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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后宫如懿传(全6册)-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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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璂点点头:“儿臣折了额娘最喜欢的梅花,额娘记得要看啊。”如懿含笑看他跟着乳母去了偏殿。海兰忙起身道:“也不知十二阿哥的话说得圆满不圆满?臣妾去瞧瞧。”如懿见她急急出去,裙摆都闪成了一朵花儿,轻轻摇摇头,复又低首去理那千丝万缕、色彩纷呈的

    丝线。

    如懿见凌云彻站在门边,不觉微笑:“凌大人来了。”她唤过容珮:“给凌大人看座。”凌云彻手里抱着大束的白梅,一时不便坐下。那些梅枝显然是精心挑选过,傲立的舒枝之上每朵梅花都是欲开未开的姿态,盈然待放,还有脉脉细雪沾染。只是殿中温暖,那细雪很快化作晶莹水珠,显得

    那朵朵白梅不着尘泥,莹洁剔透。

    如懿微微失笑:“瞧本宫糊涂了,你抱着这些梅花,如何能坐下。”她显然被这些清洁莹透的花朵吸引,眸中微有亮色,“如今翊坤宫的人不大出去,虽是冬日,好久不见梅花了。”

    容珮接过凌云彻手中的花,抿嘴一笑,欢喜道:“凌大人有心了。我们娘娘最喜欢梅花了。”

    凌云彻将花递到容珮手里,看她抱了花朵去偏殿寻合适的花瓶,方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十二阿哥的一片心意,微臣只是帮十二阿哥摘了送来。希望皇后娘娘看在十二阿哥的孝心上,可以稍稍展颜。”

    如懿欣慰道:“永璂很是孝顺。”如懿偏着头,髻边一支鎏金碧玉瓒凤钗上垂落一串白玉,那玉色洁白,与她苍白的面孔殊无二致。她的形容清减了不少,淡妆素容的样子更显出眉目间难掩的一丝忧郁。凌云彻不知怎的,就觉得心口微微

    哆嗦,陡然酸楚不已。他情不自禁道:“皇后娘娘身子可养得好些了么?一直惦记着,也不能……”他觉得自己说得不恰当,赶紧道,“其实皇上也惦记着。”

    如懿淡淡一笑,那笑容像是浮在碎冰上的阳光,细细碎碎的,没有丝毫暖意:“境遇再坏,坏得过从前咱们在冷宫的那个时候么?本宫不会不要自己的身子,一定会养好的。”

    凌云彻面庞上紧绷的弧度随着这句话而松弛下来:“皇后娘娘喜欢梅花就多看看。微臣也喜欢梅花。”

    如懿注目于那些洁白无尘的花朵,口中不经意道:“难得听你说起喜欢什么花儿草儿的。”

    凌云彻安静片刻,道:“梅花已开,寒冬虽在,但也快是春天了。微臣知道皇后娘娘喜欢梅花,所以新学了一首诗,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了。”

    如懿颇有兴致,长长的睫毛扬起,眸中有星子般的亮色:“你也学诗了?”

    凌云彻有些难为情:“从前好歹也上过几年私塾。皇后娘娘别笑话微臣。”他清一清嗓子,朗然念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翊坤宫的暖阁宽阔良深,几近无声的静谧让空气里有种凝固的感觉,几乎能听清铜掐丝珐琅八角炭盆里红箩炭“哔剥”燃烧的轻响。嗯,那种轻响,也是温热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他不是不知道她这些日子的清冷幽闭,无数次想要寻个机会来看看她,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就如当年在冷宫时一般。可是人在眼前,他能想到的,竟是幼年时学过的这首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或许是这个寒

    冷的冬日颇为应景,或许是那束白梅正好勾起了他封闭而压抑的情思。他暗暗自嘲,果然自己是不擅长安慰别人的,连找一首写她喜欢的梅花的诗,也是这样简单而朴素。

    如懿的声线清凌凌的,若不细听,几乎难以察觉那一丝即将痊愈的沙哑。她极客气地道:“是王冕的《白梅》,和眼前这束花倒应景,难为你记得。有心了。”凌云彻一脸诚挚,动容道:“微臣知道自己是个粗人,但冬去春来,只是一瞬之间,还请娘娘暂且忍耐。”他挠了挠额头,苦苦思索片刻,眼中骤然一亮,如熠熠的火苗,“微臣还背过一首,前头不大记得了

    ,但后面几句真是好,微臣看过久久记在心里。‘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微臣也希望逆风解意,让娘娘能顺心如意。”

    如懿的笑意渐渐淡下去,成了幽微一抹,仿若落日时分即将被夜色吞没的最后一缕霞光:“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但是逆风如何能解意,只盼自己熬得住风势强劲,莫被容易摧残罢了。”他微微抬首,不敢直视着如懿,只是以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梅子色缀绣银丝梅朵紫狐长衣,那样暗沉的红的底色像是展不开的一个笑颜,凝在了那里,并无一丝欢喜的气息。连那银丝绣簇的梅花,也像一滴

    滴斑驳的泪痕,闪着剔透的水光。她长长的裙幅逶迤在紫檀足榻上,文着浅蓝凤尾的图案,一尾一尾的翎毛,是飞不起来的翅膀,在略显幽暗的暖阁内幽幽闪烁着月牙般的光泽。这样的默然相对,于他是极难得的奢求。森严的宫里,他每每侍奉十二阿哥或五阿哥至翊坤宫,或是极偶然地陪伴她回宫,才能稍稍有较近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已是极大的温暖。他忽然想起冷宫的岁月

    里,他有他的心无旁骛,如懿亦有如懿的心之所在,而那时,隔了一扇冷宫旧门,青苔深重的距离,他和她吹着同一阵风,看过同一片云彩,反而能随心所欲地说说心底事。

    这样的记忆,如今看来,如同天山上的雪莲一般弥足珍贵。

    如懿的思绪仿佛悬挂在遥远的云端,渺渺不可触摸。许久,她忽然道:“凌云彻,除了当值之外,你还常出宫去吧?本宫要托付你一件事。”

    凌云彻旋即肃然,端正神色道:“微臣听命。”如懿的眼眸明明沉静如水,却有着碎冰浮涌的凛冽:“田氏已死,但这件事本宫总是不安心。原本可以托付惢心去查,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身有残疾,总是不便。若你能在出宫时替本宫彻查此事,那便最

    好不过了。”

    凌云彻心领神会:“微臣知道田氏尚有一子,爱之逾越性命。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探知一二。”如懿松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点感激之意:“多谢你。这件事很难,或许已经死无对证,或许不小心还会让你牵涉其中,有损你的青云之路。你肯帮本宫,是成全了本宫与十三阿哥一番母子之情。若真的到

    田氏为止再无任何隐情,那么十三阿哥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稍稍瞑目。”她再度郑重谢过,“在宫中近乎半生,本宫可以信赖的人不多,可以托付的人更不多。幸好还有你和愉妃。凌云彻,多谢。”凌云彻微微一震,似是被她最后的一声呼唤触动,疏朗的眉目间骤然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情思空白的须臾,他忽然闻到一缕淡淡的梅香,清芬馥郁,幽幽间教人心醉神驰。他分不清那幽醉的暗香来

    自何方,他只是一心一意地盼望,哪怕能够暗香如故,也不要有零落成泥碾作尘的那一日。他不知哪里来了这样大的勇气,抬起头望着她,专注地,目光明朗而清澈。他的声音沉郁朗朗:“微臣没有别的办法。从前冷宫岁月,彼此落魄,还可以相互关照。如今云泥有别,微臣能做的,只有守在宫

    门外不远不近的距离守护娘娘,或是偶尔伴随娘娘身边,踏着娘娘的足印去走娘娘走过的路,读着娘娘爱读的诗词,看着娘娘喜欢的梅花,微臣才觉得,与娘娘之间的距离可以没有那么远。”

    心底的冷漠,仿佛被这些话语一一震动,漾起微微的涟漪,闪着零星的银色的光晕,如春日的樱花散落于湖面。那种轻触的温柔,也是震惊。

    她恍惚地想,是多久以前,曾经有人也对她说过这样绵而暖的话。夕阳笼罩了整个紫禁城,暮霭宛如潺湲流动的河水,流溢过此起彼伏的殿台楼阁;流溢过飞翘的檐角,盘踞的鸱吻;流溢过每一座寂寞而无声的宫墙。殿内静得恍若一池秋水。如懿的两腮粉得好似蘸水桃

    花一般,唇角抿出一丝了然的笑意。旋即,她便觉得那是不应当的,连笑也是不合宜的。她蹙了蹙眉心,静静地挤出疏离而客气的神色,将他显而易见的温情以自己疏冷而高华的母仪姿态隔绝于外。红尘紫陌,俗世迢迢,他自有他的举案齐眉,她亦有她的难以割舍。他与她之间,是错了季节的花朵,连一丝绽放的可能也无。  

 第二十章 异变

    须臾的死寂似乎并不给殿中的这两人少许回旋的余地,反而有重重逼仄的畏惧从如懿的心底溢出。全本小说网;HTTPS://。.COm;她的理智和直觉提醒着她这些温情背后可能的残酷后果,并且在她目睹凌云彻渐渐变成云霞红的耳根和瞥

    见帘外不知何时进来袖手而立的海兰时,那股畏惧与警醒更加凛冽地如冰雪覆上发烫的额头,灌入脑缝。

    她的身份,是这个帝国所有者的女人。永不能改变,至死也不能!

    如懿的神情瞬间庄肃而冷然,含有几分矜持之意:“多谢凌大人关怀。昔年彼此照顾的情谊,本宫与愉妃都铭记在心。”

    海兰听得提到自己名字,不觉款款上前,软声道:“自然了,皇后娘娘念及旧恩,时时事事不忘提携凌大人,凌大人也要知恩图报,不要陷娘娘于危墙之下。”海兰的容色安宁平和若平湖秋月,却字字句句都落在身份尊卑的天渊之别上。凌云彻眼中的火焰如被泼了凉水,瞬息黯淡不见。他退后一步,依足了规矩道:“愉妃娘娘字字句句,微臣都懂得,不敢逾越忘

    恩。”海兰沉着而矜持地颔首,保持着优雅的仪态:“有凌大人这句话,本宫与皇后娘娘也可安心了。”她端然一笑,“对了。凌大人成日忙碌于宫中,难得出宫,既不要忘了皇后娘娘吩咐的差事,也别忘了安慰家

    中娇妻。毕竟,那是皇上钦赐的姻缘呢。”

    凌云彻克制地黯然一笑,衔住眼底的一丝苍凉孤绝,躬身告退。

    海兰见他出去,方在如懿身边坐下,屏息静气,凝视不语。

    如懿知她心思,便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海兰不自觉地靠近如懿,眼里有浮沉不定的疑惑:“姐姐真的不觉得凌侍卫对您格外亲厚?”

    如懿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伸手掠去她鬓边发丝所沾的一星浮尘,淡淡一哂:“我与他彼此救助扶持,自然格外亲厚。”

    海兰斟酌着词句,仿佛极难启齿:“姐姐,我的意思是,凌侍卫对姐姐的亲厚,更多的是……男女之情。”

    如懿蹙眉:“不要胡说,凌云彻已有妻室。”

    “但他们夫妻并不和睦。”海兰微微迟疑,见如懿眸中颇有探询之意,索性道,“听说茂倩仗着是满军旗上三旗的出身,并不怎么将凌云彻放在眼里,所以夫妻间屡屡争执不睦。”

    如懿不以为意,浅浅一笑漾起几分感慨:“哪有夫妻不争执吵闹的,外头人家也有外头人家的好处,夫妻拌嘴也是当着面儿的。不比宫里,夫妻君臣,什么都搁在心里,思量了许多遍也不能直说出来。”

    海兰盯着如懿,轻声细语间夹着犀利的锋锐:“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姐姐聪慧,难道真的从未察觉凌云彻对姐姐有意。姐姐,难道您一点儿也不知?”

    如懿清婉一笑,向着海兰道:“许多事,你若不想知道,便永远也不会知道。有时候视而不见,比事事察觉要自在许多。”

    海兰轻嘘一口气:“姐姐果然是知道的。”她眼中多了一丝松快的笑意,“因为姐姐不喜欢,才故作不知,对不对?”

    如懿轻叹:“我已暗示过,要他善待妻室。我自有我自己曾经中意之人。”

    海兰微微一怔,继而笑:“姐姐是说皇上?多少年夫妻了,眼看着新人蜂至,姐姐还说这样的话。”如懿敛容,沉静的容色如带雪的梅瓣,莹白中有薄薄的寒透之意:“海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在我嫁给皇上为侧福晋为妾室的那一日,我就知道皇上身边永远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他所爱恋怜惜的,也绝不只我一个。自从成为皇后,我便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可以容忍,容忍自己在年华老去的同时皇上的身边有越来越多的女人,因为我知道我争不了,也争不到,只是枉然而已。不止是皇后的身份束缚

    着我,更是因为我比谁都明白,愿得一心人,在这个宫里是永世不可得的梦想。”

    海兰微微扬眸,凝视着如懿:“所以姐姐就可以这样忍让到底?”悠长的叹息静默得如同贴着金砖旋过的带着雪子的风,如懿望着朱壁墙上自己削薄的侧影,那暗淡的影色也不免有憔悴零落之意:“皇上身边的人再多,我们毕竟是少年夫妻。哪怕我什么都不求,亦求一点

    儿信任,一点儿尊重,仅此而已。这,便是我的底线。”“人传欢负情,我自未尝见。三更开门去,始知子夜变。”海兰鬓边的一朵碎玉银丝珠花随着她臻首轻摇,颤颤若风中细蕊,“皇上对姐姐的信任和尊重,在封后那一日,连我也差点儿相信了。可是如今呢,

    那些所谓的信任和尊重,能换来对姐姐一句丧子之痛的安慰么?还是姐姐一定要到覆水难收那一日,才能真正死心?”如懿默然不语,只是看着海兰鬓边那一朵珠花出神。海兰虽然向来无宠,但终究身在妃位,儿子又得皇帝欢心,所以也略略妆饰。且皇帝登基多年,性子里喜好奢华的本意渐渐流露,也看不惯嫔妃衣妆过

    于简素,所以海兰饰在燕尾上的一朵翠翘明珠压发,那明珠便也罢了,不过是拇指大的光润浑圆一颗,有目眩迷离的光晕,那翠翘是用上好的翠鸟的羽,且是软翠细腻纤柔。那样雍容而精致的翠蓝,映着她白净的容颜,有泠泠的冷光翠华,让人无端便生了清冷涩意。她唇边有酸楚的笑色,如秋风里枝头瑟瑟的叶,轻轻吟道:“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

    空。谁道风流种,唬杀寻芳的蜜蜂。”她的声音脆脆的,落在殿中有空响的回音,“姐姐熟读宋词元曲,自然知道这支曲子。”

    如懿的笑意萧疏得如一缕残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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