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君王-第8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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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院门紧闭，南若怀见了是青气脸，冲去飞起一脚，将两扇木门踢得粉碎。碎片纷飞，院内传出一阵痛呼惨叫。
南若怀大步走进，见院内倒了一个宫女，满脸是血，伤得不轻。南若怀已是战将，全力一脚踢出的碎片，哪是普通人能当得起的。
南若怀瞪了那宫女一眼，恨恨地道：“不长眼的东西，本王回宫，还敢锁门！来人，把这贱人拉出去，打入水牢！”
两名内侍便来，把那宫女拖走，痛哭和惨叫声一路远去。
这时院落的正房里走出一个女人，容貌清冷，是个典型的冰山美人。只不过若是细看，眉目间也能看到些风霜痕迹，大概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眼分明含着怒意，却不得不勉强露出一抹笑容，道：“是三十一殿下啊，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要拿我那个不懂事的丫头出气？”
“殿下？”
“这不，还没习惯改口，现在应该称您是陛下了。”
南若怀这才点头，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习惯改口？既然这么不情愿，那以后还是称我好了，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女人轻咬下唇，道：“我知错了，还望陛下不要往心里去。”
南若怀脸色一沉，道：“既然知错，那你应该怎么称呼自己来着？”
“……臣妾。”
“这才对了，那见了我应该怎样行礼？”
女人眼睛已经有些湿润，双膝慢慢弯下去，最后轻轻跪在地。她的头低了下去，几滴眼泪掉落在尘土里。
南若怀这才满意，对身边内侍道：“刚刚那个宫女先扔到冷宫去，不用进水牢了。”
女人忍着抽泣，勉强道：“谢陛下。”
南若怀转身，对千夜道：“这是太贵妃，封号为雪，是父亲在位时最喜欢的妃子。我们平时都叫她雪姨，只是雪姨不太看得我们。若不是现在，她估计都记不得三十一殿下是什么人。”
南若怀对雪太贵妃道：“起来吧。”然后他带着千夜，径自进了卧房。雪太贵妃看着他们长驱直入的背影，脸色煞白，只强忍着不肯哭出声。
南若怀居然没在花厅停留，直接进了右边卧房转了一圈，随手拿起一些小摆设把玩，然后拉开一侧箱柜。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恰巧，被打开的那格柜门全是女人家的内衣，南若怀脸色丝毫未变，甚至还拿起一件瞧了瞧。
跟进来的雪太贵妃脸色阵青阵红，全身颤抖，不知所措。
南若怀将手内衣抛下，对千夜道：“您感觉这里如何？今晚想在这里歇下吗？”
千夜在卧室门口，负手而立，也是脸色一派如常，没有任何多余表情，闻言摇了摇头。
“那好，去下个地方看看。宫共有四位太贵妃呢。”
送走恶客，雪太贵妃刚松了口气，南若怀却在跨出门槛前忽然回头，向她身盯了一眼，顿时让她脸色苍白。
一路走来，宫内除了四名太妃外，还有十几个各种名目的嫔妃。王宫本身不大，后宫更小，还要装个后花园，所以所谓四妃的宫殿，一个个名字都很大气，实际是个小小院落，一排三开间的正房，加两边给宫人歇宿的厢房，院还偏要弄个小小花坛，摆点桌椅，挤得满满当当。
四名太妃的宫殿都是这样，其它嫔妃更不用说的，地位高点的两人合住一处，地位低的干脆是四人合居一个院子。
有了雪太贵妃的前车之鉴，后面倒是没有再出过各嫔妃闭门谢客的尴尬，各个院落嫔妃们大都是笑脸相迎，热情得不象是王家贵妇，倒有点象是迎客的姐儿。
一圈看下来，四名太妃容貌确实淑太后要胜过一筹，其它嫔妃是等而下之了。似乎老郑王后宫的位分除了和出身挂钩外，王宠也很重要。只是这些女人天天窝在这么大点的地方，似笼鸡鸭，每日除了争宠内斗，还是争宠内斗。
郑宫后宫实在不大，哪怕是看得细致，转眼间也走过了一圈。千夜向南怀若道：“到前殿书房里谈谈吧。”
既然千夜无心在后宫停留，南怀若也不好勉强，引着千夜前往书房。千夜也不客气，在书房的大椅坐下，南怀若则恭恭敬敬地旁边站着。
千夜玩味地说：“你这样公然将后宫奉，不怕史留名吗？”
南怀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所以整个郑国里任何东西您只要想要，都是您的。若不是您，谁又知道一个三十一王子是个什么玩意，哪有我今天站在这里的份？您对我的大恩，区区后宫又算什么？”
千夜不置可否，问：“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有找到人。二哥已和几位哥哥联合，暗将父亲移到宫外，藏了起来，不知在什么地方。如此隐秘大事，若不动到他们首脑，光从附从者口怕是问不出来的。只是我判断，应该还在王都之内。”
千夜微觉惊讶，道：“他们这是因我挑战国师，提前把郑王保护起来？”
南怀若冷笑起来，“您也太高看他们了！我的哥哥们哪会有这种好心？我问过父王近侍，早在一个月前父王已不在宫，朝政都是二哥在把持。父亲重病，神智不清，二哥得了国师支持，声势大涨，俨然摄政。他们此举是怕父亲清醒过来，重理朝政！万一立了别的哥哥当太子，让他们怎么办，还能真的造反不成？他们可跟我不一样，还是会在意史书怎么说的。”
千夜倒是真的惊讶了，“你是说，你父亲还没死，他们把他软禁起来了？”
既然已被软禁，那老郑王的下场自不必说。他若恢复不过来，说不定还能自然而亡，若恢复过来，说不得也还是‘无疾而终’。
至此，千夜对郑国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么一较，当年的南华性格还算是好的。
“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南怀若想了想，道：“首先自是得将父王找到，这要掌控王都，闭门大索。我估计二哥他们余党必会狗急跳墙，下手加害父王，再栽赃于我。但父王尸体，也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嗯，也对。然后呢？现在国内几处重镇还在你几位哥哥的手里，你打算怎么做？”
南怀若显得胸有成竹，道：“我现在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禁军，城防军也都宣誓效忠。我大郑禁军一向是最为精锐的部队，有禁军在手，扑灭几位哥哥的势力易如反掌，此事大可交给我，无需您再费心了。”
千夜淡淡一笑，道：“也是说，你打算自己平定郑国？”
南怀若心打了个突，收拾了意气风发的姿态，道：“您不是打算让我在郑王的位置有一番作为吗？”
千夜神色不变，道：“你如果这么想，自然是很好。今天晚了，等明天再说这事。”
南怀若道：“我在后宫找个地方给您歇息吧？”
千夜却是摇头，“不必，我回战舰好了。正好也要和宋伦他们商量些事。”
南怀若眼闪过失望，依然恭恭敬敬地将千夜送到宫门处，看着车队驶远，这才回身。
他回到书房，本能地想在墙边的偏椅坐下，屁股落下一半才想起不对，大步走到书桌后，在千夜刚刚坐过的大椅重重坐下。 这下动作之大，都有些象是摔进去的。
房侍奉的一名老内侍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带着神秘地道：“陛下，那人不肯住到宫里，倒是有些可惜了。”
南怀若有些恍惚，道 ：“是啊。”
老内侍声音放得更低，道：“宫内有祖传下来的方子，配出的药无色无味，刚服下去也没什么事，可是一个小时之后会发作，发作时猛恶无，任你修为通天，也挺不过半分钟去！”
南怀若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道：“这，这药……”
“这药有个特异之处，那是存放越久，效力越猛。宫内有瓶藏品，可是已经放了整整五十年！”
“你是说……”
“陛下已经大权在握，又有禁军效忠，正是大势已定。您那几位哥哥，根本翻不出水花来。即是如此，您又何必处处受制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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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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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若怀突然站起，手寒光一闪，短剑已经架在老内侍的脖子，喝道：“是谁指使你来害我的？”
老内侍吓得全身颤抖，肌肤磨在短剑剑锋，破了口子，鲜血涌出。 他颤声道：“老奴对陛下一片忠心，只是我实在看不下去那人的嚣张气焰，为您不平啊！”
南若怀凝思片刻，缓缓收了短剑，道：“你若是看到那人杀国师如杀狗，不会这样想了。那所谓的祖传秘药，真的能要了他的命？如果毒不死他呢？”
老内侍双眉一竖，杀气骤起，道：“大不了和他拼了！您有大军在手，怕他怎地？那战舰虽大，我们万众一心，总有打下来的机会。没了战舰，他还有什么？”
南若怀苦笑，摇头道：“你不知道，他还有一艘更大的战舰，根本没有开过来，只是停在虚空而已。现在这些战舰加在一起，也不过是那艘巨舰的一个零头。”
老内侍早听得呆了，一脸不信，“这世怎可能有那么大的战舰？”
南若怀摇了摇头，坐回大椅，是啊，怎会有那么大的战舰？而外面的世界究竟会有多大呢？
千夜带进王都的佣兵数量不多，舰员的数量还要少，因此只控制了城外的浮空艇起降场，和靠近起降场的南门一带区域。几座有可能威胁到战舰的地面建筑也被占领。
这样王都处于一种事实分而治之的微妙状态。
千夜回到战巡，将佣兵将军们和宋慧召集到作战室，在墙壁的大幅墉陆地图旁边，又挂了一幅郑国的高例地图。
千夜拿起指示杆，点出郑国的几座城市，说：“这里，这里，还有这一带，这五座城市是我们要自己拿下来的。旭东岛有丰富矿产，辽城可以改造成军工基地，而这几座城市既有资源，也有人力，能够构建一条通向西部黑暗种族国度的通道，确保我们的佣兵能够源源不绝地杀向墉陆腹地。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一众佣兵将军规划战略都不是强项，来自宋阀的几人则是面露讶色，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这么定了。”千夜简洁明快地下了决定。
宋伦道：“大人，这样等于把郑国切了三分之一，而且大部分都是精华。郑国那边会不会有反对声音？”
宋慧轻轻一笑，道：“对啊，我们的新郑王可是有八万禁军呢！”
他们的意思，其实都是在提醒千夜，现在南若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意处置的无权无势之人。现在他至少表面掌控了禁军，而且在一定程度，整个郑国都会排斥千夜这样的外来人。以前南若怀什么都没有，千夜用他的名义占了旭东浮岛和辽城自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是否要考虑一下新郑王的反应？
千夜道：“我们已经在郑国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他怎么想不重要，也不用在意。此事即已定下，那照此执行。过程有任何阻碍，无论是谁，一律清除。我给你们的命令，只有进攻！明白了吗？”
佣兵将军们都是些惟恐天下不乱之辈，当下一个个哇哇鬼叫，有的怪腔怪调地说：“要是禁军来跟我们抢地盘怎么办？”
“他们人多啊！我可要怕死了！”
“是，八万人呢，四十个对付你一个，老林，你要被轮翻了！”
“老子好怕，哈哈！”
各种粗口不断冒出来，听得宋慧都脸微红。她这女流氓调戏调戏千夜可以，和这些真正从底层混来的佣兵们相，脸皮还是薄了些。
“好了，都安静点。”千夜等众人都老实了之后，给各将军分配了任务，同时派人通知南若怀，要他收编所有郑国的浮空战舰，交给暗火统一指挥。
会议结束，佣兵将军们一个个飞奔而去，各自调兵，惟恐被同僚抢了功劳。其实精锐佣兵总共两千人，分到他们每人手下才一百多点，打或许打得下一个城，但想占是没有可能的。
分配到同一个城市的佣兵将军们自动凑在一起，研究攻城时的任务分配。几名负责舰队调配的将军则被人团团围住，都想为自己的部队多争取点空支援，哪怕是艘武装炮艇也是好的。
宋慧却没有走，站在千夜身边，盯着他左看右看，看得他心里有发毛，一脸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宋慧问：“这个方案真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千夜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你只会打架。”
“怎么，这个方案有问题吗？”千夜虚心请教。
“是因为没问题，我才觉得怪。你应该没有指挥过大战役的经验啊，也没有在参谋部工作的经验。”
“或许是因为，遇到难题的时候，我会想要是子宁在这里，他会怎么解决。”
宋慧摇头，“这可不是七哥的行事风格。”
千夜无奈道：“我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打通通道，占领重要据点保证后方和通道安全，还有什么？如果有人阻碍，灭了他是。”
宋慧竖起大拇指，赞道：“霸气！”
千夜白了她一眼，道：“一个小小郑国，哪里需要费那么多心思。”
宋慧道：“那么我干什么？”
“你不是应该留在这里，参谋全局的吗？”
“我想去打仗，你给我点兵吧。”
千夜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这丫头算是宋子宁很喜欢的堂妹，千夜可不想有什么闪失。再说，宋慧人如其名，长处也不在阵厮杀。
宋慧软磨硬泡，千夜被缠不过，给了她五十个佣兵，负责王都浮空艇基地的守卫。
王宫内，南若怀站在书房内，面色阴沉，将几个件扔给两旁侍立的武大臣们，说：“你们也看看吧。”
一名将军接过一看，叫了起来：“交出全部浮空战舰？！这怎么行？”
不管王宫里郑国一众老臣新贵们怎么想，千夜的战争机器再一次开动，精锐佣兵分成两队，自王都出发，分头扑向辽城周围的两座小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