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奋斗纪-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倒是云柳年岁大些,端庄自持,想着这才下过雨,四处乱走,弄脏了衣裳又平白毁了一身。
她不过是个庶女,虽然有老夫人给些贴补,嫁妆自是不能和嫡女云棋和受宠姨娘生的云楠比,因此在云府小姐中,云柳是最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了。
瞧着那远远伸到湖心的亭子别致可*,便向姜缨道,“三妹妹,去那亭子里看看可好?”
与跟着云棋云楠两个傲娇小姑娘比,姜缨当然更愿意和云柳呆着,当下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湖心亭里。
虽然小赵希曾经说过要自己提防云柳,不过眼下看起来,这位云府二小姐倒是位标准的异世淑女,温婉恭顺,应是大多数异世男子喜欢的类型,且很快就要出嫁,整天埋头在自己院子里绣嫁妆,姜缨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会和她有什么利益相冲突的地方。
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看着湖上风光,微风吹过,二人的披风都被吹得飘飘而起,云柳伸出一手扶着亭中的栏杆,倒是姜缨,身子骨健壮,迎风挺立如青松翠竹。
而遥远的湖对面,有几个人影在忙碌着,似在整修湖堤。
云棋的翠裘,云楠的银红披风,此时看过去都是小小的一点,带着身后鲜艳服色的丫头们,走走停停,眼瞧着就快要在对面碰头。
此时二人已经站了一会儿了。云柳的丫环上来要请小姐们回去,怕着了凉。
湖对岸却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听着声音还挺熟悉,正是云棋的声音。
云柳和姜缨忙朝对岸看去,但见原本正在整修湖堤的下人们,还有云棋云楠身边的丫头们都纷纷发出了尖叫,在湖边四散奔逃,嘴里还嚷嚷着什么。
她们身在湖对岸,虽听不到她们尖叫的内容,却光看这情形,也能判断出湖堤处定然发生了什么极可怕的事。
云柳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从栏杆处退了几步,直到被自己的贴身丫头扶住这才松了口气,惊道。“这,这是怎么了?”
姜缨扯了扯嘴角,回头吩咐自己身边的丫环菱叶,“快过去喊王大姐过来,再去林子那边叫几个粗使婆子过来。”
姜缨说完就匆匆地朝湖边走去。云柳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跟在姜缨后头。
虽说这三妹妹个头都快比自己高了,自小又在乡下长大,肯定身骨粗壮有力气,但毕竟是妹妹,若是这种时候自己都不跟上去的话。怕是日后要拿来被人说。
姜缨身后的两个丫头脸色有点发白,硬着头皮跟在姜缨左右。
云柳的丫头就更胆小了,两人互看一眼。都悄悄地拉住云柳的衣袖,小声嘀咕,“小姐莫去,还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呢,还是等那边的几位姐姐过来再说吧。”
反正以云柳这弱柳扶风的模样。真碰上什么急事也用不着她,何必过去冒险呢?等那边尖叫逃跑的丫头过来问问看不就行了吗?
云柳看看已经远在数十步开外的姜缨。为难地小声道,“三妹妹都过去了,我若落下,日后说起来…”
云柳的丫头见左右也没有旁人了,忽然间就语气焦急起来,“小姐莫急,可是犯了头痛…想是昨夜天凉,今早起来得又急了…”
云柳唇角微扬,笑意几不可见,柳条身儿晃了晃,顺势朝丫头身上软软倒下,嘤的一声,半闭上了一双秀目。耳边任由两个丫头大呼小叫,虚张声势,“快来人啊,二小姐受惊晕倒了啊”。
两个丫头边喊边对视一眼,都有种计谋得逞后的小优越,一边还扶着云柳朝来路上慢慢走着。
还没一会儿,就见一个高壮的人影飞奔而来,与两个丫头擦肩而过,带起了呼呼风声,其中一个丫头差点就站不稳,还是扶了同伴一把才定住,低咒道,“没规矩的,没看见我们小姐在这里么,也不过来问一声。”
同伴推了推她,“快莫说那些话了,咱赶紧把小姐扶到那边的椅上坐着再说。”
这飞奔的人影自然是王丑姑,她跑得奇快,不过片刻就追上了姜缨。
姜缨回头一看是她,心下安定,招呼了声,“王大姐,随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正好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衣裙全是泥点子,吓得脸色惨白,见了姜缨便扑了过来,跟找着了救命稻草一般,哭诉道,“…三小姐,大事,大事不好了,我们…四小姐,她她吓晕过去了。”
姜缨拉起她来,“怎么就吓晕了,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姜缨这一问,小丫头嘴唇便直哆嗦,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话来,“湖湖湖边边,有有…”
“啊呀,真急人!”
王丑姑见前头那急得一团乱的人影也不远了,便大步走了过去,“缨小姐,我过去瞧瞧先。”
王丑姑都走出上百步了,小丫头才把话说明白。
“有,有死人…”
啊?
这般仙境一样的地方,居然埋了个死人,真是煞风景啊!
姜缨前生身为皇室嫡系,虽然她不是当权的,只是个*好风花雪月的风流闲王,但有时整治王府,惩罚叛逆者这种事,也是做过的,因此对于见到死人这种事并不会特别惊恐。只有些避讳罢了。
“走,带我过去看看。”
“是,…”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应着,脚步虚飘地在前头带着路。
从这个吓坏的小丫头身上,姜缨倒是能推断出那两位云家小姐的模样来。
不由得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这就是乱逛园子的代价啊,少女们!
果然,在湖边草丛里,云棋已经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一个丫环托着云棋的头,哭得满眼是泪,不过看那丫环打着抖的手脚,就知道这丫环本身也吓的够呛。
再看另一位,云楠抱着自己的丫环的腰,把头紧紧地埋起来,嘴里还间隔地发出几声歇斯底理地惨叫声,任另一位丫环怎么安抚也不起作用。
在湖堤边上,还坐着两个粗使婆子,也是吓得抱在一起,想来其他的人都跑光了。
王丑姑走到那被挖开的湖堤上,朝下一看。
果然,湖边黑色的泥土中露出了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只腐烂的人手!
第二日,京城酒楼胜仙庄的雅室里,二位年青公子正对坐而谈。
一个十八九岁,着一袭正红织锦长袍,另一个年长一点,约摸二十出头,身穿银白锦袍,论相貌,俱都是翩翩佳公子,只那红衣者更俊美,银衣者显沉稳。
“云兄难得请客,可是有什么事么?”
红衣公子剑眉斜飞入鬓,凤眼微微上挑,朱唇轻薄,皓鼻挺直,若非眉宇间透着凌厉不驯,这般绝世的长相,怕是那世上大多数美女见了,都要自叹不如。
瞧着对面云松这位世子爷愁眉不展,虽说是请自己喝酒,却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来定是有事相求了。
云松一挑眉,苦笑道,“小侯爷这话说的,倒似我平日惯常小气一般。”
杜鸿轻笑一声,“云兄虽不小气,但成了亲后,可是少见你相邀喝酒了。”
当年一道游玩的朋友,郡王爷高宏娶了云桑,裴冲刚刚娶了赵家大小姐赵影,这云松又娶了裴冲的姐姐裴冰,他们几个倒好,互相论起来都是大舅子小舅子,成了亲戚,就算在一道出游喝酒的时间少了,这府里年节往来也总能见着,这般算来,倒真是把自己一个人给闪了。
云松笑道,“小侯爷倒是语出犀利啊,看来我们几个都要反省了。”
这里头说起来是杜鸿年纪最小,但其实若放在正常的侯门,就是不娶妻也早就订下了,可偏偏因定国侯府里乱七八糟,导致了这小侯爷至今还是王老五一个,连订亲都未,难怪要怨自己三人重色轻友呢。
杜鸿微笑道,“呵呵,闲话且慢慢再说不迟,看云兄的模样,怕是有了什么难处?”
云松正等着他这一句呢,“正是有一难事,要拜托小侯爷。”
杜鸿现如今任着大理寺直,虽是个半闲职,但有时也为皇家办些隐秘案子,管着的手下能人不少,这件事托杜鸿去帮忙,最是合适的。
杜鸿哈哈一笑,凤眼微眯,“什么难事,且说来听听,小弟自然尽力。”
云松瞧了瞧左右,伸手把窗子关好。瞧他这般神秘,更是吊起了杜鸿的胃口。
云松这才低声讲了国公府昨日发生的事。
杜鸿摸了摸下巴,道,“原来是府里发现个死人,这又何难?想来是哪个下人间斗嘴生气,或失足或被害,这京城里的高门大户里,这种事也常有的。”
且越是门第高贵的,这种无名案就越多,而且发现了也不会通知官府,都是府内解决得悄无声息的。
云家这事,虽然见者众多,且吓坏了三个小姐,但要想把这事平过去,也有的是办法,何必要请自己出手咧?
ps: 小侯爷:本小爷终于粗线啦! ps: 多谢奶油珍珠米的平安符哦~
、九九迷案
云松要求着杜鸿帮着破这个案子,自然不会有所隐瞒,把能说的情况都详细讲了。
原来死的这个,却是云松姑姑云缈生前的贴身丫头之一,名叫倚兰的。
当年云缈死后,她身边的丫头也都散了去,这倚兰当时说是有亲人来给她赎身,老夫人便发善心将她放了出去,连卖身银子都没要,这些年,府里只当她回家乡去嫁人了。
却哪里知道,这人的尸体,居然被埋在湖边的淤泥之中!
若说只是个丫头,死了也就死了,虽然这事透着诡异,但若是国公府不想麻烦,便寻个理由把这尸首起出来埋了便是,虽说府里会有些流言什么的,只要下死令封口,也是件容易的事。
但让这事变得复杂棘手的是,这丫环尸首之上,居然发现了两件要命的东西。
他不过刚提了个头,杜鸿便丢了酒杯站起身来。
“走,去你府上看看去。”
云松微吐了口气,有杜鸿出手,这件事应当…可以平息下去吧?
这些年,国公府的处境,也是相当微妙,可是经不得什么大风浪了。
杜鸿把自己贴身的长随杜威叫过来,吩咐了几句,让他随着杜家的马车,到大理寺去请几个人过来。
杜威应声去了,杜鸿便只带着另一个长随杜信,一道坐着云松的车去了保国公府。
杜鸿虽然在大理寺挂着职,但本身并不精通刑侦缉察这些,因此到了云府,并没有急着去看那尸体,而是在云松的书房里,先坐下喝了杯茶。
云松屏退了众人,让自己的心腹在门口守着。这才把两件要命的东西拿出来。
杜鸿见云松面色凝重,慢慢地把一个小木盒子打开,顿时屋内便有了种怪异的臭味。
这味道杜鸿自然知道,正是尸臭。
云松知道这位小侯衣的洁癖,当下便起身把旁边桌案上的香炉点着了,淡淡的松木香气散发开来,这才掩住了盒内发出来的臭味。
其实盒中的两件东西,都已是由清水洗过无数遍的了,但这臭味却似浸透在其中一般,一打开就让人欲呕。
杜鸿略挑了下眉。破天荒地亲自伸出白晳如玉的手,在盒子里拿起了一件,但见那材质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漆墨如黑,反面刻着云彩螭纹,正面却是写着几个字,表明了本人的身份。正是个腰牌。
杜鸿的目光微眯了下,原本轻松的的神色忽然就沉着了起来。
这个东西他当然认得。
当年五皇子府的侍卫腰牌!
当年的五皇子,已在七年前登基为帝,正是当今的大昭天子。
“果然是真的。”
杜鸿斜睇了眼云松,心想,这死的人居然和当今天子的侍卫有关。难怪云家不敢轻举妄动,这是要间接通过自己让皇上知道呢。
云松身为世子,这些年老国公爷几乎把对外应酬来往都交给了他。世情上头也算得练达,见了这杜鸿这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热。
“杜兄再看另一件。”
杜鸿放下手上牌子,拿起了另一件,居然也是个块腰牌?
再拿起略一观察。杜鸿眯起的凤目豁然张大。
这块牌子,居然是八皇子的侍卫腰牌!
“这。这…”
饶是杜鸿身为当今皇帝亲信,常为他办些不大见得光的差事,见多识广,这回也不禁大吃一惊。
云松对他这惊讶程度早有预料,就是他自己,看过了这两样东西,又何尝不是震惊莫名?
原来这两人之所以认得这牌子,却是从牌子反面的图案上看出来的,当年的皇子府中的一应用具图标都有礼部拟定,云中螭龙代表的是皇帝之子,云彩的朵数代表了排序,比如一朵云的便是大皇子,依次类推。
云松苦笑道,“你现知道我为什么愁了吧?”
归属两个皇子阵营的腰牌,出现在自家一个早就离府的丫环尸体边上,还是在自家两代人都最为看重的风水宝地里头,这事不仅诡异离奇,还说不定很危险,谁知道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要知道,当年十位皇子里头,最有希望登上龙位的是三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
当初三皇子与五皇子斗得最狠,八皇子不过是保持中立,只有朝中的一些势力希望他上位而已,后来五皇子斗败了三皇子,三皇子一家被贬去守皇陵,不过几年就得了时疫竟然全家都陆续在半年内归了西…
至于这时疫是怎么回事嘛,但凡是个长点脑子的都懂得。
八皇子倒是早早地就被封在了大昭朝的西边,号为宁远王,乃是朝中重藩。
宁远王倒也不愧是个有才具的,把个西部六镇经营得风声水起,繁荣兴旺外带兵强马壮,令西方那些野蛮未开化的胡人不敢向东窥视…当然,也难免令当今皇帝心存忌惮。
而且这些年,宁远王的势力还有隐隐提升的趋势,这让坐在龙椅上的五皇子如何能安心,再加上这些年内宫外朝各种操劳啊,这身子骨也就渐渐不大好了。
身子骨不好,吃不香睡不稳,皇帝就开始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各种喜怒无常,发火迁怒啊!
特别是涉及权力之事,更是极易戳中雷点,朝中权贵重臣,稍不注意就惹来天子的雷霆之怒。
如今爆出个云府丫环案,居然还跟宁远王有了牵连,这岂非是…
饶是杜鸿足智多谋,也不免感到了棘手。
“回公子,侯府杜威杜大哥带着几位官爷到了。”
既然专业长才都已经到了,杜鸿也就不再纠结,拉着几个大理寺的人就到现场去。
一进清梧苑,杜鸿眯起凤眼瞧着园中景色,呼吸微窒,心中不免震撼一回,斜眼瞥了下并肩而行的云松,勾唇一笑。
“好个园子,没想到国公府里居然还有这等去处。”
认识这位世子也七八年了,保国公府他也来过不少回,不过每次都是在外院,没想到保国公家里还有这般景致,就算是御花园,也不如这清梧苑灵秀清幽吧?
这云松,家有这般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