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君王-第8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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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热血一退，他们都想明白了，以刘远之能在千夜手下都没撑过多久，而且国师那行径显然是开战即逃，还没能逃掉，他们这些人，数量再多，去也是送死。
王都城墙，忽然响起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禁卫军听令，立刻开火，消灭叛逆！”
诸将只听声音，知道是二王子。他在王都积威已久，一声令下，列阵城门前的各部队都有所行动，王都城楼处的炮塔顶部也徐徐打开，里面弩炮旋转，瞄向千夜所在位置。
然而一声轰鸣过后，千夜安然无恙，倒是那座主炮塔轰然倒塌，整个顶部都被掀飞，只剩下半截残骸。
空战巡已经开始缓缓移动，犹在炙热的主炮又对准了另一座炮塔。炮塔的守卫顿时一阵慌乱，作鸟兽散，甚至有人慌不择路直接从炮塔跳了下去。
这种狗鸡跳墙的行为自然没什么好结果，那人没能落到城墙，而是直接重重摔落地，双腿变形，大声惨叫。
随即炮塔顶端爆起一团硕大火球，杂着浓烟升半空。猛烈的爆炸，弩炮残骸和炮手尸体四处横飞，炮塔还没跑掉的人显然都活不成了。
王都也有反击，两根巨弩飞射而至，轰在战巡，钉进装甲。然而这一次战巡汲取了在辽城的教训，空度足够，巨弩袭来时威力已经大减，郑国拥有的又都是实心的巨弩，技术帝国落后三代不止。钉进装甲已经是极限，只要不能发出二次爆裂，对战巡威胁不大。
战巡再无天敌，居高临下，主炮不断轰鸣，将一座座炮塔击毁。
眼见大势将去，二王子气急败坏，不断发布命令，指挥禁卫军全军突击。在这时，他耳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跪下！”
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如山海般的压力骤然降临！二王子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在他周围，随从卫士更是倒了一地，没一个能够站着。
南若怀穿过满地挣扎不起的人，走到二王子面前，俯身看着他的脸，忽然叹了口气，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看到二哥跪在我的面前。”
二王子想了一想，才认出南若怀，恶狠狠地叫道：“原来是你！你怎么还能站着？”
二王子无论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他出力越大，身的压力越重，连直着腰都要尽全力，更不用说出手攻击了。不仅是他如此，周围的人更加不堪，实力差点的甚至已经被压碎了骨头，断骨刺穿内脏，以至口喷鲜血。
二王子识见不差，知道这是领域之力，而且是威力极为恐怖的领域。领域之内，战将以下，皆是蝼蚁。可南若怀分明不是战将，他怎么还能站着？
南若怀凑近二王子，轻声道：“这是一个秘密，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他后面说了什么，二王子根本没有听见，突然瞪圆双眼，怒指着南若怀，想要说什么时，口突然涌出鲜血，将所有的话都淹了回去。
二王子抽搐了几下，眼神开始涣散。南若怀后退一步，任由他的身体倒在地。在倒地瞬间，有眼尖的人看到二王子的心口已经刺入一把匕首。不用说，这把匕首必是属于南若怀的。
一瞬间，所有人都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如同身在梦，一切都看着那么的不真实。他们天天仰视的国师轰然倒地，而早当成未来郑王对待的二王子，这样死了？死在一个此前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名字的王子手里？
难道未来的郑国，要交到这样一个废物手？
南若怀取出一方洁白手帕，擦了擦手的血渍，意犹未尽地看看周围。他忽然俯身拔出二王子腰间佩剑，运剑如风，扑扑扑数声，已将几个人钉死在地。
这几人甚至都不全认得出南若怀，南若怀却早将他们的形貌、身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二王子的心腹，平日里被倚为左膀右臂，又多是出自二王子的母族，南若怀自知难以收服，索性趁着他们无力挣扎之际出手，好斩草除根。
杀了几人，南若怀握剑的手有些许发颤，但眼睛闪亮，显然他面对血腥有的并非惧意。他持剑四顾，忽地游走人群，又斩了十几人，方才满意，将染血长剑抛下，对着千夜深深一礼，道：“舅舅，可以了。”
千夜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将南若怀所作所为，乃至每个表情都收于眼底，却未发一言。此刻听南若怀这么说，千夜便撤去了领域之力。
天大压力一去，地面趴着的人如同弹簧般弹起，在空手舞足蹈，然后落地，又摔了一片。
南若怀静静站着，虽身在群敌间，但那份从容气度，却震慑得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南若怀忽然高声道：“逆贼刘远已经伏诛，二王子意图谋朝篡位，事败身死。你等不过被胁从，若现在归降，便是既往不咎。你等此时不跪，还待何时？”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忽然扑通一声，有一人当先跪倒，口呼陛下。
南若怀大喜，前亲手扶起那人，然后细细问了名字出身。有一人带头，其他人便再无犹豫，扑扑通通的跪倒一片，算有不情愿的，看看头顶的战巡，前方站立若鬼神的千夜，也知道大势已去，不得不随众跪倒。到得最后，城城下，只有寥寥十几人还站着。
南若怀脸杀气一显，向这些人一指，喝道：“冥顽不化！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刚刚投靠的众人急着立功，立刻一拥而，将那十几人制住。那些人犹自不甘，纷纷破口大骂。南若怀使了个眼色，便有人懂了，几剑柄砸下去，将那些人的牙齿都砸落，然后胡乱塞些泥土进去，彻底堵死了他们的嘴。
南若怀目光一转，便在投靠人点了几名禁军统领，道：“你等率领本部，先行出发，务必要控制王宫四门。若四门无法同时控住，集优势占下一门亦可。其余人等，随本王出击，一举荡平叛逆，重取山河！”
众人轰然应了，欲簇拥南若怀攻向王宫。南若怀却挣开众人，跑到千夜面前，恭敬地问：“您觉得呢？”
“你觉得好，那去做。”千夜淡道。
南若怀大喜，便将收编的人草草分成数队，依前后和两翼摆放，居然给他弄出个军阵，涌入东门，浩浩荡荡地向王宫冲去。
千夜负手而立，看着人群远去。
宋慧站在旁边，此时忍不住道：“这是个心狠手辣，反复无常的小人！你怎么会扶他位？”
“还挺能干的，省了我不少事。再说，用谁还不都是一样？”
宋慧一怔，“那怎么能一样？”
千夜道：“我又不是要郑国，只是要郑国的资源而已。无论是谁在郑王的位置都无所谓，只要能够源源不绝的供应资源好。”
“你不是来占地盘的吗？”
“地盘可以从黑暗种族那里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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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 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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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之战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一艘艘在空盘旋的战舰是最好的威慑。 战巡舰长为防止再次如辽城那般阴沟里翻船，索性把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炮塔挨个点了一遍名，悉数摧毁。
而王都的地对空反击看去辽城剧烈得多，实际所起到的作用没什么区别。一座座炮塔倒塌，以及随之而来惊天动地的爆炸，都是对守军最好的震慑。哪怕是最顽固的人也终于明白，反抗只有毁灭一途。
对大多数普通人，无论市民还是战士，争位之战看得多了，或者至少听说过很多。这是等人的战争，是王公贵胄的争夺，无论谁赢谁输，和他们都没多少关系。该交的税一分不会少，该负的责都在那里，惟有发财，那是没影的事。
每每争位之乱后，新王登基，初期还会装模作样的大赦一下，减减税赋，清理贪官污吏。过不了多久，会恢复到以前，甚至收的税还要更多：前面减掉的税，总要想办法再拿回来。
所以争位之战哪怕打到了王都，郑国人也都很镇定。南若怀只是在进攻王宫时遇到了一些阻碍，那些都是二王子的心腹，知道投降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其他王子在王宫内也有些势力，有的稍许抵抗，有的见大势已去，识趣地束手擒。
整个占领过程颇为顺利，入夜之后，王都内的枪炮声和喊杀声小了很多。一队队禁军由军营开出，遍布王都，执行宵禁，同时大举搜捕在内战借机放火劫掠的街头痞子混混，以恢复城市秩序。
从这点决断看，南若怀还是有些能力的。
这个时候，南若怀派的人找到了千夜，请千夜前去王宫一会。旁边宋伦冷笑道：“这端起郑王的架子了？”
那名内侍道：“郑王虽然还未登基，但也是九五之尊，哪能轻易出宫。现下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担待得起？”
宋伦大怒，欲发作，千夜抬手止住了他，道：“过去看看也好。”
既然千夜都这样说了，宋伦也不好说什么，悻悻登车。南若怀是他选出来的，也一直是他负责调教，万一出了点岔子，宋伦觉得责任全在自己。
千夜的车队规模不大，只是七八辆车而已。不过每辆车都挂满了佣兵，里面至少都有一名佣兵将军。在南若怀的禁卫军四处出动后，千夜有意识地收拢了佣兵，以避免发生冲突。
立之地佣兵都是穷凶极恶，冲突起来绝不会留手，千夜则是觉得一旦动手，禁卫军死伤太多，面子会有些不太好看。
进入王宫时，倒是没生什么额外事端，到处都是禁卫士兵，而内侍杂役则在忙着清理战斗的痕迹。东门整座都被轰塌，显然当时战斗极为激烈。
仆役们都在忙着，那一大堆废墟瓦砾可不是好清理的。而禁卫军军官大多数都亲眼目睹千夜击杀国师刘远的全过程，谁有那个胆子来招惹？
千夜的座车一直开入门，方才停下。千夜走进门，眼前是一片开阔，出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广场。广场另一端，三十三级台阶之，是郑国王宫的权力心象征，议事大殿。
这个殿前广场颇有气象，当然和大秦殿前广场无法相提并论，只相当于四分之一的大小。但以郑国国力来说，已经是太大了。这种场地一般是国家大祭，所有阀世家和武百官排班列队之处，郑国又哪来大秦四分之一的国力？
议事大殿的牌匾题着‘乾和殿’三个大字，笔锋挺拔犀利，如剑出鞘。但是气势足是足了，却显得格局小了。大秦各处要地，题字都讲究正平和，有包容天下之意，惟有纯粹兵峰之地，才要讲究个锐气。和郑国这种连权力心都弄得剑拔弩张的风格截然不同。
千夜在门站了片刻，看看大殿，再看看广场，这时方看到一人从大殿出来， 一路飞奔而来，正是南若怀。
他一路跑到千夜面前，气喘如牛，带着些恼怒地道：“这些下人，个个眼睛都是瞎的，明明舅舅您来了，也不早点通报于我！”
南若怀话说到这里，抬头偷看了看千夜脸色，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深不见底的双瞳时，猛地打了个寒战，大脑一片空白，将原本要说的话都忘了个干净，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
一众内侍宫女大惊失色，当下有人尖叫惊呼，还有想表现忠心的，不管不顾地想要冲过来扶起南若怀。然而这几个刚从外围佣兵身前跑过，眼前是寒光一闪，头颅高高飞起。
这几个家伙急着表忠心不成，倒反而先送了性命。断颈血喷如泉，如雨而落，有不少血点落在南若怀身，脸，令他身一颤。南若怀下意识抬手想要擦去脸的血，然而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伏地不起。
千夜淡道：“你还知道害怕，这很好。”
南若怀颤声道：“刚刚进宫，脑晕晕什么都想不清楚。再被周围的人一怂恿，……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千夜点了点头，道：“我能扶你起来，扶其他人自然更容易。至于为何是你，而不是你二哥或是其他哥哥，其原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是，我会好好想。”
“起来吧。”千夜右手轻抬，南若怀自行站了起来。他忽然开始发抖，脸色苍白。
千夜并未理会，而是带着众人径自向大殿走去。
南若怀跟在后面，跨过门槛时，殿内迎来的一名内侍小声问：“陛下，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这人方才在室内，并未看到外面的骚动。
“我没事。”南若怀道。可是看他苍白脸色，谁都不会认为他真的没事。
南若怀此刻心想的，是击杀二王子的那一刻。当时众人都在千夜领域下挣扎，仅有南若怀行若无事。并不是他实力超卓，而是身周笼罩了一层原力，抵消了如山般的压力。这层原力从何而来，不用说自是千夜所为。
千夜能够用原力保护他，也能用原力击杀他，不会杀只鸡更加困难。
当时南若怀满心沉浸在争王的兴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刚刚他再次直面千夜的恐怖，忽然回想起城墙发生的一切。
千夜在乾和殿驻足，仔细看着周围的陈设和布置。他虽然没有进过帝国，也没有看过朝堂，但见过赵阀和宋阀的建筑格局。赵阀主宅气势磅礴，杀伐透着贵气，而宋阀主院清幽奢华，于不经意显示无奢靡。不用说，白阀张阀也必定各有特色。
无须帝宫，仅仅四阀主宅足够碾压郑国王宫了。这座大殿内部处处想要体现华贵，反而有种穷奢极欲的土气，境界要差得远，更不用说四阀在用材、饰物面才是真正的奢靡。而这王宫，其实经不得细看，堆满的各类花瓶饰物，都颇有粗糙之意。想来也是，真正的好东西，郑国即不会有，也用不起。
千夜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也不知那些金碧辉煌的饰物，是郑王品味真的如此，还是想要转移视线，避免有人注意到用料普通？
看过主殿，千夜对郑国国力有了最直观的印象。再想到刘远那句帝国大是大了，强却未必的评价，再次怪他这是哪来的自信。也许在这偏远一隅呆得久了，见识也是那么一点的缘故。
南若怀在旁边站着，等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