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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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卫东回到了寝室,任林渡还没有回来,推开窗户,可以听见大会议隐隐传来的音乐声。
他坐在床头,点上一枝烟,细想着毕业以来所发生的事情,自已的尴尬处境,段英的饭碗问题,刘坤的春风得意,任林渡的八面玲珑,甚至芶林的边缘化,不禁感慨颇多。
现实,真的很残酷,当离开学校的刹那间,现实就撕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冷冰冰的真象,让人不由得重新反思所受过的教育。
混沌重生君临异界
任林渡折腾到十二点过才回来,他喝得有些高了,就坐在侯卫东床前,絮絮叨叨地道:“郭兰被评为了93青干班的班花,开完又去喝了夜啤酒。”
他站在房中间,道:“郭兰还是单身,没有男朋友,现在我宣布,将正式对她发起爱情攻势。”
侯卫东心情不爽,也不想理他,自顾自睡了。
十二月三十日,青干班也就结束了,侯卫东原来对青干班还怀有一丝丝幻想,期待会出现奇迹或者转机,
可是,为期一个月的青干班,说长不长,就短不短,在青干部班学习期间,认识了十名公招生,跟着领导**了一次,学了一些没有多少用处的知识,这就是想得出来的收获。
回到了上青林,一切依然照旧,山路依然如此的难走,森林茂密如初,太阳亦照常升起。
1994年的元月3晨,侯卫东睁开眼睛,暗灰的房顶在头脑中盘旋了一阵,才最终停了下来,在床上坐了一会,他揉着欲裂的脑袋,摇摇晃晃起了床,他甚至自己也能闻到满屋子的酒味。
“***秦大江,找机会一定要报仇。”
昨天回到了上青林,刚上场镇,
大江看见了,秦大江就高兴地看抓住他的手,道:“了,中午整一桌。”然后就拉着他来到公路施工现场,秦大江就如小孩子一样,向侯卫东显示着这一个月的成果。
“水沟窄了,要加宽加深,还有,公路没有涵洞,必须要在几处山沟里做涵洞。”
侯卫东跟着走了一圈,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看图纸,早已将公路的立体图印在了脑中,而且刘维工程师数次交待,对于山上的泥结石路面,水沟和涵洞必须要完整,所以,他立刻看出了问题。
“刘维工程师来过没有?”
秦大江跟在侯卫东后面,不停地解释,道:“你走后,刘维工程师来过一次,他也说必须做涵洞,只是做涵洞费时费力费钱,江上石和陈达川都反对。”
“秦书记,这路以后肯定要过重车,现在基础就要修好,如果修得太差,修补起来更加麻烦,反正都用了这么多人工,就把事情做好。”这些都是刘维多次强调的观点,侯卫东听得多了,也就记在了心头,见村里没有按照图纸来施工,就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
俗话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秦大江属于那种好恶分明的人,有些镇领导到了独石村,他都不太卖帐,却对侯疯子另眼相看,道:“疯子说得还有道理,这山上资源多,以后肯定重车多,是要弄得扎实一些才行。”
看过公路,支书秦大江、村委会主任江上山、文书陈达川、民兵连长兼团支部书记杨柄刚、妇女主任朱姚芬以及驻村干部李勇,就在基金会的馆子里办了一桌,顺便隔壁的白春城也喊到了一齐。
村里面热情,让侯卫东也有些感动,心里一感动,就开始豪放起来,一杯接一杯,也不知喝了多少,最后与秦大江碰了一个大杯,侯卫东于是大醉,被抬回了寝室。
早上一身酒气地出了门,在走廊上遇到高乡长,高乡长指着侯卫东道:“侯老弟,你呀你,又被秦莽汉喝醉了,只有你才这么耿直,下回别这样干了。”
侯卫东头痛欲炸,道:“再也不喝酒了,我发誓。”
高乡长笑道:“这种誓,我年青的时候至少发过一百次,没有用,该喝还得喝,只是要控制量。”又问:“青干班学完了,有什么安排没有?”
侯卫东揉着头,道:“回来继续修地球,没有听说其他安排。”
高乡长就给他支招,“你从青干班回来,还是到镇里面去一趟,给赵书记、秦镇长汇报一下学习心得,这方面,你要主动点,不要等着领导来了解你,要主动接触领导。”
“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领导,才能不断进步,我在这方面是有教训的,如果当年有人指点我,我说不定能到县里去。”
侯卫东很真诚地道:“谢谢高乡长。”
打扫完办公室,侯卫东就在犹豫:赵永胜和秦飞跃明显不和,我一介白丁,最好是躲得远远的。
他反过来又想:长期远离领导,这也不是办法,这一方面要向任林渡学习。
想来想去,侯卫东最后决定必须要和赵永胜接触,只是接触方式一定要巧妙,不要弄得两面不是人。
“杨姐,你好,我是工作组侯卫东。”
青林镇党政办杨凤正在剥瓜子,听到是侯卫东,就开玩笑道:“侯大学,听说你有新绰号了,侯疯子,这个名字有些难听。”
侯卫东就在电话里笑道:“杨姐,我带了几包吴海瓜子,改天给你送过来。”
“你还这么有心,真是谢谢了。”
侯卫东又道:“赵书记和秦镇长在不在镇上。”
杨凤是办公室的内勤,清楚领导行踪,就道:“秦镇长在县里开农网改造的工作会去了,赵书记在办公室。”
侯卫东心里就有数了,他在党校设计了一份“上青林公路建设进度表”,就到办公室填好,找到高乡长签了字,誊写了七份,然后提着在益杨县城买的吴海瓜子,就奔向青林政府。
到了青林政府,侯卫东先到了党政办公室,抽空将吴海瓜子送给了杨凤,杨凤圆脸笑得格外灿烂。
“这是公路进度表,我交一份到党政办公室。”
杨凤接过表格,见上面列公路进度、人员安排、资金情况、困难问题等几个大项,下面还有一些小项,非常清楚,就夸道:“不愧是大学生,这表格真漂亮。”
到了赵永胜办公室,侯卫东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是谁,进来。”
赵永胜正在看会计报表,见进来的是侯卫东,就低头继续看表,把侯卫东晾在一边。 ,第一时间更新,第一时间文字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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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神仙打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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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相对论的说法,时间会随着人的感受而变化长短,和美女在一起,时间就过得快,和野兽在一起,就度日如年。
侯卫东对这个理论深信不疑,与小佳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总是如飞一般逝去,今天站在赵永胜办公室,不过二十多秒,却过得如此之慢,让人痛苦不堪。
赵永胜故意不理侯卫东,又翻了几页报表,这才抬起头,也不说话,很威严地看着他。
侯卫东见赵永胜抬起头,连忙道:“赵书记,这是上青林公路的进度表。”
赵永胜后背靠着大班椅,摆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拿起进度表看了几眼,问道:“公路已经修到场镇,才用了三万多元,怎么这么少,算对没有?”
侯卫东解释道:“为了修公路,三个村投入了一千二百劳力,他们都是自带饭菜,也没有发误工补助,发生的费用主要有三大块,一是炸药钱,这个必须要出;二是图纸钱,现在还差了刘维工程师一万元;三是工具钱,特别是从青林林场上山的路,有一段全是旺子石,特别硬,工具耗费特别大。”
赵永胜暗道:“侯卫东确实是一个能干人,比欧阳林和芶林强得多,只要他不跟着秦飞跃跑,是一个可用之才。”又问道:“青亩费如何解决,这么长的公路,这一笔赔偿费也不是小数?”
侯卫东坐在沙发上,腰杆还是挺得笔直,道:“这一次修路,三个村都进行了充分的动员,青亩费都不赔,占到的田土都由各村进行调剂。”
赵永胜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道:“好,工作做得很仔细。”他看到侯卫东还在桌旁站着,就道:“你坐。”
扔了一枝烟给侯卫东。
侯卫东离开之后,赵永胜就靠在大班椅上,闭着眼想道:“县里很重视这十名公招生,这侯卫东又很能干,迟早要出头,长期把他放在工作组,只怕会引来争议,如果他懂事,不跟秦飞跃走得太近,就找一个机会把他调到镇里来。”
离开了赵永胜办公室,侯卫东又去找粟明,粟镇长办公室坐满了人,正在开会,将进度表送给了粟明,侯卫东就离开了。
上山的路上,侯卫东一直在回想着赵永胜的表情,反复地思考:“赵永胜和秦飞跃有矛盾,我夹在中间,应该如何相处?是都保持着距离,还是投靠一方?”从感情上来说,侯卫东自然跟秦飞跃要走得近一些,可是就乡镇体制来说,党委书记才是真正的一把手,这让侯卫东很是为难,委实下不了决心。
上了山坡,山风习习吹来,无数美景就跃入眼前,侯卫东都感到天地和心胸都变得开阔。
侯卫东高举着手臂,使劲地吼了两声,心情也就好了起来,他自嘲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没有任何职务的小人物,赵永胜和秦飞跃顶牛,和我屁关系没有,纯粹是瞎操心,典型的杞人忧天,老子不趟这个混水。”
走进小院,邮政代办点的杨新春就喊道:“侯大学,有两个电话找你,一个是你女朋友,让你下班给她回过去,另一个说是你的同学蒋大力,他留了一个电话,让你回家以的打过去。”
“喂,你好,请找蒋大力。”
电话另一端响起一句粤话,随后又变成了蒋大力粗粗的沙州腔,“***冬瓜,怎么不和我联系。”
侯卫东吼道:“蒋光头,***,回沙州也不过来找我,太不够朋友了,你在广东哪里,做什么?”
“我在广州越秀,冬瓜,听小佳说你去当山大王了,到零级大神,如果不行,干脆到广东来,我们哥俩创一番事业。”
“沿海地区和内部大不一样,经济发达,机会很多,我说冬瓜,不要在山上耽误了青春。”
蒋大力的声音很有些志得意满,侯卫东好奇地问道:“光头,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是医药代表,说白了,就是药厂的推销员,专攻医院,我现在负责一个片区,片区经理,你过来,凭我们哥俩的能耐,过不了多久,就会诞生两个百万富翁。”
“呵、呵,你现在收入如何?”
蒋大力压低声音道:“刚到的时候也就一千多块,现在每月我能拿五千以上,最高一月上了万。”
侯卫东工资不过三百七十块,他听到蒋大力的收入,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吼道:“这是邮政代办点的电话,就我办公室隔壁,你***工资高,有空就给我打过来。”
挂了电话,侯卫东心潮难平,蒋大力的话,就如一块石头,落到了平静的水面,泛起了阵阵波纹,他甚至有些失神落魄,连《人民日报》也没有心情去阅读。
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侯卫东又拨通了小佳的电话。
电话线
佳兴奋的声音:“卫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借调到沙州建委办公室。”
到了建委,接触面就大了,特别是可以接触到建委的领导,侯卫东被发配到边缘地区,对于距离特别敏感,他高兴地道:“这是好事,办公室天天在领导眼皮之下工作,容易出成绩,小佳,祝贺你,亲一个。”
小佳也在电话里积极回应着,道:“这事还没有给爸爸妈妈说,他们肯定高兴。”
侯卫东心道:“他们高兴倒高兴,恐怕更不会同意我们的事情。”只是他控制着情绪,没有表露出来。
小佳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马上转换了话题,道:“段英给我说,刘坤正在追求她,你和刘坤是一个寝室的,他为人如何?”
想起段英的性感和体贴,侯卫东就暗道:“倒便宜了刘坤这小子。”心里莫名其妙有些酸溜溜的感觉,他知道这种感觉实在很没有道理,也是从思想上对小佳的不忠,就赶快调整情绪。
“刘坤家庭环境好,爸爸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他如今在政府办工作,是李县长的秘书,为人处事也没有大问题,就是有些虚伪。”
“段英运气不好,毕业前男朋友分手,工作以后单位效益又差,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侯卫东苦笑一声:“我是偏僻乡镇的一般干部,没有话语权,哪里有本事帮她。”
两人又聊了一会亲密的话题,便挂了电话。
打了两个电话,侯卫东情绪再一次低落,他深切意识到,毕业以后,社会就撕掉了温情的面纱,许多现实问题就必须由自己的肩膀扛住,而初出校门,肩膀实在稚嫩,又能扛得起多重的压力。
正在彷徨间,屋外响起曾宪刚的声音:“侯疯子,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走,到我家里去,今天给你接风。”
听到接风,侯卫东就是一哆嗦,他笑道:“曾主任,这接风就免了,昨天独石村给我接风,现在我的头还在爆炸。”
曾宪刚就认真地道:“今天是我私人请客,就我们两弟兄,一个外人都没有喊。”
侯卫东就不好推脱,跟着曾宪刚就朝尖山村走,到了曾宪刚院子,就看见曾宪刚的老婆正在院子里面剖鱼,侯卫东连忙道:“嫂子,给你添麻烦了。”曾宪刚老婆笑声很大,道:“大学生硬是不一样,说话这么客气,哪象曾宪刚,从来不知道说句客气话。”
曾宪刚家的小男孩就在院子角落,和两只黄狗追来追去。
等到满满一盆渔端了上来,曾宪刚就道:“我老婆曾经到重庆的渔馆打过工,她弄的花椒鱼是上青林最好吃了,你尝尝。”
花椒鱼是名副其实的花椒鱼,浮在表面上的一层,除了干红海椒就是颗粒均匀的花椒,肉质嫩而香,味道好极了。
酒过三巡,二人微熏,曾宪刚就开始说正题了,“疯子,我今天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