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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折锦春-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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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贵背对着众人翻了个白眼。

    一郡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就挤上了,一会看了上头的内容,还不得打起来?

    他一面翻着白眼,一面便踩上了早就放好的凳子,旁边又跑来个小伙计,递了浆糊盆与刷子。

    阿贵拿起刷子,一展手臂,动作潇洒地向盆中沾上浆糊,在墙上刷了几遍,方屏着呼吸,恭恭敬敬地将那卷纸仔细地展开、抹平,再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势,贴在了墙上。

    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尽皆仰首,用一种既崇拜又敬畏的眼光,看向阿贵——身前的告示。

    将告示以干净的软刷刷平,阿贵左右看了看,见帖得平整无误,便咳嗽了一声,跳下了凳子,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布帘之后,“砰”地一声把门也给关上了。

    几乎便在这一瞬间,人群已经从骚动变成了拥挤,又从拥挤变成了吵闹,所有人都往那面贴了“微之曰”的墙下挤,吵骂声与喊叫声不绝于耳,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水仙居二楼的雅间,窗扇悄悄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相貌精干的男子手把窗栏,透过缝隙望向对街拥挤的人群,面无表情。

    “贴出来了?”一个面容清隽的文士踱了过来,低声问道。

    精干男子点了点头,文士立刻回身坐到桌前,那桌上早就安置了笔墨等物,他便提了笔,向那精干男子道:“念罢。”

    精干男子微眯双眼,遥遥地看着张贴在墙上的微之曰,一字一句地念头起来。

    他的目力似是极好,隔了这样远的距离,那告示上的字他仍是念的一字不差。而那文士则更是了得,提笔沾墨,一笔端劲的篆字犹如刀刻一般,其下笔之速,几乎与那男子念的速度一致。待他念完,文士也恰好写完了最后一字。

    “完了?”文士将笔搁回一旁精致的檀木架上,抬眸问道。

    那精干男子点了点头。

    “甚好。”文士微笑着道,拿起纸来吹着上头的墨迹。

    便在此时,那精干男子忽地“咦”了一声,道了声:“先生且慢。”

    “怎么了?”那文士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那精干男子聚力于眼,纵目看去,复又沉声道:“告示底下还有几个小字,我方才漏看了。”

    文士闻言便抚须笑了起来,调侃地道:“李侍卫名隼,果然目光如炬。”

    那个叫李隼的侍卫仍旧面无表情,一字一字将告示最下方的六个小字念了出来:“蝴蝶耶,顽石耶。”

    那文士一面提笔疾书,一面便露出了几许讶然,待写罢后,他便凝目看着自己记下的内容,面上讶色更甚,喃喃自语地道:“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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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广陵客

    李隼关上了窗子,回身便见文士满脸的沉思,便问:“白先生觉得不对?”

    那白姓文士被他一言惊醒,摇头笑道:“并无,只是好奇而已。”

    李隼点了点头,几步便走到了门前,推门向外看了看,回首道:“无人,走罢。”

    白先生点头应是,将抄录好的纸收进袖中,便与李隼一同下了楼,自后堂转了出去,又穿过一所小小的院子,那院门处守着水仙居的掌柜,此时的他再不复方才笑眯眯的模样,而是肃容垂手,笔直地立在门前。

    “去忙罢,一会便要开门进客了。”白先生温和地笑道,向掌柜的点了点头,李隼却是一言不发,推门便走了出去。

    门外系着两匹骏马,马儿毛色油亮,一看便知乃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坐骑。

    二人到了此处便不再说话,分别上了马,驱马疾驰,自这条人迹稀少的小巷中穿了出来,直奔城东而去。

    约莫一炷香之后,位于上京城东的薛府别院,一张新鲜记下的微之曰,便出现在了薛允衡的书案上。

    薛允衡负手立于案边,凝目看着案上的纸。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胜雪的白袍,腰间松松地挽了一根牙白暗云纹锦带,宽大的衣袖垂落两侧,发上不曾束冠,仅以一根通体如雪的羊脂玉长簪贯住,越显得沈腰潘鬓、长身玉立。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纸页,负着的两手便握紧了一些,眉宇间掠过了一丝不耐。

    “又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他将纸页往旁推开,在案上挪出一小块空地,将一旁的铜仙鹤水注拿了过来,端详着那上头的精致的纹路,面上带了几分百无聊赖。

    自从预言了落雷之事后,接下来的几次微之曰,所言皆是些小事,不是落花砸面成妆痕,又是谁家新伎孕在身等等,虽皆与士族相关,却无关痛痒。在薛允衡看来,很是无趣。

    东陵野老踪迹皆无,上京士族皆对这位神秘的术数大手极为好奇,这一切,自来到上京之日起,薛允衡便已尽知了。

    他亦没掩了形迹,直接便端出了薛氏名号,令阿堵带着一帮侍卫耀武扬威,摆出十足的架势来,将守在垣楼左近的各族眼线着实清掉了不少,也算还了垣楼几分清静。

    “侍郎为何不叫人寻那垣楼的东家说话?”陈先生问道。

    此时他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上亦拿了一份微之曰。

    薛允衡闻声挑了挑眉:“东家?广陵来的那对夫妻?”他一面说话,一面便将那铜鹤的翅尖以布巾拭了拭,漫声道:“若真有可问的,只怕早有人去问了,何能待我?”停了停,又道:“不过是明面上的幌子罢了,又不好以势强压,不如不问。”

    听了薛允衡的话,陈先生蹙了眉,神情微敛:“广陵三县失据,这夫妻二人偏偏便是那里来的,身份极不好查,侍郎不觉奇怪?”

    当今之势,陈、赵、唐三足鼎立,互为牵制,派几个密探潜入敌国探听消息,自是家常便饭。

    依陈先生所见,赵国的密探应该不会渗透得这么厉害,但现在广陵战事初歇,很难说赵国会不会派人趁乱混入陈国,做些通风报信之事。

    薛允衡却似是一点也不担心,淡笑道:“赵国若真有能为渗透到这般地步,我看国将不国之日也不远了,我查得再细亦无用。”

    陈先生想了想,倒也释然了,捻须笑道:“还是侍郎通透。”

    薛允衡又专心摆弄了一会水注,方又开了口,懒洋洋的声音似无着力处一般,飘向了一旁:“先生以为,这一次的微之曰,如何?”

    一面说着,他一面便又将视线扫向旁边的纸页,嘴角撇了撇,带了几分不屑。

    陈先生闻言沉吟了一会,谨慎地道:“依仆之见,并无甚出奇处,只是言及某士族女子的命格罢了,只是……”他迟疑了一会,指向了纸页下方的小字,目露疑惑:“这‘蝴蝶耶,顽石耶’六字,却是叫人不解。”

    薛允衡摆弄水注的手停了下来,过得一刻,方背对着陈先生道:“的确,此六字,甚奇。”

    他微微直身,探手拿起推在一旁的录纸,又仔细地反复看了几遍,清幽的眸子便里划过了一丝沉吟:“此六字,与前面的内容,似是无关。”

    “是,仆亦如此作想。”陈先生说道,起身行至案边,站在薛允衡的身侧,一脸沉思:“只是,若是无关,写上又是何意?难道是以此喻指今日预言中出现的那个人,或成蝶,或成石?”

    这分析虽牵强了些,却也不能说没道理。

    薛允衡静默沉思,片刻后,手一松,那录纸而便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微有些冷,狭长的眸中一片冰寒。

    他很失望。

    他本还以为,他与东陵野老也算有些因缘,且他来上京的动静也不小,若东陵野老果然便是那位紫微斗数师尊,是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到来的,亦不可能不知道,他此刻最为忧心的,究竟为何事。

    薛允衡定定地看着空落落的桌案,眸中的冰寒化为了阴郁,旋即又转作焦灼:“何鹰还没消息么?”他有些不耐地问道,一面便负了两手,在案边来回踱起步来。

    那一身宽大的白衣,随着薛允衡的动作而摆动飘浮,每一道纹路,皆带着明显的不安与烦躁。

    陈先生微微垂首,恭声道:“尚无消息。”

    薛允衡踱步踱得更快了,几乎便是在围着书案打转,良久后,他才停下了脚步,撩袍坐在了椅子上,蹙眉问:“已经过去多久了?”

    陈先生回道:“十二天。”

    “十二天了。”薛允衡似是感慨,抬手捏了捏额角,仿若要捏去满心的忧虑。

    一缕发丝落了下来,垂于他的额畔,为他俊美的面容平添了一丝魅惑。不过,此刻的他显然是注意不到这些的,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再不复往日清幽,唯有戾气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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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卷蔷薇

    “这些人真是好手段,杀人埋尸,手脚如此利索。我们查了这么久居然也没查出来,可知来头不小。”良久后,薛允衡方语声阴狠地说道,漆黑的眉紧紧压在眉弓上,气息冰冷。

    “是故,侍郎还需再等等。”陈先生语速轻缓,语声中含了两分劝慰:“侍郎往日心性坚稳,如今亦需沉下心来才是。”

    薛允衡顿住了,旋即便勾唇启齿,无声一笑:“我知道。”他的神情渐渐平复了下来,语声微含嘲谑:“不过,有长兄在前头挡着,我只在后头跳跳脚便成了。”

    陈先生闻言不由失笑,转而一想,面上便又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张了张口,终是无言。

    薛允衡确实没说错,有了薛允衍在前头,他这个做弟弟的,便只能屈居后位了。

    薛郡公特意派了长子过来,便表明了薛氏的态度,此事已正式由薛允衡之手转至薛氏手中,薛二郎自不必再以一己之力行事。

    如此一来,薛允衡自是压力大减,但相应地,他对复除占田之事的掌控度,亦随之降低。薛允衡这是看得清楚,故才有方才之语。

    想到此节,陈先生面上的复杂又转作黯然,沉默不语。薛允衡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抬手拂了拂衣袖,淡声道:“只要能解两郡乱局,谁主谁次,无关紧要。”说到此处,他凝了凝眉,转首看向陈先生:“薛允衍呢?先生可知他去了哪里?”

    直呼长兄姓名,实属不敬,然陈先生却像是没听见一般,面上一派平静,颔首道:“侍郎少待,我出去问问。”

    “去罢。”薛允衡说道,将身子坐直了些,又去摆弄案上那架精致的铜鹤水注,一面便勾唇轻笑:“长兄的别院里倒有些好东西,此物颇佳。”

    看着他灼灼的眼眸,陈先生再度无奈地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书房外是一片砖地,无花无水,更无风流景致,唯西南角植了几株老榕树,此际正是翠华如盖,覆下一地绿荫。初夏的微风自树梢掠过,叶影摇动不息,时而露出远处高大的院墙。

    陈先生有些怔忡,立在门外看着天空。

    天空是清阔的碧蓝,云絮飘浮,被大风扯得细碎。

    想来,人间诸事总为自苦,然这四时节序却从无所动,仍旧是春风尽,夏气生,那风儿亦管自吹着,全不理会凡俗肚肠,只将那温暖与干燥的气息,拂向那几株老榕树,又自那高墙上席卷而去,拂去了上京城的每个角落。

    东来福大街之上,此时亦正拂过了一阵风。

    时近午初,阳光便烈了起来,蔷薇的香气浅极近无,似是被这大太阳晒成了粉末,又似是被喧嚣的人声笑语给弄得混浊了,叫人再也辨不清。

    一辆明显是车马行雇来的牛车,慢慢地停在了垣楼的对街,自那车上走下来一对衣着简素的男女,双双立于街边。

    这二人,正是陶若晦与陶文娟父女。

    陶若晦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憔悴,气色却比之前好得多了,走起路来腰背挺直,双眼更是明亮有神。他穿着一身灰襟博袖儒衣,花白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包了一领折角巾,疏疏拓拓地立在道旁,气度极是不俗。

    陶文娟仍旧戴着那顶帽裙极长的幂篱,水蓝色的纱帷已经旧了,颜色不大鲜亮,却是洗得干干净净的。

    东风卷过街巷,时而掀起她洁净的帽裙,露出她里头穿的衣物,亦非华衣锦饰,而是简致且干净的。上身是一件月白练单衫子,淡青色的长裙以浅绿双蝶纹纱巾子束了,越显出纤腰楚楚,腰畔坠着一枚朱石小章,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鲜艳可爱。

    “父亲,进去么?”待牛车离开后,陶文娟便轻声地问父亲,一只手很自然地扶在了陶若晦的胳膊上。

    陶若晦咳嗽了两声,花白的头发在风里晃了晃,语声微哑地道:“进去罢。”

    陶文娟却似是有些担心,并不急着往前走,而是翘首往垣楼里面张了张,复又软语轻言:“里面人多得很,气味许是不大好,还是我去吧,父亲在外候一候可好?”

    陶若晦原就是病骨支离,又被胡天闹了那一场,越发病得重了,所幸此事解决得很快,他的病情才没恶化,再加上最近天气温暖,缠绵多日的嗽症便有了减轻的迹象,但终究还在病中,陶文娟也是怕他不禁人多,故有此一说。

    陶若晦面色整肃,将一只衣袖拂了拂,语声微沉:“不可。垣楼与东陵先生于我陶家有大恩,我们早便该来了,此际过门而不入,失礼于人、失德于己,岂不愧哉?”

    方才他未说话时,予人的感觉十分疏拓,然他一旦开了口,那言语间的分量便显露了出来,越发有种令人折服之力。

    “是,父亲。”陶文娟素知父亲为人最是端重有度,方才已暗悔失言,此时便应了一声,小心地扶了他的胳膊,双双进了垣楼。

    阿贵打老远便瞧见了他们。

    这倒并非他的眼力有多好,实在是这对父女气质出众,虽是素衣简饰,那一身的气度却越发显眼,站在这满街熙攘的人群中,便如鹤立鸡群一般,很难让人忽略了去。

    自然,东家的嘱托,亦是他注意到这对父女的原因。

    他一面偷眼打量着这气质不凡的父女二人,一面便迎上前去笑着招呼:“二位里头请,正好有一张空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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