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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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米于明慧去后暗思:我能在昨夜大雪中不被冻死,想来也是老天看顾,但若非是在这佛门善地,我岂能有命在?罢了,我今生终究是难能养家糊口,就在这边出家也罢!
想到这里,刘玉米就想到刚刚自己请托明远小师父去向方丈说自己愿在此出家之意,然而却未见方丈给个话。是了,我现在还能下得了床,不如就趁他们做早课之机,我自己去求那方丈吧!
刘玉米挣扎着下得地来,来到大雄宝殿,就见众僧都是盘坐诵经,齐齐唱诵之际,倒也抑扬顿挫。
刘玉米入得殿来,就到方丈面前,下跪叩首。方丈道:“施主不必多礼!”
刘玉米道:“肯请师父收留!”
“施主不过是困顿于一时,哪能就此遁入空门?”
“师父,弟子能侥幸保住这条性命,实是诸佛慈悲!昨夜风雪之大,天气之寒冷,师父,弟子能死里逃生,早已明悟,愿意皈依我佛!”
那方丈见刘玉米之意甚坚,于是说道:“这样吧,待老衲这为施主推算一卦,若是合得,便允准施主所请,如何?”
刘玉米见方丈如此说,便双手合什,学着禅宗模样,道一声阿弥陀佛!
方丈道:“施主你随我来!”
刘玉米就跟随方丈来到一间禅房之内,只见方丈取过一束蓍草,用蓍占法为这刘玉米推算。半天推算后,方丈道:
“看来你与佛门果是有缘,只是你终究不能坐守此山,倒是个游走四方的命!只是一二十年之间,你还有一场富贵呢,你意若何?”
刘玉米道:“师父,不管怎么说,弟子皈依之心已定,只求师父成全!”
那老方丈听了,放下手中的蓍草,说道:“你呀,既然是个半路出家,沿门托钵的命;又执意入我寺中,也罢,我就给你剃度罢。”
刘玉米听了,恭恭敬敬地跪下叩头,口中道:“谢师父慈悲,剃度弟子于莲台之下!”
老方丈道:“嗯,是了。我给你取个法号,若是依你半路出家沿门托钵的命来看,叫做“半路托钵”倒也不错,只可惜这四个字,不能用作法号。
也罢了,你自今以后,身在禅林,却又不离红尘,你终究要明白,红尘虽好,不是你久恋之乡。在本寺之中,你呢又恰恰与明慧他们同辈,为师就给你取个法号,就叫‘明尘’吧。”
于是明尘叩谢师父。从此明尘法师开始了在李家大山老庙中的修行生活。
这明尘法师不久就发现了,自己所得之钵,托在手中时,便令自己心舒体泰,时间久了,不将这钵托在手中,反而感觉不舒服。于是,这明尘所到之处,常托一钵;于是人们便将他称作托钵僧。
一日,老方丈向托钵僧道:“明尘,你如今在本寺中也有三个月了。寺中香火不足,为师早已算定你当托钵行于天下,不如,你这就下山去罢。”
明尘道:“师父,感谢您慈悲,救了弟子性命。既然现在寺中香火不足,弟子自当下山化缘,解我寺中困境。”
于是师徒相别,托钵僧就托了那钵,往山下李家镇行来。
这托钵僧衣穿百纳,缘化千家,下得山来,并不是直入李家镇,而是来到李家镇镇外一处村庄,这村庄,叫做南小李村。托钵僧进了小李村,沿门托钵,到了一家,这家人在村内还算富裕,户主姓李,名叫李运晚。
李运晚家,正在做一场庆贺,庆贺长子李诗剑周岁生日,正在为之进行抓周。
李运晚老来得子,且是前后半年里连得二子,自然是十分高兴。长子抓周这一天,自然是大宴亲朋。
此时李家亲朋好友,聚了一屋,都看这小人儿抓周。
众亲友投下许多物事放在一个笸箩中,虽不能说是要啥有啥,但凡常见之物,自然是少不了样样都有的。只是那小小人儿却是无动于衷。
众亲友都哄道:“抓呀,抓呀……”
然而小小人儿依然是无动于衷。
直等到其中一位亲友,投下了一柄桃木小剑玩具时,这小小人儿就动了,将小剑一把抓了过来。
众亲友都道:“哎哟,这孩子将来是要走习武之道呀!”
李运晚也挺高兴,俗话说,穷文富武嘛。
众亲友之中,就有一个似乎颇有见识的,此人乃是小人儿李诗剑的外公。就听这位外公说道:
“一个人习武,若要真有所成,还得辅以文事,不知我这外孙子对于文事之道有没有兴趣呢。”
这外公刚刚说过了这个话,就有那外婆道:“老头子,瞎说什么呢?你做了一辈子的认字师,又成过了什么?外孙子才周岁,你就什么文事武事的一大篇,算什么呢?
我们向来都说孩子名字取得贱,好养大,你听他爸给他取的名字,屎贱,多好,名字贱,这才容易养大嘛!”
那位外公听了,就嘲他自家婆娘:“我说你吧,一辈子不识字,尽弄笑话,咱们的外孙子叫李诗剑,诗歌的诗,宝剑的剑!你就别瞎搅和了。”
那外婆听了,强辩道:“别管是什么贱,只要名字起得贱,就容易养大!”
那外婆说到这里时,这位外公早已就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也扔在笸箩中。
原来这位外公作为一个认字师,颇爱看些今古传奇荒诞怪异之书,此时扔在那笸箩中的,竟是一本玄幻小说,名字叫做《两世修仙》。
这外公将此书扔在笸箩中,也就是以之代表“文”之道罢了。在他看来,自己的外孙子,既已抓了小剑在手,未必还会来抓这本书。
不料,这本书才刚扔下,就被小小人儿给抓在手中了。
这外公见了,大笑道:“好!将来我这外孙子必是文武兼备呀!”
说起来,因为李运晚有一妻一妾,所以这李诗剑就有两个外公。刚刚这位,乃是其生母之父,姑且称之为李诗剑的亲外公吧。这位亲外公,今年已经七十三岁高寿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呀,此人如此高寿,且又如此精神,只为他本是儒宗出身,是本国儒宗门下弟子。
李诗剑这亲外公今天看了外孙子抓周,于是动起了心思,看抓周情形,自己这外孙子,将来可得好好培养呢。于是他就待此事之后,要请托旧友,让自己这外孙子李诗剑,拜到儒宗门下。
不承想,半年后,李家次子抓周,竟也如他长兄一般。这一回,另一位个公高兴,就情商着,请李诗剑的那位亲外公,让他兄弟两个都拜入儒宗门下了。
于是,在李诗剑兄弟两个八岁之时,李家将他送入本国儒宗修行。前后八年时间,直到李运晚去世,李诗剑兄弟两个这才离开宗门,回家奔丧。
此是后话,只说当日,李家正在办喜庆之事,有主家办事之支客者道:“李翁,有僧人来化缘。”
主人听了,正当心情高兴,见托钵僧来到自家化缘,就说道:“附近只有我们李家大山上南面有个大李庙,后山有个小李庵,这僧人,必是大李庙里的,就多施给他一点吧。”
于是主人也不小气,不唯舍了一饭,更是施了他一大锭银子。
托钵僧见此是富裕人家给儿子抓周,心中不免生出感慨,触景生情啊,想到自家的小棒儿,当下就托了钵,往本乡平安州西面与那大湖州交界处三花镇大兴村,一路化缘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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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史翠姑兄妹逃难
诗曰:
东八州动刀兵起,兄妹逃难躲祸殃。
才离险境又遇险,乍出狼窝还见狼。
这边山河战乱起,那里汗宫歌舞狂。
谁人巨手安天下,管教离散复安康?
且说托钵僧托着那钵,一路化缘,回到本乡,自然认得自家的门,当然,本村人等,见了他也都大吃一惊,就有刘玉米的二叔上前向他说道:“玉米,你怎么出家了呢?”
刘玉米见了自己的亲叔,心头自然生悲,就向他二叔道:“二叔,我这也是无奈呀。”
他二叔作为一个上了年纪之人,自然晓得人世之艰难,命运之无常,当时就叹了一口气,对刘玉米说道:
“玉米啊,半个月前,有人从平安州李家镇来,说起有个人在大雪之夜被赶出宾栈,我和你媳妇儿一打听,都觉得那人像你——
你这么长时间没个信儿来,你媳妇带上小棒儿前去平安州寻访你去了!还有我家你弟二发,他也一同去了——谁能想到你却是出家了呢?”
刘玉米听了,垂泪道:“二叔,我能死里逃生,保住性命,全赖诸佛保佑!”
他二叔听了这个话,也是眼中含泪,说道:“玉米,你出家了,你媳妇与小棒儿娘儿俩怎么办哪?你呀你!”
刘玉米含泪道:“二叔,我这里有十两银子,”说话之间,刘玉米掏出化缘化得来的银子,其中一个整块的银锭子,有六两,另有一块,有二两,还有二两是散碎银子——此时刘玉米是一股脑儿地掏了出来,都交给他二叔,这才说道:
“二叔,这十两银子,八两给秀芸,让她带着小棒儿过日子,我们小户人家,一年有四五两银子也够用度的了;那二两银子,就当侄儿孝敬您和二婶了——以后秀芸她娘儿两个还得靠二叔多帮衬呢!”
说到这里,刘玉米下跪,给他二叔叩头。
他二叔赶紧拉起刘玉米,说道:“玉米呀,这银子我不能要,都留着给她娘儿俩罢。看来你出家化缘,也还能弄到点儿银子哎,依我说啊,你化个几年缘,多攒点银子,就回家来,不要做和尚了——
平时呢,把点银子回来给你媳妇儿和小棒儿,她娘儿俩能过得下去,不也挺好吗?玉米啊,咱们小户人家,吃苦受罪是常事,你可千万不能再像出家这样想不开啊!”
刘玉米道:“二叔,既然二弟和小棒儿娘儿俩都往平安州去寻找我,我就再去平安州,找他们三个去。”
他二叔听了,就说道:“玉米,你要去,也等吃了饭再走。你等等,我去地里喊你二婶来家给你做点儿吃的。”
刘玉米道:“二叔,算了吧,喊二婶回家来,看了我这个样子,二婶她也会心里难受,我走了哈!”
刘玉米说到这里,眼中含泪,转身就走。他二叔也是眼泪丝丝地,看着自己的亲侄子托钵而去。
托钵僧这一番来平安州,竟是没有遇到自己的二叔家的小弟二发以及妻子秀芸和儿子小棒儿。
回头再说平安州这边,秀芸母子两个,在刘玉米亲二叔家那二发弟的帮衬下,三人一路寻到李家镇悦来宾栈,询问之下,确知年前那被悦来宾栈在大雪里撵走的人,果然是刘玉米!
众人都道是:那样的天气,早就冻死啦!
秀芸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当时就瘫倒了,小棒儿声声哭喊叫“阿妈”;那二叔家的二弟,没奈何,只好觅取一辆车儿,带着嫂子与侄子往回走。恰恰因为坐了车子,就与托钵僧路上错过,没能相见。
等到三天后,那秀芸总算好了些,又顾念着家中贫穷,没有钱来浪费给车夫,于是,叔嫂侄儿三个就辞掉了车,徒步往回走。
——此时托钵僧刘玉米一路再返平安州,也是没寻见自家妻子儿子和二叔家的弟弟,不免心又灰了几分,托着破钵,早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所谓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不停留,一转眼,十六年过去了。一日,在这李家大山之下,李家镇外之南小李村外,有两骑快马奔来。马上二少年,长相相仿,年岁相差无几。
二少年,正是李诗剑与其弟弟李诗君。
二人都在本国大都之内儒宗修习,师从京都大儒厉文山。一日家信到,说是老父李运晚奄奄一息,要二位公子尽早赶回,若是迟了,只怕难见最后一面!
于是兄弟二人,报告师父,厉文山自然不阻拦,只是告诫他兄弟两个道:
“你二人今番回家,不免要路过东八州,那东八州之倒马州、大名州等地大灾,颇有流民造反,很不安全,你兄弟二人在路上要小心了!”
兄弟二人当即向师父道了谢,感谢师父提醒,又叩头告别,这才骑上银角马,火速赶回来了。
路过东八州之倒马州、大名州时,果是大有流民造反,只是他兄弟二人马既快,骑术又精,更不惧有人拦路打劫,一路上倒也没什么险阻,平安归来了。
进入家门之后,这兄弟俩还不曾来到床前,那李运晚就已经停了呼吸。
于是李家举哀发丧。
丧事完毕后,兄弟二人还想再去北海大都,但有不少消息传来,说道是那东八州流民,有几大股颇为横行,只怕前去上京,道路不通呢。
于是两位妈妈苦劝二子,于是这兄弟二人就在家中呆下来了。
这兄弟二人虽然呆在家中,却每天都习文弄武,读书完毕,就驰马射箭,舞刀弄枪。说起来他兄弟两个,都是非凡,论武功是力能扛鼎,论文采是才气过人——文武双修。
却说有这么一天,李家大山之李家族长,召集李家镇大小各李家村的头头脑脑,村中长老们商量道:
“诸位,听说东八州,特别是我们平安州东面的安顺州,已经被贼人占了,贼兵随时可能打到我们平安州来啊!我们李家人在这李家大山,也是大族,我想,集合众人之力,我们李家编练私兵,保护我们李家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有一人道:“老族长,我们编练私兵,这事情被官府知道了的话,可是死罪啊!”
又有一人道:“当今我们大同汗国,汗皇昏庸是出了名的,朝堂上尽是朽木为官,禽兽食禄!
东八州出现灾荒,官府不赈灾民,逼得灾民造反,东八州才刚刚一乱,这天下就乱象迭出,渐行渐衰,只怕要改朝换代喽!”
李族长看时,只见说话之人,名叫李运航,乃是北大李村的小族族长,只是此人比起其他人颇有些学问见识。
李族长正要跟李运航这种有见识的人说话,就见又有一人站起身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