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君王-第7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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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期，至境强者远游虚空，还是有不少能够回来的，如说圣山三位至尊，都曾经探索虚空深处。而现在，永夜大君级的强者前往虚空，都再无消息。最令人震动的莫过于黑翼君王安度亚。
这位血族实际的第二强者被公认有登顶圣山的希望，他的虚空闪烁也是跨越空间的无利器，甚至张伯谦的虚空横渡还要强一筹。自从他一去无返，之后永夜强者再探索虚空，变得极为小心谨慎，甚至不再冒险。
然而这是一个恶劣的循环，缺乏探索虚空的经历，事实减少了一个磨砺力量的重要途径。虽然绝大多数人没有觉察，但是最近一千年以来新生的强者，无论原力属性，无论种族，都没能超越千年以前那些古老强者的巅峰。
像鲜血长河渐渐陷入沉寂这样的事情，在其他种族传承也正发生着。即使哈布斯重新点燃了火之冠冕的鲜血印记，使得全体血族无振奋，实际也只堪堪达到了二代始祖萨麦尔亲王的位阶，并没有超越。
近年来，随着时间一再推移，整个永夜对于安度亚的回归已经不再抱有期待。大部分议会议员都认为，流星般闪耀天际的黑翼君王已经陨落了。
大漩涡曾经也被寄与厚望，被认为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出口。然而大漩涡内环境的极端苛刻，进出的不易，更重要的是里面的土著和凶兽强到令人绝望。哪怕天王大君们强行进入，可一旦亲身进入，立刻会被整个世界针对，更会有他们也难以抵御的危机出现。
一位试图探索核心区的蛛魔大君，刚刚出发三天重伤而归，要不是逃回永夜的速度够快，连命都会丢掉。回归之后，他实力大损，直接坠落到了公爵级别。至于在大漩涡核心处究竟遇到了什么，他却完全想不起来了，那段记忆里只有无尽的压力与恐惧。
几百年的探索，无论永夜与帝国在大漩涡内都是进展甚微。其实这早在双方高层的意料之。在如此凶险的地方，一群连神将都不到的家伙，又能做出什么？
事实，千夜进入大漩涡时降临的十倍重力区，已经是数百年来永夜和帝国都未踏足过的区域。
在危险区域探索，收获自然也是巨大。千夜得到的白果和白果酒数量巨大，而且这种全新的延寿之物又不会影响天赋，长生王据信至少可以延寿五年，并且可以出手。这等如是无形之将整个帝国的实力都微微拔高一线。
其它物资收获也很丰富，只看军部爽利大方提出的交易条件可见一斑。
但是这些物资收获对于至境强者而言，仍然可有可无。他们真正关注的，还是大道通途。
大君和天王之，是否另有天地？这是每个冠绝当下的强者心共同的问题。
但是在囚笼般的永夜世界做困兽之斗，永远也无法触及大君和天王之的境界，这已然隐隐成为共识。三至尊能够登顶圣山，自然与他们深入虚空深处的经历有关。而在虚谷星坠落之后，这条通道似乎被关闭了。
没有向外的通道，大漩涡又是前路不通，数百年都被阻拦在入口处，无论人族还是黑暗种族的绝顶强者们，这样被困在了囚笼。
新世界的意义，对于永夜和帝国的普通人来说没有多大，他们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影响。对于强者而言，其实也不是十分重要，毕竟现在新世界还只是一个传说，具体情况，还掌握在永夜寥寥几位的手里。况且大家都已经见识过了大漩涡的凶险，而历史的虚谷星也不是善地。
所谓的新世界究竟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连号称掌握了新世界大门的那几位至境也不知道。他们所掌握的，不过是一线契机，也是说触摸到了大门，但是连钥匙都还没造出来。
大门之后，究竟如何，还未可知。如果是和大漩涡类似，那么至少对人族和黑暗种族那些行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至境强者而言，失去了意义。而象大漩涡那样，还算是好的了。毕竟大漩涡内有生命，有辽阔世界，有珍稀资源，还有无尽的探索可能：只要把深处那些境界不明的存在杀掉好。
万一新世界是个没有生命的孤寂世界，又或者火山熔岩般绝险之地，那是空欢喜一场。
然而，对于在黑暗已经呆了近千年的那些存在而言，哪怕一线曙光，也会令他们疯狂。
新世界的传言一出，一些早在安养天年的老家伙们，也有些静极思动了。
新的世界，新的时代。
新时代的开启，也是旧时代的终结，无论它是好是坏，都是站在旧时代的废墟与尸骨成长。
这一年，宋阀安国夫人寿尽。迟来的白果，终是未能挽留她的生命之火。
消息一出，举国震惊。宋阀在各地的头面人物纷纷赶回，参加安国夫人的大丧。正在处理宁远重工善后事宜的宋子宁，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将自己关在房内谁也不见，直到半日过去，他连开门出来。短短半天，宋子宁憔悴之极，看去更似是苍老了十岁。
他眼并无泪光，脸也没有泪痕，看不出一点哭过的痕迹。只是见到他的模样，才会知道，真正的悲痛原来是哭不出来的。
“给东海发消息，然后准备浮空艇，我要回去。”宋子宁吩咐。
“七少，那这边的事怎么办？”
“全部放下。”
“可是……是，小的明白了。”宁远重工的主事不敢多说。其实宋子宁将大半宁远重工的工坊都搬去了立之地，留下的都是不能搬、必须留在帝国的。这并不是说留下的不重要，反而工坊本身更重要。
留下的是与帝国各方及军方联络，保证取得重要零部件，及核心资源的部门，还有在帝国境内拿各种订单的部门，以及技术研究部门，综合而言，只负责生产的工坊重要得多。
当前宁远重工正在重新整合，多少大事都要宋子宁来决断，现在全部放下，损失非小。
可是看到宋子宁这个样子，这位主事再不会看脸色，也不敢出言相劝。
宋子宁吩咐之后，匆匆而去。
主事和几位执事看着他登车远去，直到消失在道路尽头，一名执事方才壮着胆子，道：“少爷此去，会不会成为宋阀之主啊？”
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主事跟随宋子宁日久，此刻抚着长须，一脸深沉，斥道：“这种事也是你们能乱嚼舌头的？唔，少爷毕竟还是年轻了些，现在领导宋阀，好象还有些早。等少爷三十，那没有问题了。”
众执事连连称是，眼满是热切。一旦宋子宁接掌宋阀，那他们这些人都是有资格与闻机密的，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安国夫人辞世，对一些人来说是悲痛，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则是机会。
宋子宁匆匆赶赴宋阀，一时吸引了不少关注目光。
浮陆之的虚空，悬停着一艘巨舰。巨舰顶层，张伯谦刚刚吐纳完虚空原力，随意披件长袍，走入书房。在他书桌正，已经摆放了几份件，面都是近日帝国永夜的头等大事。
张伯谦挑选一番，忽然轻咦一声，拿起其一封打开看了。即使以他天王之尊，也有些微动容。他轻唤一声，将副官叫了进来。
“安国夫人已经去了？”
“消息属实。”
张伯谦思忖片刻，问：“宋子宁已经在回去的路了？”
“是的。”
“即是如此，那本王先不理会他们，等事情有了结果再议。”
副官却是怔了怔，有些意外地道：“这样不好吧？您早发过话，安国夫人在的时候，暂时不找宋阀算帐。现在安国夫人走了，若还没表示，外面怕是有人要说闲话，难免对您威望有些影响。”
张伯谦淡道：“本王威望在拳头，不在那些外人的嘴里。那些敢妄议本王的，背后说说不让我知道罢了，如若让我听见，都割了舌头，看他们还如何妄言。”
副官吓了一跳，忙道：“这样似乎不妥。要不您还是多少关注关注宋阀的事？”
“宋子宁那小家伙还不错，有些前途，看着象年轻时候的林熙棠。不过熙棠端方正直，宋子宁可他能折腾多了，胆子也大多了，哈哈！这样的小家伙，不妨给他点时间，看他能折腾出什么来。等宋阀局势定了，再议不迟。”
“若他真成了宋阀之主呢？”
“那先放过宋阀。”
副官又是一惊，道：“这，这岂不是……”
“本王不出手，自然有人会出手。你以为宋阀的对头还会少吗？”
张伯谦既然已经说得如此清楚明白，副官自然不再多话。
张伯谦将余下的几封公都看了，随手扔进纸蒌，道：“立之地那边，近来都有什么动向？”
“好象没什么事。”
“加派人手，仔细去查。”
副官一怔，问：“难道立之地，要有大变？”
张伯谦看看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官，道：“你觉得，所谓新世界的大门，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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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零一 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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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新世界一说虚无飘渺，不可尽信。属下近日查过，流言的来源要么是黑暗种族，要么是一些与黑暗种族关系密切的人。所以这件事多半是永夜那边的阴谋。”副官道。
张伯谦点了点头，道：“这么短时间能查到这些，你确实进步了。不过新世界一事虽然起自黑暗种族，却并非虚妄。这些时日，我经常心血来潮，隐隐感觉到一个庞大的世界。”
这是巅峰强者对世界本源的感知，永夜巨头们确信此事应也是如此，只不过在传播过程添加了多少其它私货，不得而知了。
副官闻言，一改先前疑虑，喜道：“王爷，您这是又要突破了？”
“哪那么容易？只是有些可能罢了。如果能够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新世界，当可再进一步。”
“即是如此，那需要属下做什么，王爷尽管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事暂时静观其变即可。怕怕……”
“怕什么？”
张伯谦沉吟片刻，方道：“怕黑暗种族以此为饵，挟带私货，以大局为名，诱骗我方某些人做些不该做的事。”
“此事确实不可不防，王爷放心，帝国一有动静，我会报与您知晓。”
张伯谦点头，又道：“立之地，多加关注。”
“是因为千夜吗？”
“他只是一部分原因。立之地，其实很是特殊，当年虚谷星残片大多坠落此处，非是没有原因。那里很可能是我们这个世界最薄弱的点之一。想要前往新世界的通道，很可能出现在立之地。”
“属下明白了。王爷放心，那边渠道已经建立完备，一有风吹草动，即可收到消息。”
命副官退下，张伯谦登舰顶，然后踏入虚空。他踏虚空如履平地，宛若闲庭信步，一步是好远，转眼间消失在虚空深处。
虚空，飘荡着一叶轻舟。
它形若一片柳叶，小得似是江渔船，怎么看都不像能在虚空保持完好无损的样子。
轻舟船头坐着一个老人，手持钓杆，正在钓鱼。
张伯谦的身影自远方出现，几步跨过遥远距离，来到老人身后。他向钓杆看了一眼，道：“您老想钓的，是哪条大鱼？”
老人道：“看哪条忍不住钩了。”
说来怪，他手钓杆微弯，钓线笔直，似有无尽之长，一路伸到虚空深处，好象真在钓什么东西。
张伯谦淡道：“有几条鱼太大，钩住反而不是好事。倒是您老的技艺，更加精进了。”
张伯谦一船，看出这不过是一艘普通的渔舟，根本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连材质也只是民用级别。它能够在虚空存在，自是因为老者的缘故。这一手看去平平无，可若真想这样钓几天的鱼，其手段，不张伯谦的一苇横渡虚空差了。
如此惊世技艺， 老者自然是帝国第一人，指极王姬问天。
他笑道：“一点雕虫小技，说起来还是受了你和黑翼传承的启发。我老了，越老越是怕死，总想多点跑路保命的手段。一来二去的，弄出了这个。”
张伯谦凝神体会着轻舟的原力波动，渐渐面色郑重，片刻后施礼道：“多谢指点。”
“一点小事，说出来没意思了。”
指极王在轻舟的原力流转丝毫没有掩饰，以张伯谦之能，自然尽数感知。这形同于手把手传授秘术，所以站了片刻，张伯谦对这门秘法融汇贯通。
这门秘法能够以极小的消耗在虚空维持不坠，又或者以缓速行进。它不如虚空横渡那样快，但却胜在持久，并且消耗更低，正好和虚空横渡互补。有了这门秘法，张伯谦可谓如虎添翼，虚空更是形同他的主场。
指极王忽然轻叹一声，道：“算加我这门秘法，也还不如虚空闪烁。黑翼实在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若他还活着，我人族又多一大敌。”
“黑翼对我人族本来没有敌意，后来改变，起因也是由于那些贪得无厌的肖小之辈。说起来错还在我们这边。”
“他当初没有敌意，不代表后面没有敌意。他的血脉后裔迟早要战场，迟早会死在我人族手里。无论种族还是阵营，甚至于家族，仇恨是这么结下的。”
指极王长叹一声，没有反驳。
“现在我这条小鱼已经钩，您老还在钓什么呢？”
“活鱼。”
说话间钓鱼杆忽然动了，指极王用力一甩，居然真的带出一尾活蹦乱跳的鲜鱼来。
他随手取出个锅架支好，弹指燃火，将鱼扔入锅内。鱼一入锅，锅自然有了水，水瞬间轻沸，正是煮鱼的好火候。
指极王取出一瓶酒，自己倒了一半，又将酒瓶扔给了张伯谦。
张伯谦也不客气，先是痛饮一口，顿时一怔：“白果酒？”
“味道不怎么样，功效却佳。这是我们家小天晴孝敬的。”说到姬天晴，指极王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