然也不再试探,举起双手道:“好!不说便是,我发誓。”心中却更加认定,这次石京泽怕是真的动了心。
斜睨了坐在地上的刘祺然一眼,石京泽道:“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否则我便不帮你想办法,怎样应付你爹。”
刘祺然拍了拍胸脯:“伯洲兄你还信不过我?我刘祺然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还从未试过言而无信!”
石京泽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他略微沉吟,又问他:“既然你下了画舫后没有吃喝过,那在画舫时呢?”
刘祺然拧着眉苦苦思索,突然大叫:“啊,有了!一定是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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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我明白了!
石京泽侧过头看着他,戏谑笑道:“能想起来,你总算没废到家。否则说出去,连怎么中招的都不知。”
刘祺然恨恨道:“一定是那时!我在甲板等候昭阳公主的发落,神思不属。有丫鬟来给我们几人上过一轮茶。”
“可认识?”
刘祺然摇摇头:“那会儿人多,闹哄哄的。我心里又搁着事,哪里注意过一个小丫鬟?”
石京泽思索片刻,道:“为今之计,只有从传话给你的那名丫鬟入手。不管是谁,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把脑筋动到你身上,你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吧。”
“轻轻放过?”刘祺然一阵怪叫:“那绝不可能。我跟你说,今天这梁子结大了!我要是真的如她所愿,在公主府干了这事,这京城虽大,但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石京泽哈哈一笑:“说归说,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丫鬟通常都跟在小姐身边,除了像今天这种场面,这小姐哪是随便就能见到的?何况,你还不知道是哪家的丫鬟。”
他说的这些,刘祺然何尝不知,沮丧了一会,又恶狠狠道:“那丫鬟的长相,化成灰了我也记得。总有一天会被我给碰上!等到那时……”他攥紧拳头:“让她知道,得罪我刘祺然的下场!”
昭阳公主也好,父亲也罢,都是他惹不起的人。但,区区一个丫鬟,也敢爬到他头上作妖,一定会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刘祺然心中发狠。
画舫上,秋雨查看完汪妙言脚踝的伤处,去回禀楚王妃。
涂曼珍急道:“汪家姐姐你且先歇着,我得去杏花林了。耽误了这好些功夫,徐表姐恐怕等的急了!”
汪妙言扶着伤处,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虚弱的笑,道:“理应如此。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算算这时间也差不多了,眼下涂曼珍赶去,恐怕正好能见证一番云雨吧!
她垂下头,掩住眼神中的得色:“方才婉真妹妹便有些身体不适,要不要我禀了王妃,若王太医还在船上,请他去看看?”
涂曼珍眼下只想快点去到杏花林,忙道:“就不麻烦涂家姐姐了!这次距杏花林不远,我先去看看。若是有不好,再遣画堂回来请。”
汪妙言微微颔首,道:“那便请涂家妹妹代问一个好,我这里腿脚不便,就不过去添麻烦了。”
辞了汪妙言,涂曼珍带着画堂匆匆下船。
虽然汪妙言一直笑语宴宴,语气殷切,但她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到离了这画舫,她才舒了一大口气。
她心中疑惑,问画堂道:“画堂,你说这汪大小姐笑容可亲,温言细语,待我也好。可我,怎么觉得离开她时,有一种终于摆脱了的感觉?”
画堂是李氏身边得用的一等丫鬟,心思缜密非雨燕之流可比。
听到涂曼珍的问话,她斟酌了一下言词,道:“二小姐。这对你好不好,不是看态度和言行,而是看行为。”
“行为?怎么看?”涂曼珍疑惑。
画堂得过李氏嘱咐,趁机也教涂曼珍分辨一下人心:“比方说,那平国公世子破口大骂时,汪大小姐人在哪里?他要冲上来动手时,又是谁将你护在身后?”
闻言,涂曼珍蹙眉深思了片刻,猛然抬头,眼睛中闪过一丝灵光,道:“我明白了!”
见她如此,画堂心中也舒了一口气。这涂曼珍平日的性情,她作为一个丫鬟,看得比李氏更清楚。说得好听是天真烂漫,说难听点便是无知冲动、不用脑子。但愿经过这件事,她真的能明白吧。
只听涂曼珍自顾自说下去:“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