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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后宫如懿传(全6册)-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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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辈子就只能得这么一个公主了,公主能算什么依靠呢?连愉妃都不如,只怕这辈子都完了。”

    所谓的绝望,大概就是这样毫无希望。原本意料中的锦绣人生,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失算,全盘崩溃。

    她望着窗外凄寒如雪的月光,揉了揉干涩的眼,哑然哭泣。

    生下公主后的数日里,嬿婉抱着小小的、瘦弱的婴孩,听着她哀哀的像病弱小猫般的哭声,仿佛也在替自己申诉着无尽的委屈、失望、惊恐与愤恨。

    人人都以为她完了,是么?恍惚的一瞬间,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却又很快安慰自己,还年轻,一切还可以重头来过。

    嬿婉无声落泪。仿佛只有这温热咸涩的泪水,才能抵触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惶惑。正默默念想间,却见李玉带着两个小宫女进来,恭恭敬敬向她请了安道:“令妃娘娘万福。”

    嬿婉几乎是欣喜若狂,慌慌张张擦了泪,忙不迭起身道:“李公公来了,可是皇上想念公主,要公公抱去么?”

    李玉的笑容淡淡的,维持着疏离的客气,像冬日里的毛太阳,明亮,却没有热度。“回小主的话,皇上是惦记着七公主了。但想着小主还在月子中,亲自照拂不便,所以特命奴才带了去。”

    嬿婉一怔,大为意外:“公主还那么小,便要抱去阿哥所了么?”她慌里慌张,“公主还小,离不得额娘。”“小主此言差矣。宫中规矩,若非皇上特许可由亲娘养育,皇子和公主都会交由乳母在阿哥所带着,或是交给身份更尊贵的嫔妃为养母。”李玉道,“皇上的意思,颖嫔小主膝下无子却出身高贵,可以替小主

    抚养七公主。”

    澜翠失声唤道:“怎么会?颖嫔小主只是嫔位,我们小主可是妃位啊!”

    李玉沉下脸道:“颖嫔小主虽然是嫔位,但却出身蒙古贵戚。颖嫔小主又是诸位蒙古嫔妃之首,其贵重爱宠,岂能只按位分序列。”澜翠深知嬿婉对七公主身为女儿身颇为失望,但也知道这个孩子的要紧,欲再分辩,但见李玉神色冷淡,也只得噤声了。  

 第二十六章 女心

    嬿婉惨白着脸,紧紧拥住怀中的孩子,一脸不舍。/全本小说网/https://。/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从此之后,皇帝若想起这孩子,自会去颖嫔处探望。便是养在阿哥所还好些,她可以买通了乳母多多美言,引得皇帝来看自己。若是去了颖嫔处,又有哪个乳母敢多言。自己的血脉,到最后竟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了。她凄声喊起来:“不成的!李公公,求您告诉皇上,颖嫔年轻没生养过,又要常伴圣驾,哪里得空儿抚养孩子,还是留在

    本宫这儿吧。”李玉恭谨垂首,不疾不徐道:“皇上倒是想把七公主送去位分高的娘娘们那儿,只是怕小主没脸面罢了。皇后娘娘虽是嫡母,但魏夫人做出那些事儿,皇上怎还肯为难娘娘抚养小主的孩子。便是纯贵妃和忻

    妃、愉妃三位小主,一听也是摆手,说是实在不敢!得,皇上千挑万选,顾虑着公主的前程,好歹选了颖嫔。您要还觉得不成,那奴才只好去回皇上的话,您静听皇上的处置吧。”

    嬿婉久在皇帝身边,自然明白李玉话中的厉害,忍了又忍,只得哀哀道:“李公公,没有旁的法子了么?”

    李玉摇头道:“皇上还肯费心为七公主找位养母,便算是尽心了。”他一抬下巴,两个小宫女晓得厉害,动作利索地请了个安,径自从嬿婉怀中抱过了孩子,便去招呼乳娘们跟上。嬿婉见状便要哭。李玉笑吟吟道:“小主别急,祖宗定下这样的规矩,也是希望嫔妃们能更好地伺候皇上,别被孩子拉扯了恩宠。您呀,别哭,哭坏了眼睛,还怎么伺候皇上呢。”说罢,便抱着公主,自行

    告退。

    嬿婉直直噎住,欲哭无泪。恩宠,她哪里还能指望恩宠呢,连最后一道博得垂怜的法子都被收去,还要生生承受这般锥心之语。她低低啜泣,无语望天:“额娘,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澜翠见她伤心,忙递了绢子为她擦拭,手忙脚乱劝道:“小主,嬷嬷交代了,月子里不能哭,伤眼睛呢。”她说着,便急着看一旁的春婵:“素日你最会劝小主了,今日怎么都不作声!”春婵立在门边,暗红朱漆门勾勒得她穿着暗青素衣的身量格外醒目而高挑。她袖手旁观:“小主如今成壮士了。壮士断腕固然痛,可只有痛才能提醒自己还活着。小主忘记当年和奴婢在花房受苦的日子了么?皮肉之痛已然熬过,再受得住这离丧之苦,小主便再无畏惧了。”

    嬿婉泪眼婆娑:“壮士断腕?”春婵定定道:“是。小主舍得夫人,舍得在宫外的荣耀,从花房的奴婢到启祥宫的宫女,从官女子的位分上开始熬起,都是为了什么?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她斩钉截铁,“都为了自己的尊荣。这也是奴婢

    跟着您死心塌地的原因。咱们都盼着自己好。您的娘家,您的额娘和弟弟,其实说白了帮不上小主分毫,甚至夫人还偏心,拿着小主的体己一味宠着舅少爷。”

    嬿婉喃喃嗫嚅:“是。皇上最不喜欢嫔妃娘家显赫,即便张扬些也不喜欢。与其如此,还不如断得干净。”她的目光逐渐清明,“孤身一人,无可依靠,才能紧紧靠着皇上。”

    春婵取过象牙妆台上一瓶青玉香膏递到嬿婉手中,柔声道:“听嬷嬷说,月子里的女子气血两虚,面浮眼肿,必得好好调养,才能美艳如昔。”她看一眼澜翠:“澜翠,还不恭喜小主?”

    澜翠浑然不知,奇道:“恭喜?”

    春婵笃定笑着道:“小主一直希望有所生养,为此费心多年。如今得偿所愿,生下公主,可知小主体健,以后生养无碍。且民间说,先开花后结果,小主能生公主,就能生皇子。”

    嬿婉的容色渐渐坚定:“是了。只要本宫还能得到皇上的恩宠,便总有一日能生出皇子来。”她忽而泄气,“可是虽有额娘担着罪名,可皇上也不会再宠爱本宫了。”春婵取过一面铜鎏金芭蕉小靶镜为嬿婉照着,笑盈盈道:“小主对镜瞧瞧,虽然生下公主才三天,又经丧母之痛,但容颜未减,反增楚楚可怜。皇上最爱的,便是这种柔弱美人。只要小主沉下心气悉心调理

    ,一定会容颜更胜往昔。至于公主嘛……”她微微一笑,“送去颖嫔那儿也好,颖嫔自己没有孩子,不会不疼公主。她又是个急脾气,只怕有的忙活呢。”

    嬿婉用手指拨开凌乱垂落的发丝,心神渐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额娘说得对,皇后她断了本宫的荣耀、家族的指望。额娘死了,家也没了,可只要本宫剩着,就不算完!”

    盛夏漫过,天气渐凉。皇帝来翊坤宫的时日渐渐多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不咸不淡的时光,就如那些惊涛骇浪的起伏,从来没有发生过。

    抬头望去,红粉盛年,流淌于红墙碧苑。

    海兰还是常常来与如懿闲话,二人并肩立于廊庑之下,远眺着殿脊飞檐,重叠如淡墨色的远山,看黄叶落索,飘零坠坠。海兰见到皇帝还是那么落落大方,谦和自持,仿佛从未有过慎刑司的困辱与窘迫。她如此淡然,皇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屡屡赏赐,又对她和永琪关怀备至。然而海兰却对琳琅满目的赏赐付诸一笑:“臣妾

    侍奉皇上多年,牙齿也有磕着舌头的时候,何况长久相处呢。皇上不提,臣妾都忘记了。”

    如此,皇帝讪讪之余,对海兰也越发敬重。

    无人时,如懿便笑她:“真能心无芥蒂,忘却蒙冤不白之苦?”海兰横眉:“自然不能。我从未忘记,我所有的辛苦颠沛、荣华寂寞,都是拜他所赐。必得感恩戴德,铭记于心,终生不忘。”她看如懿,颇有问询之意,“自十三阿哥离世,历经风波,姐姐对皇上似乎也有

    所不同?”“能有如何不同?不过是明白你多年劝导终究成真。许多夫妻无情无爱,也可以平淡一生。省得爱恋纠葛,在乎越多,伤得越深。”如懿伸手接住一片坠落于枝头的黄叶,脆薄的行将碎裂的触感让她感伤不

    已,“多年夫妻,有时候皇上如此疑心,真叫人心寒。”“多年夫妻?”海兰瞠目,“便是猫儿狗儿,养了几十年,也有些情分。”她出言犀利如锋,“有些事,姐姐难道未曾发觉么?我早已失宠,多年不曾侍寝,又与世无争,为何皇上会轻信他人?只为永琪一日日

    长大成才,皇上虽然器重,只怕也因当年永璜之事,对年长的皇子颇为忌惮了。”

    如懿念及永璜的英年早逝,不觉泪眼潸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于皇家,太过庸懦自然不好,可若格外出挑,也是一桩心病。”

    海兰颔首,挽住如懿的手臂:“姐姐,我原想着自己出身小姓,没什么家世,想替永琪娶一位才德双全又出身世家的福晋,也好有所助益。现在看来,怕是不成。”

    如懿触动心思,连忙道:“你说得极是。家世过于显赫,难免倚仗母家权势,但若太寒门小户,也委屈了永琪。你的心思本宫明白,无非是向皇上示弱,表明永琪安分守己。”海兰长叹一声:“我与皇上,虽不敢称夫妻,但也是妾侍。非得以前朝君臣之道来维系保全,实在也累得慌。”她望着如懿的眼,“可我知道,姐姐比我更难。我的委屈,不过是蒙冤,而姐姐,却实实在在饱

    尝丧子之痛,还被皇上冷落疑忌。姐姐真的可以释然么?否则每日强颜欢笑,也是辛苦。”会辛苦么?如懿不答,却辗转自问。朝夕相对时,他与她客气,温和,越来越像一对经年长久的夫妻,懂得对方的底线所在,不去轻易触碰。那是因为实在太知道了,许多溃疡烂在那里,救不得,治不好

    ,一碰则伤筋动骨,痛彻心扉。只好假装看不见,假装不存在。

    所以,也算不得强颜欢笑,而是明知只能如此,才能抵御伤痛之后渐行渐远的疏离与不能信任。

    永璂逐渐长大,皇帝对他也越发督促得紧。凡到晚膳之后,必要亲自过问功课,每逢旬日,便亲自教习马术武艺,端的是一位慈父。

    如此一来,人心反倒安定了。自从端慧太子与七阿哥早夭,皇帝爱重四阿哥,连着他生母淑嘉皇贵妃也炙手可热,颠倒于后宫。而后四阿哥失宠,五阿哥永琪深得皇帝信任倚重,又是如懿养在膝下,引得人心浮动,难免将他视作储君。如今如懿自己的儿子得皇帝这般用心照拂,落在外人眼里,毕竟是中宫所出,名正言顺,又可遂了皇帝一向欲立嫡子之心。可是身为亲母,如懿是知道的,永璂年少体弱,经历了丧弟风波、人情冷暖之

    后,小小的孩童愈加沉默寡言,学起文韬武艺,自不如永璜与永琪年幼时那般聪慧敏捷。

    待到无人时分,夫妻二人枕畔私语,如懿亦不觉叹惋:“说到文武之才,虽然永璂得皇上悉心调教,可比之永琪当年,却显得资质平平了。”

    皇帝笑着抚了抚她的脸,温和道:“哪有你这样的额娘,旁人都偏心自己的儿子也来不及,你却尽夸别人好。永璂才多大,永琪多大,你便这般比了!”

    如懿轻轻啐了一口,倚在皇帝臂弯里,任由一般把青丝逶迤拖曳:“什么别人不别人的,永琪、永珹他们,哪个不是臣妾的儿子了?”

    皇帝揽她入怀,笑声朗朗:“有皇后如此,是朕的福气。”如懿见他正在兴头上,是最好说话的时候,便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皇上爱重永璂,臣妾心里固然高兴,可臣妾是他额娘,也比旁人更清楚不过。永璂,他的天资不如永琪,甚至,连永璜当年

    也比不上。”

    皇帝颇为惊异:“朕疼自己的儿子,你怎的好好地生出这般念想来?”如懿感慨道:“皇上疼他,臣妾欢喜不已,可就怕是太疼爱了,过犹不及。臣妾瞧皇上这些日子给永璂读的书,大半是君王治国之道。永璂年纪尚小不说,落在旁人眼里,还当皇上动了立储之意,反倒生出

    许多无谓的是非来。”

    皇帝闻言亦是唏嘘:“朕年轻时是念着嫡子的好处,想着若是兄弟众多,嫡子是最名正言顺的。如今自己为人父,年纪渐长,却也发觉,国赖长君也是正理。可到底如何……”

    如懿轻声道:“老祖宗的教训最好,国赖长君。若长中立贤,更是不错。”她谦和道,“皇上,妇人不得干政,臣妾无心的。”

    皇帝笑着拥住她:“如懿,你没有干政。你是朕选的皇后,懂得在最合适的时候说最合适的话,做最合适的事。朕希望你,一直如此。”

    如懿婉然一笑:“所以有件事,臣妾不得不提了。”

    皇帝轻吻她的额头,懒懒道:“什么要紧事,连枕畔低语温存都抵不得了。”如懿半仰着肩,躲避着他追寻而来的青青的胡楂:“皇上,永璜与永琏早逝,永璋与永珹一个出宫建府,一个出嗣,但都已成家。如今永琪已然成年,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皇上可曾考虑过,要为他选一

    个什么样的福晋?”

    皇帝眉眼弯弯,笑看着她:“愉妃倒是向朕提过一次,说自己出身寒微,不敢娶一个高门华第的媳妇儿,只消人品佳即可。你既是嫡母,又疼永琪,你是如何打算的?”如懿一笑:“皇上是慈父,岂有思虑不全的,非要来考较臣妾。”她略一沉吟,“愉妃的话臣妾不爱听,动辄牵扯家世,连累永琪也自觉卑微。依臣妾看,福晋的德容言功须得出众,才配得上永琪。至于门第

    ,不高不低,可堪般配便好。”

    皇帝不觉失笑:“咱们已是皇家,还要般配,哪儿有这么好的门第?你呀,心里还是偏疼永琪。”

    如懿偏着脸,青丝软软垂落:“皇上的话臣妾不爱听,永璋的福晋难道不是臣妾与皇上商量着细细挑的,便是他的侧福晋也出身完颜氏大族。纯贵妃一见几个媳妇儿就高兴。”

    皇帝绞着她一缕青丝于指上,凝神道:“永琪的婚事朕细想过了,已有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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