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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品佞臣无耻妃-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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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君孤鹤把箭矢的头各自斩断后,从怀里拿出一瓶止血散给徐若愚敷了。

期间徐若愚疼得直冒汗,却哼都不哼一声。

君孤鹤终还是心疼地叹气,“你这样子真不像个女子。”

“嘿嘿。”徐若愚咬牙,一脸惨白的笑,“所以王爷没看出来我是女子也不必自责。”

君孤鹤又忍不住捏她的脸,“这个时候还拿话噎我!”

“王爷……”

“叫我什么?”君孤鹤揪住徐若愚的脸往外拽,磁性的尾音上挑,“嗯?”

“好吧好吧,云年……”

君孤鹤这才满意地松手,霸道地把徐若愚搂在怀里,目光禁不住往她的胸前扫了扫。

离得近还是能看得见一点点隆起的地方。

小是小了点。

不过好在自己性取向算是正常了。

君孤鹤很满足,也不在乎自己已经面临绝境。

徐若愚揉着脸,心里嘀咕不死也要被这家伙蹂躏碎了。

君孤鹤见她不语,笑问道:“在想什么?”

“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徐若愚转移话题,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好时候。

君孤鹤不许徐若愚乱动,“只是暂时出不去,我们等别人来救。”

徐若愚挑眉,奇怪道:“你的人会来?我以为秦殇只给你一个人传信。”

“你让秦殇给我传信?”

徐若愚查到君孤鹤声音里有一丝异样,“不然你怎么会来?他没去找你?”

她猛地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秦殇始终有了新主子。

君孤鹤见她紧绷着身体就知道出了岔子,“我想他一定是去找那个人了。”

“谁?”徐若愚回过头在黑暗中看向君孤鹤那张冷脸,“到底谁会来?”

君孤鹤抿了抿嘴才道:“太子!他来了。”

外面风雪依旧,洞内陷入黑暗的静谧。

他二人不知道风雪降临,不知道大战在即,陈国军死伤无数,不知道他们在此会呆多久,天地间是何年月。

好在有彼此,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君孤鹤和徐若愚二人不是悲观主义者,却也不盲目乐观,他们不去畅想着出去之后会怎么样,只想在此刻拥有彼此。

相依为命,说说话就好。

他们都是聪明人,出了这山洞,矛盾依旧在,不会因为爱而改变。

爱这个字,对他们来说太轻了,轻得无法改变他们彼此的信仰。

却也实在太难太重了,重得他们把彼此藏在心底,想到就无法呼吸。

君孤鹤抱着徐若愚,爱怜地享受这忘我的世界,好似这世界只剩下他二人。

“你后悔吗?”

沉默许久的徐若愚忽然开口问,她的声音略带调侃,一点也没有遇到绝境的悲凉。

君孤鹤抬起徐若愚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在适应的黑暗中看到模糊的身影。

他瞧了瞧嘴角,笑道:“那你后悔吗?只为了杀我,舍了自己的一条命。”

徐若愚仰起头,精准地看着君孤鹤的红唇,抬头吻了上去,“值得,能死在一起足矣。”

能死在一起足矣。

足矣。

外面是什么天,雪是否停下,这些都不重要。

他们能做的不多,唯有死在一起。

※※※

确实没什么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白雪之上尽是鲜血,那是君孤鹤和徐若愚掉下去的地方。

哪怕他们已经被陈国大兵炸得不再险峻,可是那满地鲜血淋淋的尸体,却更让人触目惊心。

所有的陈国大兵全部以一种异常残忍的方式死亡。

没有脑袋,被肢解,焚烧……

熊熊的烈火中映照出君楚川冷酷残忍的脸。

君楚川站在被炸平的雪堆前,目光一片森冷,一眼望不尽底。

站在身后的葛小鬼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那篇森冷的冰山,只怀揣起心思,一板一眼地说话,让任何人也听不出他是焦虑还是平淡。

“殿下,四百七十三个陈国兵已经全部烧尽。”

君楚川背着手点点头,“需要多长时间挖开?”

一旁的秦殇却是丝毫不掩饰焦急,“大概还要一天的时间。”

“六个时辰,我要活人。”

君楚川侧过头冷冷地看向众人,“不然一起陪葬!”

谁又知道这陪葬包不包括太子自己本人。

可是瞧他那面色,真不像大婚之人。

没人敢提,太子大婚当夜就接到秦殇送去的消息,连夜而来。

可还是迟了,迟了……

※※※

四个半小时,连夜不眠不休。

终于——

君楚川快步走向挖出的洞口前,身后的人紧跟着都赶不上他的脚步。

看得出太子殿下是真的急了。

“殿下,里面的人……”

君楚川抬手打断那人的话,伸出手径自把最后一点雪疯了似的不挖开。

“小鱼,我来了!”

就在这嘀咕一句后,君楚川的手猛然停下,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连半蹲的姿势也慢慢滑落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诧异地紧紧地盯着洞口,难道是……明博侯已经死了?

完了,那全体完蛋。

唯有秦殇不相信,快速冲到太子的前面,把那碍事的雪全部挖出,里面所有的一切全部呈现在众人面前。

接着是死一样的静寂。

无论是谁都想象不到山洞里竟是徐若愚和君孤鹤。

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表情上没有一丝面临愁苦的死亡,嘴角甚至还有微微冻僵的笑容。

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很平静,知足。

平静地面对死亡,知足地死在一起。

僵硬的不只是洞里的一对男女,看着他们的人也同时心都僵硬了。

太子不会饶过所有人,众人纷纷低下头。

秦殇呆立在洞口,一瞬间就把所有的一切想出来,老大知道了。

他没有去找君孤鹤,而是找了太子。

他是太子的人。

想到徐若愚因此会彻底放弃他的信任,秦殇心中就一片悲凉。

悲凉地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她的。

一个激灵,秦殇猛地回过神来,疯狂地拨开所有的雪堆,拉起徐若愚的胳膊就把脉,哪怕她的胳膊已经冻得僵硬,甚至无法和君孤鹤分开,他也不依不挠地用尽身上的热气去细细探索。

没人敢去动,只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跪在雪地里,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而那边秦殇疯了似的在给徐若愚把脉。

葛小鬼默默地把双手握成拳头。

请再坚持一下,老大,我们来了!

“她……她还活着!”

秦殇忽然大喊一声,“来人,快来帮忙!”

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葛小鬼瞪大了眼,想上前,却又不敢贸然而动,只上前小声道:“殿下,明博侯还活着……”

他刻意顿了顿,把话说得有些其他意味。

“也许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毕竟那是绝境。”

君楚川动了动脖子,僵硬地转过头,黑黝黝的眼瞳死死地看着已经被分开的那一男一女,久久不做声。

他不说话,也没人敢接茬。

他们想死在一起?

呵呵。

死也别想!

君楚川的嘴角翘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倏然站起来,径自走上前,把地上冻僵了的徐若愚一把抱在自己的怀里,用力死掉她身上盖着的其他男人的大氅,他见她胸前有衣服半敞,把斗篷一把盖在她身上,跨步走上候在旁边的马车,“回京,太医!”

简短的命令,铿锵有力,表达一切。

在回京的路上就让太医救治,救不活就是死。

不过至少这些人还能多活一阵子,他们把希望都寄望在秦殇身上了。

关于太子的残冷,无人不知。

这些跟着他出门的精锐部队,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不会有任何人提出质疑。

可是……那山洞里可还有一个人呢。

“殿下,孝亲王……怎么办?”

马车上,君楚川的手指慢慢游走在徐若愚的脸上,另一只手抬起车帘冷冷地瞥向毕恭毕敬地站在车旁的那人。

是窦之。

这些年窦之越发地沉默阴郁。

若是他不开口,很难让人意识到他的存在。

君楚川忽然冲着窦之笑起来,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孝亲王吉人自有天相,还由不到咱们操心,不过你到是提醒本宫,你确实可以帮孝亲王好好善后。”

窦之忽然如置冰窟,他就是一把双刃剑,被谁利用,谁都要死。

整齐的队伍缓慢地跟在车辕之后,慢慢消失在被遗忘的山洞前。

风似乎又刮起来,那个身穿单薄的男子依旧在雪洞里无人问津……

※※※

无尽的黑又无尽的白。

徐若愚忽然觉得回到刚穿越过来的那个时候……

不,或许更糟。

浑身没有知觉,眼皮似有千斤重,但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

她能感觉到周围有人在走动,屋内很温暖,但并没有光。

不知道这是何时,又是何地。

亦或者她又穿越投胎成了一个新的生命。

有无尽的可能,又有无尽的痛苦让她感到无限的迷茫。

若真的要重新来过,那是一种解脱,但就真的要和过去说再见。

若能洒脱,不过尔尔。

可是想到那个人……徐若愚就觉得心都凉了。

没有开始就是结局。

一旦开始就是结局。

这就是命运,不同的信仰决定不同的人生。

她始终没对他说那句话。

想到此,徐若愚那颗冰冻的心就碎成无数冰晶,有遗憾,有难过,更有留恋,一时间所有的感知恢复……

眼角滑落一滴泪。

床边的人猛地握住她的手,徐若愚感觉到了。

徐若愚就听见有个娇弱的声音喊道:“醒了,醒了,她醒了!快来人!”

女子。

她还活着。

徐若愚心中的遗憾,难过,留恋通通退去,刚刚松了一口气,身上就传来数不尽的痛。

妈蛋的。

徐若愚又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装死,至少不会感受这要人命的痛。

看来死也有死的好处啊。

床边的人越来越多,屋子似乎还是黑的,那个拉着自己的人始终没有松手。

是个女子,手指柔软,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

屋子里有其他人,但都悄声细语的。

有人悄声道:“回……”

女子的手动了动,低声道:“咱们出去说吧。”

是谁呢?

女子离开前把被子给她掖了掖,周围又陷入黑暗,安静。

屋子里有熏香,让徐若愚想思考又没力气。

很快她就觉得昏昏沉沉,都没注意到那女子是何时回到自己的身边,只听到她微微叹了口气。

睡去前徐若愚满脑子里都在想,会是谁呢?

总归她是被救了,那么他呢?

再次醒来,徐若愚终于可以睁开眼皮,屋里果然是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微微偏头就看到有个女子,身穿素衣,长发只用一根白玉兰簪子挽起,侧脸有一绺发丝散落。

徐若愚勾了勾嘴角,另一只手费力地抬起替她把散落的发丝绕到耳后,那女子的面容就全部展露出来。

娇容,月色。

女子的睫毛颤了颤,又猛地睁开了眼,与徐若愚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醒了!你终于醒了。”

徐若愚蹙了蹙眉头,似有些不满,女子又急忙地抽回手去一旁倒了杯温水,扶着她喂水。

“你都昏迷四天多了,这才醒来,你放心休养几天就好了。”

徐若愚的眉头不松反皱,张了张嘴,温水润了喉咙才低沉沙哑道:“跪下。”

女子一怔,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微微叹气:“大……大哥。”

徐若愚很累,直靠在床榻上,有些无力。

“你进宫多久了?”

哪怕多年没回京,她也不会忘记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娃。

真的是长大了。

徐湛蓝跪在地上,抿了抿嘴,她不能说的,也不该说的,可是又有什么事能瞒得住这个人。

“太子接您回来之前就已经进宫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满腔的不甘心。

确然如此。

徐若愚垂下眼眸,根本不理她话里的埋怨。

埋怨什么?

埋怨她没有出面阻止这场婚事?

身为徐家的子女,肩上的重任从来都是残忍的。

让她去理解别人的艰辛,谁又来去关切她来。

一切都入她所料,秦殇没去找君孤鹤,那必然就会去找太子。

她又怎会说秦殇找太子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也是她能为这个小妹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是依旧改变不了所有的事。

徐湛蓝她还是成为了太子妃,以后必然还会是这个国家的皇后。

不是她老谋深算,其实这一步步都是徐老头的安排。

是徐家命运的安排。

“为什么穿得这么素?”她的目光看向那根白玉兰的簪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是谁……”

徐湛蓝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皇上……”

徐若愚的眉头颤了颤。

徐湛蓝闭上眼,两行泪落下来,“还有父亲。”

徐若愚的眉头都快拧成一股麻线团了,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俩一起殉情了。”

“大哥!”

“好了,别叫我大哥了。”

徐若愚有些不耐烦,这些年的修身养性的好脾气哟,都被那两个撂挑子的老家伙给磨没了。

她都伤成这样了,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是个娘们好么?

自欺欺人什么的有意思么。

徐湛蓝从耳后根一直红到整个低下去的脖子后。

有些事早晚瞒不住,就算瞒了,其实大家也都是揣着明爱装糊涂。

在这个时候,老皇上和徐老头一起死了,这说明什么?

除了被世人诟病一起殉情,在她看来却是撂挑子不玩了,直接把最终一战提上日程。

在死之前给太子结亲,把大权旁落,让叔侄俩争夺王位。

无外有,无内患,怎么看君孤鹤都必输无疑。

然后这两个老家伙就撂挑子天高水远地私奔了。

去他大爷的,她从头到尾就不相信老皇帝是短命的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下棋的,谁知道真正的Boss压根就是那俩丫的。

包括君孤鹤和小太子。

诚然小太子已经不小了。

剩下的就看他们这几颗棋子怎么厮杀了。

她是决定性的一颗。

不是徐若愚高看自己,而是在感情和宿命面前,她终须要抉择。

该死的!

徐若愚磨牙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榻,目染怒火。

徐湛蓝抖了下,孱弱弱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徐若愚,“大……大姐,我不会背叛您的,哪怕我现在是太子妃我也不会背叛您,背叛徐家。”

徐若愚勾勾嘴角,直愣愣地看着徐湛蓝,一字一顿道:“我从没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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