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择两婿-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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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昶垂颈道:“自然是当管,只是再不用母亲大人费心思,下面的事情,阿昶已是为媱君姐姐安排好了,今后再不会惹家人心烦。”
、49求欢任索取
受害事主尚是木楞;乌兰图雅已是惊蹦起来,拉开嗓子:“你好大的胆子哇;你可知我呼肯是哪家府上的!”
齐四将面前的跳脚女郎摁下去;斜睨:“我管她是哪个府上的,快入夜尚在人家府宅门口鬼鬼祟祟;谁晓得是蟊贼还是刺客;既是个毛丫头;也就不跟你多计较了;快些走吧。”
摸完了便不计较了;甄媱君拔出开襟腰带内的银玉小匕,贴近这天杀的黑熊,一手不忘护住遭了荼毒的胸脯;两排牙齿咬得梆梆脆;盯住齐四一张乌七抹黑,至今还瞧不大清长相的胡子脸:“走?捅你两下再走,好不好啊?”
齐四见她脸都不红,生怕嚷不过来人,毫不顾惜颜面,低嗤一声,惹得胡子翻起来一通:“果然是瓦剌女郎,脸皮厚得堪当牛皮鼓面。”一贯就听闻瓦剌民风彪悍,狄女多妖娆,行举皆淫骚,境北的老巢草原上尚保留着母系遗风,共妻多夫的陈制在不少部落犹是红火繁荣,一个帐篷包里头生的孩子,乱起来分都分不清是哪一个的种,上都稍好一些,婚前失童贞婚后出院墙,淫乱闺帷的女郎却也比比皆是,也不晓得这瓦剌的男子是哪根筋不对,别的地方倒是精,此方面却是戆得可以,一个个的担着当活王八的风险,哪怕会由头绿至脚跟,竟也不觉得是个塌了天的大事,反倒是放任自家姐妹妻女出大门,迈二门,哪里像中原女子,管她大户闺秀也好,小家荆钗也罢,统统是文文静静娇里娇气养在闺内,纵是出外当值的朱门婢子,亦是谨守本分,如今将这丫头一看,果真八九不离十,穿了男装携个丫头便能漫天胡地跑,还能金贵到哪儿,若是中原汉女,莫说夜间乱窜,就连大白日也是鲜少无事上街,这和硕特创的好风化啊。
虽只抛了一句话,但那副神色已把满肚子诟骂都说出来了,正值此际,送淮安王回芥园的宫侍长官已是闻风疾走而来,一见那匕鞘上头的飞鹰腾云图纹,就地一惊,过去问:“你们是哪位皇爷家的?”乌兰图雅晓得这宫侍看出眉目,得势扬颈:“奴家呼肯姓甄,是柱国公家的,呼肯亦于大宗正府理察院任职。”
那宫侍虽对甄媱君不熟识,惟忖这柱国公为圣上族内手足,那国公的儿子,理察院的长官卫昶又是储君死党,就算是府上的下人,能不得罪也是尽量不得罪,况还是个府上的呼肯,于是抱手相应:“芥园乃中原淮安王暂居寓所,贵客远道临门,陛下早已下旨扫道净路,避人清静,不得惊扰,呼肯既为公场人,也该晓得皇命礼法,还请先行回去,勿在此处多行逗留。”口气虽然千般有礼,又是不容置喙,十分果决。
甄媱君虽不解恨,却也晓得此时不好纠缠,虽不曾见到淮安王的面,心中空荡,甚感失望,仍是小刀回鞘,拉了乌兰图雅便走。孰料甫转身,眼前一黑,差点又不曾一头撞上,竟是齐四追挡过来,拦了去路,夜朦星暗兼着髯须铺面,仍看不清半点容色,语气却是干脆:“你怎么是个汉姓?不是瓦剌人?你是姓甄的?”
连发三问,像是人家理所当然地该答。若非嫌恶那乱糟糟一团胡子不知几日没洗,脏得很,甄媱君倒是真想扒开,拧一把那副面皮是否跟这具胸肉一般厚沉,手又不自觉摸到腰带,道:“你今日不给我戳两个洞出来,是实在不甘心?”
腕子却是被他一捉,还没摸着柄便阻了个正着,甄媱君一抬脸,见他一边胡子轻轻一飞,眼廓略弯:“你惯来喜好以武慑人?人家畏的不是你这利器,不过是上面压人的图章信物。碰到对的人,你尚且有运气狐假虎威,碰到个不对的,总有一日,你得要付出代价。给你这刀的人倒也是稀奇,这样贵重的物事都不吝赠你,却不跟你讲明白,如今就由我来清楚告诉你,免得你日后吃了大亏。”
这匕首正是年前初入公门时卫昶以执官之礼送了自己,仅说一如其他瓦剌女郎,权当出外防身携械,甄媱君自然晓得那外鞘上头的飞鹰祥云是和硕特皇族内固有弘标,却并不晓得这小刀亦为兀良合真一门帝诰天恩之物,一如丹书铁券,有优遇免罚之能。
卫昶周岁,兀良合真将这小刀交了朱氏之子,熟料这儿子肥水外流,自幼到大甚么好东西都往甄媱君这儿搬,自然也是少不了这把御刀,兀良合真自然不会不晓得,因着左右那点私心,倒也故装蒙昧,并不曾发问。
不过是名仆从,却跋扈嚣张得很,也不晓得那淮安王是不是也是这模样。甄媱君想着被他挡了见面,心头气急,手不禁一动,又被他强压回去,生将刀柄暗暗送回了腰带之间,只觉他劲腕一压,朝下摁去,插得自己骨盆都是一震,欲要挣脱开去,却由他拽得牢紧,热风一袭,这漆乌一团的黑熊迫近来,沉喟缓谑:“笋胳膊家雀腿儿的,倒还有点力气。”声音又低了几分,重问:“确是姓甄的?”
甄媱君甩出手来:“你管我姓真还是姓假——”话没说完,齐四已将她手臂一拽,大步上阶,强拉入园,那宫侍与乌兰图雅会意过来,连忙上前喊阻,他回头道:“大人,这小妞儿可是你们的人,我都放得下心,你们还愁个甚么?”那宫侍一驻,将乌兰图雅拽住。齐四气力一涨,三两下已是把甄媱君拎了进园,甫是进门,甄媱君已是抱了一根廊柱,拼死再不移一步。
齐四谑道:“不是要进芥园的人么?怎么现下却骇住了?”
这副架势,这种凶人,怎能不骇。正欲转身跑去,背后领口被他一抓,生生拽回去,一下子又是撞到那刚硬胸膛,登顶上冒星,耳朵却被股热气直喷:“说,找淮安王作甚么?”
倒也不全是个傻大个子,居然是有些心水的。她犹是不愿说,双臂朝前伸,又欲去抱那柱子,他却将她调了个面,一双眸藉着不远廊下灯盏的亮源,尤其凌厉生光,语气加重许多:“说,找淮安王作甚么!”
这人实在太凶,说话基本靠吼。
她觉得眼眶子有点生热,却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快要被这人吓哭了。
他见她方才那股子气焰全不见了,反倒是笑了,手刚是一抬,她却反射护了胸脯,他朝下瞥一眼,鼻息一哼,毛茸茸的脑袋摇了两下。
乌兰图雅的吵闹声已快破门而入,那宫侍虽被授命安顿与随伺淮安王一干人,却也不愿节外生枝拂了柱国公颜面,想来想去犹是进园,劝说一通,方将齐四拉入芥园。
甄媱君被乌兰图雅搀出门外,见那黑熊不忘回头看自己一眼,胡子一抖,不晓得是不是发笑,极尽深长意味,若不是嘲讽还能是什么,一下忘了利害,想来想去又欲上去,乌兰图雅却低劝:“呼肯,算了。”
甄媱君见她眼一眨,顺了她眼色瞄去,芥园外头的宫人仆从早已散净,一番动静却惊来了一些御街上的行人围观,其中一人尤其眼熟,细看竟是阿娜日,只怕赛罕也在附近,多些事端,再见那芥园大门哐啷一声,已是铜环紧闭,只好暂拉了乌兰图雅,离了御街。
甄媱君这一遭没见着想见之人的面,本就积了一肚子火,次日去了公署,云板响毕,甫是签押妥,便由钱帛司的官员通报要扣除月半银俸,愈发是郁卒,压了半日,趁午膳无人,到底忍不住,直接奔去了卫昶厅间。
从来都得他一路庇护,若说区区个早退便要扣俸削禄,自己个儿怕是早就被革职查办,也不晓得这混球是哪一根筋不对了。卫昶早料她要来质问,只坐于案后,全不动声色:“甄掾佐,你平日妄为失矩,逾越职权,不过就是仗着本官对你好。”
甄媱君见他披着官服补褂,眉庄目严人模狗样的形状,想这儿不比国公府,不是个抖狠地盘,暂且放低身价,苦脸耷眸:“下官整月的正俸不过三吊钱,如今上都物价繁贵,民生艰辛,住一日客栈最低是半贯钱,吃一桌好些的酒水,便能耗去一半柴薪,大人这一下子扣去下官大半日常用度,不是生生将下属生路掐断?”
卫昶提笔修书,并不多理:“吃穿自不会断了你的,正好掐了你出外源头,免得你又跑到外头去生些莫名其妙的是非,”说着一顿,“别的就算了,连芥园也敢闯。”
甄媱君这才晓得昨日御街风声已被他知道,想来想去,怕是宫侍回去予岱卿说了,那太子同他穿一条裤子,何事不通个气,不觉愕然。
卫昶虽是垂额盯字,何尝不是心不在焉,见她被问住,指头一松,啪声往独板书案上丢了紫毫,一下子不曾对准笔架,歪到边上,鬓须上未干的墨汁污了一方本已誊抄好的案卷,却是妄若未察:“前日跟你提起那个淮安王时,便觉得你神乎鬼道,我忍着没问,你还当我真是个白痴这一回,竟还摸到了芥园……你成日里头在外跑,那人不会是你惹下的甚么风流债罢。”
甄媱君见他鼻头皱巴,两颊潮红,本来颇是生堵的心,这会似开怀了些许,生了两分欢喜,总归四下无人,拢前将他高挺鼻梁一刮:“小阿昶生气了呢,你莫听那个鬼太子乱嚼舌根,我哪里能闯到芥园里头去,差得老远便被轰走了,还差点被个生得像野兽的歹人捏死。”
正逗弄一半,已被他甩下手去,力气还不小,再一看,小白脸已成了一块黑僵炭:“做都做下了,还怕别人嚼舌根?你当街同别人拉扯,哪里用殿下来通知如今北地与中原两地相对安宁,仅有一事芒刺在背,便是前岁瓦剌攻下中原北境塘州。
塘州只是个边陲的偏地僻乡,并非繁华富庶地界,却为顾氏皇朝的一处破口坊所,落在瓦剌手上,终归是个隐患,上头日夜睡不安生,遣使送函予瓦剌,宁可以其他城池交换塘州,以谋得边疆安宁。
和硕特岂会不晓得塘州的战略佳位,早早便一口拒绝,奈何渐而发现,那塘州地穷人刁,蛮徒甚多,拿在了手里,非但捞不到一丝半毫的油水,反倒还得广拨银钱,耗费人力去时时镇压看管。时日一久,颇有些得不偿失,没那么大的胃口,强塞入腹,只怕到时候堵在喉咙管儿里噎死,瓦剌这边于内阁再三商议下,松了些口风,肯与南边再行协讨商酌,正当中原这头已是备好了划地拨款的盟函,北边却指了名,这一回要派个皇亲国戚上门来谈,说是国土之断,寻常臣子不好做主,定要委派个话得了事的人。
中原这边又岂会不晓得对方打的什么算盘,分明是瓦剌趁机作威作福,向天下群众诸境亮一亮泱泱国威,除去白白得了几座城池,还能得个皇这委派而来,兼着议和却又分明是质子身份的,不是别人,恰是如今中原皇朝的淮安王顾从瞻,正是此下摄政皇室的老齐王之子。
顾氏皇族人丁枝脉甚广,如何却是落在了这一名身上,却也是瓦剌那头对谈判皇亲的附加声明格外严慎,一,未及弱冠者,除之不理,其二,外出三服,庶出无位亦或品阶不足者,除之不理,其三,身有恶疾缺残者,除之不理。
言下之意即是你们休想将那些自个儿都不重视的皇家低劣品种送过来搪塞,给我来个身体康健,血统纯正,有一定权势的。
中原在位皇帝才二十开外,身子惯来孱弱不堪,若非如此,也不得早已加冠尚由齐王一党料理朝务,其人一年三百六十多日,有三百日的辰光皆在卧床,膝下皇嗣最年长的一名今年不过四五岁,话都说不清楚,其他王公侯爵挑来择去,削减一些够不上格儿的,大半皆被瓦剌来使否了。
正是如选女和亲一般的暗火之局,这名淮安王突然一日便拔腿奔赴金銮殿,自动请了缨,接了去往瓦剌的任务。
齐王世子早夭,一名儿子为侧室庶出,早早封了地去往别地,惟二名嫡亲儿子放在手边上教养,其中一名便是顾从瞻,原本是个郡王出身,弱冠以后,上头拨了亲王名位,封为淮安王。
瓦剌来使深晓中原皇帝不过傀儡,摄政的齐王一派才是掌权核心,见是其人嫡子亲去谈判,恰中心意,立时满口应承,候来出使的双辔卷帘马车,同淮安王打了个照面,只怕朝廷变卦,客套闲叙几通,当日便领了各自的队伍下属,离了驿馆,一路扬鞭迤尘,带着这身价不凡的宝贝疙瘩一同回了北地。
那中原的淮安王来了瓦剌,先入住宫内,前几日,和硕特颁旨在皇城外拨了一处宽绰宅邸专门予他居住,将他携来的大半将人仆奴皆隔于外宅,专门拨了宫人与侍卫予他使唤,明是伺候,暗是监视,将他留在了上都,每隔三两日便差人请他入宫坐一坐。
卫昶见甄媱君听得异常认真,亦是讲得细微详尽,末了讲完,见她不动不问,竟是发起怔忪来,才觉不一般,唤了一声:“媱君姐姐。”
甄媱君一个激灵,却是眼瞳一亮:“阿昶,我先回去了。”不等回应便是有些急色匆忙离了倒座院。
夜幕四合,墨染穹野,卫昶望着她身影融了进蔽天黢黑,驻了半会儿,才沿了天井独自转悠了一圈,估摸着将满腹满胸的积火与一身的热气散了大半,见天色又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是浓了几分,才是不紧不慢朝北面主院那头踱去,及至正中庭啪啪啪啪啪啪乒乒乓乓院,见得正对面慢悠悠行来个圆润短身的中年贵妇,旁边依着名手提绢纱灯笼的侍女,似是已在院井站了许久。
甄媱君气从中来:“你从来便放任那满楚古得家的小姐来惹我,如今也是偏听一词,你宝贝你的未婚妻,我却也不是没有未婚夫的,你放心,我在你国公府,怕是也住不了几日了。”说来犹不解恨,顺手捡了那管紫毫便在他公函上涂了几笔,抹得字迹全毁,方是噔噔离了去。卫昶听得那未婚夫那三字,已是来不及去拉她回来,怔了座位,哪还有半点脾气。
、50共骑马上欢
衙差听了玉楼坦词;上楼去了牡丹厢,果真搜出盆栽内已近融掉的红丹;这药丸虽已过了几道手;摩来擦去,又用泥土淹埋;已不成形状;气味犹是强悍得很;并不曾烟消云散;与先前诸人闻到的气味如出一辙。
甄媱君望了那玉楼;默道:“分明是那客人自个儿用药致死,事后你直接言明也就好了,又为何要多做这些?”
玉楼已是泪流满面:“奴只是青楼出身;身贱言轻;客人却非富即贵,妓院中用些助兴增势的药本就是常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