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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我就是如此娇花-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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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午夜轰雷炸响,本就浅眠的宋氏突然被惊醒,她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捂着狂跳的心口脸色白的吓人。

    身旁的床上毫无温度,她知道冯远肃又没回来,自从那日无言的争吵之后,冯远肃便已经许久没有与她同房,甚至于无外人在时,两人连话都不说,以前两人也不是没有如此过,可这一次却闹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

    宋氏抱着腿在床上坐了许久,这才披了件外衫走到桌前,提着茶壶准备倒杯水喝,却不想水还没入口,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直接吓得她手心一抖,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

    “什么事?!”

    “是小姐,小姐出事了…”

    宋氏听到门外的声音,连忙大步走到门口,当打开门见到门外站着的浑身是汗的奶嬷嬷时候,顿时急了:“熹儿怎么了!?”

    “回夫人,小姐不知怎么的,方才突然说她腹痛,紧接着就吐了起来!”

    宋氏顿时脸色一边,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急匆匆的去了偏房,冯熹在晚间的时候就已经搬了回来,虽说冯乔说过不介意冯熹住在榭兰院,可宋氏还是以怕扰到她为由,将冯熹强行带了回来,之前还一通闹腾好不容易才歇下,没曾想却突然这样。

    此时房中的小床上,冯熹小脸煞白不断在床上翻滚,气息奄奄的嚷着好痛,宋氏眼见着女儿受苦,气得眼泪直掉怒声道:“还不去请大夫!!”

    “已经让人去了,可还没回来…”

    宋氏一把推开床前的人,守在冯熹身旁,急声道:“熹儿,熹儿,你怎么样?”

    “娘…我好痛…熹儿好痛……哇!”

    冯熹只说了半句,又翻身吐了起来,宋氏将冯熹抱在怀里,丝毫不管那些污秽之物吐了她满身,只是急的大哭:“大夫,快去看大夫来了没有!!”

    整个三房彻底乱了起来,等到下人带着大夫赶回来时,冯熹的脸色已然开始泛青,嘴里更是轻到几乎没有声音。

    那大夫本就是替冯老夫人看病的人,这些日子经常出入冯府,原虽是有些恼怒半夜被人砸门,可当被推着进来见到冯熹的情况后却是半点都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接替了宋氏的位置,翻了翻冯熹的眼皮,又把了脉之后才急声道:“五小姐这是中了木罗根的毒,快,去取热茶来!”

    宋氏一听冯熹是中毒,瞬间吓得浑身发软,而奶嬷嬷则是快速下去,不过片刻就端着茶水过来。

    那大夫将背着的医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瓶药粉倒进茶水里,然后让宋氏抱着冯熹将混了药粉的茶水给冯熹灌了下去,不过片刻,冯熹就再次吐了出来,而那大夫则是厉声道:“别停,继续灌,你们几个继续去煮茶,越浓越好!”

    宋氏不敢停,眼见着冯熹边吐,她边给她灌下混了药粉的浓茶,一直到冯熹嘴唇的颜色恢复了苍白,吐出的东西里也见了血丝,那大夫才叫了停。

    他把了脉,又替冯熹扎了针,然后开了方子让下面的人去取药之后,这才抹了把汗说道:“真是好险,好在五小姐中毒不深,而且平日身子康健吐出来不少,否则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宋氏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冯熹,沙哑着声音道:“大夫,我女儿她为何会中毒,那木罗根又是什么?”

    “木罗根是一种带有剧毒的草植,外形与味道都与做菜时用的南香叶相似,若是误服之后,便会中毒,轻则腹痛呕吐,重则窒息身亡。”

    宋氏闻言扭头看着奶嬷嬷,那奶嬷嬷脸色煞白道:“小姐入夜后便没有食用过什么东西,只是在奴婢带着她回来前,从四小姐房中取了些点心…”

    “四小姐呢?”

    “四小姐的丫鬟说她有事去了二爷那边,小姐等了许久不见她回来,奴婢得了您的吩咐要带小姐回来,小姐便使了脾气拿了四小姐的点心…”

    宋氏脸色瞬间苍白,整个手颤抖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而这个时候得了消息赶过来的冯远肃也大步走了进来。

    当看到床上苍白的冯熹时,冯远肃神色焦急的刚想要靠近,宋氏就如同发了疯一样一把推开了他,嘶哑着声音厉声道:“滚开!!”

 215 争吵

    冯远肃一时不察,直接被推的倒退几步,险些撞上了身后的人。

    房中的下人都是被宋氏对冯远肃的态度吓得惊住。

    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宋氏这般失态过,宋氏说话一直都是温声细语,就算遇到什么事情也都是从容应对,她和冯远肃的感情很好,这么多年冯远肃从未纳妾,只守着她一人,而宋氏对冯远肃也是极为深情,可是为什么刚才她在朝着冯远肃厉喝时,那声音竟像是带着浓浓的怨憎。

    “文茵!”

    冯远肃面色陡沉,嘴里叫着宋氏的闺名。

    宋氏面色一顿,眉宇间划过抹戾气,转瞬却是快速收敛起来,垂着眼坐在床头。

    因为之前冯熹吐过,整个房中全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宋氏在询问了大夫之后,这才让下面的人送了热水过来,亲自替昏睡中的冯熹和自己清理好了身上的秽物,又替她换了之前被汗湿的衣裳,这才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去了自己的房中。

    房中灯火透亮,里面点着熏香,那香气萦绕间带着淡淡的暖融之意。

    宋氏手脚轻柔的将冯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拧着帕子替冯熹擦脸。

    冯远肃站在床前,看着往日调皮的女儿变成这幅模样,心疼的伸手想要探探冯熹的脸颊,却不想手还没靠近时,就被宋氏一巴掌拍了开来。

    “别碰她!”

    “文茵,你到底怎么了?!”

    冯远肃脸色发沉,从他接到消息到赶回来见到她开始,宋氏就没给过他半点好脸色,刚才甚至还朝他动手,她到底想干什么?!

    冯远肃脸上满是沉怒,可当看见宋氏脸上的苍白和因为哭泣太过红肿的眼睛,他却是强压下心头郁气沉声道:“你还在担心熹儿吗,我刚才已经问过了大夫了,大夫说熹儿只是误食了有毒之物,所中毒性不深,只需服两副药好生修养几日,便没什么大碍了。”

    “没什么大碍,你说的轻巧,你知不知道熹儿刚才差点就死了!!”

    宋氏猛的抬头,紧握着拳头。

    如果不是熹儿吃的少,如果不是她身旁嬷嬷发现的及时,如果不是今天夜里冯乔不在榭兰院,如果不是她强行让人将熹儿带回来,那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那后果,宋氏就如同被惹怒的母狼,赤红着眼看着冯远肃嘶声道:“冯远肃,你真当我傻吗,这府中厨房里皆是多年的老人,难道还分辨不出什么是木罗根,什么是南香叶,我们回京这么长时间,府中从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偏偏冯乔他们一回来,木罗根就混进了膳食送去了榭兰院,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你明知道熹儿天天混在榭兰院里,和冯乔同吃同住,你还让人送这些东西过去,你是想要害死熹儿吗?”

    “够了!”

    冯远肃脸色铁青,怒声道:“这不是我做的,熹儿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害她?!”

    “那这木罗根是哪儿来的,除了你以外,这个时候谁会对榭兰院下手,除了你以外,又有谁会处心积虑在膳食中下毒…”

    “我说了,我没有!”

    冯远肃面对宋氏的质疑,脸上哪还有半点往日的冷肃,他猛的一拍床前的木栏,沉着眼看着宋氏怒声道:“二哥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二哥,他一直在追查当初济云寺的事情,前几日坊市之中更是抓到了活口,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你以为他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你当他真的是回来看望母亲,小住几日吗?!”

    “明知道他已经对府里的人起了怀疑,甚至于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查当初的事情,我就算是再蠢,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明目张胆的给他们下毒,更何况我若真是要毒死他们,一瓶鹤顶红足以,又何必费尽心思弄什么木罗根。”

    “今日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永远不会拿你们冒险,我就算沦落地狱,也绝不会伤害你们母子。”

    “我冯远肃这辈子对不起任何人,却唯独对得起你!”

    宋氏从未见过情绪如此激烈的冯远肃,更从来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这么直白却震撼人心的话语,她已经几乎快要忘却,当初两人刚成亲时,冯远肃也曾是肆意少年,他也远没有今日这般冷肃,他曾抱着她说,他一辈子都不会负她,他曾情动的告诉她,他会一辈子都护着她。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她对他满心防备,处处怀疑,而他对她也越来越淡漠,几至无话可说,两人明明同枕而眠,明明是这世间最亲近之人,心中却仿佛隔着数道天堑,彼此说不出半句实话,更永远都没有真心相对之时。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注1)

    大抵,就是如此。

    “远哥……”

    宋氏被震的喃喃出声,微张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冯远肃却是快速侧过脸去,垂眼间脸上就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就好像刚才怒极大吼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这段时间你好生照顾熹儿,不要再让她去榭兰院,那边不太安全。二哥此次回来后性情大不同从前,卿卿的改变你也应当看在眼里,从今日起,若无必要,你不要再去见卿卿和二哥,更不要亲近他们,如果可以的话,带着熹儿回宋家探亲。”

    宋氏脸色大变,冯远肃这是想要让她离开?!

    “你想干什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氏眼中焦急,她想要伸手去拉冯远肃的手,却被他避让了开来。

    “我还有事要处理,天明之后会出城一趟,你也累了半夜,好生休息。”

    “冯远肃…”

    “我先走了。”

    冯远肃深深看了宋氏一眼,没等她说完剩下的话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而宋氏原本想要拦他,却是被他那一眼生生的钉在原地,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他看穿了所有一样,那一眼,复杂中带着决然,让她忍不住心颤。

    ——————

    注1:出自李治《八至》

 216 心软?

    等宋氏回过神来,再想要追上去时,冯远肃早已经消失在门外。

    宋氏满脸惶然的站在门口,看着夜色时心中如鼓擂动。

    冯远肃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娘亲…”

    屋内传来冯熹细弱的声音,宋氏瞬间回过神来,压下刚才那瞬间的惊慌,快步走进房中,就见到冯熹满脸苍白的睁着眼仰在床上低唤出声。

    宋氏她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抱着冯熹如同抱着险些失去的至宝,大哭出声。

    “熹儿,娘的熹儿……你吓死娘了…”

    冯熹被宋氏抱在怀中,却不敢动弹。

    宋氏哭了好半晌,发现冯熹并没有回音,她连忙低头去看她时,却见她眼神直颤,像是受了惊吓一样缩在她怀中,往日全是笑容的小脸上此时毫无血色。

    宋氏还以为冯熹仍旧不舒服,急声道:“熹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娘这就让人去叫大夫过来…”

    “娘,不要大夫…我想哥哥…”

    宋氏微怔,见冯熹小小的一团窝在她怀中,像是害怕极了似得紧闭着眼睛,双手拽着她袖口,她连忙柔声道:“好,娘明儿一早就让人去找你哥哥……熹儿乖,不怕,娘亲在。”

    冯熹听着耳边的声音却没再出声,整个身子抖如筛糠,而谁也没看到她埋在宋氏怀中的眼睛里,满是惊慌。

    为什么,为什么爹爹要杀四姐,为什么娘亲明明知道,却没有拦着爹爹?!

    四姐…她不要四姐有事…

    还有哥哥,哥哥一定能帮她,哥哥最疼她和四姐,哥哥回来之后一定能帮她……

    冯熹中毒的事情被刘氏命人压了下来,夜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也只有刘氏院子里的人,刘氏严令不准任何人外传,整个冯府上下几乎没有旁的人知道此事,除了榭兰院。

    冯乔和冯蕲州在从李嬷嬷那知道了当年真相之后,几乎整夜都没有休息,冯蕲州对冯府仅剩的那丝感情耗了个干净,心中也再无半点犹疑,而冯乔对冯家更是没有半点留念。

    早间冯乔在梳洗的时候,衾九就在旁说道:“昨天夜里五小姐误食了小姐准备的点心,夜半毒发将整个三房闹的人仰马翻,冯远肃回来后好像跟宋氏吵了起来,两人闹的很厉害,然后没过多久,冯远肃就又离开了,直接连夜出了府,去见了七皇子。”

    衾九见冯乔闻言没说话,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为何要准备那些点心…”

    要知道,虽然最后中毒的是冯熹,可从一开始,那些点心却都是冯乔准备给她自己的。

    冯乔伸手摸了摸了脸颊,淡声道:“不准备那些点心,怎么让他跳出来?”

    衾九不解。

    “我们回来是干什么的,你我清楚,冯远肃想必也很清楚,他知道我和爹爹不会对之前的事情善罢甘休,爹爹之前故意说过,他在坊市中抓了活口,甚至已经对济云寺劫走我的那些人有了眉目。”

    “我之前就怀疑过,那个害我的人和暗中给我留生路的人是熟识之人,只是一个在明一个暗,可如今看来那害我之人未必就不知道有人暗中‘帮’我,这种时候,如果我突然出事,中的却是太容易解除的木罗根之毒,你说你如果是那个一心想要我性命却又屡次不得手之人,发现这件事情会如何作想?”

    衾九心中细细思索,甚至将自己带入了那人的境地里去,片刻后蓦的睁大了眼:“奴婢会以为,是有人想要借机激怒小姐和二爷,让二爷不放心小姐留在府中,严查中毒之事的同时搬出府去…”

    说到这里,衾九的话音猛的顿住,她像是想明白什么似得,满脸惊愕的脱口道:“那个几次给小姐留了‘生路’的人,会不会是宋氏?”

    冯乔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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