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妻淑仪-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见了弟弟这般高兴,我们二人可能随了弟弟的缘一起尝尝?”纪子谦难得见我这样高兴,也出声打趣我。
我这才想起还有两墩大佛在,纪子谦最爱计较,可不能因为弟弟的缘故驳了他的面子。只得吩咐绿芜添上几张凳子,多拿几副竹筷,大家一起品尝才是。
吃着吃着,我便想起先前的话,夹着一块藕粉桂糖糕给舒玉,说道:“先前听弟弟说话文绉绉的,近来在读什么书?师傅讲的都会了?有什么不解的,多问你姐夫。”
“姐姐多虑了。师傅四书快讲完了,其中确实有几句不懂的,都已经问了姐夫了。姐夫讲的比师傅生动,听着听着心里便记住了,下来复习一番便是。娘亲说姐夫的学问大,让我好好跟姐夫学习,我可听话呢。”
纪子谦很喜欢舒玉,听见他这么说,便跟我笑道:“舒玉年纪小,你别着实说他,他很是机智聪明。我的意思呢,来年他便去试试,中了是好事,不中也算积累经验了。”
我微微吃了一惊,纪子谦在舒玉身上用心不少,竟然都帮他筹谋起仕途来了。可是舒玉才十几岁,我很是心疼,连忙说:“来年就去?莫若再等舒玉长几岁罢。”
“看,你姐姐心疼你了。”纪子谦高兴地哈哈大笑,扭头对穆若江说,“我这内弟很是乖巧,青离兄可喜欢?”
穆若江也微笑:“喜欢。在下听说陛下最近这几年很喜欢翰林院院士孙殿臣,在下跟孙大人也算是亲戚一场,改日带了舒玉拜见孙大人才是。”
穆若江这话我可不懂,转眼看向纪子谦,纪子谦低声说:“科举一般都由礼部侍郎主持,如今的礼部侍郎是孙殿臣的学生,若是孙殿臣能说上几句话,舒玉的脸面长了不是一般。但是要见孙殿臣也不容易,所以才有托穆青离。”
我明白了,待会儿可要修书一封给爹爹,让爹爹给舒玉多备些钱银才是,我这里有好些不用的首饰不如也拿出来换了银票才好,弟弟若是走上仕途,爹娘可就不再为他担心了。如今朝堂里的那些人不是为钱便是为才,舒玉的才我不是很清楚,但听纪子谦这样说,应该还是可以的,再用钱辅助只怕是更好。思及此,我略带感激地看向穆若江,他若能帮我弟弟一把,便是我们家的恩人。
“今天你便留在府里陪你姐姐罢,姐夫帮你写拜帖,舒玉可有字?”
我正让人把库里放着的新茶拿出来泡上,又叫人备下文房四宝,以备纪子谦他们兴致来了要写写画画呢。听到纪子谦这样问,便放下手中的事儿,洗耳恭听。
“舒玉既然没有,今日便想一个,拜帖上才好写上不唐突。”
我心里一动,想着先前看的诗书,那句“花台欲暮春辞去,落花起作回风舞。”我可是特别的喜欢,于是便脱口而出:“长吉。”
纪子谦忽而转头看着我,脸上露出神色莫测的表情来,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长吉,柳州风骨,长吉清才。确实不错。”
我脸上飞红,辩解道:“我没那般才情,长吉不过是长念吉祥罢。这个不好,还是夫君取了才算真。”
“姐姐说了就是好的,舒玉、长吉不改。”
纪子谦打圆场:“确实不错,改了怕是寻不了更好的。舒玉年幼,字号上取得太清雅,这是不符。”
穆若江指着席间一物道:“昔年长吉诗才名动天下,如今舒玉用了此号寓意颇佳。只是先前的大诗人李长吉命运多舛,在下建议改个字,不若常吉二字。”
我们细细想了,还是穆若江有见识,当下定了字号便到了午饭时间。我拉着弟弟不肯放手,纪子谦只是笑笑带着穆若江就走了。不多时派了几个人带着几盒子菜来加菜呢,我看着满桌子菜心里高兴,平日里纪子谦对我冷淡我不在意,今儿在弟弟面前做足了戏,也算是给我脸面了。
“姐姐日常一桌子这么多菜,姐夫待姐姐是真好,不比在家差半点。”
我笑着给他布菜,慢慢说:“平日里哪里就这些菜了,吃不完倒是浪费了。今日是你难得来一趟,姐夫疼你,这才加了这么多菜。早知如此,我便不使小厨房做了。”
“姐姐小厨房里做的糕点很是好吃。”
“喜欢就带点回去,也给爹娘尝尝可好。”说完我便叫蕊儿装了两三盒。
“姐姐刚刚嫁到纪府时常常回家,如今倒近一年不见了。爹娘日日念叨着,想姐姐呢。”
我一下红了眼圈,摸着弟弟梳的高高的小辫子,缓缓说:“姐姐也想爹娘,不过是近日府里事儿忙。这里太夫人看得起姐姐,让姐姐掌管家里的事宜,大大小小必是亲自过问……等姐姐日后空了,再回家瞧瞧爹娘。姐姐不在家,你多看顾着爹娘,把姐姐这一份儿孝心一起尽了吧。”
舒玉终究是长大了,虽说听不出话里的蹊跷,但见我这般模样心里难免也有些难受,抱着我一起呜呜咽咽了好一会儿。不多时他便开始安慰我,说了好一会儿话,连饭菜冷了我们都没顾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说好的,今天有两更,第一更来啦~亲们,求评求收藏~
☆、第 20 章
纪子谦和穆若江帮着舒玉写了拜帖,教他一些礼仪,还带着他温习了好些书作了几首诗。这上面的我却是不懂,不过听着诗词辞藻堆砌,偶然间有一两句很是入耳。直到晚间,纪子谦才让人送了舒玉家去,让他好好歇着,准备日后去孙殿臣家拜访。
我泪眼婆娑看着弟弟出门,强忍着回东苑,等着无人时大哭起来。不多时,媚儿敲门说纪子谦来了。我拭去泪水,伏在床上不肯起身迎接纪子谦。若不是他纳那些个姨娘惹了不少事,我怎么会自发禁足东苑,很长时日没回娘家看看了。
纪子谦不恼,推开门径直进来坐下。瞧见我这般伤心,便让丫头们退下关上门,不让我在人前失了礼仪。
我本就不想见他,却想着舒玉的事情,只好摔了帕子哑着声音叫:“媚儿。”
媚儿急急忙忙推开门进来,我红着眼睛狠狠瞪她一眼,嘶声说道:“老爷在屋里,你们倒出去偷懒了。还不快上茶,把昨儿新做的点心一并送来。”
媚儿嗳了一声却没动静,眼光不住地往我这边瞟着,纪子谦晓得她的心思,笑道:“这丫头傻得可爱,看着你家主子这般模样,还不赶快打盆水来服侍夫人洗脸。”
媚儿这才巴巴跑出去了,纪子谦不由地哈哈大笑,继而跟我说:“你的丫鬟倒心向着你多些。”
这一会儿时间我已经平复了情绪,除了脸上的泪痕尚有,嗓子却是不再沙哑了。听着纪子谦这样说,我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安,连忙回道:“什么你的我的,东苑里下人们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夫君了。媚儿不懂事,等我好些便训训她。”
正巧媚儿带人端水进来,听见我这话心下明白,急忙跪在纪子谦跟前。纪子谦点头,让她好好服侍我,说是弄好之后还有话说,别耽搁了。
果然一切做好后,媚儿带着下人们一一退下,我坐在纪子谦下首侧着身子听他说话。
“转眼便是一年了,嫣儿的周岁礼备的怎么样了?”
这可是说东道西了,纪子谦心里哪里是想说周岁礼的事,我暂且听着才好。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夫君若是想着要添些什么,还请先示下,临得近了怕是来不及准备。”
纪子谦脸上神色缓了缓,又说:“舒玉年纪不小了,明年春闱试试也无妨。你这做姐姐的关心则乱,一应事宜让我来看着,你在库里寻些雅致的东西备下,穆大人知晓孙大人的喜好,明儿你问问穆大人才是。”
我想了想,便说:“穆大人毕竟是外人,理应避嫌才好。不如夫君问了穆大人,开张单子给淑仪便是。”
纪子谦知道我隐射玉漱亭的事儿,心里有点不乐意,面上却不露半分,摆手道:“既是我发了话你便照着做就是了,跟前多跟着几个丫鬟嬷嬷,不碍事的。”
我不明白纪子谦今日为何这般大方,只得答了是又听他说。
“那日我见慧娘头上戴着一支精致无比的步摇,问了才知是你送的。”纪子谦拢拢袖子,似要在里面掏个什么东西,“你这般贤惠识大体,是我一直都赞许的。想必慧娘与我的前缘有人说给你听了吧,你心里怎么想我不想知道,但是明面上你怎么做我还是想问问。”
我心里一揪,贤惠不是什么好事,哪家老爷纳妾非要妻室来开口呢?罢了,既然进了纪府,我认命便是。
“夫君宽心,嫣儿周岁礼之后第五日是个好日子,便更了慧娘的名分。”
纪子谦慢慢笑了,不点头也不摇头,起身走到我面前,从袖子里取出一串珊瑚金穗串儿放在我手里,看着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才说道:“你是我的妻,喜欢什么随便拿便是,不必这般省着。”
我猛然抬头看着他,珊瑚金穗串带着纪子谦的温度暖着我的手心儿,方才思念家人的心思又被勾起,不免眼眶泛泪。
“权当是报你步摇之礼罢。”纪子谦出门时又添了一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伏在椅背上哇地一声哭出来,字字诛心。
次日穆若江果然来了,我叫媚儿带了四五个丫鬟和三个嬷嬷候在跟前,这么多眼睛看着我便不会有事儿了。眼瞧他一身青底白鹭纹样衣裳,领口用苏绣手法密密缝了,很是惹眼好看。我问了好,便让人开库。
“这几箱子全是瓷器和字画,想着孙大人是翰林院翘楚,必然喜欢这些罢。”我命人打开东角上的五个箱子,一边朝穆若江说话。
穆若江略略看了几眼,点了几个说:“孙大人喜欢古玩,这几个看着还不错。字画就不必了,倒是挑几样新颖的首饰给孙夫人才是。这孙大人最爱他的夫人,很有张敞画眉的意思在里面。”
这话提醒我了,纪家可不是有现成的好东西,忙转头对蕊儿说:“去我们家布庄看看,挑几匹好看的料子送进来。还有在鸾凤阁挑几样首饰,拿回来给我过目。”说完我见穆若江盯着字画箱子看,便笑道,“先前老爷生辰那日,大人送的《纪府图》让奴家看得转不去眼,难为大人画得这么仔细。”
穆若江移开了眼,看着我说道:“夫人看过了?寥寥几笔必定让夫人见笑了。”
“不敢,穆大人画风独特,浓淡适宜。独独有一点奴家不明白,还请大人解惑才好。”
穆若江眉毛一挑,没想到我会说这些话,便问是何。我抿嘴一笑,让媚儿展开画卷,指着画上的玉漱亭,这亭子里面笔墨浓稠,一点一断,便勾勒出一个人来。
“穆大人请示下,这画全是山水楼台,却在此添一人,未免有些……”我本想说画蛇添足,但怕犯了文人的忌讳,生生住了口。
穆若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要说什么,提前解释道:“那日玉漱亭里与夫人畅谈音律,想着在这里添上一笔用来纪念初得知音罢。”
我见他说到玉漱亭上去了,怕底下人学了话胡说,连忙打住话头:“奴家的弟弟舒玉少不更事,烦大人教导一二,改日必当登门拜访大人,谢大人教导之恩。”
穆若江摆摆手,笑道:“夫人这话太客气了。在下府邸翻修才叨扰贵府,新府开门时必请贵府赏脸。舒玉虽年轻,做事却一等一的周到,你倒担心的太过了。”
今日若不是穆若江亲口说出,我还真不知他为何住在我们府里。想他一个府尹,虽不是朝臣,但一方安危都系在他身上,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府邸。我笑了笑,又想这般人才家里必定有一个满腹诗情、风雅至极的夫人,如今他倒好住在好友府上品茶赏花、切磋琴艺,他家夫人恐怕还在府里吃泥灰呢。
“夫人想到什么了,这样好笑。”
我捂住嘴,又忍不住问他:“穆夫人在何处下榻,如何没接到我们府里?”
“在下尚未娶妻,孑身一人倒乐得逍遥。”穆若江看着我又说,“虽清闲,却不如延益兄佳人在侧。这般福气在下是求不来的。”
我吃了一惊,福了福道:“不知穆大人家事,还望穆大人见谅。”
我们挑挑拣拣了大半天,我心中又有疑问,趁着穆若江心情还不错,便大胆问了:“我家老爷每月休沐不过三日,若蒙了恩典才能多休几日。如今奴家见大人这月多在府里,或者与老爷下棋,或者在百草园中吟诗作赋。敢问大人府衙中无事可做?”
穆若江看着小子们将选出来的东西小心翼翼装箱,漫不经心地答着:“一方府尹没事可做,不就是老百姓们生活和美、平平安安么。夫人这般心细,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延益兄身上,万一落人口实又惹了玉漱亭的事儿来,夫人可就不会这么清闲了。”
我是忘了眼前这个人还是朝廷命官,虽然平日里心性平和,但也是实打实的官场人,心里细腻谨慎可比常人。我这话分明是在探询政事了,可是犯了大忌。连我夫君纪子谦的朝事儿都不能探一句半语,穆若江管的可是民生大事,当然更加忌讳了。
“大人教训的是。”
穆若江半晌才说:“送给孙大人的东西都备好了,待舒玉再写一封拜见信便妥当了。明日在下仍在府里,还请夫人唤了舒玉来。等府里姐儿的周岁礼一过,就要去拜见孙大人了。在下看舒玉爱素白的衣服,但见孙大人却不妥,还请夫人给舒玉备下靛青色的才好。”
我点头,从库里拿出一方砚。这是纪子谦祝寿那日,父亲特意送来的端砚,书中说端砚: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并且不损毫,宜发墨。所以文人雅士非常喜爱,纪子谦也是爱不释手。我想着父亲说寻了三方,一方给了舒玉,一方给了纪子谦,便留有一方以备后用。如今穆若江对舒玉的事上心,多方考虑,不如做了这个人情给他,明日便将家里那一方端砚送来存在库里留给纪子谦才是。
“穆大人疼爱舒玉,府里没什么好的,只这方端砚是上佳品,还请穆大人笑纳。”
穆若江也不推辞,将端砚收下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说好的二更来啦~~昨天我回老家完成了一件终身的事儿,如今心情特别好~但愿不卡文~~
☆、第 21 章
嫣儿的周岁礼办得不大不小,毕竟是小孩儿,人多了就怕折了她的寿;可嫣儿是我名下的孩儿,子凭母贵自然也不能小家子气了。于是嫣儿只在席间露了个脸,接了一些贺礼,便送回东苑,由纪府内室人看着行抓周之礼。
嫣儿近来胃口不错,身子长得很结实,爱在地上爬来爬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