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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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头曼拉起冒顿向帐外走去。
冒顿从马上解下响箭,朝远处射了一箭,果真可发出如风的响动,头曼合手道:“好,这个玩意好!但不知有何用处?”
冒顿道:“此响箭其实为令箭,响箭所至,万箭齐发,可增加骑兵的攻击能力。儿臣想让一百亲兵前来再给父王演示一番,不知可否?”
“好啊!”头曼拍了拍冒顿的肩膀,道:“让为父看看你的万箭齐发!”
冒顿出了单于庭,叫来一百亲兵,在大帐外点燃一堆牛粪,道:“儿臣要射这堆狼烟,请父王看仔细了。”
头曼站于金帐门外,与冒顿相隔三十多步,见冒顿箭指狼烟久久不发,正自奇怪。忽见冒顿收了弓,指着自己的头顶大喊道:“好大的一只白鹰!”
头曼抬头望去,蔚蓝的天空中只是飘着几朵白云,根本没有所谓的白鹰。低头正要询问,一支响箭带着风的呼啸朝自己的面门射来。
大惊下,他急忙往下蹲身,又是一百支箭朝自己飞来。临死之前听到冒顿大喝一声:“杀光头曼的所有妻妾以及儿女,庭内所有人等一个活口不留!”
就在冒顿领着亲兵闯入宁胡的帐内将宁胡以及三岁的弟弟砍杀,兰扭听到外边杀声四起刚站起身就被须卜呼韩在背后捅了一刀之时。李信坐于当初的赵将军府大殿,不久前的右贤王府大殿,如今的李将军行辕大殿内,闭目听着张忠点算这次的收获。
第六十五章 缴获()
高阙城李将军行辕内正在举行着盛大宴席。大殿外甬道以及甬道的两边,坐着的是屯长往上的低级将领。大殿内摆着两溜几案,坐的是千人长往上的中级将领。李信独处于大殿上座,面前几案上摆放着煎羊排、烤羊腿、蒸羊羔、煮牛肉、烩鲤鱼等几样肉食,以及用白菜、萝卜等蔬菜调制出的两样素食。
李信平素为人十分的平和,大胜之下显得更加温和,战时的威严一扫而光,懒洋洋坐在首座含笑看着下边喝酒的将士,偶尔拿起箸叨上几口菜轻轻含在嘴里慢慢嚼着。离得远的那些千长、军候们与相熟的人拼起酒,但有李信坐在上边终究不敢如外边的小将们肆无忌惮的高声喧哗,大行酒令。离得近的那些校尉等自恃身份全都矜持的慢食慢饮,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黑夫与韩敬就毫无顾忌的大声行酒令,一手端樽一手拿着煮羊腿,非常豪爽的啃一口肉喝一口酒。
等到李信起身挨次给殿内的将士敬了酒,又到大殿之外与小将们同饮一杯后,宴席也就结束了,众将领纷纷告退,大殿里只留下韩信等几人。
韩信坐在右边上首,张忠坐在左边上首。席散罢,韩信仍在默默吃着酒,时不时的皱眉沉思。张忠知道自己的酒德不好,今日有要事在身怕饮酒误事,自宴席开始到结束一直滴酒未沾。
黑夫与韩敬已酩酊大醉,趴在几案上做着可笑的动作。张忠站起身,向李信禀报经过这七天的盘点,攻下高阙城后一共在城里收缴了多少东西,并按照事先李信的安排,将这些东西一一作了价。
“……匈奴未及逃走的一共一万六千多人。其中老幼者七千二百多人,已被黑夫在前日拉到北河岸边全部处决,剩余的……”
还未将这件事讲完,趴在几案上正摇晃着一个空酒坛满脸通红的黑夫突然站起身,接口道:“他***,匈奴的鸟头就是硬,足足砍坏了三十把大斧才把那七千多人杀完。大哥,你是没有去看,北河的河水都让血给染的通红,那景观真是十年不见啊!要不是张忠拦着,再杀上九千多人,就成了二十年之内见不到的美景了。”
说罢,他趴在张忠的肩上,伸手指着张忠的鼻子笑道:“你说,为什么拦着不让我杀匈奴人?是不是看见里边有漂亮的匈奴女子,想娶回家做媳妇才拦着我啊!”
张忠抖了抖肩,并未使多少力,如山的黑夫仰面倒在地上砸断一张几案,嘴中嘟嘟囔囔说着话,再也爬不起身。他倒下的那声巨响,把韩敬惊的一个机灵抬起头,见是黑夫倒在身侧,也躺倒在地滚到黑夫近前与其并排睡在地上,咂吧几下嘴,笑道:“黑夫兄弟,你可真不够兄弟,找到这么好的一张床也不叫我一起来睡。”
李信微微皱了皱眉,看到两人在地上你挤我一下,我挤你一下,闭着眼睛脸上表情丰富的做着可笑的动作,再也忍不住喷笑起来。招来两个亲兵,把这两个粗人扶下去休息。
他知道张忠为何要拦着不让再杀匈奴人,因为匈奴人可为奴为婢。在上郡每一个奴隶都有一个明确的价码,如此多的奴隶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可惜的是蒙恬他们并无让匈奴人为奴为婢的兴趣,等到蒙恬赶到高阙城,这些人终究逃不过个死字。
李信暗叹一口气,张忠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未被黑夫斩杀的还余九千多人,其中美婢与壮奴五千多人,每个美婢或壮奴可卖八千至一万二千钱。普通奴婢三千多人,每个普通奴婢可卖三千至八千钱,这些匈奴奴婢全卖的话,可得钱……”
“高阙城里的楼宇一共六千八百余间,其中占地百亩的大宅一百三十二间,每间可卖三十万钱往上。较好的房宅九百七十九间,每间可卖一万至六万钱。普通民宅一千三百五十四间,每间可卖钱三千至一万两千钱。劣等民宅……”
“得六畜众多,其中战马一万三千多匹,每匹价值七千至三万钱。上好战马一百六十八匹,每匹价值七万钱往上。牛羊等大约有二十多万头,每头牛价值一千至三千钱,每头羊价值一百至一百五十钱……”
“得弯刀一万多把,弓弩箭矢若干,皮货若干,总值约……”
“得二斤重金饼三千六百三十七锭,一斤重金饼一万五千九百六十八锭,各类金银器物,装满了七十二大车……”
……
张忠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把所得的一切东西讲完,李信十分诧异一个已破败不堪的高阙城里竟有如此多的财物,更诧异的是还有这么多的金子,道:“都说匈奴人把牛羊当作财物,根本没有其他贵重的物品,没想到他们竟有这么多的金银器物。”
张忠统计财物之时,也暗自惊叹匈奴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金银珠宝,虽说其中有许多来自须卜呼韩的贤王府,但也有许多来自普通的匈奴人。他盘问了一些匈奴俘虏,方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匈奴人历经几十年积累起来的,胸有成竹的解释道:“我们陷城之时,北假地区的匈奴人基本上都带着所有的财物汇到了高阙城,准备与须卜呼韩的大军一起撤到阴山以北。他们在北假居住了几十年,又时常侵略长城关外的大小各县,因此才有这么多的金银。加上我们攻城攻得急,那些逃跑的匈奴人根本顾不上拿走财物,就全都留给我们了!”
“那倒是!”李信一笑,道:“可算出这批东西的总值多少?”
张忠说出一个吓人的天文数字!按照秦军装备一支军队,给予每个士兵的每年口粮、食盐、衣物盔甲、兵器装备以及士兵战死之后的安葬费用,给家里人的抚恤费用,这笔钱足够李信组织一支十万大军,并在几年内不用为钱财而发愁。
“竟然有这么多!”李信惊讶的道。
第六十六章 缴获 二()
也难怪李信会如此的惊讶,王惊去了周边各国后,他每天里除了想着打仗立功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才能搞到更多的钱,装备出一支比强悍的秦军更加强悍的军队来,以期在未来能与打败秦军的项羽、刘邦争锋。
他想了许多赚钱的门道,连开家兼作衣物的布庄或者色香味俱全的大饭馆都想了,甚至把布庄与饭馆的名字也都起好,准备在大秦的地界搞连锁化经营。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想的那么容易,不说有很多嫌钱的想法在秦这个抑制私有经济的朝代根本无法进行,就算那些允许私人经营的布庄与饭馆开起来,在秦朝的重税抽下来也就没什么利益可言了。
还有,开布庄做现今的衣物吧,没什么赚头。做后世的衣物吧,在秦人眼里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根本没人能接受得了,做一件铁定会赔上一件。除非是那些巨富官宦人家图稀奇买上一两件在家穿着玩,不然一年只怕卖不出两件去,更别提什么连锁经营了。饭馆也是如此,并不是说古人愚蠢做不出更好吃的饭食,而是有许多调味品根本没有,比如胡椒,又如辣椒等等。况且炒菜的油全是动物油,总是有一股难闻的膻味,如何能做出更好的饭菜来?既做不出更好的饭菜来,那开大饭馆又有什么意义呢?
种种的困难摆在面前,他是想到一个赚钱的法门就否定掉一个赚钱的法门,想到最后终于绝了望,有时倒满心的期盼陈胜赶快起义,秦帝国赶快灭亡。或许在大乱的时代,他的这些个想法才可以得到实现。
这次攻下一座破败不堪的‘高阙’城竟能有一笔如此大的财富摆在面前,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就如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一只耀眼的萤火虫,眼前顿时一片光明。心中暗道:“以战养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怪不得古人每打下一座城池都乐于屠城,可能就是为了把别人的家财变成自己的财富吧。要是哪一天把咸阳打下来了,天底下的财富还不都到了我的手中?”
垂头喝着闷酒的韩信抬起头,突然道:“所获确实不少,可惜我们也只能看看,不能据为己有。”
韩信冷冷的冒出这段话来,倒让他想起一件往事来。记得那是在刺杀完右贤王,他领到自己的封赏后,曾让家里管采买的小老头去买六十头耕牛。当时那个小老头满口应承下来,可是事后又专门找到他哭诉,说自己是第一次管采买的事宜,实在不知耕牛是无法买卖的,还望老爷见谅,亲自去趟县衙找管田地的啬夫借来六十头耕牛使唤吧。
这件事后,李信又细读了秦律以及秦律答辩,发现秦朝的经济颇有意思,很像后来的国有经济。按照秦律,不光土地是属于朝庭的不允许私人买卖,就连农具耕牛等一些劳作物件也是属于朝庭的。当你耕种需要用这些东西时可以找啬夫借来使用,不过用了之后啬夫会根据你使用东西的多寡加收你一些税。
高阙城里的缴获非少,但很多东西都会被朝庭收走,比如房屋、士地、战马、牛羊等等,然后再由将来的高阙县衙把不能卖的登记封存,能卖的划出等级在官市上出售。如此看来唯一能动的也就只剩下金银器物了,这些东西等行过赏后还会剩下很多,但相对于那些得上交的东西着实显的有些少了。
李信把头向后仰了仰,伸展四肢半躺起来,笑道:“这次攻打高阙,我曾跟蒙大将军说,要是我独自打下高阙城,城里的东西要分我一半。蒙大将军笑道:‘只要你能打下高阙,城里的东西分你一半又如何?不过,高阙城里匈奴人众多,又有高城阔墙作依托,你一万多的兵马想打下来困难不少。若能用奇袭打下来就用奇袭打下来,不能的话则把他们围困起来,等后续援兵到来之后再合力攻城。’所以说,事情总有一些例外,蒙大将军已做出这样的保证,这里最少有一半的东西将会归我们所有!”
“既然将军与蒙大将军有如此约言,属下这就去把这些东西分成两份,等后日蒙大将军亲临高阙城,将一份交由蒙大将军带走!”张忠道了一声,对李信躬了揖,退出大殿之外。
李信看着韩信,接着道:“其实张忠不必去忙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到最后终归还是我们的。韩先生可知,我为何不拦着张忠任由他去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韩信听到此话,无神的目光一亮,猛灌一大樽酒后,站起身一揖到地,道:“信不知将军为何这样做。”
“自打攻下高阙城后,我见韩先生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似有事要跟我讲。如今大殿里只有你我二人,韩先生就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信站在那里欲言又止。他要说的话是杀头的大罪,实在是不敢轻言。在李信那句:‘这些东西最后终归是我们的!’刺激之下,觉得李信对于今后该怎么走,似乎与自己所想颇为吻合,又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开口道:“将军对信有知遇之恩,信此生粉身碎骨不能报将军之恩。信在心中谋划一事,想对将军明言,又怕给将军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每次见到将军都觉得愧对将军的知遇之恩。如今听话辩音,见将军所思似于信有所略同,方敢对将军明言。”
“哦,你由哪句话得知我心中所想与你心中所想一样?”李信把身子全都躺了下去,盯着殿顶一角。
韩信站在那里,道:“信由‘这些东西到最后终归是我们的。’这句话得知,将军心中所想或与信心中所想的一样。”
他抬头看了看上座,见李信不发一言,接着道:“如果信所料未错,将军的从军生涯将在高阙城止,有意要为九原郡郡守,不然这些东西也不会成我们的了。”
只是无意中的一句话,韩信就能猜出他无意在军中再呆下去。李信猛的坐起身,目光凌厉的盯着韩信道:“我在军中锋头正劲,正是立功升官的大好时机,为何要结束将军生涯为个九原郡郡守!”
第六十七章 缴获 三()
韩信迎着李信咄咄逼人的目光,道:“经古噔口与高阙两战,匈奴人已全部撤到阴山之北,退却七百余里。历经两次大败的,匈奴的牧民们已不敢南下牧马,骑士们也不敢弯弓报怨,他们还会如先前一样大规模集结与我们展开正面对决吗?”
韩信顿了顿,见李信不言不语,接着道:“匈奴人不过几百万,却占据着阴山至坚昆的广大士地,与我大秦的国士相当。其部队皆为骑兵,以侵挠掠夺为主,我军若入其腹地而战,其见有利会从四面八方齐聚对我们展开急攻,无利则仗着马快呼啸而散,并且人数不会太多,只会有千人左右的小规模战斗而不会有万人以上的大战。如此,谈何去立军功,又如何在军中有更大的发展?这一点,信都可以看出,将军怎会看不出来!所以,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