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王妃:师叔乖乖躺好-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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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我做下的孽。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苏浅璎抿唇不语。
从小她便知道,师父高山远止的背后,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伤往事。
数月之前,她得知了老一辈的情爱纠葛,方才恍然大悟。
这些年师父受尽世人推崇敬仰的同时,他心中却是备受煎熬。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的当事人一一离世,只剩下他一人,在尘世间苟延残喘,日日夜夜承受良心的谴责和摧残。
苏浅璎甚至觉得,他似乎就在等着世人最后的审问和判刑。
这个想法让她十分不安。
“师父,您…”
墨玄对她微微一笑,眼神包容而疼惜。
“为师以过百岁,尘世浮华早已看尽。倒是你和阿初,怕是难以终成眷属。”
这个时候了,师父仍旧一心为她着想。
苏浅璎鼻子有些酸。
“师父…”
墨玄摸了摸她的头,“当年带你回苍雪山的时候,我便给你批注过命格,算出你十六岁这一年会有生死劫难。除此以外,算不到你的姻缘。如今劫难终渡,前些日子我夜观天象,终于推算出,你与阿初这段姻缘乃天定,却注定磨难重重。”
他眼神怜惜,道:“孩子,你自小受尽苦楚,我原本想着,宁晔对你情根深种,也算得上是良人。却不想,他非你命定之人。如今你已脱困,便是天意。既如此,就无需再顾忌他人流言蜚语,顺心即可。”
苏浅璎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我知道。”
“时间不早了,你这段时间赶路也累了,早些睡吧。”
“是。”
苏浅璎吸了吸鼻子。
“师父,您也早点休息。”
行宫里都是玉初的人,纵然外界谣言甚嚣尘上,宫人们却都不敢对此有任何微辞。
……
吱呀——
玉初推开门,便看见苏浅璎靠在窗前发呆,微侧的头眉宇间有着显而易见的忧愁。
他走过去,“夜里风大,怎么站在这里?”
一边说一边给她紧了紧披风,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苏浅璎靠在他怀里,道:“阿初,我担心师父。”
多年相处,两人早已心有灵犀,玉初如何猜不出她的心思?
沉吟一会儿,他道:“夭夭,你可怪我?”
苏浅璎一愣,而后摇头。
“我知道这条路荆棘坎坷,但我既然踏上了,就没想过回头,我也不后悔。”她语气轻柔却坚定不移,“我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也不惧任何磨难。我只怕,历经艰辛,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更害怕,师父临老却要承受世人口诛笔伐,英名尽毁…”
玉初没说话。
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语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天下之大不韪,他敢冒。然而有些事,注定无法避免。
沉默良久,苏浅璎问:“京中有消息传来么?”
玉初身体一僵。
苏浅璎立即察觉,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阿初,不要怪他。我不怨,也不希望,你们的兄弟之情,因我而破裂。我能理解他,真的。就像我哥对我那样,他见不得任何人对我有一星半点的伤害,无论动机如何。”
“如今外面谣言纷纷,如果不是他一力压制,玉照国那些老臣怕是早就闹翻天了,你我又如何能得这一方安宁?他终究是后悔了…所以,阿初,不要恨他。”
玉初薄唇紧抿,眼底划过一丝复杂。
“夭夭。”他道:“我并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分毫。哪怕是他,也不行。”(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十一章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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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
从前过年的时候都是在山上,和师父师兄一起,玉初给荣亲王平反以后基本都是回国过年。也就是后来,自己逃避他的那几年,他为了能多见自己几次,每年除夕必回苍雪山。
今年多了云景落和燕绥。
原本是团圆的好日子,却偏偏有那些烦扰的流言蜚语。
苏浅璎觉得,还是苍雪山上好,最起码没有这么多的尘嚣,没有这么多的烦恼。
顶多,就是寂寞而已。
行宫很大,却冷情得很。唯一热闹的,便是满天的烟花,将整个夜空点得如同白昼。
苏浅璎倚在窗前,看着满天烟火。
这一世,她其实很少看见这样的场景。
苍雪山上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往年她独自闯荡江湖,偶尔碰到大户人家过生,也会放烟花。
只是,都隔得很远很远。
易燃物,她是很少靠近的。
血砂没了以后,前世里感受的那些东西,一点点的自记忆里跳跃而出,融入灵魂。
“别在这里站着,容易着凉。”
玉初体贴的又给她加了一件厚厚的大衣,生怕她会因为受寒而生病。
苏浅璎回头对他笑笑。
“阿初,等这些事情结束了,咱们回一趟苍雪山吧。”
“好。”
玉初从来都是对她有求必应。
苏浅璎靠在他肩上,微阖了眸子,感叹道:“其实这里挺不错的,最起码清净。我在重音的时候,天天都想着早些恢复,早些离开。虽然现在许多人对我们提出质疑和不理解,但人生是给自己过的,不是别人。我们俩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玉初嘴角扬起淡淡微笑。
“如果你早这么想,我也不用患得患失那么多年了。”
他说的是她逃避他的那六年。
苏浅璎轻笑,目光轻柔。
“以后都不会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玉初忍不住去吻她的唇。
自从她体内的血砂解了以后,其实他不太敢靠近她。从前他还会因为她身中剧毒不可动情而克制自己,如今没有了血砂的阻碍,他就怕自己稍微对她亲密点就会控制不住擦枪走火。
所以他只是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便迅速离去。
他眼中那一抹不舍和克制自然没逃过苏浅璎的眼,笑了笑,双手圈着他的脖子,眼神流转魅惑异常。
“想要?”
猝不及防的两个字让玉初险些脚下一个踉跄摔倒。
她素来羞涩,每每两人亲密之时都会满脸通红,这般大胆豪放,还是第一次。
扬了扬眉,玉初忽然将她抵在墙上,双目火热。
“夭夭,你在点火。”
苏浅璎低笑,非常无辜道:“可我没打算灭火,怎么办?”
玉初的表情,就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憋得十分难受。
他恼怒的含住他的唇,辗转厮磨,像是要惩罚她的不乖。最后却让自己更加难受,恨不得直接将怀中的小女人扑到,狠狠疼爱。
苏浅璎娇喘吁吁的靠在他身上,脸若飞霞眼若春水。
她感受得到他失了频率的心跳声,也感受得到他的煎熬和隐忍。
“阿初…”
她脸色绯红,小声道:“其实,我可以…”
“不行!”
玉初急促的打断她。
苏浅璎一怔。
玉初又解释道:“夭夭,我要光明正大娶你为妻,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就算你不在意,但我不会再让世人对你在此基础上再多一分的指责和辱骂。”
苏浅璎眼中划过一丝叹息。
她曾在他的王府里住过一段时间,在许多人眼里,早就不清不白了。
只不过那时候两人有婚约,再加上玉珩都同意了,那些个大臣就算有那么几分猜测,也不会说出来的。
如今爆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外界骂她什么的都有吧?
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说到底,玉初还是顾及她的身体罢了。
耸了耸肩。
“本来看你那么难受,我是不介意做点牺牲的,不过既然你那么正人君子,就自个儿忍着吧。”
她笑眯眯道:“现在,我要睡觉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回去了。
瞧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玉初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苏浅璎无所谓,边脱衣服边往床边走。
玉初往炭炉里加了银骨炭,抬头便看见她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头上装饰也尽数除去,正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怎么还不睡?”
苏浅璎歪头看着他,“以前在苍雪山上的时候,我晚上睡不着觉,夜里总会出门走走。经常就看见你一个人在雪地里练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玉初走过来,拉过被子裹在她身上,道:“你半夜起来总是光着脚,每次都要我提醒你,怎么都改不掉这坏毛病。”
苏浅璎不置可否。
那会儿她是不怕冷,脚踩在地上没感受到半点寒气。看见他练剑,就坐在地上看。
然后他就会走过来,从她房间里拿出鞋子,给她穿上。叮嘱一句,“寒从脚下起,以后记得穿鞋。”
她口中答应着,却总是忘记。
直到某一次,她光着脚出门,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划破了脚心,她痛得泪眼汪汪。
他立即丢了剑冲过来,将她抱进屋子里,寒着脸给她上药。
她被他的表情吓得不敢说一句话,也没意识到两人这样亲密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打那以后,每每她起夜的时候,刚开门就看见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双绣花鞋。
次数多了,她倒是没记着要穿鞋,只是强制性的让自己扔了起夜的习惯。
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好,是因为爱呢?
往事历历在目,苏浅璎心中感触颇深。
这世上,大约再没有哪个男人,比玉初对她更好了。
“阿初。”苏浅璎依恋的望着他,“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那不是更好?”
宠坏了,就没人能受得了她的坏脾气,也就没人和他争了。
玉初还记得,她十三岁那年,也是除夕。
他丢下所有事,急急上山,便看见她亭亭立立的站在自己面前,笑若春花。身后大片的碧绫幽兰,都成为了衬托她的背景板。
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不许她再下山,不许别的男人看见她。
直到今日,这个想法仍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睡吧。”
“嗯。”
苏浅璎躺下来,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再没有半点不安全感,很快就睡了过去。
门外云景落负手站着,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幕,眼神欣慰又带几分难以言诉的情绪。
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回头,见燕绥站在不远处,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今日他才从墨玄口中得知云景落的身世,证实了之前他心中所有猜想。
符焰谷的人…
他想起燕氏一族代代口耳相传的那个,关于符焰谷的诅咒。
虽然符焰谷已经覆灭,盘庚在封印上的诅咒也荡然无存。
可是…
云景落慢悠悠的走过去。
“大晚上的燕谷主不睡觉,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燕绥眼神古怪,有冷漠有排斥有不确定的隐患。
“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景落眼神一闪,不动声色的微笑。
“请!”
雪早就停了,院子里积雪却未化,堆积在屋顶上,树枝上,白茫茫的一片,在夜色里像是雕塑的艺术品。
两人慢慢的走着。
良久,燕绥才道:“你和璎璎分别那么多年,难得没有半点距离和隔阂。”
云景落听出他的试探之意,效益音乐道:“拐弯抹角,可不是燕谷主的风格。”
燕绥低笑一声。
“云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好,开门见山。”
他看着云景落,脸色平静,道:“如果那日在符焰谷我就发现你的存在,我一定会杀了你。”
云景落一点都不意外,脸上也没有过多的异样。
“燕谷主不用说得那么委婉,哪怕是现在,你不也想杀我灭口么?”
燕绥扬眉,倒是没有半点尴尬和窘态,坦然道:“的确。不过,不是为了灭口。”
“我知道,符焰谷的覆灭,有你一份功劳,所以我完全相信,你不会和你的先祖一样,因为自己的野心和私心,为祸苍生。”
云景落不语。
云家先祖就是自负狂妄,自以为获得异能便想要统治天下,所以和沾衍狼狈为奸,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是没一统天下的野心,也没兴趣掺和什么政治权谋。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提,却不代表这世上就无人可知。
燕家…
“所以燕谷主今日是想警告我,还是觉得,杀了我一了百了?”
燕绥摇头。
“杀了你璎璎得跟我拼命…”他顿一顿,眼底划过一丝复杂,“其实那本是一百多年前的旧事,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杀无辜。但是…”
他话音一转,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燕绥果然知道。
云景落眼底掠过一丝异样,面上仍旧笑着。
“不要告诉夭夭。”
“当然!”
该说的燕绥都说了,看云景落的样子,但愿是他多心。
“宁晔知道你的身份,虽然以他的态度来看,目前为止不会昭告天下,不过也说不准。他们宁家的人,性格都是一会儿阴一会儿阳。保不齐哪天他就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你得做好准备。”
云景落笑得目光流荡,挟了一丝冷意。
“宁晔之所以借天熙将夭夭和玉初的关系宣告天下,是因为他有个同样违背人伦的姐姐。他不会自打嘴巴,所以只能借刀杀人。”
燕绥表示赞同。
“所以才更要防备,万一他丧心病狂破罐破摔,就不太好办了。”
云景落负手轻笑,眼中华光熠熠。
“别小看了你那个侄儿,他可不是个只挨打不还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