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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天贵逃妃之腹黑两宝-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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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微踌躇,他道:“嗯,是朕。”

“先帝,哀家知道错了。”说完这话,胡太后两目一闭,双手垂了下去。

宮相如上前把脉,接而垂手:“请圣上节哀。”

同时间,屋内屋外所有人都伏拜在地,抽泣声,弥漫在内外。

花夕颜站在后面,想看清他的脸,但是,距离太远,她只能看着模糊,模糊到只能依稀辨别他的嘴型。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的唇似乎在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心口骤然一凛,花夕颜知道该跑了。

可他是皇上,必然要等他先走了,她才有机会跑。他走出屋子时,步子又是迈得很慢,众人以为,他是由于胡太后去世心情悲痛,只有她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屋内四处扫视着。宮相如跟在他身后几次三番停步,也是略感疑问。

“圣上?”

“回永宁殿。”终于下定了决心的步子,走的飞快。

瞧他一溜烟地跑了,花夕颜赶紧跳了起来,跑出门时,差点儿和一个药童齐肩挤到门上。接着,在熟悉的甬道内拼命地跑。跑到永宁殿,见角门居然关了,不敢走正门,只好翻院墙。

绿翠在屋里,由于第一次假装她,十分生怕露馅,坐在屋内一动不敢动。柳姑姑进来探她时,她干脆躺到了床上说自己昨晚睡眠不足,身体劳累,想睡觉。

这种说法,一般是骗得了人的。只可惜,这柳姑姑由于有皇命在身,十分担心她的身子有半点差池。想去请太医给她瞧瞧身体,可是太医院因为胡太后已是忙得分不出人手。刚好听说圣上回来了,柳姑姑急忙走出去,要和皇帝禀告。

花夕颜翻过院墙,贴着墙壁走了会儿,不见有人跟踪,缓了口气,欲冲进屋内和绿翠换回来时,只听她住的小院门口那头有了动静。

“颜尚书病了?”

“是的,从早上身子就说不大利索。奴婢担心姑娘是不是染了风寒?”

龙袍的影子进了小院,环顾院内,见一棵树萌长出了新芽,凉薄深刻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小弧度。

柳姑姑推开门之前,喊了句:“姑娘,圣上来探您了。”

门打开,见到绿翠站在屏风外头,柳姑姑咦了一声:“一早上都不见你,你主子说派你去办事了,你何时回来的?”

绿翠福了福身,说:“刚回来不久,见姑姑不在。”说完,头小心翼翼抬起,望了下进来的龙袍,马上又垂了下来。

绕过屏风,走到她床前,见她身子藏在纱帐里头,于是坐到床边的一张凳子上,道:“颜尚书,是不是昨晚上在灯会吃了太多东西,和你儿子一样积食了,来,伸出手让朕瞧瞧。”

靠。他以为她是她儿子吗?

转过头,隔着纱帐兀然对上他那双眸子,眸子里的光这会儿像把火,要把她烧了似的,让她周身像着了火。

 【69】一家四口

“圣上,臣——”那个妾字差点吐了出来,“身子无大碍,休息便可。”

“颜尚书如此说法是不信朕了?”

她七魂六魄的记忆都回归了,有了现代的轮回,但是回归了记忆,体内的脉已经不像之前的脉,会被他摸出来的。想到当初没回归都让她哥生疑了,她是傻了才给他摸脉。

郁闷的是自己,纠结啥。直接掀开被子告诉他,我是谁。反正,自从记忆回来,她体内的易容丹可以由她自己操纵了,想变成啥就是啥。

掀开被子的手,却是直接掀起了被头,盖上了自己的脑袋:“圣上,臣,臣睡眠不足。”

静了片刻,只听他淡薄的声音说:“既然颜尚书坚持己见,朕有政务有忙,颜尚书精神好些再来找朕吧。”

听到他这话,她立马将被头掀了下来,坐起来一看,纱帐对面,床边,空空的,只剩一把空空的椅子。

他走了……

柳姑姑紧随主子走出门,突然发现龙颜探望了花夕颜之后,心情愉快了不少的样子。这令她反而有点迷糊了,问:“圣上,要不要请个太医给颜姑娘把把脉?”

“你刚没听说吗?朕要给她把脉她都不肯。”某人说着这话的调儿有点像吊儿郎当,吹凉风似的。

“这——”柳姑姑糊涂了,花夕颜拒绝不是该令龙颜不高兴,怎么龙颜好像更高兴了。

到底是关心她的,停了步,沉吟:“若是她屋里的丫鬟提起说需要请太医,马上来告诉朕。”

柳姑姑福身:“奴婢遵旨。”

永宁殿里,宮相如与几个大臣,为内阁的几个大学生,全部在接到急召之后聚集到了这里。胡太后的突然暴毙,对朝廷来说,绝对属于个大事。

张明先是有听说了些小道消息,小声问起了宮相如:“宫大人,据闻太后的病最后是您确诊的,说是太后娘娘是中了天咒去世的?”

“是不是天咒,在下不敢肯定。”宮相如谨慎作答,“有关天咒的记载可以见于史书,然而,已经有许多年没人见过,在下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能随意下这个结论。”

眼角扫了扫宮相如那副清冷的长脸,张明先想,记得刚还有人说,说宫皇后一样是中天咒死的,这宮相如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到底这宫家人,该叫做廉洁,还是叫做无情。回头接上对方的话说:“宫大人您这话是没错的。要真正确定是不是天咒,除非找到施法的相关证据,将罪犯抓起来让其供认作案的事实。但是,太后乃尊贵之身,有谁敢诅咒太后呢?”

宮相如对此轻轻咳了声嗓子:“张大人,不怪在下提醒您一句。说太后娘娘中邪的王太医,还在永寿宫门口跪着。有王太医的前车之鉴,在下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在圣上面前说太后是中邪。天咒不过是圣上自己念的,至于说太后得的是天咒这话,圣上自己也绝对没有承认过。”

张明先闻言,两眼一瞪,猛然收住声音。说天咒是何物,算不算是中邪的一种,不好说。但是,皇上此举是表明了,家丑不能外扬。哪怕黎子墨自己本人,都以为天咒的可能性最大。

“感谢宫大人提醒!”张明先拱手谢道,差点要在皇帝来到之后铸成大错。

宮相如小心回了礼:“张太傅客气。”

过了会儿,黎子墨走了进来,几位大臣垂首。

轻轻拂过龙袍,转身坐到龙椅上,叹:“诸位爱卿,尔等都知道了太后薨逝的消息。朕召各位来,是想与各位协商,该如何给太后办这个丧礼。”

几位大学士,包括张明先在内,眼神一番交流,之后由张明先走出来,回答:“圣上,依照我朝风俗,太后薨逝,圣上要辍朝五日,素服,在此期间,一切国家对外事务停止。若圣上想大赦天下,借以告慰太后之灵,对天下百姓表达太后仁慈之心,都是可以的。”

黎子墨听完他这话,似乎对他最后一句最有感触,说:“当年,先帝,以及朕的皇后去世,各是朕大赦了天下吗?”

张明先略作沉思,答:“回圣上,臣等记得,先帝驾崩大赦天下,是惯例。皇后去世时,倒是没有。”

那时候没有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刚打完仗,国情都不安稳。大赦是必须有前提条件的,因此把一些不该放的犯人放出来,对本就不安定的国内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胡太后的好话,张明先又进言:“圣上,国丧这事儿办不办,怎么办,都是要看情况的。若国情不允许,圣上可以决定秘而不发。”

“这其中的厉害,朕清楚。当初先帝有交代过朕,如果时局不稳,先帝也想秘而不发自己的丧事。先帝为帝期间深受子民厚爱,所以,先帝驾崩时,举国百姓深切哀悼,并没有让先帝担心的事儿发生。因此,朕大赦了天下。皇后去世那会儿,由于与大宛交战,一段日子,朕都将皇后的丧事秘而不发。等皇后的陵墓建好后,朕亲自送皇后最后一程,国丧是草草了事。太后今儿去世,国内虽然是太平,然而,一切歌舞升平背后,朕以为,太后这个过世,过于突然,若昭告天下,唯恐民心不稳。”

众臣早已察觉他不想给胡太后办国丧,所以对他这番话语都不奇怪,纷纷表态赞同。

对于众臣的表态,黎子墨眯了眯眸子像是深感满意的模样,道:“相信太后地下之灵,定是能理解朕和众臣的一片苦心。太后的陵墓早就安排好在先帝的身边。不过,先帝的墓上次朕去探过,因为下雨的缘故,有部分需要修葺。太后的墓,暂时放在小云岭吧。”

张明先等人,均因他此话在内心里一惊。

虽说永宁殿与永寿宫,自从宫皇后去世之后,早有传说是生了罅隙,有些不合。然而,表面上这么多年看来,黎子墨孝敬胡太后,过年过节,都没忘胡太后,孝礼做到天下皆知。胡太后对登基后的儿子十分关爱,这是不可否认的。母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在外面的人眼里,叫做孝有孝道,母爱光辉,无人能挑剔和指责。

可是,黎子墨现在口里突然提及的小云岭,却不是皇家的墓园云岭,名字只差一个字,实际情况是天差地别。小云岭地理位置,与云岭相距有近几百里远。那里,埋葬的没有一个属于皇家人,虽有些一些王公诸侯大将军之类埋葬在那,但是,一旦胡太后被埋葬到那边,等于是被死后剥夺了皇家的户籍。

什么时候,这对母子的心离间到这个地步了。

见众臣不语,黎子墨淡淡然地接着话说:“既然决定秘而不发,朕就没有必要辍朝和素服了。刚朕从永寿宫过来的时候,也和内务府的人交代了,太后的丧事,一切从简,朕会让人办理的,然后呢,敢随意向宫外泄露消息的,乱嚼舌根的,说太后中邪的,被朕知道的话,一概论斩。”

原来他这最后面的话,才是重点。召他们来,不过是想警告一些人。

张明先的胡须抖了两抖,庆幸于自己先问了宮相如,有了宮相如的提醒,他没犯下这杀头的错。

“宫卿和张太傅留下,其余的,先退下吧。”龙袍挥了挥。

几个大臣对他这番晦涩的话都心神不定,十分惴惴不安地退了下去。留下来的张明先和宮相如,一样心头里像揣了只兔子。只觉黎子墨这皇位,越坐越让他们底下这些臣子看不清了。

都说圣心难测。但是,黎子墨这颗心,怕是比先帝的心更难测。作为三朝元老的张明先想。

“张太傅。”接过李顺德递来的茶水,云眉淡淡一提。

“臣在。”张明先答。

“那位花公子,在张太傅的课堂上,学业是否有了长进?”

张明先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问太子,而是先问起小吃货的情况,一面吃惊一面谨慎答话:“回圣上,花公子进步明显,在学习上有所长进。”

“朕记得你的话,说会把他培养成和太子一样出色的人。”

那是他那天作为老师看到小木木的天赋后一时激情说出来的,怎么可能,若培养成和太子一样出色,岂不是要抢太子的风光了。张明先困惑着,抬头,触到上头黎子墨那双墨眸里却像是一丝认真,只得硬起头皮说:“臣对圣上发了誓言,定然办到,不会误事。”

“嗯,有张太傅这话,朕可以踏实了。”拂盖,让张明先退下去。

“臣领旨。”张明先退下。

右侧,宮相如一如既往的沉默是金。

像是轻吁出口气:“宫卿,刚朕是去看了颜尚书。”

“臣知道。”宮相如答。

“说是染了风寒,不让朕把脉。朕想,宫卿过去,她怕也是不让宫卿把脉。”

说完扫了宮相如一眼。宮相如一向与木头没有两样的站姿,微微抖了起来。有一瞬间,近旁的李顺德,生怕宮相如会晕倒,警戒着:“宫大人,您还好吧?”

宮相如深深地吸上口气,稳住脚跟,拱手:“一切由圣上安排。”

看着这样一位两位宫家人,一个个都是犟脾气,让他又恨又爱的。刚在她屋里,透过她纱帐,见着她露出被头的太监服袖口,他那瞬间咬着的牙,是恨不得手伸出去掐她脖子,用力地掐。

真生怕自己对她做了出来,只好先收手走人。

究竟,他该拿她如何办是好呢。

颜尚书,或是,他的宫槿汐?

只知道,当知道她的棺木被人动过,亲眼看到天咒在胡太后身上发作,他终于明白,她真是回来了。

皇帝走了之后,柳姑姑随圣上走了出去,绿翠赶紧关好门,绕过屏风,看着花夕颜坐在床上不动,悄声问:“大小姐,要不要奴婢帮您更衣?”

花夕颜兀然察觉自己的太监服没来得及换。刚她从后窗跳进来时已是来不及了,不像绿翠听到声音,马上在被子里已经先脱掉外面一层衣服。眼皮跳了跳,不知他发现没有,若发现,她岂不是又多了桩罪证。

翻身下床,赶紧把衣服换了再说。

“大小姐。”绿翠一边帮她更衣一边小声说。

“怎么了?”

“奴婢以后可不可以不帮大小姐做这种事了。”别看绿翠刚才表现的一直很镇定,实际上,汗都湿了衣服几层,“圣上要是来了,奴婢赶不及,奴婢几条命都不够。”

关于这点,花夕颜拿出早前应付玉蓉那招:“别怕,他若是敢砍你的头,必须先砍掉我的。”

绿翠抬头看她一眼,感觉她哪里变了。而且变的十分明显,在对于皇上的态度上。

花夕颜换完衣服,是真正地往床上一躺,昨夜都没有睡好,今早又经历过这么多事,是要补眠,于是交代她:“不到必要时刻,不要叫醒我。”

这一觉睡到下午,想着太后国丧要办,那么多事他要处理,想必这两日也没有时间来骚扰她。她抱着枕头睡的香甜。柳姑姑进来探过好几次,亦感惊奇:“以前都不知道颜姑娘这么能睡,是不是真病了?”

绿翠哪敢说她主子感情像变了个人,都把这皇宫当家里的感觉了。

后来柳姑姑不安心,还是把事儿报到了黎子墨那。当时时辰已近傍晚,黎子墨望了下手边处理到差不多的折子,同李顺德说:“今晚,告诉太子在朕这边用膳,还有,将花公子也带来。”

“奴才这就去通知御膳房加菜。”李顺德说。

见他转身就要走,黎子墨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他说:“让御膳房弄个剁椒鱼头,不了,这天气她再喜欢,吃这个会容易上火。加几道甜食,朕知道她爱吃甜的,怪不得她儿子也爱吃甜的——”

帝皇像是喃喃自语的话,让李顺德眯了眼睛,拍上马屁说:“圣上,娘娘爱吃狮子头,要不要让御膳房准备狮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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