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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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混入宋子儒带去的人之中,这一计极为危险,她算是彻底绞尽了脑汁。但毕竟自己不是皇上,终究算不准他的意图。
赵炎啊赵炎……面对你曾经极为宠信的朝中大臣,你到底能不能下手斩除呢?
“郡主……郡主——!”芷巧突然撞开了门,“城门那边突然贴出了一则告示,说晋文侯派出刺客行刺皇上,定为谋逆之罪,三日后处以绞刑!”
作者有话要说:高~潮真的要来了!!!!!!!!!!!
第二十九章:拔根
长平已经记不大清几天前;她曾经站在这牢狱中看着自己的老父,而现在换了人,换成了她最恨的那个人;一切都仿佛变得清晰如许。
她看着那个人;即使身在这狼狈之境;他仍是一身光鲜华服;没有一丝一点的凌乱。可是他的神情却是颓废至极,仿佛整个浸在酒浆中,带着一股醉生梦死的虚浮。
十几天前朝中崛起的新晋侯爷,十几天后锒铛入狱的阶下囚,大起大落,好像一场梦。
她黑帽下尖尖的小脸满含嘲讽:“侯爷果然与其他的囚犯都不同,一点苦头都没吃呢,看来皇叔还是惜才的,不过侯爷的胃口太大犯了皇叔的忌讳。啧啧,做人何必这么贪心呢……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
“竹篮打水一场空……”他默默地念着这几个字,陡然一笑,“是皇上让郡主来的么?”
长平听他这么问,沉默了半晌,忽而轻轻地笑起来:“侯爷……怎么觉得呢?我知道侯爷一直以为长平只不过是在胡闹而已,所以你即使防范了我,可惜终究心思用错了地方。侯爷,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轻敌。你忘记了么……当初你跟研思成说的话。”
“你……”他睁圆了眼,“你怎么会知道……”
长平一字字冷厉而尖锐:“一个月前,我不小心在外面听到的。宋子儒,我知道你有谋反之心,边关战役的事你当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么?你利用怀家博取圣上的宠信,然后一边与蛮人通信来往,想要趁战事连绵来个里应外合。我本来还不确定,但当你没有把那张皮纸交出去而是派出人马单独行动的时候,我就确定了。所以……其实你的谋逆之罪完全是成立的。”
笑了笑,看着他眼底掩不住的震撼惊骇,她的目光幽幽,声音变得飘忽起来:“那时候我当作不知道,是因为……我仍把你当作是我的夫君。不过此时此刻……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罪人。”
“不可能!”
她的笑容仿佛古筝轻弹,冷艳而乖僻:“怎么不可能呢?不然你真的以为怀容常年不得出府,怎么可能会与长平郡主有什么牵连?”
宋子儒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猛地从草堆中起身扑到铁栏跟前,她往后轻巧地跳了一步,在他的手伸出来之前。
她站定,轻笑:“你的脏手不配碰我。”
“你怎么……怎么会是她,她已经死了……明明已经死了……我不信……不信!”他痛苦地嘶吼着。
那边典狱长听到声音向这边投来目光,长平微微侧过头,他立刻把转过去,那样的贵人他可惹不起,还是闭紧眼睛什么都别看,什么都不听。
她闷闷地低哼了一声:“你信不信也与我无关了,反正你也是个将死之人。”
他双眼懵懵的,突然喃喃地说道:“容儿那么善良……”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善良的下场就是活该被大火烧死,那叫愚蠢。所谓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谁信了谁就是蠢钝如猪……侯爷,下辈子你再做牛做马继续赎罪吧。”
他忽然倒退了一步,隔着铁栏,长平看着他整个人仿佛失了所有气力般缓缓地瘫坐在地。他起初笑了一下,后来笑声繁复不断,从喉咙中慢慢地一点点吐出来。手中抓着地上的杂草,他的手背透白在用力间爆出一条条青筋。
“下辈子……这辈子还来得及么?”
长平忽然蹲下来,幽暗的烛灯下她的瞳孔凝聚着一股深沉鬼魅的光芒:“或许……”
他死寂的眸子里燃气一丝希望,抬起头身子往前一倾。
她道:“来得及去死。”
他仿佛被当头一棒,整个人懵了。
“夫君,我定会看着你死。一刀刀,一刀刀,三千六百刀,我会一直看你变成一具骨肉。极刑……与你绝配。”
他怔怔地,目光呆滞:“怎么会变成这样……”生气渐渐的回到他的眼中,却化作最尖锐的刀刃刺痛了他,那是在绝望沉渊低处的挣扎,仿佛是频临死亡的困兽。
她在大火中时,也何尝不想问一问,怎么会变成这样?爹爹死的时候,她也想问,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如今看着这个将死之人,她觉得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长平转过身,牢狱边际,有个人出现朝这边慢慢地走过来,最终来到她的身边。她弯下腰:“我有一个秘密,你想要听吗?”
他猛地抬起头,朝铁栏处用手支撑着爬过来几步,她身边的人突然快速地低腰穿过铁栏将他拉近,砰的发出撞击声。
宋子儒痛苦地哼了一声,睁开眼满是恐惧与惊惶。
他看着长平在笑,笑容温柔:“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它会让一个人正常的人慢慢失去自我最后变成疯子。你的母亲也有。侯爷不是一向都是孝顺的好儿子,那么能跟你母亲一起变成疯子,你应该感谢我是么?其实疯了以后……说不定就不会那么痛了。”她的头动了动,身边的人用手扣住他的脖颈,令他张大嘴,一粒黑色的药丸塞入他的最终直接从喉口滚入。
他松开了宋子儒,同样冷淡地站在一旁。
“你说要多久……”
“很快。”
“是么……呵……”她笑起来,那样持续的不间断的笑容,却冷得令人心骨发寒。
她身边的人,就是秦月隐,他的面色冷峻,仿佛对她的笑声听而不闻,只问:“小郡主满意了吗?”
长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直就这么看着,看着牢里的那个人慢慢的失去了神采,不一会儿就变得疯疯傻傻,嬉笑癫狂。
——疯了。
她转过身:“我们走吧。”
他的手微微一紧,却还是默然无声地随她走了出去。
一路坐着轿子回到王府,抵达大门口时听见一阵阵的嘶声尖吼。她下了轿子,就见秋玉莲,昔日高贵的秋老夫人披头散发的在门口大喊大叫。长平唇畔轻抿,迎上前去:“秋老夫人大驾我王府,不知道是要找什么人呢?”
秋玉莲身子一震,旋即慢慢转过身,在看到她时脸色霎时扭曲起来朝她猛扑过来:“你还我儿——”
刷——剑脱鞘的声音,只见秦月隐毫不客气,长剑泛光横栏在秋玉莲身前。
“老夫人这是在说什么胡话,长平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见她笑脸盈盈的模样,秋玉莲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恨得咬牙切齿:“是你害了我儿!”
长平皱了皱眉,笑着反问:“侯爷入狱之事与我何干?难道还是本郡主去指使侯爷刺杀皇帝不成?这青天白日的老夫人可不要指着谁就开始胡说八道!”话音到了尾末渐渐变得犀利起来。
她许是被长平逼得紧了,晦浊的眼中激起浪来:“一定是你在暗中使了手段,不然我儿又怎么会入狱?我儿决计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是你想要害侯府,害我儿身败名裂!是你——!”
长平勾起一丝轻蔑而不屑的笑来,看着她激动不已的模样,她却是显得意味阑珊:“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老夫人没有证据就不要像一条丧家之犬般乱吠!听说皇上已经派人把侯府抄家了,呵……老夫人,啊呀,现在不能叫老夫人了,应该是罪臣之母。”紧盯着秋玉莲越来越白的脸色,长平嫣然一笑宛若铃音般娇脆动听,“没了家的狗,也不能随意撒泼把屎盆子往王府头顶上扣啊……这意图刺杀皇上的罪名,啧啧啧,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你、你——”她气得连话都讲不出来,只能用手指着她的鼻尖。
她眼中冷笑,她曾发过誓言……要你们宋家替她的爹爹和孩子陪葬,她说到做到——!
让人遣走秋玉莲后,她回到房中,一天下来已是极累。
宋家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但并不代表她的复仇就会结束。真正的仇人,那个强大到她根本无法动弹的仇人,还活得逍遥自在。长平对自己说,就算用一生,一生也好,也要报仇雪恨!
三个日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宋子儒行刑,她带着帷帽站在刑场之外。
长平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已经记不大清楚当时的情景,她也是这样站着,满心恨意。一眨眼,上刑台的人变成了她。
……
父亲,您在天之灵,应该有所安慰了吧。
……
出奇的是上一回赵炎监斩,这一回他却是没有出现,呵,连见都不愿见了么?果然最善变的就是人心哪。
烈日当头,她那样冷静的站着却觉得心头一片淡薄。那个穿着囚服的人,时而疯叫时而痴傻的神情,俨然已经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晋文侯。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算着时辰该到点了。就在她想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高亢嘹亮的声音喊道:“行刑——”那一声喊得她心跳一窒。
拔掉他身后的牌子,他的双手被两边拉起来,刽子手拿着专门剥皮的刀,两个人从他的身上开始削,扬起,落下,扬起,落下……那一刻鲜血飞溅,伴随着围场外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要杀我的孩子——”
……
可惜,无人理会。
……
那一刀麻利快速,继续扬起,落下,扬起,落下,就那样一片又一片,手法极为精准。她恍恍惚惚地想起爹爹来,曾经那样温和的笑着给她削苹果,也是这样一片又一片。
他的嘴被封起来,脑袋固执地不知在望着哪一处,长平看着他的眼睛是睁开的,仿佛就这么望了过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骨肉隐见,周围的人发出一声声作呕,许是刑罚太过恶心残忍,但长平却一丝的感觉也没有。听不到周遭的议论声,听不到不远处发出的惨绝人寰的凄厉哭叫。
忽然一阵大风刮来,她的轻纱被吹起,原本朦胧的一层没了,长平紧盯着那对圆睁的瞳眸,幽幽地一笑。
“死得好。”她喃喃地低语了一句,周围听到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头一侧,那人就瑟缩地转过头,真是可怕呢。
可怕么?也许很久之后回想起来,她只会一声嘲笑,都是死,方式并不重要。但现在的她在亲眼看着那个人被三千六百刀结束生命后,只是笑了一声,转身从人群中漠然离开。
宗元十年,晋文侯,极刑。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有点血腥,晚上看得筒子会不会害怕?
第三十章:温馨
宗元十三年;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到了她的及笄礼。三年前;皇帝派出她的父亲赵静掌帅印;作为主将出征边境,九皇子作为副将陪同。
自从晋文侯被处以极刑,宋氏一族牵连甚重,充军的充军,妻小发配边关。途中,听说秋老夫人经受不住一命呜呼,消息传来之时,她正是醉卧凉席,饮酒朦胧,听得手中酒杯摔在地上,她大笑三声进入屋内。
宋氏一族,彻底亡败,如她当年所发的誓言一般,全军覆没,永世不得翻身。翌日,她去了怀清的坟头,于城郊十里竹林一间屋子前。那是怀清为她去世的娘亲所造,她把坟头建在竹屋前。上香三炷,烟消云散。
——三年能够改变什么?
恨一样不会因为时间而流逝,只会越来越浓厚,像是百年陈酒淳于经久,酝酿在她的身体里。但她知道,总有一些地方是不一样了,不过未曾变得是她身边的人一直都在。
随着年纪的增长,长平越发觉得赵炎对她的目光,有些不同。她知道那是代表着什么,临近及笄,她的身体也显出了女儿家的娇柔媚态,长平的姿容本就是绝佳的,越长越精致,渐渐的在举手投足间透出股媚惑之色。这种媚惑是让人嫉妒的,不过后宫中,她仍旧是受宠的,巴结攀附的人从未减少过。上门提亲的人也越来越多,但都被她一一拒绝。
赵炎曾问过她,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尽管她挑。
长平笑,如皇叔一般。
还差一个月的时间,她便要举行及笄礼。母亲早就开始为她亲手编织肚兜,这是一个传统,女儿一旦及笄也等于到了出嫁的年纪,便可以穿肚兜了。而男儿及笄,而是亲自打造一把弓。
她并不在乎及笄礼,而是等一个时机。
长平正在母亲房中,她絮絮叨叨地跟自己讲着要注意的事项,一边把手里还没织完的肚兜拿给她瞧,两人笑语欢声地闲聊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充满喜色的叫喊:“王妃娘娘,郡主,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母亲立即喜形于色,放下手里的肚兜,率先跑出了门外。就见走廊处,赵静匆匆而来,身上的铠甲都还未来得及脱下。许是思念佳人甚久,等不及走过那冗长的走道,斜穿而过朝她大步走来。
长平还在屋里,手慢慢地伸向肚兜,那顺滑的触感令她神情一怔。转过头,瞧见静王妃与静王爷紧紧相拥,心中隐隐作痛。曾几何时……她也曾那般幸福美满。
她眼神中的哀伤一闪而过,转眼漫上笑来,她站起来朝赵静走去:“爹爹您回来了!女儿想死您了!”
“是呢,你可不知道长平天天都在念着你。”静王妃笑着说,赵静搂着她,一只手往她的头上轻抚。
“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也会想爹爹吗?”
长平不悦地嘟起唇:“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长平不要爹爹了,还是娘亲好。”她说着,鼻头皱着,眼底却满是笑嘻嘻地,偎入静王妃的怀中。
一家欢聚,自然是少不得办酒宴的。接风洗尘的吃食都得准备起来,静王妃先让下人开始动作,她跟赵静在屋里头,自是小别胜新婚,长平当然是机灵地先溜走了。
回到自己的屋中,瞧见芷巧候在门外,三年的时间,秦月隐时常会叫芷巧功夫,自然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秘术。她看起来越发的清冽,身板挺直,带着一股青竹般的坚韧。
长平常常在想,阿巧一辈子陪着她,是不是虚耗了年华呢?她自嘲地笑,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
“阿巧,秦大哥呢?”长平问,那个男人三年来一如既往的守在她的身边,她在潜意识中已经把他当作亲人般。她不知道禄沧海何时会让他回去,但她总是任性的想,他会跟阿巧一样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吧?
芷巧笑着道:“秦大侠说了,等到晚上郡主就知道了。”
她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