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赋-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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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着那个面色苍白,身如枯木的人,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一时酸甜苦辣,恩怨情仇齐齐涌上心头。
“父皇”真真切切的叫了一声,再难言语。
南宫平听到南宫离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子,南宫离见了忙递过一旁的软枕垫在他的身后。
就这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已经让南宫平喘了几喘,“离儿,父皇恐今日就要去见先皇了,只是放心不下这江山……”南宫平说到这里挥退了那肱骨大臣,这才又道:“离儿,你的心肠太软,以后遇到事情切不可优柔寡断。你还在怨父皇逼死柳姑娘么?那柳家盛极一时,倘或再让柳瑶为后,难保这江山不会改姓。父皇知道柳吉一直忠心与我皇家,可难保柳氏族人有篡位之心。父皇不能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南宫离听到这里想到柳瑶几番身死,都是被眼前这个人所害,那种看着心爱的人受苦,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会让人发疯。
南宫平的话还在继续,只是语气已经被阴冷替代,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虚弱,“你连下毒都这么小心翼翼,还是心肠太软,看来父皇都白教你了。”
一句话乍离在南宫离耳边,慌忙跪下道:“儿臣不敢!”
南宫平此时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直直射向下跪的南宫离,“不敢?呵呵,寡人要的不是不敢,而是无情,你以为你往寡人吃食里下毒,寡人不知道么?可即使如此,寡人还是喝了。父皇就是让你明白一个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连仇都不能报的人就是一个窝囊废,父皇就是要让你内疚一辈子,要让你变成一个无情的帝王。倘若你还执迷不悟,心中还有情,父皇就是死也会一直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南宫离咋听之下仰起头,愤怒充斥着胸膛,一双眸子红如滴血,“无情帝王有情儿郎,如果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还是愿意选着做一个有情的儿郎。父皇一声操控天下,心里无情,那是父皇从来也不懂爱,一个心中无爱的人,才会无情。父皇希望儿臣变成一个无情的帝王,那父皇就在下面睁大眼睛看着儿臣是怎么把您努力一生的河山变的支离破碎,看着儿臣如何变成一个无情的人。早在柳瑶离开的那一刻儿臣心中就没有情了,恐怕父皇的心机白费了。”
南宫离说罢瞪着一双仇恨的眸子高高的看着那个死都不能瞑目的人。早在南宫离说要将河山毁尽的时候,南宫平就气的一命呜呼了。
他确实教会了一个人无情,甚至付出了生命,但这无情却不是他想要的。
死不瞑目!
“陛下驾崩!”
“铛铛铛”的钟声响彻整个皇宫,举国哀伤。
南宫离走出大殿,看着下面桂的整整齐齐的文武百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的眼泪又几个是真的?可能打湿这青石地板么?恐怕连衣袖都不能沾湿吧。
瑶瑶我要为你覆了这天下,倘或你来复仇,就拿我的命去吧,还你那一世的情长,也没让你白白的爱了我一场。
“你真的要亲手颠覆这江山么?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皇帝,只要你想,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南宫离看着面前的萧泌,一如既往的嗤言笑语。
“本王要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萧泌右手支着后腰,肚子越来越大,已经让她行动困难,但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争取,“我是管不了一个无情的帝王,但还是能说动一个有情的儿郎。你以为自己已经无情,可却是最有情的帝王。你以为父皇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别忘了这后宫可还是有一个太后,只要她在一天,你的目的就不可能会实现,倘或我一朝产下皇儿,你说那些大臣是愿意拥戴一个昏君还是愿意拥戴一个可栽培的帝王?”
南宫离狠狠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篡夺我这江山不成?还是逼我杀了你?”
萧泌勾唇一笑道:“你不会,我也不会,我一个女儿家要这江山有何用。为大梁做垫脚石么?哼!我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即使我有这个能耐。我知道父皇的毒不是你下的,你硬不起这个心肠。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你这帝王之路不会好走。”
南宫离确实是曾下过毒,但绝不是南宫平所中的毒,而且他只下过一次,那这毒到底是谁下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毒死了父皇,如今从萧泌嘴里说出这个消息,竟震惊耳膜。
“我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父皇,心里还一直奇怪,那天我亲眼看着父皇喝下那碗有毒的汤,怎会什么事也没有,原来是被人给换了,还借我之手除去了父皇,这个人隐藏的好深。”
萧泌道:“你现在才知道么?那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南宫离道:“你知道?”
萧泌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会水落石出的。那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可能没有动作,只要她一动就不可能不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静观其变。”
南宫离道“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我把这江山毁了,他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萧泌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南宫离,嗤笑道:“毁了?说的好轻巧!恐怕那人即已出了手就不会这么容易的让你坐稳这江山,如果你坐不稳这江山,你又如何毁了它?”
南宫离有些无语,怎么每次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决定,这萧泌总能找到反驳的理由,自己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不过她说的确实没错,只是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父皇死了,接替皇位的是我,倘或那人的目的是为了夺取皇位,且要名正言顺,非萧泌不可。”南宫离想到此处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一旁拂着肚子的萧泌,见她眼里竟露出温暖的目光。自己说过不会要那孩子,这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上她。
那她会不会为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谋夺这江山,嘴上说不会觊觎,可心里呢?她毕竟是大梁的嫡公主,一切自会为母国着想。
还有南宫锦,自己知道他绝非平庸之辈,不会甘心一辈子趋于人下。就上次的安玉公主事件来说,他肯屈身求他,像他这种能屈能伸,雄才大略的人,会甘心埋没吗?倘或当初不是郑氏惜命如金,恐怕如金将要蹬上哪宝座的就是他了。
还有自己的母后,安琪的亲生母后。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安琪是怎么死的吗?
想当初安琪及笄礼的时候,柳瑶可也是她操持的,柳瑶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会不知道吗?
三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幕后的操控者,都有希望父皇死的理由。
可到底是谁呢?
自己又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一章沫儿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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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睿心里牵绊恳求万般不舍,柳瑶还是决定离开了,不仅是因为父亲的离开,还因为刚得到的一个消息。
“天朝皇帝南宫平驾崩。”
南宫平死了,自己仇恨的根源没了,不过他害了自己家破人亡,那他的葬礼自己怎能不去参观?
柳瑶带着父亲的骨灰,告别赫连睿与宗宏与李全一起踏上回家的路,“爹爹,瑶瑶会让你入土为安的。”
赫连睿皱眉凝望着远方,风从城墙外面刮过来,吹在脸上掀起一股热浪,让本就烦闷的心更加的躁动不安。
“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还请木兄移步。”宗宏抱拳,手指穿插见咯咯作响。
赫连睿道:“好,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害人。”
赫连睿凝望着下方跪着的娇俏身影,眼里毫无欣赏之意,半晌开口道:“你有什么要跟寡人说的吗?”
茉莉从进来之时便一直将头垂在地上,虽是酷暑时节,身子却似遭了风寒侵袭,如糠簺般抖个不停,赫连睿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耳朵里,仿若九天中一个响雷炸在耳边,身子唬的一个机灵,刹那间额头布满汗珠,艰难的开口道:“回陛下,不知陛下要让茉莉说什么?”
茉莉说完就感觉赫连睿的目光像是两个刀刃划在自己后背,耳中听到,“你以为你不说,寡人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说是皇后体恤后宫嫔妃让你给各宫送梅子汤,可寡人怎么得到的是你只给寒梨院送了梅子汤,其它的妃嫔喝的却是冰仁酪,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还是皇后特意交代的?”
“不,没……没有,娘娘什么也没说,是奴婢自作主张将给寒梨院的冰仁酪换成了梅子汤。”
“哦,原来是这样,寡人虽然对着后宫不怎么上心,但恰巧的是你送梅子汤给柳姑娘的时候,她还特意提到了你,所以寡人发现你原本并不是皇后身边的人,而是良嫔的陪嫁丫鬟……”赫连睿说到后面语气缓慢的就像是才学会说话的三岁小童,紧接着眉毛一挑,见茉莉一副被人说中了心事的模样,心里就更加的笃定了,又接着道:“那天早朝寡人赐死了魏大人,所以良嫔便心怀怨恨,想要杀死寡人给她的父亲报仇,你们算好了寡人每天什么时辰去寒梨院,所以特意去送什么梅子汤,说是要给柳姑娘,其实你们知道柳姑娘入口的东西都会先经过寡人之口,你们这是行刺皇上的大罪,按律该诛九族。”
茉莉被赫连睿的一席话唬的浑身如掉进冰窟一般,从头凉到脚,说话语无伦次起来,“不,不是这样的,是皇后娘娘让奴婢送的梅子汤,不关良嫔娘娘的事……良嫔娘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陛下啊……良嫔娘娘恨的是柳姑娘,怎么会去谋害陛下……”话已出口茉莉便意思到自己中了皇上的套路,竟把什么都认了,任命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再也支持不住,瘫软了下去。
宗宏见赫连睿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忙上前道:“你的意思是良嫔娘娘是特意谋害柳姑娘的了?”宗宏见茉莉如此模样忙唤过左右道:“来人,将茉莉拖下去杖毙,至于良嫔娘娘……”宗宏说道这里拿眼瞄了一眼赫连睿。
赫连睿道:“良嫔意图行刺寡人,诛九族。”
“小宗,你说是不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强行让她入宫,也许她现在在宗府生活的好好的,我还能随时可以看见她。”
“其实就算木兄不把柳姑娘带进宫,她也不会待在宗府,知道南宫平驾崩的消息她还是会赶回去的,至于柳先生,他本就是风烛残年,活不久了。木兄不要太自责。”
自从柳瑶来到后,赫连睿一直都没有同宗宏好好的说过话,此时听他说到沫儿的名字的时候,那语气竟让他心里恍然,眼里露出了然的光芒。
李全叫柳瑶的时候,柳瑶才恍然抬起头来,收起思绪,看着眼前的情形喃喃道:“又回到了这里。”说罢思绪几转,忽高忽低,感慨万千。
郴州,又会到了这个地方,那天她与南宫离在这里定情,那天她与竹毓在这里共舞,那天她与赫连睿在这里相见,那天她认识了姬昊与月儿,那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李大哥,我们就此别过吧,谢谢你这一路上陪着我,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走。”
李全早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向南宫离递了消息,得到的答复是,“一切看她的意愿。”
“既然柳姑娘已经决定了,那在下就送你到这儿。这里离阳城还有半月的路程,路上也没什么危险,不过柳姑娘还是要小心。还有……”
“还有什么?”柳瑶见李全话说一半停下,问道。
李全道:“还有就是殿下已经为你洗清了冤屈,还了柳家的清白,不过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柳瑶这个人了。”
柳瑶心下恍然,接着眼里便氤氲出了泪水,他协理朝政,第一件事就是为柳家洗刷冤屈,原来你心里还有我,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我知道了,柳瑶已经死了。”柳瑶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多些李大哥提醒告知,谢谢你这一路上的照顾,来日有机会我必当答谢,告辞,后会有期。”
“……”李全看着柳瑶转身走开,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这一切都是殿下让我做的,他一直放不下你,看你的模样恐怕心里也还有他,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分割天涯。”想罢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望着柳瑶远去的背影道:“一切随缘吧,柳姑……不……姑娘保重。”
柳瑶辞别李全带着父亲的骨灰一路朝阳城走去。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接着门口便显出一片绯红的衣角,然后便出现一个女子,适应了一下屋子里的黑暗。那女子这才扫向房间内坐着的人,鬓角的白发懒散的披在竹椅上,下垂的衣摆凌乱的耷拉在香梨木铺就的地面上,似撒了一地的残雪。
微闭着的双眼里眼珠如死水般一动不动,整个人倦怠的躺在竹藤编制的矮榻上,慵懒至极,仿佛从更古时期他便是以这个样子出现,一直保持这这个慵懒闲散的样子未动。
放在腰间的右手却紧紧的握着一根白玉钗,上面已经被磨的光滑发亮,也不知道经这双手摩挲了多少回。
来了这么多天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倒真是让人担忧。
“竹公子,这是苏姐姐让我送来的。”一个女子走到竹毓面前,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在竹毓面前,碧绿色的小碗内褐色的液体来回晃荡,氤氲了的影子也摇摆不定。
女子见竹毓如往常一般沉默,暗暗摇了摇头转身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直听到一声“吱呀”的响声传来,房间又重新陷入黑暗,竹毓才淡淡的撇了一眼桌子上的药碗。
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药了,自从上次生病到现在就一直在喝着药,从来没有间断过。身子也从不见好,自从知道柳瑶离开他就再也没有笑过,都忘了上次的笑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回过已亡的定国都城,见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义父,还有那个名唤竹风池的小女孩。
他不喜欢待在那个地方,每天见面那个自以为是的人,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